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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过之后,尚宝珊问姑浣晴:“你家霞哥哥也,为何不上前问候他?”
姑浣晴目光痴痴地看着桐山的三个学生走到总台签到,半晌才叹一口气道:“刚才他看我时,告诉我说不要去打扰他。否则他会很心烦的。”
尚宝珊“咦”了一声:“他与你什么也未说。”
岳佩在旁不耐烦道:“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可以通过视觉交流信息的?”
姑浣晴脸又是一红。
尚宝珊仍是傻问道:“什么生物?”
岳佩不耐烦道:“唔,……也许——‘恋爱中的犀牛’。”(嘻,有人看这个剧吗?《恋爱中的犀牛》,川大的学生会最近演出的,很成功哦!——vidi)
在总台,服务的A中同学让他们填写了表格,一位老师向他们说明:“集体赛的题目分为两部分,笔试与实验题。请你们从你们中间选出一位同学参加笔试题,其余的同学完成实验。笔试的部分占三十分,而实验题占七十分,你们团队的总分将是两部分的得分之和……”
“决定了由谁做哪部分的题,就请把名字签在下面。”同学的笑容标准至极。
江训与杨雷不约而同地将咨询的目光投向原霞。原霞明白了,他们将做决定的权力给了他。
“训,你的状态也许做实验题更好一点。”原霞转过头来对江训说。江训颤了一下没有说话。笔试题一个人做,实验题两个人做,难道原霞是怕她独处时又因恐惧逃走吗?
不会的,原霞,你相信我。我恐惧过很多次,逃避过很多次。我已经逃太多了,我再也不会逃走了,就算是再哭泣再吓得发抖也好,我再也不逃了。
但她终于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接受你的安排,相信你的明智。
接下来原霞看向杨雷,杨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以我的水平做实验题更好一点?”
原霞苦笑,这本来正是他心里所想。
“哈哈,”杨雷拍着他肩膀道:“你要自告奋勇去扛最难的担子,留我跟小训两个并肩作战,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哦。我不介意你自认为解题水平比我高——唔,你是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啦。所以,拜托了!”
原霞也拍拍杨雷的肩头,是朋友之间默契的表示,信任的托付,无需再说什么了。
当然,我这样安排大家的位置,还因为我明白江训与杨雷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彼此明了,在实验中的配合是其他人不能比拟的。
而我和江训?我与小训的关系太微妙,恐怕连我也把握不来。
若江训的精神状态不是如此之令人难以放心,最理想的组合应是江训解笔试题,我与杨雷解实验题吧?其实杨雷是世上最好的搭档啊。
不能再想了。
决定一旦作出,就不要踌躇,不要更改,立即去实践它,相信我们可以做得到。
**********原霞走进阶梯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的桌上贴着标记“桐山中学一队”。监考的一位年轻美丽的女老师(还扎着青色的蝴蝶结)走过来挨个让同学签到。
轮到原霞的时候,他接过本子,在签名一栏里先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写上“江训、杨雷”。
“只签一个人的名字就可以了。”老师在看他写的时候说,“谁考笔试签谁。”
“我们在一起。”原霞将本子递还时回答。
“原霞,你真是个特别的孩子。”扎蝴蝶结的老师禁不住微微笑说。
“老师,我们以前见过吗?”原霞问。
“是……我想没有。”老师抿嘴笑道,“只是看见你签自己的名字。——唔,我姓青,小青老师。”
周围闹嚷嚷的,是那些同校之间议论稍后会出现什么题目。原霞知道这些孩子,他们太紧张了,想通过交谈来缓解自己的焦虑情绪。他也注意到自己身边几个穿藏青色校服的孩子。看他们的制服是一个学校的;然而他们彼此之间并不交谈,每一个人的神态都安详自如。
他唯一好奇的是A中一队。A中一队只有两个人,只有苏慕则与秦眷眷,以及那个据说是为他保留的空位置。他想知道他们怎么解决的。照理说不可能让有残疾的妹妹一个人做实验,可在偌大的考场里既没有看见苏慕则也没看见妹妹。难道他们都在做实验,让那个“空位置”来参加笔试?——他不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好笑。
淡溪的一个女生在给自己学校的队员分发巧克力。她们一直看着这边笑。姑浣晴不在这里,不然她们会笑得更疯。——浣晴……幼年往事就像做梦一样啊。过去的那些年月,所有的记忆如沉入水底的沙粒,只在波光中隐约闪现。
愿我的心空白如最广袤的水面,将书写一切可能。
小青老师看着闭目养神的原霞,心中暗叹除了乐寿的学生以外,一个普通中学竟然也培养得出这样沉着的孩子。可这也难怪,这个孩子——原霞——不是普通的孩子。
我的宝贝女儿萌萌已经五岁了,然而我却爱上了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虽然,并不是血缘关系的父亲……这世间有多少爱令人不解!
