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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番话时,旁边还是有警员看着的,为的是防止他们串供。
按说这时候刚刚分开录完口供,还是不能见的,但是那个晕过去的妹子明显没动手只是受害者、受害者刚醒来时情绪非常不稳定,基于害怕得罪要客的可能性,索维托警局还是网开一面了。
艾薇还在撒气,拿拳头捶安德森,锤了几下觉得拳头疼,才住手了。安德森一点感觉都没有,始终按照自己的节奏冷静地解释:
“艾小姐,您要有点生理常识:一个人如果死的时候抽搐,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彻底处理掉小脑、脑干、延髓等运动神经中枢、植物神经中枢、反射中枢……我们GSG…9的人,都受过专业训练的,要求100米内首发破坏上述生理组织。
“当时我距离那个歹徒才十几米而已,怎么可能失手?按照操典,在面对多个敌人、而且敌人还没有全部完成举枪瞄准动作之前,我们就该当机立断……”
“而且从背后开枪是多好的体位?因为第一节颈椎骨在从后方被中间威力型枪弹打击下爆裂时,其碎片散射角度,会完美覆盖后脑勺和后颈的三大中枢,让我的子弹哪怕多偏离1~2公分也没关系,剩下的活儿碎骨头会帮我的子弹完成的。
而如果是从前面打过去的话,空腔效应和碎骨助攻就没那么明显了。这都是每名GSG…9新兵用50颗死人脑袋练手、然后交给法医解剖得来的科学经验。你要相信科学……”
安德森解释了一会儿,正觉得口干舌燥呢。门口进来一个人,原来是海因茨少校亲自来保他们出去。
“你小子!惹那么大事儿,回去等着罚一个月薪水吧!”海因茨面无表情地训了一句,然后转向艾薇,用轻柔一些的语气说道,“顾总知道了,有点生气。他说过,不要‘毫无防备地脱离安保人员的视线’。艾小姐,回去等顾总亲自处理你吧。”
另一边,取证工作都已经做好了,确认是正当防卫,这伙人的身份也早就为警局所知。听说是德国队的随行人员被持枪抢劫,而且开枪的人都确实是GSG和GIGN退役的专业反恐人员,警方立刻就取保了。
一伙人开着保姆车回到酒店,然后被海因茨带到了顾莫杰面前。
顾莫杰本来刚刚在旁听勒夫和克林斯曼、石芸开技术讨论会。从海因茨那里听到警告,也没声张,自己回房等消息生闷气。
“安德森少尉,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么?服不服?”
“服……”
“那就是不服了!”顾莫杰粗暴打断、无奈叹息,“要不说你们德国人轴!你知道今天错在哪里么?为什么放两个女人单独进店你留在车上?不知道在黑人眼里,黄种人是出了名的不带枪?
如果今天你紧跟着,说不定都不会出这种事。那伙人也不一定就真是亡命到为了一点小钱命都不要。还不是小艾钱财露白了、让那帮人以为干一票能活一辈子!你们是在引发对方的犯意!
我请你们的目的,是让你杀人么?不是!请你的第一目的是让你吓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第二目的才是让你杀人!你今天的做法,像是一个GSG…9的人么?不!你就像一个钓鱼执法、一心想勾引别人出手、然后反杀的闵松区查黑车POLICE!”
一个国家一年两万起枪杀案,可不是平均分配的。亡命徒也不是没脑子的虫族,也是会挑选对手的。别看在黑非洲平均一年被枪杀的人口只有百分之零点几,但是在东亚人里面,这个比例就陡增几十倍了。
关键在于,不能引诱别人犯罪。
今天艾薇不仅是两个亚裔女人出街的问题,更是她大手大脚在巴宝莉一下子买了几十样东西,财富露白了。
安德森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不敢吭声。
最后还是海因茨少校解围,对着在场所有安保训话:“大家都要引以为戒,不能用在德国做事儿的惯性思维解决问题。要了解我们的新雇主的情况,和传统情况有什么不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好的细节,不要丢了GSG和KSK的脸!”
