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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婻靠在墙上，闷声不说话，小嘴紧抿着，眼前的情景，和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很像，但愿张雨佳不要和那个女配角一样……
三十七
过了一会儿，男生们也赶来了，透视室门口的人越堆越多，大家都在猜测着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易涵和楚信然凑到赵雅婻她们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赵雅婻没心思回应，她注意到，同样等候在门外的许若飞，此时正面如死灰。
“婻婻怎么了？”见赵雅婻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易涵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并微微用力，提醒她注意控制情绪。
赵雅婻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事，刚刚看到一只恶心的大苍蝇。”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来，小城的四月根本没有苍蝇。
楚信然看着易涵和赵雅婻交握的手，手里有些不是滋味，开口正欲说话，却开透视室的门栓一响，转头看时，就见文一班的班主任面带愠色的走出来，而她的身后，跟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张雨佳。
“雨佳姐好象不舒服，阑尾炎？”易涵双眉微蹙，又多看了一眼，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张雨佳的右手虽然搭在小腹上，却根本没有用力，那样子，更像是要保护什么。
“恐怕没那么简单。”楚信然摇了摇头，状似不经意的向许若飞投去一眼，用只有易涵和赵雅婻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雅婻把手里的体检表捏出了难看的褶子，恶狠狠的盯着许若飞，咬牙切齿的说了声，“禽兽……”
体检之后，赵雅婻没看到张雨佳回班级，心不在焉的上课时，她透过后门的窗户，看到了走廊里，正在和文一班的班主任说话的张雨佳的奶奶。
老太太踮着小脚，颤微微的站着，文一班的林老师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最后，竟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人随之软绵绵的向前扑倒，好在林老师出手扶了她一下，老人才没有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呼啸着接走了老人，在那之后，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张雨佳在透视时被查出怀有身孕的事，便传遍了整个文科班。
体检这天有老妖人的课，他上课时，关于张雨佳的事已经传开了，上课时，他没有急着讲课，而是着重说了这件事，“恬不知耻，伤风败俗，不知羞耻……”老妖人把能想到的词都用在了张雨佳身上。
赵雅婻越听脸色越黑，最终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着老妖人的鼻子道：“闭上你的臭嘴！”
“婻婻，坐下，控制情绪……”易涵拽着赵雅婻的手，想要拉她坐下，手却被她狠狠甩开，磕在了后排的桌子上，疼得他不由得咧着嘴倒抽了口气。
“不想听你可以滚。”老妖人瞥了赵雅婻一眼，冷哼一声。
“你……”这一次，连易涵也生气了，顾不上再揉磕的发麻的左手，冲动的想要站起身，却被楚信然又按了回去。
楚信然清了清嗓子，“老师，我们只会走，不会滚，做为老师，你博学多闻，一定会滚吧，要不，你教教我们？”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了叫好声和起哄声，老妖人气的涨红了脸，瞪着楚信然，说不出话来。
见状，楚信然勾起嘴角笑了笑，“看来老师也不会滚，既然你不能教我们，那我们只好走出去了。”说着，他拍了拍易涵和赵雅婻，三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出了教室。
老妖人这次被气的够呛，待楚信然他们走后，班里依旧乱乱哄的，他便拍着讲桌喊道：“安静，不能闭嘴的都出去。”话一出口，立刻有一大半的人起身走了出去，眼看要毕业了，大家都不再给他面子了。
从教室出来后，赵雅婻去找文一班的林老师打听张雨佳的情况，林老师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以前学校里也出过这样的事，最后，出事的学生都被开除了学籍，张雨佳现在在市医院陪她奶奶，奶奶经过抢救，刚刚脱离生命危险……”
