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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光辉。
虽只是一刹那的情形,赵阳却觉得脑海一片耀眼的明亮,然后无数个陌生的场景从眼前急速飘过,直到他看到他自己站在那里,面对一个人张嘴说出一句话,他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想,却不是刚刚发生的事吗?
于是,他也就看清站在对面的人是小秋,而原来陌生的场景则是在演绎着两人之间的事情,无一例外地以小秋倒下为结局,他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只是风逐云走,外面只是亮了一下,天空重又被云层遮住,偶尔还会亮,而他刚才的状态也随着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依稀记得还想着安老太讲过的明月魂,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脸上被一温热柔软的东西压住,还有臭臭的味道,他皱着鼻子睁开眼,却是多多坐在了他的脸上,而晨梅在一边捂着嘴笑。
一手托着多多另一只手撑着床坐起,看到外面天光大亮,就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晨梅接过多多,顺手给他整理着衣服道:“你还问几点了?我们早饭都吃完了,安师说让你多睡会儿……最近干什么了,怎么睡这么久?”
赵阳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一段时间一直防备着小秋,昨天晚上终于将这个隐患解除了,他心神得以放松,所以就多睡了一会儿。
孙振香听到动静进来,把多多抱过来,又隐讳地道:“你们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身体要紧,凡事注意个度……我去热饭,赶紧起来吃吧!”
晨梅被说得脸一红,但也不好说什么,等孙振香抱着多多出去,她就在赵阳胳膊上拧了一把,嗔道:“都怪你,咱妈那么想咱们……你也听到了,咱妈说了,你给我注意儿点,别让我跟着不好看!”
赵阳一笑,任她拧也不装装样子躲开,停了一下,道:“你跟咱妈说,早饭就不吃了。”
晨梅停下手,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上一摸,关心地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赵阳摇头,道:“你别瞎想,我没事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头也不热,说话声音清楚,也不像害病的样子,晨梅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赵阳这样说话很正式的样子,说完就从衣柜顶上拿下他常看的书坐在书桌前翻看起来。
晨梅只当他想到什么问题要研究,就打了声招呼出去了,还给他带上了门。
赵阳坐在桌前,翻看着《生死簿》的上册,其实不用看,上面所有的东西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而且,此时的心思也不在上面——就睡醒后的这段时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像是花要开放一样展现出来,却总少了点什么,阻隔了它的绽放!
将书放下,他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努力想要触摸到内心深处的感觉,但他越是刻意想要达到,反而感觉越淡,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刻意去想,打开纸笔,在秦老送给他的古砚里倒上墨,加水磨匀,然后开始书写,内容自然是《逍遥游》。
全文一字不落地默写一遍,他活动了下手腕,又接着写第二遍,这是一种很畅快自在的感觉,随着笔锋移动,他的心神也得到了滋润,这本来是一直以来的感觉,但现在他却感到有种不对劲,甚至是格格不入的感觉,尤其是和今天萌生出的感悟相比。
写完第二遍,他将笔放下,看着眼前熟悉的字和其中的笔意,这不就是《生死簿》的上册和中册吗?到底是太过熟悉了!
他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纸笔出了会神,然后又拿起笔,什么也不去想,而是像初学者一样,刻意地一个字一个字的书写,这样写出来的字自然就断了原来相连不断的笔意。
这样做很辛苦,尤其慢下来之后,近两千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写完,就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了……
晨梅出去后,原本不想打扰他的,不想他在屋里写写停停的,不知道干什么,但现在时间已经又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她就不得不走进屋里,先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然后点评道:“这个字嘛,怎么越写越倒退了?哎,我说赵总,大名医,大书法家,现在该吃中午饭了,你是不是停下来用个膳呢?”
赵阳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又转向纸上的字,这些字开始还有原来的笔意,但写到最后,这种感觉就淡了,这让他有种欣喜的感觉,于是就又铺开一张纸开始书写起来。
晨梅见赵阳没听到似的,就笑道:“好了,再刻苦用功,也得吃饭不是?”
赵阳一个字一个字继续写着。
晨梅收起笑容,嗔道:“哎哎,行了啊,该吃饭了!”
赵阳继续写着,但好像听到了,摇了摇头以示回应,手还是没停着。
晨梅没好气地道:“行行,你写字当饭吃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不过,等把饭端到了桌上,她还是走了进来,轻轻拉了拉赵阳的胳膊,道:“休息一会儿,咱吃完饭再继续。”
刷刷刷,赵阳笔下不停,眼睛也只盯在桌子上。
晨梅那个气啊,道:“说话,还吃不吃饭了?”
