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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捂着嘴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易涵不满的扭了扭身子,拉下楚信然的手,转过头去看他,此时,月亮已经爬了上来,月光混着灯笼的微光,照得人面目朦胧,浪漫的恰好。
微光中,两人缓缓凑近,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微微颤抖的唇瓣终于紧贴在一起,温润柔软的触感,与幻想中的一样,让人心神激荡。
两人虔诚的亲吻着彼此,却不懂得该如何深入,最后,楚信然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中的吻戏,轻轻吮吸易涵的双唇,然而,却笨拙而不得要领,还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尝到甜腥味,他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事,我不疼。”易涵小声的回应,只觉得两颊快燃烧起来了,两人又静静坐了一会儿,他才舔了一下被咬破的上唇,“回去吧,不然姑父该出来找了。”
“嗯。”楚信然应了一声,手脚麻力的收拾了散落一地的灯笼,放入背包里。
回到姑姑家,眼尖的易喜兰发现易涵的嘴唇有些肿,便随口问了句,“嘴怎么肿了?你们去水塘那玩了?”
“嗯,是啊……让蚊子叮了……”易涵飞快想好了理由,搪塞了过去。
五十九
此前,易喜兰对易涵的话不会怀疑,因为这个侄子不爱说谎,但这次,她却挑了挑眉,一边向丈夫使了个眼色,一边道:“这两年气温不正常,蚊子出来的太早了,上次,我在林子里采蘑菇,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是啊,是啊,回来的路上,还打死只蚊子呢。”易涵忙不迭的点头,努力保持着微笑,只是嘴角越来越不受控制,有抽筋的趋势,再怎么迟钝,他也能感到有些不对头了。
果然,易喜兰轻哼了一声,双臂环胸道:“你倒是会就坡下驴啊。这要是大夏天,兴许就让你糊弄过去了。”
“姑……”易涵抿了抿唇,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姑姑,自己真是笨蛋,就么就望了,这时节,东北是不会有蚊子的呢,能把人咬的身上起红包的毒蚊子,更是臭水沟里才有的东西,这里怎么可能有呢……
“你这孩子……”易喜兰叹了口气,易涵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双眉紧蹙,纠结了半天,她也只能再长叹一声,“你怎么能……唉,愁死人了……”
闻言,易涵的头垂的更低,听姑姑念叨着喜欢男生是不对的,更不能早恋,以后该找个女孩结婚生子……易涵很想告诉易喜兰,她说的那些自己都懂,但自己有记忆以来,就是喜欢男人的,这辈子也变不了了,只是,看姑姑苦口婆心的说教,他忍住了,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不住的点头,一付深受教育的样子。
念叨了整整两个小时后,易喜兰才放易涵和楚信然去睡觉,原本打算让两个孩子睡在西屋,而她们一家在东屋,但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再让两人独处,这位尽责的姑姑又抱了一床被褥到西屋,叮嘱丈夫一定要看好两人,这才放心的回东屋,与女儿睡下。
此时,林峰对楚信然也没那么客气了,总觉得是这小子勾引了单纯的易涵,睡觉时,他挤在两人中间,尽职尽责的当了一夜的保镖。
第二天一早,易涵和楚信然睡醒时,只见门外的拖拉机,已经被林峰灌好了柴油,只等吃过早饭,就送这两个孩子回家。
饭桌上,林峰一边嚼着腌萝卜,一边思量着两个孩子的事,楚家,他不方便说些什么,不过易涵……一会儿送两个孩子走后,可一定得和易庆林打声招呼,让他好好劝那孩子,把他重新导入正途。
易涵机械的往口中塞白米饭,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本想与楚信然去采蘑菇的,看来只能日后再说了,都怪自己太笨,被姑姑忽悠了,不然,事情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看姑姑和姑父的样子,一定会和父亲说的,这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怕他们还会联系楚信然的母亲,这对她来说,一定会是不小的打击。
见易涵心神不宁,掉了一桌饭粒,易喜兰叹了口气,对于楚信然放在桌子下,安抚侄儿的手,暂时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得让孩子把饭吃好,等饭吃完了,姓楚的小子,休想再动自己侄儿一分!
