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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进帐篷。当他的眼睛刚开始适应帐篷内的灯光时，他发现首长怒气冲冲
地上下打量着他。
“老家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你身上穿的用豹皮做成的上衣，这不是一张成年豹子的皮。”
酋长冷嘲热讽地打断老人的话，说：
“幼年的豹子皮又怎么样？这不是更柔软吗，我总不能像你那样穿得破
破烂烂在人前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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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皮，你捕杀没有抵抗能力的幼小动物，你还把饥饿的人赶出格朗
萨索一带，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是不会宽恕你的。”老人心平气和地劝他，
但是酋长却怒不可遏地大声嚷起来：
“不要脸的老东西，快滚出去，以后不许你再登我的门槛！否则，我要
把你像狗一样绑在树上，你知道当狗的滋味吧！”
咳！先人十分清楚狗的命运。他以前经常拿东西去喂被铁链锁着的狗，
这些狗饿得皮包骨头，因为没有心肝的酋长一点也不关心它们。
“我走。”老人告辞后低着头回到家里。
先人的劝告不但没有使酋长变得善良一些，反而使他变本加厉地去作
恶。当天，他跑遍了整个格朗萨索，捣毁了鸟巢，射死雏鸟，他像发了疯一
样去射小鹿和其他幼兽，一些幼小的动物几乎都在他的手里丧了命。
胡安皮又来到太阳睡觉的西山，他坐在山顶的一块十分陡峭的岩石上想
休息一下。
他望着山脚下广阔的大地，心里暗想：这叫切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
违背我的意志！如果我高兴，我可以把整个萨索变成一片火海，所有的人都
会被烧死。
胡安皮刚想到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这声音犹如一声霹
雳，每发出一个字，岩石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震动起来。
“胡安皮，我猜透了你的心思，你的高傲已把你自己和你的整个部落引
到了悬崖边上。我警告你悬崖勒马：如果你再干坏事，只要再干一件坏事，
你们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因为你们已经犯下了累累的罪行。”
“你——你——你是谁？”胡安皮吓得浑身发抖，张口结舌他说不出话
来。他几乎在剧烈摇晃的岩石上站立不住。
声音说出了最后几个字：
“我是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接着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惊慌失措的胡安皮从岩石上下来，向他的村庄走去。他由于害怕而又急
于回到自己人当中，一路上，他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盼，“最杰出的人”一下
子变成了“最胆怯的人”。
当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他所熟悉的房屋时，他的胆子又大起来了。他听到
从村里传来的粗野的喊叫声，于是他立刻又恢复了平时的狂妄和轻率。
“即使巴拉玛玛具有天大的本事，她在这里对我也无可奈何。”胡安皮
为了给自己壮胆而自言自语他说。他来到房屋中间，为了证明他说的话，狠
狠地朝他的狗踢了一脚，本来这条狗一看见主人回来正高兴地叫起来。
狗的嚎叫声还没有停下来，突然从山里刮来一股火热的风，大风呼嚎使
人什么也听不见。热风一吹，整个村子立刻火光四起，全村的人在浓烟烈火
中垂死挣扎。胡安皮被大火裹在中间，最后烧得只剩下一把骨灰。他的同伙
中只有几个人跳进了冰冷的河里，他们在水里立刻变成了鳄鱼。
先人躲在一棵树上，火也烧到了那里，不过没有把他烧死。他不但死里
逃主，而且因祸得福。不久以后大火熄灭了，先人从树上下来，他在晚年过
着幸福的生活，因为他那些残酷的乡亲们死后留下了大量的财富。
先人不愿意独自享受这些财富，附近的印第安人很快地来到萨索这块肥
沃的土地上安家落户。后来先人成为印第安人的顾问，他不但聪明，而且为
人公正。
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惩罚过印第安人。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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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生活在格朗萨索的人不要忘记她的神威，为了不使印第安人误入歧途，
为了让他们永远记取这一教训，自然界之母每年给他们送来一阵热风，这阵
风不停地呼啸着越过这个国家的上空，后来被人称为“松达风”。
（黄玉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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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黛 茶
乌勒巴奇
当世界形成以后，天空中出现了太阳和月亮，那时在人间已经流传着各
种各样神奇的故事。有一天，月亮类然想到大地上走一趟。
长期以来月亮用它柔和的光线照耀着人类和动物，并不时地观察着他
们，可是它所知道的关于大地的一切都是从太阳那里听来的。于是月亮很想
亲眼看一看这个陌生的世界，仔细地观察一番。
月亮整天都在考虑如何实现这个愿望，最后它把小彩云阿兰叫到面前，
因为彩云在天上总是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它。月亮说：
“阿兰，我想到大地上去看一看，你认为怎么样？你想跟我一块去吗？”
“月亮大姐，我当然愿意。不过，如果你想真正看一看大地上的事物，