赵阳面无表情地道:“不吃!”
晨梅没想到赵阳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心中的委曲往上涌,不由得赌气道:“好,不吃——不吃你就饿着吧!”
她从屋里走出来,孙振香端着一盘炸鸡腿进来,问她道:“叫他出来吃饭啊。”
晨梅收拾好情绪,笑道:“还忙着呢,说不吃,等一会儿我再叫他吧!”
孙振香将炸鸡腿放在桌上,道:“那么怎么行?早饭都没吃,中午饭还能不吃?都窝在屋里半天了,我看看他干什么了!”
晨梅想拦她,但没拦住,孙振香推开门站在门口,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赵阳只顾书写,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孙振香好笑地道:“怎么了?要绝食啊?”
赵阳没有回应,她就走过去,伸手去拧他的耳朵,叫他出去吃饭,但这次她手都转了半圈了,赵阳还是只管写,她再拧,赵阳就不耐烦地把她的手给拨拉开去。
孙振香顿时恼了,晨梅赶紧上前好说歹说把她拉出来,关上门,安抚道:“妈,妈,咱们先吃,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咱们别打扰他!”
孙振香无奈,正好赵丙星抱着多多也回来了,她也就先放下这一茬,但吃饭的时候还是把赵阳好一顿说。
晨梅一边附和着她的话,一边担心地不时向屋里看去,想着今天赵阳确实有些反常,但刚起来的时候也还算正常啊!
吃完饭,她让孙振香带多多去午休,她则进了她们的卧室又随手把门带上,因为关着门窗,屋里一股纸张和墨的香味。
走到赵阳身边,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笑道:“咱这都写了四五个小时了,休息一下,吃点饭,好不好?”
说着她观察着赵阳的表情,伸手去握他写字的手,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停,她就试着去夺他的笔,赵阳眉头一皱,很快看了她一眼,道:“别打扰我!”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倒是有些像平常的表现了,晨梅就笑道:“没有打扰你,不过你看这都几点了啊,就算再迷写字,也总得吃口饭吧?”
这次赵阳没有反应了。
见状,晨梅又转而想着先弄清赵阳今天行为异常的原因,就笑着问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练字来了?你的字已经很好了,前两天冯老不是说了吗,说你的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一些专业的书法家都要好……”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阳的反应——他除了眼睛发亮,这是全神贯注的神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她坐在仔细梳理了一下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可以肯定的是,昨天一直到睡觉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没有印象?
对了,今天早上说他懒床时,安老太说了一句让他休息,不要叫醒他的话,但这也算是正常的说话啊!
除此之外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事了!
她苦思一阵子,看到赵阳还在那里一笔一画地书写着,几次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出去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上,看着他道:“喝点水吧?”
赵阳眼神动了动,但很快又沉浸在书写当中。
“行了,别一直写了,陪我说会儿话吧?”
“咱嫂子要生了,大哥的意思是让你来接生,你有什么打算?顺产对孩子好,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障碍,你是医生啊,是不是?去医院不也得见医生,而且又是备皮又是侧切的……”
“你喝点水,不吃饭,总要喝点水吧?”
“写了这么久了,你不吃饭,不喝水,休息一下总成吧?”
“哎哎,别写了,你看,咱妈今天搂着多多睡午觉呢,这里就咱两人,是吧……”
“你昨天晚上要想怎么样来?你要是这时候乖乖上床,我就答应你,五个数倒数,不来就没这好事儿了啊!五,四,三,二……”
……
任她使尽浑身解数,晓着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色,可赵阳就像是被迷住了一样,只是低头写字,她也越来越急,越来越怕,眼泪也开始流了下来。
怕孙振香她们担心,而且安老太正好也是大夫,晨梅就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道:“安师,您快回来看看,赵阳好像魔障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是好事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赵阳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写到这个句子,总之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要萌发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但是,还差那么一点点,而手不停,后面的句子就又在纸上了写出来。
于是,又有新的感悟在心里升起,似乎和前面的感悟相关,又似乎毫不相连,心里的酝酿着的感觉似乎在积蓄力量,又似乎在休息……但是,书写这篇已经印入他骨子里的华文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晨梅可是急得走来走去,给安老太打完电话,她又想起了冯老,忙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冯老离的近,却是先到。
晨梅知道赵阳平时就很推崇冯老,见他来了,忙迎上前去,道:“冯老,你看看赵阳这是怎么了?真的不好意思,还要打扰您休息……”
冯老一笑,轻声道:“没事儿,能走动走动也好。”
说着话,他推门进去,仔细观察了下赵阳的神情,又站在一边看了会儿赵阳写的字,然后脸上就换上了轻松的神色!
