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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02-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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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见。当日推入牢门,押到庭心内,跪在面前,狱子炕上坐著。那个两院押 
牢节级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北京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 
为 「铁臂」。旁边立著这个嫡亲兄弟小押狱,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顺口 
都叫他做 「一枝花」蔡庆。 
       那人拄著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侧边。蔡福道:「你且把这个死囚 
带在那一间牢里,我家去走一遭便来。」蔡庆把卢俊义且带去了。蔡福起身, 
出离牢门来,只见司前墙下转过一个人来,手里提著饭罐,满面挂泪。蔡福 
认得是浪子燕青。 
       蔡福问道:「燕小乙哥,你做甚麽?」燕青跪在地下,眼泪如抛珠 
撒豆,告道:「节级哥哥!可怜见小的主人卢俊义员外吃屈官司,又无送饭 
的钱财!小人城外叫化得这半罐子饭,权与主人充饥!节级哥哥,怎地做个 
方」说不了,气早咽在,爬倒在地。蔡福道:「我知此事,你自去送饭把与 
他吃。」燕青拜谢了,自进牢里去送饭。蔡福行过州桥来,只见一个茶博士, 
叫住唱喏道:「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内楼上,专等节级说话。」蔡福来 
到楼下看时,正是主管李固。各施礼罢,蔡福道:「主管有何见教?」李固 
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小人的事都在节级肚里。今夜晚间只要光前绝 

… Page 4…

後。无甚孝顺,五十两蒜条金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自去打点。」 
蔡福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 
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婆,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 
结果了他性命,日後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节级 
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蔡福道:『李主管,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 
     」北京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倒地, 
也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李固便道:「金子在这里,便都送与 
节级,只要今夜完成此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边,起身道:「明日早来 
扛尸。」李固拜谢,欢喜去了。蔡福回到家里,却才进门,只见一人揭起芦 
帘,跟将入来,叫一声:「蔡节级相见。」蔡福看时,但见那一个人生得十标 
致,且是打扮整齐:身穿鸦翅青圆领,腰系羊指玉闹妆;头带俊莪冠。足蹑 
珍珠履。那人进得门,看著蔡福便拜。蔡福慌忙答礼:便问:「官人高姓? 
有何见教?」那人道:「可借里面说话。」蔡福便请入来一个商议阁里分宾坐 
下。那人开话道:「节级休要吃惊;在下便是沧州横海郡人氏,姓柴,名进, 
大周皇帝嫡派子孙,绰号子旋风的便是。只因好义疏财,结识天下好汉,不 
幸犯罪,流落梁山泊。今奉宋公明哥哥将令,差遣前来,打听卢员外消息。 
谁知被赃官污吏,淫妇奸夫,通情陷害,监在死囚牢里,一命悬丝,尽在足 
下之手。不避生死,特来到宅告知:若是留得卢员外性命在世,佛眼相看, 
不忘大德;但有半米儿差错,兵临城下,将至濠边,无贤无愚,无老无幼, 
打破城池,尽皆斩首!久闻足下是个仗义全忠的好汉,无物相送,今将一千 
两黄金薄礼在此。倘若要捉柴进,就此便请绳索,誓不皱眉。」蔡福听罢, 
吓得一身冷汗,半晌答应不得。柴进起身道:「好汉做事,休要踌躇,便请 
一决。」蔡福道:「且请壮士回步。小人自有措置。」柴进便拜道:「既蒙语诺, 
当报大恩。」出门唤个从人,取出黄金,递与蔡福,唱个喏便走。外面从人 
乃是神行太保戴宗,又是一个不会走的!蔡福得了这个消息,摆拨不下;思 
量半晌,回到牢中,把上项的事,却对兄弟说一遍。蔡庆道:『哥哥生平最 
断决,量这些小事,有何难哉?常言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既然 
有一千两金子在此,我和你替他上下使用。梁中书,张孔目,都是好利之徒 
接了贿赂,必然周全卢俊义性命。葫芦提配将出去,救得救不得,自有他梁 
山泊好汉,俺们干的事便完了。』蔡福道:「兄弟这一论正合我意。 
     你且把卢员外安顿好处,早晚把此好酒食将息他,传个消息与他。」蔡 
福,蔡庆两个议定了,暗地里把金子买上告下,关节己定。次日,李固不见 
动静,前来蔡福家催并。蔡庆回说:「我们正要下手结果他,中书相公不肯, 
已叫人分付要留他性命。你自去上面使用,嘱付下来,我这里何难?」李固 
随既又央人去上面使用。中间过钱人去嘱托,梁中书道:「这是押狱节级的 
勾当,难道教我下手?过一两日,教他自死。」两下里厮推。张孔目已得了 
金子,只管把文案拖延了日期。蔡福就里又打关节,教极发落。张孔目将了 
文案来禀,梁中书道:「这事如何决断?」张孔目道:「小吏看来,卢俊义虽 
有原告,却无实迹;虽是在梁山泊住了许多时,这个是扶同诖误,难同真犯。 
只宜脊杖四十,剌配三千里。不知相公心下如何?」梁中书道:「孔目见得 
极明,正与下官相合。」随唤蔡福牢中取出卢俊义来,就当厅除了长枷;读 
了招状文案,决了四十脊杖,换一具二十斤铁叶盘头枷,就厅前钉了;便差 
董超,薛霸管押前去。直配沙门岛。原来这董超,薛霸自从开封府做公人, 
押解林冲去沧州,路上害不得林冲,回来被高太尉寻事剌配北京。梁中书因 

