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认出那是小青。而它背上的那道人影,虽然换了一身装束,但确是岳小康无误。
小青似是发觉了什么,四蹄奋扬向着重华真君冲去。它这一蹄扬的毫无预兆,岳小康毫无防备冷不丁就被掀了下来。尖叫着挥出双手胡乱的抓着,好巧不巧就抓上了小青的尾巴。小青猝不及防的被这股力一拉,整头驴都被拉仰了身。于是这一人一驴就这么大呼小叫的跌入了滚滚的烟气之中,彻底消失了踪影。
接着嘈乱之声四起,四周一切可见的景物都化作了虚无。图像转瞬便被烟气所覆,再一转眼图中的烟雾又变作了一片风雨之中的农田。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后,厚厚的云层随着急风压来。杏子大的冰雹一颗颗落了下来。
接着那图像一抖,化作了三色的微光流回道留影鉴中。
殿中重新静了下来。
苏锦歌的额角抽了又抽。“天使”?!岳小康那货还真是恶趣味。
初见时他那违和的装束,那本满是简体字的残破册子,再加上这个“天使”,苏锦歌越发觉得先前的猜测正确。然而猜测始终只是猜测,未进证实便还不是事实。
若是她的猜测是真,岳小康所言的也是真。天道为什么要安排一个又一个的外来者到这个世界中?这桩桩件件的事件总能寻到一丝联系,说是偶然的巧合未免勉强。
苏青雪将一个又一个的界域连接在一起,而岳小康方才却将已然相连的两个界域重新隔开。若岳小康的到来是为弥补苏青雪对着三千界域的破坏,那她苏锦歌来此的意义又是什么?天道又为什么安排一个苏青雪进来?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纷纷杂杂的占据了苏锦歌的脑海。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九世行善换来的成仙机会或许不是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苏锦歌隐隐听到有人在唤她,再一回神发觉殿中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那些目光或是疑惑或是焦躁,或是满斥着猜测,但都同样的掺了几分关切。
重华真君见她回神,收了手中的清神香,同时垂下眼睑收去了目光中的忧心。
苏锦歌深吸一口气,静了静神道:“明心失态。”
宁心真君道:“无妨。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锦歌摇头道:“有所猜测却终究不能确认。留影鉴中所记录的那头青驴的确是小青,那个少年便是我方才所说的那位友人。但是这个天命之使的事情,先前未曾听他提起过。”
青微真君道:“如此说,是因为那天使的出现你们方才得以归来。”
听到这称呼,苏锦歌的情绪再次跳了出去。
玄和真君道:“到现在本君这脑子还恍惚着。八成是因为那少年。”
宁心真君缓缓道:“当年首座太上长老撕开时空裂隙将禁阵送出,以保中元。送到的地方正是两个界域中间的空隙。初到时那地方正从一片虚无转做荒原。如今那地方重新化作了虚无之气,禁阵撤回也未见中元异变,至少说明这两个界域不会合在一起。”
青微真君道:“宁心师妹的言下之意是指那天使可信?”
宁心真君道:“至少眼下是可信的。”
重华真君笑了笑道:“几位师兄和师父不必再猜了,左右猜不出来。还是先将此事公与其他宗门。若有人能解那是最好不过,若无人能解,也总好过咱们一家发愁。”
理是没错。但是这话说的,好似是要大伙儿一起猜谜一起愁才是目的。
天英真君面上先是露出了不赞同,却是紧闭了双唇什么也没说。青微真君想要开说话时却又被玄和真君截断了,玄和真君猛点着头说道:“重华师弟说的对!还是先将此事告知其他宗门。反正咱们也猜不着。本君实在是累,其他事容明日再说罢。”
重华真君又道:“只锦歌与那天命之使相识一事,还望几位师兄暂且不要公与世人知晓。”
玄和真君道:“那是自然,那头灵兽也只说不是咱们门中那头。”
玄和真君这话说完,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三下五除二的道了别礼,竟就真的回去休息了。
宁心真君亦道:“六十余载未能休憩片刻,委实疲惫。还望天英师兄、青微师兄见谅。若无他事,宁心便也先回去修整一二。”
天英真君与青微真君仍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也知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来日方长,也不急于此刻。众人也便都散了。
殿中只余下苏锦歌与开阳真人。
苏锦歌原是想将掌门一位尽快的归还于开阳真人,但见开阳真人垂着头满腹心事的模样,又觉得此刻不宜多言。以禁阵强行阻止两个界域合二为一,纵有元后修士牺牲自我作阵眼,可那些维持大阵的修士也必是耗竭良多。就连元婴修士都觉疲累,可想而知此刻开阳真人也是急需休息的。
苏锦歌抿了抿唇,与开阳真人道了声别便抬脚离开了后殿。
开阳真人立在原地,近乎呆傻的看着苏锦歌离去的背影。
他以为明心真君留下来是要谈谈赔付门框的事情,他尚在思量着如何措辞、计算着门框的价值之时,这位竟然就走了。走了!
