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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九尾狐和独角兽又没了动静,方才那两位也是一时较劲,在彼此没完全恢复前,他们可没兴致再两败俱伤下去。
看着章沙抓住他手臂的白皙手掌,两人目光交错,同时想到了在意大利的百年老咖啡屋里。那时,章沙也是这样拉住了尾随着枪林弹雨的烈天淩,那样的一时心软,让她都沉陷在死亡的境地里。如今,章沙又拉住了烈天淩一次,这次没有危机,却同样代表着还有牵连。
面无表情的被甩开手,章沙没有再说话,淡淡的瞥了眼周遍的场景,然后顺着视野好的一处方向,离开。
这个时候,烈天淩心里很恼火,忍住了叫住章沙的想法。凭什么?每次非得他放低姿态,这个女人以为她微微低头示弱,他就会就范吗?
看着那轻慢而单调的背影,烈天淩觉得或许那女人内心是孤单的,但他还是站着没动。明明是章沙说来招惹他的,为何,她不会不依不饶一会儿,给他个好台阶下,却还是这种老姿态的潇洒离去,就是不回头?
就如此静静的,烈天淩看着章沙走了很远,和章沙一样,她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没有一直挪开,但她没有回头,她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章沙只能想,她没有对不起烈天淩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冒着被伤自尊的风险回头,或许他会嘲笑她矫情,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依旧不会再选择她。
“只要你回头,向我认错,我就原谅你。”烈天淩轻声的呢喃,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更不要说是章沙了。这是他的心声,但章沙不能理解,这样,让烈天淩觉得自己很悲凉。
完结
章沙转回到原先的城市,司空家的那几人却再没遇见了。
人与人遇见的巧合,失去了刻意很有可能是留不住了。章沙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会有这么一句话。
坐在不起眼的墙头上,现在离日落还很早,章沙很少这个时候坐在这,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无聊,心里有些失落。别人晚上的时间都拿来冥想,她却是用来睡觉的,可她却从未觉得这是件无聊的事。只是在某些习惯丢失后,时间一久,不经意的一回忆,章沙会觉得单调而已。
这一刻,章沙想吹吹海风,看看海景了。她怀念那样的宽广和随意,即使只有一个人存在,她也能寻求到一种放任自由的无拘无束。漫天海风能吹散她心头的寥寥郁结,无边无际的海景能让她在一望无际中迷失自我的感怀。
而与烈天淩交集最多的,章沙认为是巧合,她一个念头就来海域散心了。而烈天淩也是一个念头,就下战帖挑衅明教和宫家的人来海域应战,只要是过往追击过他的人,烈天淩都没打算放过。
漆黑深邃的夜空,蔚蓝色的海水上,一艘不大的船只在海风涤荡水面的同时,也不急不缓的悠悠晃荡着,就像船的主人以往皆轻慢悠闲的姿态一般。
蓝浅踩在章沙躺下的那块甲板上,颇有兴趣的同卧而谈:“你也在这?还是想继续当海盗?”
没有侧过面容,章沙微微扬起嘴唇,看着明净的星辰,眉角好看的微微弯扬,“海盗简单,只会为了财富而不断的追逐,不断的奋不顾身。比很多人都容易开心,也没什么不好的。”
蓝浅看着神色满足的章沙,不解道:“你想要什么?”
章沙静静的感受着阵阵海风的侵袭,貌似就快有暴雨了。“没有很想要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急不慢的修炼,尽量的避免在麻烦纠缠中,是我过去的目标。”
蓝浅倒是毫不在意眼前天色的变化,依旧像是吹着徐徐海风一般的问她,“现在呢?你准备和烈天淩一起对抗那些人?”
章沙淡沉了眼眸,“一味的被动不是我的习惯,所以,我在麻烦找上我之前,让自己主动的打好招呼,先一步去招惹那些张弛欲望的人。”
“在我了解你后,我从不觉得你适合海盗?”
“在选择适应生活的时候,人就会适应任何角色。我从不喜欢大家,也不喜欢主动争夺别人的东西,但海盗的东西,只属于海域,在谁手里都一样。所以,海盗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以为你只是像海盗一样崇尚力量而已。”
“有时候不是力量,是武力。我还是坚持……没有理由的动手就像是一个做苦力活的搬运工一样,又脏又累,有时候还会显得低级。我理解人形的自私,所有人都一样。”
“那你就没抢夺过……争取过一件东西?”
