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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珍自知理亏;多少次缠绵中乞求他容她留下;可他的下身还没有彻底软下;脸却已经结霜。黄珍也试图找石雨挑明真相;海岩恶狠狠地叫嚣:“你敢!你马上给我滚!!!”
最可笑的是大姐还舍近求远去调查石雨逼他分手;而近在咫尺的黄珍的过去,她怎么不去查查?也是;便宜的事不可能都让一个人占尽。大姐是过来人,女人只要身子正常、能做爱、能生娃、何必问她心里有几间房;身下有过几个男人抽插。要紧的是,黄珍不必花银两,自动上门,他日有什么闪失;善后处理都免了。
石雨的出国手续,海岩开始是瞒着大姐办理的。当大姐听父母说起海岩固执地出资为石雨办理出国手续时;大发雷霆;放着现成倒贴的女人不要,非得找个病兮兮的女人回来伺候?贱骨头!你等着瞧!那石雨不过是利用你出国而已!就算她不是利用你出国, 你以为你跟黄珍的事情她永远不知道?她迟早会离开你!
海岩看着大姐恼怒而扭曲的脸,想起她曾经多么庆幸自己的弟弟魅力无穷,有黄珍之流主动上门倒贴。可她有没有想过黄珍是爬过多少男人的裤裆之后才爬上了自己弟弟的身上?有闲心去调查什么石雨的过去;怎么不去替他去查查黄珍!
石雨的身子干净不干净;别人不清楚;可他比谁都清楚!
海岩想吐,但吐不出来。他知道自己一样让石雨想吐;他终于明白:黄珍就像是粪坑,而他掉在粪坑里;不;是主动跳进了粪坑里。而石雨,是那个被他用种种谎言和借口捆绑着在粪坑,无时不刻在呕吐分分秒秒挣扎想要逃离的人。
黄珍知道他为了石雨去借高利贷时,终于知道她已经面临下岗。这两年海岩不过是在报复她;她垂死挣扎、歇斯底里:“我会告诉她一切!”海岩冰冷地回答:“滚!我就是一辈子没老婆也不会娶你!”
“报应。”他自言自语:“自作孽、不可活。”
第34章
石雨正想着谢清辉何时能到车站,忽然听海岩冒出这么一句,冷笑不已。海岩忽然抬起脸: “我记得你说过你学算命。”
“嗯。”石雨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自觉地应了一声。
“那你算算我母亲什么时候走。”
“嗯?我不会,我只是玩而已。”
“你试试看,就当玩好了。”
石雨想起自己出来时还带着基本四柱命理,只是都收到箱子里。
“书都在箱子里,懒得动了。”她推托。
“我帮你拿,一会再原样放回去,行吗?”海岩不等她回答就去找书。
石雨听说过算生不易,算死却不难的说法,所谓好事不灵坏事灵,反正没事,就姑且玩玩罢,说好是不作数的,错了也怨不得她。
海岩把书找出来,又挂了个电话到打工的店里请假。石雨看他诚心的样子,不由得冒出骨子里办案子的职业性来。她让海岩报上全家的生辰八字,海岩也不清楚,便打电话回家去问。
石雨开始翻书,涂涂画画,海岩什么都看不懂。一会给石雨倒水,一会给她点烟。
10点不到时电话响了,是谢清辉。海岩接的电话,想摔了,但终究没摔,递给石雨。石雨埋头算命,倒把要走的事给忘了。她看看手上的一排八字估计今夜都别想睡了,自然是走不了。她跟谢清辉说明了一下,谢清辉听说海岩的母亲癌症晚期,也动了恻隐之心,劝慰了几句,说改日再聊,便挂断了。
石雨算到下半夜四点,终于摸到比较清晰的脉络。她不是行家;她只是玩家,要弄出个清晰的结果来;真的是绞尽脑汁。最后;石雨在一张白纸上引出一条线;又划了几条竖线把横线分成几段,竖线上标明着日期,然后把纸推给海岩,边推边说:
“还有半年。X月X日X点可能过不了。”她说得太具体,海岩震慑住了。
“你先回去看看,马上回来参加期末考试;暑假好好打工;下学期开学后你请假回去,送你母亲上山后再回来。”海岩一而再、再而三地惊觉石雨的冷静和清醒。他看着那简单的几条线,怎么也无法将它们和自己母亲的生命联系起来。
原来,人生不过就是这样简略的几条线啊。
他看着尽头的某个日子,泪如雨下。就算他不愿意相信石雨的算命水准,可他明白那也不过是换个日子而已,该走的依然要走的,而且无时不刻都在走着。
哭了一会,他抬起头。
“石雨、我马上就回去看母亲了,这就住你一个人,我也不会再碍你的眼。你还是先别走了,好吗?谢清辉有没有女朋友你也不知道,你去人家那不方便的。再说你现在走了,要是我母亲知道,我怎么交代?你父母那;我又如何交代啊?”