开除学籍意味着什么，赵雅婻心知肚明，轻轻抽了口气后，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如果，她是因为被人侵犯而怀孕的，学校还会开除她吗？”
“这个……可能会从轻处理吧。”林老师不太敢确定，回味了一下赵雅婻的话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张雨佳遇到过那种事？什么时候，有谁能证明？”
“在二月中下旬，我和我爸能证明，对了，还有易涵和易叔，他们都知道。老师，你一定要帮她说说情，千万虽让学校开除她。”赵雅婻微垂下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中打转。
“是这样的，当是还是我爸和赵叔帮忙起诉那几个流氓的。”易涵怕林老师不信，忙站出来解释。
林老师听后，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啊……我会向学校反应的，这周内，请你俩的父亲抽时间来学校说明一下吧。”
“嗯，知道了。”赵雅婻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的走出教研室。
告别了林老师，三人出来后，看到了同样翘课的袁暮紫和宫美娟，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走后，有好多人都跟着走了。
“老妖人怕是要气疯了吧。”楚信然不由得有些同情他，老师做到他这份上，其实也挺不容易……
“嘁，谁管他。”袁暮紫轻嗤一声，她和宫美娟正打算利用翘课得来的时间，去给自己添些衣服。
见“三个火枪手”缺了一位，易涵下意识问道：“邹欣姐没出来？她不是也很讨厌老妖人的吗？”
闻言，宫美娟翻了个白眼，“那头猪回宿舍补觉了，好了，我们得走了，拜拜。”
“拜拜。”三人挥别邹欣与宫美娟，随后开始盘算着下一步是先去看望张雨佳和她奶奶，还是先去找赵卫国和易庆林。
最终，楚信然做了一下分工，他去母亲的饭馆，让厨房给老太太煲点鸡汤，易涵和赵雅婻先去找父亲，让他们帮张雨佳做证，然后，三人先在医院门口汇合，再一起去看望老太太。
易涵和赵雅婻就读的高中，与他们的初中学校很近。一路上，赵雅婻心里一直在打鼓，一会要怎么说服父亲帮她做证？出事后，张雨佳曾在医院做过清洗和防护，根本不本能会怀孕，这点连自己都知道，父亲一定更加清楚，他肯为她说谎吗？
张雨佳的孩子一定是许若飞的，看他当时的脸色，细心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他却不敢站出来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而让张雨佳一个人承担骂名，真不是男人！想到这，赵雅婻抬脚狠狠踢飞了路边的石子。
“爸爸他们，应该会同意的，别担心。”易涵拍了拍赵雅婻的背，安慰道。
“但愿吧。”赵雅婻叹了口气，“但是，就算他们同意了，也未必能骗过学校那些人。”
易涵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出了这样的意外，肯定都要做安全处理的，怀孕的几率还不足1％，刚刚林老师就不太相信……”
“那怎么办啊……”赵雅婻又叹了口气。
“走一步算一步……”易涵耸了耸肩，无奈的道。
闻言，赵雅婻的眉头纠结在一起，“我讨厌这句话……”
听说了张雨佳的事后，两个大人沉默良久，久到赵雅婻以为他们最终会拒绝时，易庆林皱了皱道：“好吧，明天下午我们没有课，会去学校找她的班主任谈的。”
“嗯。放心吧，我们会去的。”赵卫国也随之点头。
得到承诺，赵雅婻放宽了心，安心的去医院探望张雨佳的她的奶奶。在医院门口等了一刻后，楚信然捧着鸡汤姗姗来迟，看到鸡汤，赵雅婻这才想起来，她和易涵还空着双手，就近买了些贵死人的水果后，三人一道走进住院部，问清张奶奶的病房后，就直奔过去。
病房内，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见到张雨佳也不骂她，就是一遍遍的念叨着，“作孽呀，作孽呀……”把她念的有些无地自容。
见到老太太后，赵雅婻把先前和林老师说的话，又跟老太太说了一遍，结果她念叨的更凶了，边念叨还边抽噎着，“作孽呀……我们张家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了呢，真是作孽呀……”说着，还把张雨佳搂在怀中，哽咽着道：“孩子，要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吧，你受苦了……”
“奶奶，我……”张雨佳双眼眼圈泛红，本想告诉老太太实情，却又有些开不了口，只能抱着老人瘦削的身体默默哭泣
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老太太，赵雅婻把张雨佳叫了出去，“你答应过我，不会做傻事。”赵雅婻冷着脸，低声指责着眼前的人，当时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她去没有守约。
“我没有……”张雨佳抿了抿唇，发生这样的事，也并非自己所愿，这是意外……