谁能告诉他,这六十余年里,明心真君究竟经历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还说没钱?!
半数弟子回返,亟待处理安排的事务繁多,苏锦歌待在太一峰上二天三夜未曾离开。
&bsp;到第三日,开阳真人休足了精神便上了太一峰来接手。苏锦歌将一切事务移交,再三确认了无所疏漏后满身轻松的跨出了门。
&bsp;开阳掌门一脸的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苏锦歌格外欢脱的跨出了大门。
&bsp;许是眼下要忙的事情太多,待过一阵子明心真君自会想起门框之事。毕竟也是位元婴真君,如何会赖掉这些许灵石。开阳真人自我安慰一阵,心中却是始终没底。若是她真的忘了,难不成他还得拿着门规去向一位元婴修士讨要赔偿?!
&bsp;开阳真人郁郁的处理起事务,并利那些零散的闲余空隙翻看起了账目。
&bsp;所幸他是从后向前翻的,所以倒数第三页便是:明心真君赔付了一整根通仙木并一千灵石用以修复太一峰后殿的门框。
&bsp;开阳真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压在心头几日的难题终于甩了开,轻松的连走路都要带上了风。他拿出了金算盘,一面翻着账册一面将那金灿灿的算盘眉打的噼啪作响。
&bsp;账册越往前翻,开阳真人越是眉开眼笑,算盘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bsp;然而再翻,算盘声戛然而止。开阳掌门面上的神情又凝了起来。这些年扶光的盈赚,有不少的一部分都是因着那些天材地宝衍生出的副业。而那些天材地宝的种苗是出自明心真君的手中。
&bsp;明心真君这般胸襟气度,他却还跟人纠结着一根通仙木。这叫什么事?!
&bsp;可若是退还这根木头,又是多有不妥。开阳真人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将目光投向了堂中那两位轮值的掌卷弟子。通常似这般事情,依照惯例也就只能交予这些人大书特书,大颂特颂。
&bsp;开阳真人的几番烦恼苏锦歌是不知的,卸去重任的她足下生风的飞回了灵水峰。
&bsp;那些结阵的弟子六十余年未曾好好的休息上片刻,更勿论修炼。如今终得回返,又有以天材地宝炼制的全新丹药供应,这些弟子皆都急于处理好手中事务,以便能早些安顿下来静心修炼。于是满扶光都是形色匆匆的白衣弟子,就连凑在一起八卦的人都少之又少。
&bsp;向宁心真君问候过后,苏锦歌直接往小镜峰方向拐去,不想却在小镜峰下的黝碧坪上见到了正在习练剑法的段青崖。
&bsp;这种时候,这位竟然没有到处去帮忙!苏锦歌颇有些惊诧,正待落下身去打个招呼,便见黝碧坪四周灵光隐现连接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将整个黝碧坪围在了其中。
&bsp;那灵气的气息苏锦歌是熟悉的,轻易能辨出那大圈出自宁心真君的手笔。不知其中缘由,苏锦歌自是不好上前去打扰。于是绕过黝碧坪从另一边上到小镜峰上。
&bsp;小镜峰的禁制依旧对她开放着,满峰的梨树多半皆是新植,林子中的小屋亦是近年新修。一切与原来相同,却其实早已不同。
&bsp;重华真君正在一棵老树之上,微闭着双目倚在根斜出的树杈上。看不出是在养神还是在小睡。
&bsp;苏锦歌将脚步放的轻不可闻,靠向了一边的梨树,就地坐在了凉荫中。热扑扑的风被那水瀑染上了点湿润的凉意,穿过梨林叶子沙沙作响。苏锦歌将身体靠向身后树干,亦是微微的合上了眼。
&bsp;“累了?”