“我只是觉得在我抢夺别人的东西时,我更害怕我所珍惜满足的东西会在我去争夺时被人夺走,或者越来越远。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把用去争夺的时间,留着去守候。”
“那也不一定,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夺不走的,很多东西是命里注定的。”
“不,以前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所谓的‘属于’只是生命里的一种巧合罢了。若是静心守着自己的东西,这种巧合的概率就会降低,成为别人东西的机会就会小很多。”
“你有过很珍惜的东西?”
“嗯。那时甚至想用命去维护的东西,但是我在怀疑过许多次后,温馨平静的日子就让我变得安心了,所以最后我才会那么狼狈。”
“仅仅靠一个人的维护会很累,如果维护是相互的就不容易错失,你只是没选对而已。”
“你地位卓越,或许没时间研究这个,我不同,若用心去守,绝非是一厢情愿,我太自私了,受不得为一头热的情感受一丝的委屈,一个人会说爱上另一个人,是因为在他心里的欲望中另一个人所占的比例最大。而这种欲望一旦不能排斥另一种欲望的蛊惑,就说明新生的欲望已经萌芽了,虽然和之前积攒的欲望来说是小巫见大巫,但那颗芽一旦被允许在一个人心里存在,就会被关照成参天大树,而原来的参天大树却因为瓜分掉了养份而提前枯死。”
“……但或许烈天淩是真的爱你,他或许也爱上了宫悠然。”
“烈天淩?我的确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上了她,转变了这一生。不过,烈天淩心胸狭隘,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宫悠然就不会再对我有所眷恋了。”
“你不信一个男人会爱上两个女人?”
“如果你足够爱第一个就不会爱第二个,每个人心里的爱情只能提供出一颗树木的所有养分,如果把心动当成爱,在心里种下一棵树后又继续钟第二棵,就会有第三棵。直到秀木泛滥,连你自己也会失去感受真正爱情的知觉,因为树木太多了,养分不够,没有一颗树能根深蒂固的扎在你心底。”
“你信不信烈天淩是真的爱你?”
“那就要看他是不是能确定我是他心里想要的那棵树了,即使是暂时被爱的人,也无权判定去爱的人会坚持多久?”
“那你爱烈天淩吗?”
“等你的人到了,换船吧!”
“你不去了?”
“不去。能做的,我已经做了,不能做的,我不会去做。”
宫蓝浅眉头轻皱的注视着章沙,问出了他心头已久的疑问,“你为烈天淩做得不少,为何不让他知道,如果他了解,你们就不会如此。”
章沙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敷衍。“我不想让他直到我为他那么大费周章,男人不能宠,一宠就会变天。”
“你若是还要留住那个人就该让他清楚你的较真,这样……你也不去?”