一群五大三粗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家伙,被狠狠训了一顿,然后解散干活。
顾莫杰也就不再多理会,把刚刚清洗干净的艾薇领回房间,关起门来单独训斥。
“我一碗水端平:虽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和安德森的犯错程度差不多,但是你没他专业,所以这次我就不给你狠的了。被手枪顶背心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还没死,就自己反省反省吧。
从今天起,不许在没有安保人员跟着的情况下,出现在户外场合。今天那六个黑鬼,都是被你挑逗害死的!再有犯,直接两罪并罚开除。”
训完话,顾莫杰把艾薇赶回妹子们的房间。他自己还得赶回去旁听石芸和克林斯曼他们的战术会议。
第二十九章侮辱的就是肌肉记忆
顾莫杰处理安保人员反杀黑叔叔事件的同时,德国队从酒店方租的那间会议室里,激烈的讨论和数据模型分析,一直没有间断。
穆勒、克林斯曼、石芸、其他初音智能研究院派来的大数据工程师、分析师,以及克洛泽为首的德国队核心队员,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石芸是个技术宅妹,要说对足球的喜爱,那是比较淡薄的,换做两年前,她根本就不看球。但是从09年下半年开始,自从初音智能研究院分出了“体育大数据”这个课题之后,她还是本着自己理科生的严谨,逼着自己做了很多高效的足球功课。
或许她依然不在乎足球怎么踢才好看,但她已经知道足球怎么踢会有效。
此刻,面对无数足球圈子里淫浸几十年的老油条,她一点也不怵地侃侃而谈:
“西班牙国家队的彻底崛起,是2008年的事情——这一点,不用我说大家也是很清楚的。那一次,正是西班牙在欧洲杯决赛中,1比0击败了你们德国队。
也正是那一年,他们一方面归化了巴西来的拉丁球员、主力后腰塞纳;另一方面也开始渐渐磨合整理新的战术。以巴塞罗那系为首的西甲豪门,也通过在联赛中高频次地锻炼新战术,然后将巴萨系的战术渐渐移植到国家队,形成了彻底成熟的新一代西班牙风格。
在我看来,其实西班牙实力最强的年份,是2009年。那一年巴塞罗那在欧冠联赛中的表现非常抢眼,而且有大量大比分胜出的淘汰赛,比08年欧洲杯西班牙队大量1比0的小比分胜利要好看的多。
虽然这一年西班牙国家队没有夺取联合会杯,但我认为那只是因为联赛对球员体能精力占用太多、大家没时间为国家队效力、而且联合会杯受重视程度不足而已,并不能说明实力问题。
到了今年,一方面是因为西班牙队的新战术渐渐被对手摸索到了一些模糊的适应、对抗手段;另一方面,西班牙队从09年磨合起来的黄金进攻组合、托雷斯和比利亚的双箭头,因为托雷斯在联赛里大伤初愈,状态下滑厉害。导致西班牙队整体进攻能力下滑严重,很多时候虽然赢了球,但是面对弱旅也往往只有1个进球的优势,拉不开比分——这都是托雷斯受伤带来的负面影响。
所以,今年的西班牙虽然仍是外界认为的头号夺冠热门,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比08年和09年要容易战胜一些。”
出于礼貌,勒夫和克洛泽这些人都选择了静静听石芸把这些老生常谈的铺场子话说完。演示的PPT也翻过去了七八页。
直到石芸停下喝水,勒夫才有点直接地指出:“石小姐,这些话我们大多数都认同,少数几个细节,我们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也没关系,不影响咱的合作。可是我想说的是:刚才那些好像和大数据没什么关系吧?我们用传统经验和分析手段,也能得出那些结论,对比赛也谈不上什么帮助。能不能快点儿进入干货?”