&bsp;重华真君那华丽的声线在风摇梨叶的沙沙中响起,在午后的阳光里更显了几分慵然。
&bsp;不过两三日未曾休息,对于修士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只是苏锦歌此刻当真是觉的疲累,“心中有些疲累。”
&bsp;
重华真君低笑一声,道:“你才多大点,便也说心累。”
&bsp;苏锦歌道:“也是要奔二百的人了。”
&bsp;重华真君久久未语,久到苏锦歌以为师尊大人已然睡着时,却又听他道:“英灵冢最初由你筑起,当日可曾见到凌渡。”
&bsp;苏锦歌张开眼睛,离开了背后的树干,正坐起来说道:“在太一峰下,半面身体被火灼焦。不过,他是笑着的。”
&bsp;重华真君听了又是久久的无言。良久之后方才抬起手来,袍袖轻轻扬起两只灵兽袋慢悠悠的飘到苏锦歌的身前。她伸手接住,挂在了腰间。
&bsp;“多谢师父。”
&bsp;重华真君笑道:“傻孩子跟师父还说什么谢。——你且去吧,师父想睡一会儿。”
&bsp;苏锦歌“嗯”了一声,起身道:“那弟子先回了。”
&bsp;待她的身影隐没在梨林之中,重华真君缓缓睁开了眼睛,手掌轻轻的翻过一只玉制的小药瓶出现在掌心。他看着那小药瓶很是出了会儿神,轻叹一声后,他翻了个身透过轻摇的梨叶看着天空中云朵慢慢的移动着位置,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瓶身,又轻轻的合上了眼睛。
&bsp;苏锦歌领回了她那两只灵兽,也不再闲晃直接回到了相邻的百果峰。
&bsp;两只灵兽袋都做的精致非常,一只玄色缀金丝纹绣、一只朱红悬同色三宝流苏。小黑和黄六各据了一只。
&bsp;小黑还是向从前一样,不爱说话也不爱动。见到苏锦歌后只是亲昵的用头蹭着她。黄六倒似又变了一副模样,不再是从前的颓然。出了灵兽袋左右看了看,“哦呀”了一声便向苏锦歌讨要丹药吃。
&bsp;苏锦歌递了一瓶灵兽丹给他,“如今我灵力恢复,即刻便能解除契约还你自由。”
&bsp;黄六将丹丸倒进掌中,一颗颗丢进嘴巴里嘎嘣嘎嘣嚼的热闹,“没了菱娘我要自由身做什么。你供我丹药,我当你打手,这样不是很好。”
&bsp;苏锦歌意外之极,“我可没有我师父那样有钱,单居的灵兽袋、极品的灵兽丹这些我一样都供不起。”
&bsp;黄六眨眨眼正要开口时就见一只传讯符飘摇而至,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哦呀,有人找你。”
&bsp;苏锦歌伸手捏过,见那传讯符上带着的标记是山门处独有,心下不由微感诧异。——莫非是有人来寻见自己?
&bsp;捏碎后果然听其中传出了守门弟子的声音,言说有三位筑基修士求见。苏锦歌暗暗纳罕,心下猜测会是何人来寻自己。
&bsp;苏锦歌安顿好小黑,便向山门处飞去。黄六左右巡梭了一圈,发现峰上除了小黑便只有一只正贼眉鼠眼的啄食着青果的乌鸦。晃了一圈颇觉无趣,于是拔起脚离开了百果峰,往山门处去追苏锦歌。
&bsp;山门外那处专门用以接待特定来客的建筑在重修时额外扩建了一部分,新修的花厅宽阔而朴拙。前来拜访苏锦歌的三位筑基修士便在此处等待着。
&bsp;这三位苏锦歌一位都不认识。
&bsp;才一进门,那三位筑基修士皆行拜礼。
&bsp;“小人秦平问姑娘安。”
&bsp;“小人秦白洲见过姑娘。”
&bsp;“小的灵石叩请姑娘万安。”
&bsp;这三位行的礼节奇怪,称呼更是奇特。
&bsp;苏锦歌正在疑惑间便见那位自称秦平的老者自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小木箱子,接着又捧出了一只玉匣来。
&bsp;“小人等原都是七公子的仆从,替七公子打理名下所有产业。七公子在飞升前曾交代过,他名下所有产业全部交托与姑娘,劳姑娘替他照看。也不叫姑娘吃亏,在姑娘帮忙照看的期间,这些产业的所有产息全部归于姑娘。”
&bsp;说罢,秦平将手中所捧的玉匣向前一举,“七公子名下所有的产契以及小人等七百七十五人的身契全在其中,请姑娘收下。”