试卷发下来,原霞睁眼,抓起他的笔。“出于幽谷,迁于乔木”在他手中闪着微微的银光。他扫视一遍试卷,然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考场里还是很安静,没有一点骚动,说明感到惊讶的只有他一个人。
说明这道题只曾向他的团队透露过?
纸上,如此熟悉的句子。
“还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遵守。”平乐清甜的嗓音犹在耳边,“……你可以自己解,也可以与人合作……而且最好是与人合作。但你合作的范围只限于你的参赛组。模拟赛的时候你们的组队方式,将是你与这个家伙(他指着杨雷)以及那个叫做江训的女生组合吧?那就是,知道这道题的人只能是你,江训,杨雷。希望你保证,除此之外,没有第四个人参与解这道题……”
卷面是洁白的,中央精致地印着两行字:——“掷石入水,扬波至岸,圈圈涟漪,渐作平行。”
“请描述波轨迹,可认为水波速率正比于水深,岸的斜度为常数以作简化。”
原来,是漏题。A中学生已知道题目?想要公平竞争,所以也让我们提前得知。目的何在?是觉得我们即使提前知道了题目也解不出来,仍不能胜过他们吧?——这群托大的家伙!
可惜啊,我已有思路了。
你们是想要“fair play”好叫我们输得心服口服么?很好,你们会为你们愚蠢的公平竞争精神付出代价的。
我会解得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为出色!
原霞苦苦一笑,沉眉,托腮,思绪却未如平素般轻盈舒展开来。他已进入了思索的状态,此时他的心已与外界相隔,成为一弘清水,镜面澄清。一道题,任何一道题的线索,都能给他的心灵最灵巧的触动,这触动就如掷石入水,必将无羁自由地展开涟漪。
然而这一次,他思维的涟漪没有顺利展开,而是阻在了某个点上。他定一定神,细细分辨,终于知道了让他思维略一迟滞的是什么。
——掷石(智石)入水,扬波(杨波)至岸。
这个城市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孩子!
谁出的这道题?谁开的这个玩笑?把两个孩子的名字镶嵌在一道题目中,就像把两朵妖艳逼人的雏菊盛入远古的祀器。
A中有出题权,可他们没道理这样做。
李智石出自乐寿,杨波出自淡溪,A中没有理由平白无故地称颂对手的孩子。
这种做法太孩子气了……
答案只能在第三句中找出。
“圈圈涟漪……”
那是什么?——念在唇边奇异的感觉。他想起来了,圈是多音字,圈还有另一种念法。
圈的另一种念法,是他妹妹的名字!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心中突然一疼。
但是,没有时间去计较,没有时间去疼痛,现在所有的疼痛都无济于事,所有的想法都只能是他头脑中影响他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试题的小型风暴。
他们将这道题托付给了我。同伴的信任……我无论如何,就算是超过我头脑所能承载,也要将这个我所陌生的方程运转。即使是……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一条他所不熟悉的道路,他的笔走得跌跌撞撞,不住地涂抹与划去,试探性的思路被一个个否决,他汗如雨下。
别人,妹妹,还有其他人,不会如我一般狼狈。
但在我,唯有四个字可做:——拼命而为!