你必须叫人认不出你来。否则，他们就会议论纷纷，向你提出各种各样的要
求：让你照得更亮一些或者更暗一些，或者干脆一点月光也不要。因此，最
好的办法还是夜间下去，那时，大地上的一切都在沉睡……”彩云这样劝告
月亮。月亮对这个聪明的建议表示同意。
月亮又急急忙忙地去找星星商量，要求它们在第二天的晚上代替它照耀
大地，不要让大地变得太黑暗。然后，当太阳从大海的后边射出最后几缕金
色的阳光时，月亮把自己裹在彩云里，只露出下已睡觉去了。
星星刚在天空中闪烁，阿兰就把月亮喊醒了：
“快醒来，快醒来，时间到了！”
月亮腾地一下跳起来，把小彩云抱在怀里，然后它们从天空中飘然而下。
它们在森林中一块开阔的空地上降落下来，这块空地立刻变得像白天一
样通亮。
“如果这样下去，我们会惊醒所有的人。”阿兰悄悄地对月亮说。可是
月亮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的光线大强了，但这有什么办法呢？”
它们俩绞尽脑汁地想了很长一段时间，阿兰终于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它用自己像轻纱一样的浓雾把月亮裹起来，这样，月亮好像变成了一个容光
焕发的仙女，不过，月亮毕竟暗淡了许多。
月亮终于来到了人间。它看了看沉睡的鸟巢；打着鼾声睡觉的猴子使它
兴致勃勃；它又好奇地伸手拍了拍乌龟的硬壳。世界上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这么多陌生的事物，月亮沉浸在遐想中；没有听到跟在它后面的悄悄脚步声。
一只专在夜间出来残害生灵的美洲豹早已发现了月亮，这对它真是千载
难逢的好机会。豹子偷偷地跟在月亮后边，它把全身的肌肉收缩起来准备扑
过去，而月亮和彩云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这迫在眉睫的危险。在这万分危急的
时刻，突然从树林中嗖地一声射出来一支箭，残忍的美洲豹应声倒在地上死
了。
月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呆了。它失声地叫起来：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阿兰回答说：
“这是一只美洲豹，它差一点把我们吞吃掉。真奇怪，是谁救了我们的
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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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树林中走出来一个带着弓箭的矮个印第安老人。
“月亮，是我。我晚上睡不着觉，因此在附近踱来踱去。今天我终于抓
住了这只可恶的豹子。你们知道，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事情就麻烦啦……”
“只要世界存在一天，我们将永远感激你。我要报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请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呢？”月亮问。印第安老人说：
“一个老头子只需要很少一点东西就能生活下去。只要我的眼睛还能看
见，只要我的两只手还健在，我就能独自去谋生……”
月亮转身同阿兰耳语了一阵，然后它又转过身来，把一根带着细小叶子
的树枝递给老人说：
“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我送给你这件礼物。你们把这种植物的叶子浸
泡在水里就能制成马黛茶。饮了这种茶，你们之间就会永远充满深厚的友
谊。”
月亮说完就同彩云阿兰又回到了天上。老人还没明白过来，月亮已经在
繁星中间像平时一样照着大地。
老人以为自己在作梦，可是当他看见手中拿着的这棵小小的植物时，才
相信这是真事。从这一天起，印第安人第一次喝上了马黛茶。
从那时以来，印第安人养成了喝茶的习惯。当真诚的朋友来到家里时，
他们首先捧出象征着深厚友谊的马黛茶献给客人，因为月亮曾经对他们这样
说过。
（黄玉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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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给太阳造成的烦恼以及埃俄尔怎样定居在天上
乌勒巴奇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当时月亮和太阳还是两个小孩子，而世
界也刚刚处于幼年时期。
太阳是一个丢三落四的冒失鬼，他在天上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有一天，
他好奇地贴近地面去看大地上的一切，结果使下面形成了没有一滴水的酷热
的大沙漠。还有一次，他高高地爬到山顶上，那里是冰雪之乡，而月亮呢，
她从早睡到晚，只是在黄昏时才醒来。由于她特别懒惰，所以经常不能按时
照耀大地。
不久以后太阳认识了整个世界。他使一切人和动物享受着阳光的照耀，
于是大家都心甘情愿地把最好的东西作为礼物赠给他。月亮看见这一切气得
要命，她心里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同样多的东西，而又不花费一点力
气。
一天，太阳带着很多香甜的果实回到家里，其中有蚕豆、玉米、西葫芦，
总之，一切惹人喜爱的东西样样都有。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东西？”月亮醒来后在吊床上问。她眼馋地望
着哥哥带回来的一堆瓜果。
“这是蚊子送给我的。它们在河边上开垦了一片荒地，我为它们照耀了
一会儿，为了感谢我，它们送给我这么多的礼物。我很高兴和你平分，这样
你也可以尝一尝……”
“不，不，我自己也能搞来！”月亮冷冰冰地回答说。她霍地一下站起
来，向蚊子的田地走去。
周围没有一点动静，月亮肆无忌惮地闯进庄稼地里，把她喜欢的一切东
西全部摘下来，根本不去问问土地的主人。她感到很得意，正在这时，世界
上的蚊子突然飞来把她围在当中。蚊子嗡嗡地叫着去叮月亮，而且狠狠地咬