坐在回程的车上,易涵不住的叹气,叹得楚信然也跟着心慌了,他在担心什么,他自然是懂的,这的确是件伤脑筋的事。左思右想之下,楚信然觉得,自己喜欢同性这件事,还是回家后就向母亲摊牌为妙,虽然已经可以预见到母亲怒发冲冠的样子,但是,若她将来由别的渠道得知这件事,只怕会更生气吧。
出人意料的是,与母亲摊牌后,她并没有大发雷霆,或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只是要楚信然先去朋友家住两天,过两天再回家。
楚信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是什么,被母亲嫌弃了?似乎不是,被母亲遗弃了?似乎也不是,应该是她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想到母亲的白发又多了几缕,楚信然特意到自家饭馆与几个服务员打好了招呼,请她们这几天帮忙多照应一下。
拎着行李,楚信然一时间想不到自己可以去哪,朋友虽然不少,但大都考的比较远,五一也不回家,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易涵家可去了。
与楚信然相比,易涵的情况显得好的多,易庆林在这方面早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努力劝儿子回归正道,因为他自己也正走在歪路上,但一些规劝的话,还是要象征性的说上两句的,毕竟儿子还小,有可能是把兄弟之间,混淆成了爱情。
“唉,难道这个真的会遗传吗……”易庆林叹了口气,拍了拍易涵的头,正想再感慨一下,刚一张口,便听门铃声响起,打门一看,原来是另一个“男主角”到了。易庆林侧了侧身,把楚信然让进门,找了双拖鞋给他,“真巧,正说到你,你就来了。”
楚信然没忙着换鞋,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地门口,“易叔,我把我的事和我妈说了,她这两天想冷静一下,所以,可不可以……”
“行,你住下吧。”易庆林爽快的应下了,趁着楚信然换鞋,把他的行李搬到小卧室,反正这小卧室也没人住了。
安置好行李,易庆林又转回身开始数落楚信然,“你这孩子,太冲动了,你妈病还没好利索,你弄这一出,只怕她还会病倒一回。”
“我……我就是觉得,还是自己亲口告诉她比较好。”楚信然咬着下唇抓了抓头发,这件事,自己确实是冲动了,事先没考虑到母亲的身体。
楚信然的到来,让易家父子的交谈画上了句号,但现场却并没有冷场,有一些话,正好易庆林想与这两个孩子面谈的。
易庆林想说的,归结为一点,就是不希望儿子日后被背叛、被伤害,毕竟两人都还是孩子,还没有定性,谁也不能保证两人中的哪一个,日后不会变心,当然,易庆林最不放心的是楚信然是否专一,他可不想儿子所托非人,日后后悔。
“易叔,你担心的,我都能理解,在他长大之前,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的,如果他后悔了,我甘愿退出,成人之美……”说着,楚信然深深看了易涵一眼,暗道:小子,我给你后悔的机会,但你可别真的移情别恋呀!见状,易涵笑了笑,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旁观着两人的互动,易庆林不禁叹了口气,平心而论,他是有些羡慕这两个孩子的,同样是爱上了同性的好友,但他和赵卫国因为胆小而差过了很多年月,而这个孩子却敢于追求幸福。
在易家住了两天后,楚信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女人声音平静的出奇,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告诉他,“好了,你回来吧。”
回到家,楚信然鞋还没来得及脱,就被母亲左右开弓,扇了三耳光,女人边打边念叨着,“这一下为了你未来老婆,这一下为了你未来的孩子,这一下……为了我自己。”
楚信然偏着头,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挨打,怎么还能扯上什么未来老婆和孩子,“说是为了楚家,不是更好一些吗?”