“当然,马上就进入干货,刚才那些只是铺垫。”石芸赶忙放下杯子,把PPT继续往后翻。
“我们毕竟不是专业搞足球的,而是从侧面进行数据与技术支持。所以后文我们会重点强调一两个和大数据紧密结合的战术点来展开。
2008年起,那支西班牙队进行了很大的战术调整,有些是前人用过、西班牙人有选择地有机整合,但是也有个别是前人没怎么用过的。我们就挑那个独一无二的点来剖析。
西班牙人这两年来前无古人的战术新特点,就是‘全场逼抢、丢球后就地反抢、扩大防御和进攻的纵深’,而从目前来看,世界各国已经有一点朦胧、模糊地应对策略,但总结得并不全面,队员的技术习惯和思维惯性,还没有达到反制西班牙人的高度上。”
克林斯曼和勒夫神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石芸受到了无形的鼓励,越说越快:“在传统足球领域,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进攻和防守方的争夺焦点,都在球门30米范围内展开。也就是从禁区前沿、到中场线之间,等距对半分的那个位置开始。
每一次进攻方到达这个区域之后,面对的就是密集的阵地防守,而断球后一旦形成攻防转换,如果打成了防守反击的快攻,往往可以制造很好的机会,如果没有打成快攻,至少也会立刻推进到对方球门前30米的区段内。而中间这40米的区域,几乎没有反抢和阻挠,大部分时候都是带球和平通过。”
一个足球场,105米长。
禁区线距离底线只有16米5,再扩大一倍防御纵深,也就30米左右,两边都算上,则是60米。
也就是说,从A队密集防区到B队密集防区之间,有45米的距离,几乎是双方在一百多年的足球发展史中形成了约定俗成的惯性:
一旦进攻方的球被断了,就赶快回防,回到己方球门前30米,再密集防御。中间那45米,就让对方和平通过吧,也别费力气争来夺去的了。
“可是,在西班牙队那里,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他们利用了全世界足球队百年来的惯性思维,全场反抢。
原先我们的球员,思维惯性是这样的:敌方传球轨迹在你面前1~2米的距离上时,我们的球员会冲一冲,跑一跑,尝试断球。而如果传球轨迹距离球员站位3米,大部分球员就下意识觉得:这个球就算追了,也是断不到的,索性不追保存体力。毕竟一场足球要踢90分钟,不可能上来就把体力拼光。
防守方一百年来都这么想,进攻方也会形成惯性疲劳,渐渐地他们在通过中场时,传球会明显比攻防密集区更加漫不经心,不介意球从敌方面前两三米的地方划过,传球的球速也会更缓慢——因为惯性告诉他们,敌人为了保持体力,不会在这种没什么把握的情况下急冲刺出脚。
然后,西班牙式的‘在别人都不会出脚断球的情况下,出乎意料出脚断球’,就充分利用了大数据形成的惯性,频频断球、频频前场丢球后就地反抢。世界上其他国家面对他们,就会非常不适应。
所以,目前的世界杯赛场上,我们看到的是,西班牙人在用60米的防御纵深和进攻纵深,打其他球队30米的纵深。所以哪怕锋线无力,每场只能小胜一个球,但西班牙人的控球时间依然非常高,节奏引领非常强。”
石芸说道这里,列出了一大堆的数据模型,上面详尽地分析了几个方面:
比如,古往今来的世界杯历史上,有多少次传球是从防守方队员面前2米左右的距离划过的,但是防守队员因为惯性思维,愣是在有可能断一断的情况下,没出脚断球,而是选择了保存体力。
又比如,有多少次,是球在中场阶段快速通过时、从防守队员面前2米处划过、防守队员果断出脚,把球成功断下来了。
从最后的统计大数据模型看:
这种距离上,只要你出脚,断球成功率高达惊人的43%。
但是偏偏只有11%的机会,防守方选择了出脚。
所以,中场控场和反抢成功率低,很多时候并不是做不到,而是双方约定俗成了不出脚。
看完沉重的数据,连一直沉默的勒夫,都忍不住开口附和了:
“确实,这两年面对西班牙人的时候,我们都有这种朦胧的感觉,但是没像你们那样从心理学、大数据的角度分析地透彻。”
石芸微微一笑:“其实,我们在足球上肯定不如你们专业,就算发现了这个数据,也不一定知道怎么反制。即使是这个研究的选题,最初也是谷歌公司的‘体育大数据’试水,启发了我们。”
石芸说着,就把顾莫杰讲过的那个“谷歌体育大数据计划找人合作买下金州勇士队、在NBA里做实验”的故事,重新复述了一遍。最后强调了一点:
“其实,绝大多数NBA球员,难道不知道应该在‘敌方球员站在三分线外2米、起跳投三分球时’拦截防御么?不,他们知道。他们的大脑,是明确知道:如果对方选择远投,咱就要防御。
问题是,他们的脑子知道,他们的肌肉不知道。那些人已经形成了用‘肌肉记忆’和‘熟极而流’的惯性去打球。当大脑把防御的指令传达出去时,肌肉的兴奋程度根本跟不上。