章沙从甲板上爬起身,闭目的吸了口气,感觉十分的清爽,“早些休息吧。”
章沙下了逐客令,蓝浅也只好道声晚安后离开,章沙海面昏暗的叠影,轻叹:“没有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一切都是各取所需。有需要试探,不代表没有不需要倾诉的。”
轻悠的语气顺着海风在凉爽漆黑的夜下有几分动情,蓝浅身影缓慢了下来,吹着暴虐的海风似乎能让他心境更平和些。或许章沙知道他要得到的是什么,或许他并非很想要,但此刻只要他不曾动摇就好。
夜晚下着急骤的雷阵雨,停停歇歇的一连好几场,章沙在晃荡的船上睡不着。她想着前几日烈天淩对她眼不见为净的姿态,就好像几年前在海螺城狠狠匡她的那一巴掌,让她心里有些明白了。
其实,这些日子章沙还是挺犯贱的,她开始想那个怀抱了,温温暖暖的,如果现在有那个人在,她肯定不会被雨水砸落的声音影响的睡不舒服。
她想他了,外面昏暗的雨帘持续不断的下,这不是重点……她竟在这蓦然间看到了他的身影,她以为是幻觉,但踏着水渍而来的脚步声……一下,两下后仍没有间断。
章沙心里有些小活动,两人静静的对望着,烈天淩就站在正对着大床的门槛前。
望怯空门,倒先是章沙无语了。从来没想过……那些隔着远远又空荡荡的空气会是他们的距离。她甚至看不清他确切的表情,只听到雨下的很狠。她甚至忧虑着以后,他和她再也称不上‘我们’,她那样的隔阂,他那样的不悦,雷池交界。
章沙不必说上请他接受她放在心里,却搁在烈天淩心里难受的过去,这成不了什么灾难,却能实实在在的让对方看清她起初时最惶恐的情怀。
此刻,章沙宁愿烈天淩猜不透,她却能常笑着对他。宁愿烈天淩就这么淡淡的记挂着她淡笑下尚存的回忆,哪怕他绝然冷笑的走开。但他,别忘了她就行。至少以后,他的眼,他的唇,她都记得。
微风打点着略浅的沉重,嵌络在那个画面上,只是一个一知半解的侧影,却让章沙心墙的密实砖块被撬得松动,那样一个漏风的缺口,让她恍然。过往相处的那些温柔与执念,令她悄然待动的灵魂微微撼起。。
烈天淩的眼神带着淡淡的疲倦,遮蔽了过往的凌厉,雨水顺着他略显宽松的衣裳顺势跌下,姿态说不上狼狈,却也不好。
“不进来吗?”她开口了,见不得他那被雨水糟蹋的样子,潜意识里,章沙觉得好像这个男人还是她的。
“身上湿了,帮我擦干。”
“嗯。”
她的顺从应付着,内心还有一份迁就,还是舍不得的,可她没动。这便是章沙——低姿态留给了她上心的东西,但也不会太过服软。
只要她不想那么彻底的理清,一切还是可以还原照旧的。章沙明白,可她不会,但今晚她会去忘掉两人情感上的一些冷暴力。
等烈天淩便独自清理着一身的湿,一身湿润光洁的转身后,章沙已经背对着他躺睡了,他也只是静静的躺在一旁。
过去的习惯让两人熟悉了彼此的依偎,没一会儿,章沙就下意识的寻了个最熟悉的姿势窝在了烈天淩怀里。
烈天淩心中默叹,好吧,不要再为了那个所谓的绝对主导权而僵持了,以及不存在了的苏堇冷战了。如果他怀里的女人是因为过去的习惯而依赖上苏堇的,那么他有更长的时间去让她依赖。他紧紧地抱着她,侧过她脸,从眉心一点一点轻柔的亲吻着,少了往日的那份强势。
清晨一明亮了,床边没有空空的清凉,烈天淩还是那样契合的抱着章沙,她闭着眼睛,他觉得她是醒的。
果然,章沙睁开了眼,“就剩下我们了。”
烈天淩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除了需要久远闭关的烈傲风,他只有她了。烈天淩挑眉,“你喜欢?”
章沙点头,“这样,你想的最多的就我了,最难忘记的也是我了,最迁就的人也应该是我了。我觉得这样很好。”
烈天淩有些好气,“哪天我把潘洛的赏金再提高些,那样除了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慕容白络外,你也就一无所有了。”
章沙也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能这么做?”话说到一半时,她又笑了笑,“那时,我们不是散伙了吗?你还管我那么多事干嘛?”
烈天淩不语,章沙翻身平躺着,笑的有些悠然,“你当时是不是觉得,你把所有的感情都搭了进去,我非但没爱的你死去活来,还到处沾花惹草。你都没幸福可言,怎么能看着我悠哉的开心下去?”
不可置否,章沙还真没说错。
“烈天淩,你知道吗?为何我还会再回来?”