&bsp;苏锦歌明白了,这些都是秦云谦的人。寻一位元婴修士替他照看产业,听来很是寻常。但问题是他人已经飞升到了仙界,已然无有归来之时。他分明是要将这些都送于她,又知她不会收方才要这样说。
&bsp;不待苏锦歌说话,这三位齐齐跪拜下来。那年纪最小的灵石边拜边哀哀求道:“七公子留了话,若姑娘不收便要散了产业。我们这些人几代都是仰仗着打理产业过活,其他什么都不会。还请姑娘可怜,替七公子照拂我们一二。”
&bsp;苏锦歌张口欲言,喉咙间才刚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灵石便连连拜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的代七百七十五口人及这七百七十五人口人的家眷们叩谢姑娘赏饭。”
&bsp;随即秦平打开了那口木箱,露出满箱的账册来,“小人等本该在六十年前便来求见姑娘,因那些天材地宝横空出世,未免失去商机小人等只得先行调整产业,直至月前方得理顺,这才敢来见姑娘。”
&bsp;秦平话音才落,那自称秦白洲的风雅修士立刻伸出手来自箱中取出了一卷账册,言语极简却极为明晰的汇报起账目来。他先挑了这几十年中新增的和在原有基础上调整的产业汇报。这些全部都是针对那些天材地宝所设。纵然苏锦歌不懂生意,此刻也并没心思听这些,可也是不自觉的想要夸赞这些人当真都是生财有道的人才。
&bsp;终于,苏锦歌逮到秦白洲说话换气的空隙,正要开口说话就听黄六在门外叫道:“哦呀,你这小气的人修!刚还骗我说你没钱!”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就是矫情
趁着三人的注意力暂时被黄六吸引去,苏锦歌深吸一口气,道:“三位可否让我先说句话。”
&bsp;灵石立刻叩礼道:“回姑娘话,七公子留了话,说若姑娘有话请留待他日再相见时亲自与他说。”说罢灵石抬起头,一副赔笑的模样,“小人等都是听差办事的,全仗七公子和姑娘赏饭,做不得什么主。姑娘有话还是亲自同公子去说罢。”
&bsp;灵石一脸的笑,秦平一抬头却是一脸的哀伤,“七公子说姑娘是他唯一能托付之人,姑娘宽和心善必不会看着我们这些人失去生计。”
&bsp;苏锦歌听罢,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话说成这样,让她还能怎么说?!说什么?!
&bsp;秦白洲见状取出一只储物袋来,双手奉到苏锦歌面前的茶案之上,“若无姑娘撑腰,这些产业早晚都要败落。七公子仰姑娘劳心,姑娘抽拿酬劳,实在天经地义。还请姑娘万勿推脱。”
&bsp;见苏锦歌终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秦白洲继续用那极简却极为明晰的言辞报起账目。
&bsp;到账目报完,三人告辞而去时,黄六那张尖嘴整个张成了一个浑圆浑圆的圈。他听不懂账目,可是他听得懂数目。
&bsp;那些数字真的是太。
&bsp;黄六闭上圆张的嘴巴,一个箭步冲到茶案前,抓起那只储物袋晃了又晃,“哦呀,那么多钱一只袋子装不下吧。”
&bsp;苏锦歌望着门外怔怔出神,似是根本没有听到黄六的话。黄六忍不住将那储物袋伸到她眼前去,使劲的摇晃着,“你这蠢人修,不赶紧打开看看吗?!”
&bsp;苏锦歌移动视线,躲开了眼前那晃的人眼晕的储物袋。
&bsp;“哦呀!”黄六跳了起来,挠了挠自己的手背,急道:“你该不会是想白白替人照顾生意,得来的钱分都不要?”
&bsp;他那本就细的嗓音因着拔高了音量显得更加尖细起来,听在耳中颇觉不适。苏锦歌下意识的抚了抚耳朵,“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bsp;黄六眨眨眼道:“你们人修的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
&bsp;苏锦歌失笑,摇头道:“你一只黄鼠狼懂些什么?”说罢又望着那三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