海岩一提到母亲声音就哽咽起来。停了一会,他继续说:
“学费我回来会想办法,就按你说的暑假我多打工。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学期开始我有奖学金,你有空去打帐看看钱进来没有?有了奖学金,我基本就不用交学费,只需要把你的学费和我们的生活费挣出来就行了。实在不行,我跟同学先借一点。”
石雨算了一夜的命,几个人的八字静静地躺在她眼前的矮桌上。她一直弓着身子,腰酸腿疼,便朝后一仰躺了下来。海岩看着石雨疲惫不堪的脸,过去帮她盖好被子,又挂了个电话到石雨的语言学校帮她请假,自己靠着她身边躺下。两个人都累了、累了。
石雨醒过来时,海岩已经去打工。桌子上摆好了菜;饭在电饭煲里;今天是礼拜五,他得干通宵。石雨起来随便吃的点,便歪着看录像,将睡快睡的时候电话响了。她以为是海岩,慢吞吞地爬过去接,却是谢清辉。石雨没见过谢清辉,但一点也不觉得他陌生,似乎他是砚轩在东京的影子似的。
谢清辉已经在车站等她,他受砚轩委托务必亲眼看看石雨的生活状况。石雨接谢清辉到家,泡了工夫茶;茶具是她从国内带来的,也就这套茶具她没舍得砸。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寒暄几句。谢清辉知道石雨至今没打工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无意地说: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到我店里来帮忙罢。”
“做什么?”石雨随口接了。
“嗯、按摩。”谢清辉说完就看到石雨脸上写着恶心两个字。他接着说:“不是黄色按摩。”
石雨听说过,那叫整体,其实就是中医按摩。原来谢清辉是国内中医学院毕业的,到日本没人承认他的医师资格,他一边上大学院混签证,一边借日本朋友的名义开了家整体院。
“只是你这身子骨,唉。”谢清辉说完,仔细打量着石雨,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石雨点点头,算默认谢清辉的话语。她自己的身子;她比谁都明白。
“那你一直都不打工,他能养得住你吗?石雨啊、说实话,你的事砚轩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坏;最起码,我相信他是爱你的。即使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依然相信他是爱你的。
至少换着我,我就不可能像他这样对待你。你知道;东京男女同居算什么?有几个性伴侣又算什么?他肯花钱花力气接你出来;还这样低三下四地养着你、伺候你。石雨啊、在东京,我敢说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会这么对你。“
谢清辉淡淡地说起自己;在妻子来前他也跟一个女人同居;彼此说好的,就是互相解决生理问题外带一点温柔调剂。他妻子早就知道清辉的背叛;可是她从来没有提起;后来清辉接她来日本;她也当一切没发生似的;还到店里跟谢清辉一起做整体;现在她不在东京;她考上了长野一家公立大学;在长野读大学院;谢清辉每个月去看她两次。
三言两语;就把几个人的一生恩怨都打发了。
石雨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海岩的话是对的;打搅清辉实在幼稚的举动。清辉也许不介意什么;可是他妻子看见自己时;是否就像看见自己过去的那场噩梦?好不容易埋进心底;石雨却硬生生地把往事从坟墓里掘出来让她再次面对?石雨清醒了。
送走谢清辉;顺路买了两包烟回来,她的烟瘾越来越大;人越来越瘦。坐在矮桌前;她开始涂涂画画;出庭时她就是这样,一旦遇到死胡同;或是被辨方律师推进绝路;她就会不自觉地在纸上乱涂乱画,在纷乱绝望中寻找出口。
是的;还有一个出口;这盘棋;还有一个活口。
第35章
第二天早上海岩打工回来;石雨少有的平静,插上耳机自己看录像。
海岩冲洗完毕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2点。石雨摇醒他,他看看时间离打工还有五个小时呢,他还想再睡会,可石雨硬把他推醒:“起来、给我带路,去黄珍家。”
黄珍家?海岩一个激灵,彻底醒了:“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不是想我留下吗?好、但有个条件,你当我面给她一耳光,骂她婊子!我就留下来。”
“你神经病!”听完石雨的话,海岩只觉得荒谬无比,可又被她后半句话牢牢地吸引。
“你自己说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去做你就留下,永远留下!!”