“楚家?和楚家有什么关系。”女人收回手,脸色不善的盯着儿子换鞋,自己既不欠楚家的,楚家又不缺儿子,自己儿子就算是同性恋又怎样,一切都与楚家无关了,没让儿子改姓,只不过是嫌麻烦又抽不出时间去办而已。
“说的也是。”楚信然笑了笑,换好鞋站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母亲,乖乖的等着她“宣判”。
女人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儿子,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再过个七八年,能抱个孙子或孙女哄呢,哪成想你……唉,你好自为之吧,别坑了人家孩子。”
“妈,你不反对?”楚信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本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母亲竟然……竟然默许了!
闻言,女人叹了口气,“我反对有用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里想着什么,我能不清楚?我这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跟你耗不起呀……唉,谁叫你是我儿子呢,只要你觉得好,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不就是以后有个男儿媳吗,反正都是大活人……”女人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嘤嘤的抽泣起来。
楚信然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只能抱住母亲,不住的道歉……
六十
虽然默许了楚信然的选择,但楚母到底是个传统女性,不论怎么安慰自己,心里都不痛快,茶饭不思之下,胃病又重新找上门来,每次发作,都疼得她死去活来。
眼看母亲被病痛折磨的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楚信然愈加后悔当初的冲动,如果不急着摊牌,母亲也不会犯病,然而,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到如今,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守着母亲,端茶递水的照顾着,只盼母亲能快些好起来。
听说“未来婆婆”病了,易涵也有些坐立不安,他虽不是始作俑者,但这件事和他脱不开关系,踌躇再三,他决定去探望楚母。
上一次与楚母见面,已经是半年多前的事了,那时,她身体状况不错,脸色还很红润,与现在的苍白枯瘦,简直判若两人。楚信然摊牌,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曝光了,易涵感到,楚母看他的眼神,与之前有了很大不同,只不过,那眼中没有厌恶或是烦感,更多的是深深的歉意。
楚母一直觉得,是自己儿子把乖巧的易涵带坏了,一直握着他的手叹气。
然而,楚母的举动,被易涵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看着她双眉紧蹙,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觉得,她大概是想让自己离开楚信然,毕竟没有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上背德之路,就连父亲,最初也是希望自己能和大多数人一样,以后结婚生子,安享天伦。
尽管希望能得到幸福,但易涵做人的原则,就是从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如果发生利害冲突,他永远是主动让步的一方。这一次,看着楚母苍白的脸,易涵有些动摇。
“阿姨……”易涵思量再三,终于开口道:“您别怪他,是我,是我勾引他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恬不知耻……您放心,我,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他了。”忍痛说出违心的话,易涵几乎把头垂到了胸口。
“你胡说什么!”楚信然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把错都揽在自己头上了,还有最后那一句……难道他真想放弃不成?
易涵依然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闷声道:“信然哥……我们,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我不希望阿姨不开心……”
“算了,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楚母叹了口气,拍了拍易涵的手背,“你们还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我累了……”说着,楚母把被子稍稍拉高了一些,见到这么明显的逐客动作,易涵只好起身告辞。
最后,本打算享受一番的长假,谁都没有过好,回学校的路上,楚信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一直紧握着易涵的手,弄得易涵浑身不自在,只好闭上眼假寐。
下车后,意外的发现,前来接站的人中,竟然有许久未见的张雨佳,当然,更让两人意外的,是她的打扮。
张雨佳原本黑亮垂顺的秀发,变成了金黄迷人的大波浪,脸上的画着很艳的妆,以至于刚刚两人差点没认出她来。看到她的一身行头,易涵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白色的镂花低领毛线衫,领子低的能看到些许乳 沟,看到这,他忙低下头,视线移到了张雨佳黑色的皮裙上,但看到皮裙勾引出的优美弧线,他还是觉得不妥,只好转头盯着赵雅婻。
看到大变样的张雨佳,楚信然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白衣黑裙算是经典搭配了,但很少有人能穿出味道,虽然张雨佳这样穿很好看,很有味道,但他还是觉得不伦不类,看着不舒服。
楚信然和易涵还在纠结于张雨佳别扭的装束,赵雅婻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把五一发生的大事都说了一通。
原来,张雨佳的“公司”要装修,这些天给员工放了假,她就趁着假期,来看望赵雅婻了。
女人工作后就会变成这样吗?易涵打量着张雨佳,不住的幻想,如果赵雅婻也那样打扮,会是什么样子,正想着,忽见她打开了小巧的乳白色手提包,取出一个漂亮的金属盒,从里面捻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了,一口一口的吞吐着烟雾。易涵不禁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要知道,张雨佳可是最讨厌人吸烟的。
看着眼前的张雨佳,易涵忽然感到陌生,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真的就是那个笑容甜美的雨佳姐吗?