“除了我,估计没人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烈天淩说的若无其事,章沙却笑的很开心,“是啊!我真这么觉得。只有你这么自私的人,才能理解我的无罪。”
“……”
“你看,我要陪着狐狸去他的空间报仇,你要和独角兽去独角兽的空间报仇。两个平行的空间,据说十万年才会出现一道空间裂缝可以穿越,我想,既然心里放不下你,糟蹋一生又何妨?反正,你我时日也未必长久。”
“……糟蹋一生又何妨?”烈天淩的表情不是很愉悦。
“还有一百年,我们的本命契约就有可能重回自己的空间。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努力修炼吧!这五年来,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什么,如今回想,我是不是过的太累了。这是习惯,即使心境再随意也松弛不了心中的那份谨慎,总觉得,人生短暂,不能出现过分差池。”
烈天淩抱紧了些章沙,“因为你总是觉得一个人,你人生的总规划里,主线只有你一条。即使你再怎么信任,你也不会放下手上的主权。”顿了顿,他又说:“我们都一样,所以,我痛恨你这样的复制。”
章沙抱紧着烈天淩,很慎重的说:“这一点,我不会改变,我不想失去你以后会一无所有。爱情能僵持多久,是看当事人能执迷不悟多久,即使是那些能死守而能相濡以沫的感情,很多时候是因为对道德本身的恪守。如今,你是爱我的,但也只能保证这份感情能持久,谁也保质不了永远。”
爱情的永恒只是瞬间的情愫升华到一处惊人之境,烈天淩虽然爱章沙,却也明白她说的没错。当初水灵珠与火灵珠相互吸引时,他就稍有动摇过,如果,章沙一直不动声色的不出现,他不能保证他不会接受宫悠然。
这一刻,烈天淩有些理解苏堇了,霍天音或许真的有令人致命的迷惑,虽然只是瞬间的动摇,却足够铸造一个错误了。章沙看的比他通透,但更多的是缺失人情的冷漠,她能静下心来谅解苏堇,虽然她心里是接受不了的。
烈天淩比苏堇跟胜一筹的是,他的执念比对方深,暂时无罪记录的时间比对方长而已。
趁着烈天淩思索之际,章沙静静的圈靠在烈天淩身旁,“你这次去打架,能不能放过一些次要人物,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处理?”
烈天淩微微皱眉的看着章沙,以前这些事她都不会管的,如今突然间这么一提,让烈天淩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章沙放轻语气说:“一个女人在男人心里的分量,比感觉更重要的是影响力,哪怕改变只是小部分,但对你这种人来说,不论今后聚散如何,我在你心里都是不一样的。我就是放任苏堇,让彼此太过独立了,所以才会有霍天音这样的嫌隙。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苏堇,但也不想你不高兴,所以,我实在征求你的意见。”
如此坦诚心思,烈天淩还能说什么呢?第一次,他妥协的这么心甘情愿。“那你说,其他人你想怎么解决?”
“莫月等人的死皆因宫柒,这个人我干涉不了。但光明教,你看,能不能下手轻点?”
烈天淩挑眉,眼神露沉,“宫柒我自是不会放过。至于光明教……我以为你会去整个佛教,教人信善,整垮人家的生意。没想到,你还是怕招惹麻烦,让我放他们一马。”
章沙同样挑眉,据理力争,“对于一个思想和认识根深蒂固的国家民众,需要适合的契机,不从吃点苦头里得到些好处,怎么能让他们明白崇尚和谐为善的美德是多有利于民计民生的?现在时机不到,弘扬佛法也是白费心机,尤其是我这个被力量一族逐渐鄙视的人。”
说道最后,章沙都有些不乐意了,“你都没听司空家的那几个是怎么暗贬我,明褒你的。你的号召力可比我强多了。大不了,我再一次帮你掀了光明教的老巢。至于宫家,有一个隐忍后发的宫蓝浅,自然也不会太平到哪去。”
在章沙的话里,烈天淩总能挑出对他最敏感的字眼,沉眸。“宫蓝浅?你们还有交往?”
章沙摇头,见势不好,赶紧解释:“昨晚就走人了。”
“昨晚?”
咔嚓……
“痛吗?”
“你偷袭我?”
“本来打算放过你的,可你总是不长记性,我说过,不要沾花惹草,也说过,你赶逃,我就折断你的腿。”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呀……章沙无语,怒瞪着烈天淩,男人果然不能宠。“冷战!”
烈天淩倒也一副不打紧的样子,温柔的吻着章沙的眼睛,和当初蓝浅的姿态如出一辙。“比起冷战,我更喜欢实战。”
章沙气焰短了。
“约法三章。”
“好。”
人生,感情,命运,既是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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