话分两头,江训和杨雷按照指示去了实验楼。
草坪在阳光下散发着香味。黑铁的大门热情地向他们敞开了。
“啊,美女如云!”杨雷兴奋地指着走在前面的几位代表。前面三个女孩子,两个穿淡溪校服,一个穿A中校服。一个粉红面颊,一个肤色莹白,还有一个古铜肤色,却是各有各的风韵。
三个美女站在一起。如果说三个人都是画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女子出自陈逸飞,含蓄的用色亦能得光彩夺目的美,第二位少女出自王叔晖,纵然只是黑白,也能在浓淡间风情万种,而看到俞可心时,杨雷和江训不由得同时想起一个人“康定斯基!”
(“耳根发烫,又是谁在念叨大美女我啊?”——俞可心)
那淡溪的两人手中各是一本淡黄封皮的十六开书。
杨雷定睛看去,离他最近的那王步晖风格的女孩纤纤玉手刚好遮住了书上题目。只从指缝间隐约可见“ undergraduate
texts……bra”。这三个单词他倒都认得,江训看向陈逸飞的作品。那女孩正将手一扬,江训便看见书上标题是“undergraduate texts
——Larry smith linear algebra”
他们竟然已经在学这个了吗?——大学线数教材。江训心中隐隐不禁为原霞忧心。若是她们都准备了高数基础,让原霞去应对笔试题,岂不太是凶险。没有准备过高数的原霞怎么是他们对手啊?她心里埋怨自己,为何不可再坚强一点。若是没有早上临阵脱逃那场闹剧,原霞应会放心把笔试题交给她应付吧?至少秦奕清老人教过她高数啊!有那个工具却不能用,什么也做不了,这岂不是太过可悲!
她心中充满了对原霞的担忧,回过头来,却看见杨雷一副兴奋表情,感觉非常之不可理喻。
杨雷这个色狼仍陶醉在“undergraduate texts……bra”这个题目的想入非非之中,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家伙啊……
实验分在物理楼和化学楼两个场地同时进行,每轮三个小时,每个场地上有两轮。从下午一点钟开始。上午只抽签分组。
抽签时杨雷和江训抽到第二轮,免不了两人大吵一场,都抱怨对方是扫帚星,抽到第二轮要等上三个小时才开始做,等得头都白了。
本来领队老师是负责联络的,其它队都有带队老师跑前跑后吩咐事宜,这个关键时刻老胡跟老栗两个却不知到何处逍遥去了。——此二人在早上恶斗之后就没再露面。杨雷认为此二人有另择场地械斗的可能,江训骂他又不切实际胡思乱想,杨雷分辩说他是为了活跃气氛才作此假设,两人吵闹不休差点械斗。
两人一直吵到吃午饭,被食物塞住嘴都还在叽叽歪歪,互相瞪白眼。笔试到一点结束。杨雷的意见是不必等到与原霞会合了,虽然实验要等到三点钟才开始,不过早点去熟悉环境比再拉一个人来卷入争端要好。“这个我赞成……”江训回答时正把笔袋向杨雷掷去。所以虽然杨雷提的建议被采纳了,但笔袋在空中不能转向,所以他脸上又多了一记伤痕。
吃完了午餐,两人开始觉得有点紧张,而且达成了共识——那个叫原霞的没良心的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抢着去做笔试题,现在快一点钟笔试结束了,他倒是早死早升天了,我们还要一直紧张到三点钟,天大的不公平!