“小涵,人是会变的。”张雨佳拍了拍易涵的肩膀,伸过来的手,指甲上涂着肉粉色的指甲油,挥手的同时,带来一股混杂着廉价香水和烟油气味的风,激的易涵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
“可是,我不希望雨佳姐变成现在这样。”易涵揉了揉鼻子,声音有些发闷,张雨佳在南方打工,这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还不清楚她打的是什么工,不过,看那衣着打扮,她十有九八是……
“路是自己选的,我不后悔。”张雨佳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手勾住赵雅婻的肩道:“好啦,回学校,在这儿傻站着干嘛。”说完,不等楚信然和易涵的所反应,便抬脚朝前走。易涵与楚信然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他们宁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幻影。
回到宿舍,留守的四人正凑在一起讨论,四人讨论的内容很抽象——自恋的最高境界。原本心情不是很好的两人,被这抽象的论题吸引住,也加入了进去。
论题抽象,每个人的答案也很抽象。别人还在琢磨时,陆铭已经想好了,举手示意了一下,便清了清嗓子,开了腔,“猪八戒有我帅吗,黑山老妖有我俊吗?我觉得这种阿Q式自恋,境界就已经蛮高了。”
闻言,其他人纷纷点头,的确是蛮高的,杜司宇边点头还边问,“二师兄,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话一出口,其他立刻哄笑起来。
陆铭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的否认,“怎么可能,我……小三,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抠了脚丫不洗手,就赴小珍珍约会的事告诉她?”
“成,成,我怕你了,行了吧。”杜司宇撇了撇嘴,那天不过是脚被不知哪里来的毛刺扎了一下,有些痒,便抓了一下,根本不是抠脚丫,这死胖子的嘴真是……
“我想好了。”朱成军轻咳了一声,众人马上安静下来,想看看书呆子同志的答案。“一直想追求一个女生,却一直没有成功,因为她说,我不是最帅的男生,于是,我在雷雨天发起诅咒,诅咒最帅的男生会被雷劈,不曾想,被劈的竟然是我自己。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了,我不太擅长这种讨论。”
“也不错啊。”杜司宇拍了拍手,开口说出他想到的,“我小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看到什么都稀奇,那天,我在家里看到一张画,画上那小子,他竟然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而且,那小脸蛋长的,漂亮的我都忍不住想亲一口,后来长大一些才明白,原来我那天看到的,是自己的照片!”
“甘拜下风,我想的和你差不多,我就不说了。”高鹏拍了拍手,随后,楚信然也表示自己想不出其它的了,这种讨论,都是后发言的人吃亏。
一时间,宿舍内没发言也没弃权的,只剩下易涵了,只见他又稍微想了一下,便开口道:“一直觉得,人在流泪的时候最美,所以每当想要哭泣时,就会躲进浴室,对着镜子默默流泪,然后,深深的吻镜中的自己……”
易涵话一出口,宿舍内的其他人纷纷愣住,这……与之前的相比,这才是自恋的最高境界啊!而且,相比之下,之前那些,似乎都有些跑题……
回过神来后,杜司宇用力拍了易涵一下,“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是闷骚!”
“嗯,还是闷的很严实的闷骚。”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一起逗弄起易涵来。
“我才不是……”易涵被逗的羞红了脸,身子缩成一团,细声细气的反驳,但效果却不令人满意,最后,一群人闹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