“还叫没有，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别说是那个流氓的，我小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赵雅婻因张雨佳的话而有些生气，却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让老太太听到，“那个孩子，是许若飞的吧？”
“是，那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想的……”张雨佳叹了口气，那真的是意外，意外……
闻言，赵雅婻更加气愤，“他现在都不敢站出来承认，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受欺负后，还要自己掏钱打掉孩子吗？”
“我也不知道，我会和他谈的，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张雨佳一手轻轻抚上小腹，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却注定不能见天日。
又是这句，赵雅婻双眉紧蹙，嘟嚷道：“我真的很讨厌这句话……”
三十八
易庆林与赵卫国出面做证后，学校对张雨佳网开一面，选择了从轻处理，考虑到这件事影响不好，学校虽然保留了她的学籍，却委婉的表示，不希望她返校来上课，不过模拟考、填志愿这类的事，他们保证会及时通知她。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赵雅婻还算满意，但她紧皱的眉却没放松过，体检一事已过去三天了，许若飞一直没有想要站出负责的意思。这三天来，赵雅婻一直陪在张雨佳身边，没有去上学。
张雨佳去做人流时，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背景，她心里不由得泛酸。当张雨佳压抑着的痛苦的呻吟声从人流室传出时，赵雅婻再也抑制不住，紧咬着下唇跑去医院。
坐班车来到，已经三天未踏入的学校，赵雅婻怒气冲冲的来到文科一班的门口，不顾老妖人正在给文一班的学生讲课，推开门冲教室里吼道：“许若飞，滚出来！”
原本有些乱哄哄的教室，一下子静得像是时间被定了格，许若飞惊惶失措的努力缩着身子，像是不小心曝露在阳光下的鬼。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不要影响大家听课。”老妖人皱了皱眉，走过来想要关上门。
赵雅婻死死抵住门，怒视着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的许若飞，一字一顿的道：“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把你做的‘好事’上报给学校？”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赵雅婻话一出口，先前还静的吓人的教室，立刻炸开了锅。赵雅婻这几天一直和张雨佳在一起，这她们都知道，现在，她气势汹汹的来找许若飞问罪，就算用脚趾想，也能想得到，他和这件事一定脱不了干系。
老妖人不笨，他自然也猜得到许若飞所做的“好事”大概是什么，此时，他不由得冷下脸，“许若飞，出来，有什么话抓紧说清楚，别影响别的同学上课。”老妖人此生最看不上的两种人，一是放荡的女人，另上种，便是不负责任的男人，而许若飞，恰恰就是他最看不上的那种。
在一干人的起哄声中，许若飞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面对赵雅婻时，他也不敢抬头，仿佛他眼前的不是比他小三岁的女孩，而是他那脾气暴躁的老妈。
“啪！”赵雅婻毫不客气的甩了许若飞一巴掌，本想再大骂他一顿，一时却又酝酿不出比较文雅的骂人话，干脆又甩了一巴掌，然后转身去找文科一班的班主任，讨要许若飞母亲的联系电话。许若飞所做的事，碍中张雨佳，赵雅婻不会公之于众，但不表示她愿意放过他，起码，手术费和营养费，她要帮张雨佳要来。
许若飞的母亲了解情况后，立刻买了补品去看赵雅婻，并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儿媳妇，甚至还打算让两人先订婚。
然而，由于众人没有对张雨佳的奶奶说实情，老太太还以为那孩子是侵犯张雨佳的流氓的，不禁握住许若飞母亲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闺女，谢谢你不嫌弃我们家佳佳……”
老太太一激动，说话就没了遮拦，竹筒倒豆似的说了一通后，许若飞母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容易等老人说完了，她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告辞。
刚出医院大门，许若飞的母亲就看到了捧着鸡汤来看望奶奶的张雨佳，一见面，她就冲上前劈手给了张雨佳一巴掌，“你个小贱 人，你可真行啊，被别人搞大了肚子，竟然让我儿子背黑锅。”