海岩飞快地穿好衣服,带着石雨直奔大久保。自从他知道黄珍跟王敏同居;他就再也没来过;黄珍有时间都会主动上他那儿去,他是连车票都省了。有时候他想想;自己真是贱骨头;或者男人都是贱骨头;送货上门的总看不上;偏偏累死累活去追逐镜中花水中月。
他凭借记忆;转了几圈才找到地点。黄珍在家,听到是海岩的声音几乎是奔出来开门,却没想到石雨站在海岩的身后。
“有什么事?”
她边问边转身退回去,来者不善,她本能地感到恐惧。
石雨局外人似的在海岩身后提醒他:“忘记你来干什么的了?”
海岩连鞋子都没脱,直接就走进去站在黄珍面前,右手起一耳光,反手又是一耳光。边摔边骂:“臭婊子!”
黄珍被摔傻了,石雨的声音从门口缓缓地飘进来:“我只要求他打一耳光,我只要求他骂你婊子。他多摔了你一耳光,还加了个臭字,以后死了见阎王,麻烦交代清楚些;别搞错了债权债务。”
黄珍和海岩都呆呆地戳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还不走?等她脱裤子伺候你上床?”石雨讥笑着;海岩忽然清醒转身出来。
看着石雨和海岩扬长而去的身影;黄珍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结过婚,可她向往外国的生活,于是勾搭上丈夫在日本的朋友王敏。丈夫难以原谅她的行为,迅速放弃了她再婚。她千里迢迢投奔王敏;可到达东京才发现王敏为了给她挣学费放弃学业;签证过期;成了非法滞留。王敏让她一起黑下来;打工挣钱回家; 竹篮打水她不甘心;一边陪王敏睡觉抵房租;一边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最后她盯上了海岩。
她比海岩大几岁;凭借自己性经验判断海岩性欲旺盛;于是设计安排海岩到自己家作客。饭没开始吃;就先上了床。她相信海岩再也离不开她;果然;海岩知道她跟王敏同居后也没有离开她;至少没有拒绝过她的身体。
她以为;这么多年来海岩即无意也无力着手为石雨办手续;石雨应该来不了日本了。没想到海岩竟然去借高利贷给石雨筹措学费,她终于明白;裤裆里从来长不出所谓的爱情。而王敏知道海岩着手办石雨的出国手续时;主动去大使馆自首回国;他再也不想看到黄珍那张恶心的脸。走前;狠狠地啐了黄珍一口:“臭婊子。”拂袖而去。
始乱终弃;旦古不变。
有道是:妓女是职业;婊子是本性。
的确使然。
第36章
从黄珍家出来;海岩直接去打工;在秋叶原跟石雨分道扬镳。
他知道石雨说话掷地生根;要么她不说;但凡她说了的;就没有做不到的;他终于放下心;她不会走了。无论她的存在让他多么压抑;多么沉重;至少她给了他赎罪的机会。他知道她一生都不会原谅他,这点他第一次爬下黄珍的身体时;就明白了。因为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法原谅自己。可是;他贪恋女人的身体;就如石雨说的:“引鸩止渴;饥不择食。”
他有食可择吗?他玩不起鸡;他一个月的收入都不够招10次妓女。黄珍不要钱;还主动上门服务;他怎么拒绝?性对于男人;尤其是年轻的男子;就是毒品;一次就会上瘾。他也想过戒;可黄珍送上门来;他想想上一次是上;上一百次也是上;不上白不上!
这种事没有量变;只有质变。
更何况;他真的寂寞、真的孤单、真的需要、也真的绝望!