… Page 5…

见他两个能干,就留在留守司勾当。今日又差他两个监押卢俊义。当下董超, 
薛霸领了公文,带了卢员外离了州衙,把卢俊义监在使臣房里,各自归家收 
拾行李,包裹,即便起程。李固得知,只得叫苦;便叫人来请两个防送公人 
说话。董超,薛霸到得那里酒店内,李固接著,请阁儿里坐下,一面铺排酒 
食管待。三杯酒罢,李固开言说道:「实不相瞒,卢员外是我雠家。今配去 
沙门岛,路途遥远,他又没一文,教你两个空费了盘缠。急待回来,也待三 
四个月。我没甚的相送,两锭大银,权为压手。多只两程,少无数里,就便 
的去处,结果了他性命,揭取脸上金印回来表证,教我知道,每人再送五十 
两蒜条金与你。你们只动得一张文书;留守司房里,我自理会。 
     」董超,薛霸两个相视。董超道:「只怕行不得?」薛霸便道:「哥哥, 
这李官人,有名一个好男子,我便也把件事结识了他,若有急难之处,要他 
照管。」李固道:「我不是忘恩失义的人,慢慢地报答你两个。」董超,薛霸 
收了银子,相别归家,收拾包裹,连夜起身。卢俊义道:「小人今日受刑, 
杖疮作痛,容在明日上路罢!」薛霸骂道:「你便闭了鸟嘴!老爷自晦气,撞 
著你这穷神!沙门岛往回六千里有余,费多少盘缠!你又没一文,教我们如 
何摆布!」卢俊义诉道:「念小人负屈含冤,上下看视则个!」董超骂道:「你 
这财主们,闲常一毛不拔;今日天开眼,报应得快!你不要怨怅,我们相帮 
你走。」卢俊义忍气吞声,只得走动。行出东门,董超,薛霸把衣包,雨伞, 
都挂在卢员外枷头上,两个一路上做好做恶,管押了行。看看天色傍晚,约 
行了十四五里,前面一个村镇,寻觅客店安歇。当时小二哥引到後面房里, 
安放了包里。薛霸说道:「老爷们苦杀,是个公人,那里倒来伏侍罪人?你 
若要吃饭,快去烧火!」卢俊义只得带著枷来到厨下,问小二哥讨了个草柴, 
缚做一块,来灶前烧火。小二哥替他淘米做饭,洗刷碗盏。卢俊义是财主出 
身,这般事却不会做,草柴火把又湿,又烧不著,一齐灭了;甫能尽力一吹, 
被灰眯了眼睛。董超又喃喃呐呐的骂。做得饭熟,两个都盛去了,卢俊义并 
不敢讨吃。两个自吃了一回,剩下些残汤冷饭,与卢俊义吃了。薛霸又不住 
声骂了一回,吃了晚饭,又叫卢俊义去烧脚汤。等得汤滚,卢俊义方敢去房 
里坐地。两个自洗了脚,掇一盆百煎滚汤赚卢俊义洗脚。方才脱得草鞋,被 
薛霸扯两条腿纳在滚汤里,大痛难禁。薛霸道:「老爷伏侍你,颠倒做嘴脸!」 
两个公人自去炕上睡了;把一条铁索将卢员外锁在房门背後声唤到四更,两 
个公人起来,叫小二哥做饭,自吃饱了,收拾包裹要行。卢俊义看脚时,都 
是燎浆泡,点地不得。当日秋两纷纷,路上又滑,卢俊义一步一颠,薛霸起 
水火棍,拦腰便打,董超假意去劝,一路上埋冤叫苦。离了村店,约行了十 
余里,到一座大林。 
      卢俊义道:「小人其实走不动了,可怜见权歇一歇!」两个做公带 
入林子里,正是东方渐明,未有人行。薛霸道:「我两个起得早了,好生因 
倦;欲要就林子里睡一睡,只怕你走了。」卢俊义道:「小人插翅也飞不去!」 
薛霸道:「莫要著你道儿,且等老爷缚一缚!」腰间解上麻索来,兜住卢俊义 
肚皮去那松树上只一勒,反拽过脚来绑在树上。薛霸对董超道:「大哥,你 
去林子外立著;若有人来撞著;咳嗽为号。」董超道:「兄弟,放手快些个。」 
薛霸道:「你放心去看著外面。」说罢,起水火棍,看著卢员外道:「你休怪 
我两个:你家主管教我们路上结果你。 
     便到沙门岛也是死,不如及早打发了!你到阴司地府不要怨我们。明 
年今日是你周年!」卢俊义听了,泪如雨下,低头受死。薛霸两只手起水火 