于是对原霞的共同敌视成为了主流,两人一边骂原霞作为饭后消遣一边向实验场地走去。
他们被分到的是化学楼的场地。老师已把第一轮的受试者放进去熟悉场地了。因为要保证公平,所以他们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形,只听到里面的叫喊声。
主要是因为和他们同一个房间先他们一轮考的同学来自附近一所足球学校。
杨雷和江训一边看名册一边议论。
那名册印得十分精美,前后页上还附了许多广告。只有中间薄薄几页是名单:—— “……
A中二队 秦平乐 冯入松 禹林林 ……
乐寿中学 一队 徐步萍 甘扶霖 李小玉 ……
淡溪女中 岳佩(女) 姑浣晴(女) 尚宝珊(女)
……
七中 上官瞳(女) 戴雪遥(女) 伍渐文新艺术学校 求遇秋 成蜀益 张澜桐山中学 原霞 江训(女) 杨雷新星 ……足球学校……”
“可是排在我们后面的又是什么东西?哇!足球学校踢足球的那些家伙也会做物理题吗?!我本来以为他们的数学工具……他们的能力仅止于数钱而已!”(好像这样讲又要开罪谁了。。。vidi:@)
“噢,据说他们挂靠在A中,所以无论A中主办什么活动;从慈善义卖到数学建模,从野外考察到访问敬老院,他们都会挂名的。”杨雷指着旁注中的“A中附属”四个字,好像很有研究地说。
“那么说来,他们归A中管罗?A中组织和每次捐款他们都得参加?”
“事实上这种学校一般是A中派出几个老师担任名誉的或是稍有实权的职务。最主要的是它们向A中进贡资金以借用A中的名声,从而获利更多。而A中基本上不用做什么事,坐等收钱就可以了。捐款那些小款A中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岂不是很大一笔……”
“所以说A中非常重视自己的名声。有名声就等于什么都有了。不仅是挂靠学校,还有社会捐助办学。自费生,周边的商业地段……教育产业化,收入来源非常丰富的。”
江训正要辩驳说“教育产业化”的理解并非如此,结果这时屋子里的骚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先听到了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接着是叫嚷: “老师,这个电机的接头太脆弱啦,怎么一拧就断的……“
“老师,这个电池的正极在哪里啊?为什么两个极都在一头?我们这个是不是次品?我用过的电池都是一头一极的……”
“老师,这个万用表的指针怎么自己跑过去碰弯了?我发誓什么都没做!你竟然敢怀疑我的人品?!”
江训看向杨雷,杨雷很认真地说:“至少这可以提升我们的信心。”
在另一间实验室里,平乐在他的索尼笔记本上敲了几个键,调入程序,然后从容不迫地编写运算公式。
“小菜一碟啊。”禹林林很满意地看着平乐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我最笨了,我来敲最后那个回车键吧!”他又笑道,“看着完美的数据曲线‘唰’地跳出来,那种成就感真是爽啊!”
*******一个小时以后。江训跟杨雷都困得在长椅上打起了盹。
“你说原霞考完了为什么不过来找我们呢?”江训一边打呵欠一边问杨雷。
“我想那厮应该是做完题目,回去寝室床上舒舒服服午睡去了。”杨雷睡眼朦胧地回答,一面往江训膝盖上倒去。江训把他一脚踢开,郁闷地说,“我总还是觉得不踏实。”
“A中学生真是强悍,”一个巡场老师冲出来在走廊上兴奋地嚷嚷,“三个钟头的实验题,一个钟头就完成得妥妥贴贴,仪器收拾得整整齐齐,做出来的数据曲线完美得无可挑剔……”
这样的消息把两个人都惊醒了。杨雷和江训互相对看了一眼。
他们读懂了彼此的眼神。
“要胜过他们,就一定要在一个钟头内完成!”
天啊!
我们做得到吗?
做不到也要做到!因为,原霞——他把这场比赛托付给我们了。
*******不及多想,因为他们这间考室的第一轮也结束了,足球学校的那几个孩子在实验室里如同瓷器店里的公牛。——所以说足球队员天生具有破坏性。在他们把实验仪器损坏完之前他们自己的神经快崩溃了,于是弃权退场。
老师出来清点发现第二轮的考生已到了,于是让他们提前进场。
走进实验室,两个孩子都是眼前一亮。
——高的低的一律黑漆的架子与实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