他一到东京就发现大姐跟回国时大不一样,从国外回去的人都是戴面具的;虚情假意的面具。大姐替他垫的学费姐夫催着他还,看着他的中专文凭;姐夫的眼角除了蔑视就是鄙视,大姐也一样。在这对双博士夫妻的眼里,他是什么东西?算什么东西?他出来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原来还打算出来后求大姐也帮助石雨出来,可到达东京不到三天他就彻底地死了心。可他不知道靠自己的能力,何时才能接石雨出来?刚来时他甚至想黑了打工算了;挣点钱就回去娶石雨。可大姐骂,逼他考个像样的大学免得给她丢脸!知道他在国内谈了女朋友,居然还订了婚,直骂他是猪头!三只脚的猪没地找,两条腿的女人东京满街是!别说高额的出国费用、连礼金聘金都可以省了!
出国前他想得何等单纯,只想挣点钱回去娶石雨,仅此而已。可当他踏上东瀛这片土地;才发觉现实一层一层又一层地生吞活剥着他唯一的梦想、鲜血淋漓;他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个坚强的人,他像只蟹子,一遇到难题就忍不住想逃避,逃到迷失自己,最后破罐破摔下去。
他渐渐明白着,东京这片土地除了银子,没有什么人性可言。黄珍的安排他心知肚明,可他还是赴宴了,一场肉宴;因为黄珍长的真的与石雨颇为相像,他灰心了、死心了;他想就那么将就罢。
决定将就的日子里,他寄了五万日元给石雨;又写了封信打算说明一切跟石雨分手了事。可因为不忍、不舍、或者更有不甘,他一直拖着没有寄出,正打算寄出时他发现黄珍的肉宴,不仅仅招待他一个客人。
钱他寄出了;那封信,他再也没有寄出。
他心存侥幸,而他的侥幸居然成功了。
石雨留下,不走了。
可她的心,不在了。
这几个月石雨明显变了,以前的石雨像块暖玉,外表冷着,可心里温和宁静;现在的她就如冰山里埋葬多年的寒玉,从芯里冷出来,冷得让他无法靠近。
她摔东西、抽烟、喝酒、一切的失态,他看在眼底,可他隐隐地感觉不对,与其说她在受感情的煎熬,不若说她在计较尊严的得失。石雨从来不提爱的背叛,每次她发作起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说过;你跟谁上床前跟我说一声就行!!!”
说?他敢说吗?如果他说了;估计石雨的孩子已经会走路了!他承认他自私;他卑鄙;他无耻;可是失去石雨;那自己当初跑来日本活受罪是为什么?为什么啊?无论石雨信不信;他只想和她过一辈子;哪怕一辈子夹着尾巴!因为他知道;她不会骗他;不屑骗他!她说过;如果她跟谁上床;她会先电话通知他!他相信她做得到。
这个女人与众不同,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她与众不同。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计较爱情;却如此计较尊严?他一直以为:只有男人才计较尊严;女人只会计较爱情。
难道;她从来就没爱过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砚轩的身影像鬼魅似的充斥着海岩的脑海。他从来没听石雨说起为什么不接受砚轩,他逃避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他就逃避。他一直把石雨放在自己仰望的某个高点上;即使石雨不信,但他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女神。这点当初司校同宿舍的那几个家伙都知道,尤其是歌星;歌星曾拍着他的肩膀:“海岩;你是幸运的。”
男人心里最爱的是谁;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男人才知道。女人心里最爱谁;只有她自己明白。
和石雨订婚后,他第一次进入石雨身体发现她依然是处女,他真是把石雨当成了心头的神。在追求石雨前;他就做好思想准备的;即使她跟砚轩有过肌肤之亲; 即使石雨不是处女;他也不会计较;他没法计较。他感觉得到砚轩和石雨之间,有着一种无人能达的默契;他羡慕过、嫉妒过、但最终石雨接受他的订婚戒指时、他很满足、很满足。
他曾自欺欺人地以为天遥地远,一切的狼狈苟合龌龊不堪都可以瞒天过海,过滤干净;却没想到石雨,早就站在终点冷冷地看着自己表演,蹩脚丑陋的表演。
冷冷的,好像早有准备、早有打算、早有安排。
想着想着他心烦意乱;干活也几次出错。主厨生气过来正打算教训他,边上的小崔一把挡住。
“久保田先生,海岩的母亲查出癌症晚期,所以他??????。”
主厨看了看海岩,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海岩的脑子里、石雨、砚轩、母亲。三张脸在他脑子里拧成乱麻。他忽然想:死了算了!活着没意思、死了干净!!!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