… Page 6…

棍望著卢员外脑门上劈将下来。董超在外面,只听得一声扑地响,只道完事 
了,慌忙走入来看时,卢员外依旧缚在树上;薛霸倒仰卧在树下,水火棍撇 
在一边。董超道:「却又作怪!莫不使得力猛,倒吃一交?」用手扶时,那 
里扶得动,只见薛霸口里出血,心窝里露出三四寸长一枝小小箭杆,却待要 
叫,只见东北角树上,坐著一个人。听得叫声 『著』!撇手响处,董超脖项 
上早中了一箭,两脚蹬空,扑地也倒了。那人托地从树上跳将下来,拔出解 
腕尖刀,割绳断索,劈碎盘头枷,就树边抱住卢员外放声大哭。卢俊义闪眼 
看时,认得是浪子燕青,叫道:「小乙!莫不是魂魄和你相见麽?」燕青道: 
 「小乙直从留守司前跟定这厮两个到此。不想这厮果然来这林子里下手。 
     如今被小乙两弩箭结果了,主人见麽?」卢俊义道:「虽然你强救了我 
性命,却射死了这两个公人。这罪越添得重,待走那里去的是?」燕青道: 
 「当初都是宋公明苦了主人;今日不上梁山泊时,别无去处。」卢俊义道:「只 
是我杖疮发作,脚皮破损,点地不得!」燕青道:「事不宜迟,我背著主人去。」 
心慌手乱,便踢开两个死尸,带著弓,插了腰刀,了水火棍,背著卢俊义, 
一直望东便走;十到十数里,早驮不动,见了个小小村店,入到里面,寻房 
住下;叫做饭来,权且充饥。两个暂时安歇这里。却说过往的看见林子里射 
死两个公人在彼,近处社长报与里正得知,却来大名府里首告,随即差官下 
来检验,却是留守司公人董超,薛霸。回复梁中书,著落大名府缉捕观察, 
限了日期,要捉凶身。做公的人都来看了,『论这箭,眼见得是浪子燕青的。 
事不宜迟!』  一二百做公的分头去一到处贴了告示,说那两个模样,晓 
谕远近村房道店,市镇人家,挨捕捉。却说卢俊义正在店房将息杖疮,正走 
不动,只得在那里且住。店小二听得有杀人公事,无有一个不说;又见画他 
两个模样,小二心疑,却走去告本处社长:「我店里有两个人,好生脚叉, 
不知是也不是。」社长转报做公的去了。 
     却说燕青为无下饭,拿了弓去近边处寻几个虫蚁吃;却待回来,只听 
得满村里发喊。燕青躲在树林里张时,看见一二百做公的,枪刀围匝,把卢 
俊义缚在车子上,推将过去。燕青要抢出去时,又无军器,只叫得苦;寻思 
道:「若不去梁山泊报与宋公明得知,叫他来救,却不是我误了主人性命?」 
当时取路。行了半夜,肚里又饥,身边又没一文;走到一个土冈子上,丛丛 
杂杂,有些树木,就林子里睡到天明,心中忧闷,只听得树上喜鹊咕咕噪噪, 
寻思道:「若是射得下来,村坊人家讨些水煮爆得熟,也得充饥。」走出林子 
外抬头看时,那喜鹊朝著燕青噪。 
      燕青轻轻取出弓,暗暗问天买卦,望空祈祷,说道:「燕青只有这 
一枝箭了! 
     若是救得主人性命,箭到,灵鹊坠空;若是主人命运合休,箭到,灵 
鹊飞去。」搭上箭,叫声「如意子,不要误我!」子响处,正中喜鹊後尾,带 
了那枝箭直飞下冈子去。燕青大踏步赶下冈子去,不见喜鹊,却见两个人从 
前面走来:前头的,带顶猪嘴头巾,脑後两个金裹银环,上穿香罗衫,腰系 
销金膊,穿半膝软袜麻鞋,提一条齐眉棍棒;後面的,白范阳遮尘笠子,茶 
褐攒线衫,腰系红缠袋,脚穿踢土皮鞋,背了衣包,提条短棒,跨口腰刀。 
这两个来的人,正和燕青打个肩厮拍。燕青转回身看一看,寻思:「我正没 
盘缠,何不两拳打倒他两个,夺了包裹,却好上梁山泊?」揣了弓,抽身回 
来。这两个低著头只顾走。燕青赶上,把後面带毡笠儿的後心一拳;扑地打 
倒。却待拽拳再打那前面的,却被那汉手起棒落,正中燕青左腿,打翻在地。 