住她不放。蚊子叮人是非常厉害的，不一会儿，月亮被叮得全身肿起来。如
果不是她的喊叫声惊动了太阳，如果不是太阳及时地赶来搭救她，月亮很可
能被她的敌人活活地叮死。
月亮被蚊子叮得鼻青脸肿，所以过了很长时间，她还不敢把她的脸全部
露出来。
又有一次，太阳带回来一只野鸭。这只鸭子长得又肥又大，味道鲜美，
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流出口水。月亮立刻又得知了这个消息：“哥哥，你从哪
里弄来的这只大肥鸭？”
“这件事简单极了！你知道印第安人怎样捉鸭子吗？他们把掏空了的葫
芦放在水面上，又在上面挖了几个小洞作眼睛，然后他们把脑袋藏在葫芦里，
悄悄地向鸭子游去，直到抓住鸭子的两条腿。哪一只鸭子又能够料到渔民们
会藏在葫芦里呢？”
月亮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她立刻想去试一试。她挑选了一只葫芦，
按照太阳告诉她的办法把葫芦掏空，然后跳进水里去捉鸭子。可是。她不是
悄悄地游近鸭子，而是把水啪啪地溅起来。鸭子们感到很纳闷：
“这只葫芦真怪，应该到跟前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鸭子用嘴在葫
芦上啄了很多小洞，一眨眼的工夫，它们把葫芦扯成了碎片。它们发现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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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亮藏在里面。鸭子们发疯似地一齐扑到月亮身上，而月亮费了九牛二虎
之力才侥幸地逃走了。
第三次，这个娇嫩的小妹妹馋得想吃鱼。事情是这样的：太阳带回来很
多鱼，当红烧鱼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时，月亮又不由自主地问太阳：“哥哥，
你又从哪里抓来这么多大鲤鱼？我也马上去抓几条来！”
“在一条河的岸边抓到的，你用手就能抓住。不过，你要多少我情愿给
你多少，因为我不愿意看着你又去冒险……”
月亮一听叫起来：“不，不，既然这么容易，我也能办到！”她从吊床
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地来到河边。这一次。太阳紧紧地跟在妹妹后边，但是
他几乎来迟了一步。月亮不是到岸边的浅处去抓鱼，而是跳到河流中间的不
大深的急流中去了。当然。那里也有很多鱼，可是，那是些什么鱼啊！都是
些吃人鱼，这些鱼的牙齿像针一样尖利，它们死死地咬住月亮不放。太阳急
忙把她救出来。月亮这一次能保住性命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月亮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她的伤口一直没有治好。太阳为此十分苦恼，
他在失望之际向大家宣布：如果有人能治好他妹妹的伤口，他愿意用重金酬
谢。
每一个人都想得到这样一笔酬金，所有的萨满也都跃跃欲试，想去为且
亮治病，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爬那棵参天大树，因为他们都怕从树上摔下来。
这棵大树生长在格朗萨索地方，它的材枝隐没在云雾之中，树身像水蛇的皮
一样又光又猾：
一天，突然有一个人自告奋勇来完成这项任务，他的绰号叫埃俄尔，住
在格朗萨索一带的印第安人一提到这个名字都知道，他也认识所有的印第安
人，这倒不是因为他年纪太大的缘故，而是因为他懂得一切事物的来源，勇
敢无畏，机智而有谋略，大家都很尊重他，就像尊重法力无边的萨满一样。
埃俄尔又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开始行医的时候，曾把几个“埃俄尔”
姑娘弄到手里，也就是说几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姑娘。她们结婚之后整天在一
起喋喋不休地争吵打架，埃俄尔反而认为这样的生活颇有趣味。后来，妻子
们无止境的争吵终于使他感到厌烦，于是他声称宁愿去为月亮治病也不留在
家里。
这几个女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又哭又闹，急得直搓手，无论如何不肯放丈
夫走，“可是埃俄尔早已爬到参天大树上了。他灵活得像一只小松鼠，从一
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直到消失在云天雾海之中。
他的妻子们在参天大树下等着他回来，她们一直等到晚上，又等到第二
天、第三天和第四表，但是她们的期望变成了泡影。第四天的晚上，她们发
现已经痊愈的月亮又出现在天空中，如果没有这个发现，她们很可能还要继
续等待下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埃俄尔不愿意回到我们的身边；因为他在天上
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几个女人破天荒地第一次取得了一致的看法。她
们共同做出一个决定：
“既然他对咱们这样无情无义，那就别怪咱们也对他断情绝义了！”她
们满腔怒火，决定放火去烧那棵参天大树。
大树燃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大树折断后倒下来，变成了无数的
小碎片，这些小碎片又飘落在格朗萨索的大地上。直到现在，即使埃俄尔想
回来，也无法再回到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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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萨索的印第安大部知道这并没有损害埃俄尔一根毫毛。太阳为了酬
谢他，让他变成了一颗小星：他又娶了周围的几个美丽的小星星作妻子以代
替他原来的妻子。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他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