面对眼前横眉竖眼的女人，张雨佳只能紧紧护住怀中的保温桶，低声反驳，“我没有，你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我还用再问他？刚刚你奶奶已经全跟我说了。”女人继续放开嗓门嚷嚷，引得路人开始驻足围观。
“奶奶身体不好，自然不能跟她实话，你别喊了……“张雨佳看了一下四周，仍不断有人聚集过来，指指点点的，让她感到不自在。
闻言，许若飞的母亲略一思量，觉得张雨佳并不像在说谎，这样一想，她的脸色也稍微缓合了些，却还是微蹙着双眉，“我就暂时相信你一次，等我问过小飞，如果确定你说谎，我一定饶不了你，还有那个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叫赵雅婻和小丫头，你俩一个都别想跑。”说着，女人转身拨开人群离去。
张雨佳叹了口气，暗想：许若飞他……不会承认的吧，看来自己要准备“接招”了……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得照顾奶奶先喝了汤，还要想办法通知赵雅婻回家避避风头。
虽然接到了张雨佳的电话，但赵雅婻还是来到了医院，见到她，张雨佳有些不高兴，“不是让你好好上课吗？怎么又过来了？”
“今天是老妖人的课。”赵雅婻讨好的冲张雨佳笑了笑，自己和老妖人闹翻的事，她也知道，这么一说，她应该不会再怪自己了吧。
“你啊……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班主任，快毕业了，多少给他点面子，把最后的课听完。”张雨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一阵冷风吹过，衣衫单薄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见状，赵雅婻不由得嘟起嘴，医生曾叮嘱过张雨佳，让她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要注意保暖，但她显然是没有听医生的话啊，这可不行，“雨佳姐姐，你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万一受了风可怎么办……”
“好了好了，小管家婆，我这就去加衣服，别念了。”张雨佳笑着捂住赵雅嘴，这几天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颠倒过来了，先前照顾人的，成了被照顾的，真是让人无奈的转变，想到这，张雨佳轻叹了一声。
“雨佳姐姐，你后悔吗？”赵雅婻忽然转移了话题，“我过来时，看到许若飞的妈妈正往学校去，我感觉，他好象不一定敢承认。”
“这点我也想了，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张雨佳叹了口气，又一阵风吹来，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别过头轻揉了一下被沙迷了的眼，却见许若飞的母亲正气势汹汹的走来。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婻婻，你快点躲起来。”张雨佳推了推赵雅婻，但却已经来不及了，许若飞的母亲已经在眼前了。
“别躲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女人皱着眉叫住张雨佳，“事情我都问明白了，该负的责任，我也不会赖。你也别往医院跑了，回家好好养身子，我还指望着，等你和小飞大学毕业了，能给我生个孙子抱抱呢。”
许若飞肯于承认，这倒让赵雅婻和张雨佳有些意外，同时还有些欣喜，但一问才知道，许若飞的母亲是从文一班的班主任那里了解到实情的，两人的心又一下子跌入谷底，果然不能对他期望过高……
“我不嫁他。”张雨佳深吸了口气，“从今天起，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说着，她苦笑了一下，对赵雅婻道：“其实，从查出怀孕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见张雨佳这么说，许若飞的母亲不由得尖声叫道：“你别不实抬举，要不是小飞说对不起你，一定要娶你，你以为我愿意让一个被糟塌过的人做我儿媳妇？”
“所以我说我不嫁他，我高攀不上你们家，这么说，你满意了？”张雨佳挑眉看向眼前的女人，自己说不嫁许若飞时，她明显的松了口气，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留情面的说出那样的话？用自己不愿回首的往事，来突显她儿子的“伟大”？
女人被张雨佳问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见状，张雨佳冷笑一声，继续说着：“没错，我是有过不好的经历，但是，这不表示我要把一辈子都屈就给一个没担当的人。”
闻言，许若飞的母亲一下子又恢复了语言能力，尖声道：“你说谁没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