… Page 7…

後面那汉子爬将起来,踏住燕青,掣出腰刀,劈面门便剁。燕青大叫道:「好 
汉!我死不妨,可怜无人报信!」那汉便不下刀,收住了手,提起燕青,问 
道:「你这厮报甚麽信?」燕青道:「你问我待怎地?」前面那汉把燕青一拖, 
却露出手腕上花绣,慌忙问道:「你不是卢员外家甚麽浪子燕青?」燕青想 
道:「左右是死,索性说了教他捉去,和主人阴魂做一处!」便道:「我正是 
卢员外家浪子燕青!」二人见说,一齐看一看道:「早是不杀了你,原来正是 
燕小乙哥!你认得我两个麽?我是梁山泊头领病关索杨雄,他便是拚命三郎 
不秀。」杨雄道:「我两个今奉哥哥将今,差往北京,打听卢员外消息。军师 
与戴院长亦随後下山,专候通报。」燕青听得是杨雄,石秀,把上件事都对 
两个说了。杨雄道:「既是如此说时,我和小乙哥哥上山寨报知哥哥,别做 
个道理;你可自去北京打听消息,便来回报,」石秀道:「最好。」便取身边 
烧饼乾肉与燕青吃,把包裹与燕青背了,跟著杨雄连夜上梁山泊来。见了宋 
江,燕青把上项事备细说了遍。宋江大惊,便会众头领商议良策。且说石秀 
只带自己随身衣服,来到北京城外,天色已晚,入不得城,就城外歇了一宿, 
次日早饭罢,入得城来,但见人人嗟叹,个个伤情。石秀心疑,来到市心里, 
问市户人家时,只见一个老丈回言道:「客人,你不知,我这北京有个卢员 
外,等地财主,因被梁山泊贼人掳掠前去,逃得回来,倒吃了一场屈官司, 
迭配沙门岛,又不知怎地路人坏了两个公人;昨夜来,今日午时三刻,解来 
这里市曹上斩他!客人可看一看。」石秀听罢,「兜头一杓冰水;急走到市曹, 
却见一个酒楼,石秀便来酒楼上,临街占个阁儿坐下。」酒保前来问道:「客 
官,还是请人,还是独自酌杯?」石秀睁著怪眼道:「大碗酒,大块肉,只 
顾卖来,问甚麽鸟!」酒保倒吃了惊,打两角酒,切一盘牛肉将来,石秀大 
碗大块,吃了一回。坐不多时,只听得楼下街上热闹,石秀便去楼窗外看时, 
只见家家闭户,铺铺关门。酒保上楼来道:「客官醉也?楼下出人公事!快 
算了酒钱,别处去回避!」石秀道:「我怕甚麽鸟!你快走下去,莫要地讨老 
爷打!」酒保不敢做声,下楼去了。不多时,只听得街上锣鼓喧天价来。石 
秀在楼窗外看时,十字路口,周回围住法场,十数对刀棒刽子,前排後拥, 
把卢俊义绑押到楼前跪下。铁臂蔡福拿著法刀;一枝花蔡庆扶著枷梢说道: 
 「卢员外,你自精细著。不是我兄弟两个救你不得,事做拙了。前面五圣堂 
里,我己安排上你的坐位了,你可以一块去那里领受。」说罢,人丛里一声 
叫道:「午时三刻到了。」一边开枷。蔡庆早住了头,蔡福早掣出法刀在手。 
当案孔目高声读罢犯由牌。众人齐和一声。楼上石秀只就一声和里,掣出腰 
刀在手,应声大叫:「梁山泊好汉全夥在此!」蔡福蔡庆撇了卢员外,扯了绳 
索先走。石秀楼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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