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大的关键,就是克服‘惯性思维’、克服‘肌肉记忆’,让球员在120分钟里,始终保持大脑可以指挥肌肉,不要被‘这个球不该出脚断’这种惯性思维左右。
在高尔夫球界,老虎伍兹为什么可以常霸这一领域这么多年?除了技术以外,我们的大数据就观察到他一个很优良的习惯:当他觉得在击球前被干扰了,或者风向风速、别的客观环境有微微变化,有可能影响击球结果时,他能够做到在挥杆挥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收住。
而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顶级高尔夫球选手,除了伍兹以外几乎没有。他们在最后两秒钟内的流畅动作,是几十年练下来熟极而流。大脑的用途,只在进入那个程序之前起作用。一旦进入最后两秒的挥杆,大脑已经指挥不动肌肉了。只有伍兹,他一直坚持不让自己进入‘肌肉记忆’,坚持让大脑始终直接指挥自己的身体。
这种情况,在很多靠苦练、靠囤积型人格取得成就的钢琴家、小提琴家那里也是如此。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不需要钢琴家即兴太多,所以那种人不太容易被挑出来鞭尸。”
勒夫的眉头,丝毫没有因为石芸的讲解而散开,反而神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反而还是球队的头号前锋克洛泽有些看不下去了,居中劝解道:“石小姐,难道只有指望‘克服肌肉记忆’这种方式,来针对西班牙的战术么?那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我们立刻培养针对性战术,只怕还容易做到一些。”
“不可以。”
这三个字,几乎是同时从石芸和勒夫嘴里吐出来的。
两人都惊讶的对看了一眼,然后勒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石芸说。
“看来,勒夫教练也看出来了——你们不能选择‘改变为另一种肌肉记忆’来作为对付西班牙人的对策。因为你们后面要面对的还有5场比赛,还不知道啥时候会遇到西班牙呢。如果你们的肌肉记忆变成‘适合对付西班牙’的模式,很可能在面对前面的其他对手时就遭遇麻烦了。远期来看,你们要做的,必须是‘破除肌肉记忆’,而不是‘重建另一种模式的肌肉记忆’。”
“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勒夫点点头,算是附和了。
“那就真有点麻烦了。”克洛泽无奈地耸耸肩,神色也更加郁闷。
“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分几步走。”这时候,场边一直不发言的克林斯曼开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包括勒夫在内,所有人都是很尊重克林斯曼的意见的。
“大家别在意,我现在只是顾问。大家觉得有道理,参考一下就行了。”克林斯曼也不拿大,先谦虚了两句,然后切入正题。
“首先,面对西班牙人,需要针对性训练的,主要是中场球员。所以全队其他十几个人不怎么需要调整。其次,考虑到‘两套肌肉记忆’的问题,我们可以把就地逼抢能力比较强、体力比较好的替补中场队员,先集中起来,进行针对性调整,争取让他们有20天的时间慢慢熟悉打西班牙的战术。而其他球员,暂时不进行大强度调整。
最后,我认为新战术会带来的最主要挑战,还不是习惯的问题,反而是因为加大防御和反击纵深后,球员的体能消耗进一步加大。如今这个时候再进行体能训练是不可能的,而且会让队员疲劳。但我们可以做到在遇到西班牙之前的那场比赛上,让主力球员多保持体力——前提当然是前一场的对手我们能轻松拿下。如果那一点都确保不了,就别想了。
至于‘怎么让球员破除肌肉记忆’这事儿,可以世界杯结束之后,慢慢再想。我相信我们德国队的队员都是高智商的存在,都不是‘如果不踢球就别的什么都没能耐做的人’,不然07、08年的时候,我也不会选你们这些人了。我希望德国队将来能够成为一只‘用脑子踢球’的球队。
随着大数据的渗透,双方的战术变化和升级趋势会越来越快。世界会越来越透明,先进战术被效法的周期会越来越短。我们不能再指望‘熟能生巧’的人了,我们要指望接受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