他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想起晨梅还在等他的答复,就回过神来,道:“你不要担心,这应该是好事儿!”
晨梅欲言又止地道:“可是,他……”
冯老安慰她道:“他平时爱写字,可能是字上有所突破了!”
晨梅稍稍安心,想着小时候她的一个邻居也迷上了写字,当时没有什么条件,他就在地板上写,虽然赵阳不像是对字着迷的人,但不是魔障就好!
过了一会儿,安老太也回来了,她进到屋里,看到赵阳的模样,自是很清晰地感受到赵阳魂魄上的波动,就像是一条正在蜕茧的蚕一般在有节律地蠕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
她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种魂魄上波动的后果是什么,但从赵阳的表情及魂魄波动的有序和谐的情形上看,应该不是坏事儿才对!
晨梅小声地问道:“安师,赵阳他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吧?”
安老太仍然在全神贯注地“监察”着赵阳魂魄上的波动,闻言就只是简单地回答道:“没事儿……”停了一下,她又安慰晨梅道:“你不要担心,这应该是好事儿!”
冯老听她这样说,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这是你们……?”
安老太欣慰地叹了一口气,道:“赵阳是我们魂医派完全掌握魂曲的少数几个,如果不出所料,这是他更进一步的机会……机缘可遇不可求,我们出去吧,免得打扰到他!”
既然冯老和安老太这两位顶尖的中医这样说,其中一个还是赵阳的师父,晨梅也就放下心来,然后发现光请人家来,还没让人喝口水呢,她就忙道:“安师,冯老,你们外面先一坐,我给你们倒水去!”
关上房门前她又看了赵阳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想哭的冲动——或许是刚才的惊吓和恐惧还没消散吧!如果可以,她只想她们和今天以前那样就好……
轻轻带上门,收拾好情绪,她从橱柜里拿出赵阳前年做的那套茶壶和茶碗,当时一共做了一壶六碗,每天使用端拿,被茶水浸润,茶壶和茶壶已经带上了一层釉质的光泽,煞是好看,可惜茶壶嘴被晨曦碰掉了一小块儿,茶碗也被多多摔了一个,只剩下五个了……
这些情景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就像刚发生的似的——岂只是这一件事啊,这个家里,哪一个东西,哪一个地方,不都写满了他们的故事呢?这就是她们的生活啊!
给安老太和冯老倒上水,晨梅又忍不住问道:“赵阳他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安老太接过茶喝了一口,压下心中无比的惊喜,闻言就笑道:“你不要担心了,你想想,真要是魔障了的人,是赵阳这样的吗?他们那样的,比较典型的是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和别人交流,你看赵阳现在,眼神清澈,书写灵活,刚才我们进去,他还有所反应,估计是怕打断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才没有时间跟我们打招呼……”
听她这样说,晨梅笑了一下,又皱了下眉头:赵阳刚才的状态,眼神好像是清澈的,书写肯定是灵活的,交流嘛,这个就不好说了,而入了魔障的人典型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这一点倒是和赵阳有点像……
安老太见她这样,就又宽慰道:“你不要担心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妥当,有我们在,你还怕什么?”
说完她又喝了口水,就算到了明月魂的境界,不代表她不会因为赵阳的事激动,这可是她唯一正式的传人,并且又是数代以来唯一将魂曲修圆满的一个啊!
如果她刚才的判断没错——应该没错!那么,以赵阳现在的水平,又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呢?虽然说不用全学会十二支魂曲,一样能找到自己的“道”,但完全掌握后应该是不同的吧?
她们在外面的动静不算大,但白天睡觉本来就不会太沉,孙振香听到了就给多多盖好被走了出来,见到安老太跟冯老,就奇怪地问道:“您们怎么来了?”
晨梅见她出来,向屋里看了眼,小声地问道:“没醒吧?”但对于怎么解释安老太和冯老,一时间却想不好怎么说了。
孙振香拿毛巾擦了把脸,道:“睡的香着呢……”然后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问道:“赵阳吃饭了吗?他不会还在写字吧?!哎呀,这混小子,发的什么疯?不行,我得看看去!”
晨梅忙拉住她,道:“妈,你小声点……这不是担心他嘛,我就打电话给冯老和安师,叫他们来的,安师和冯老都说没什么事……应该是好事儿,我们别打扰他!”
孙振香半信半疑地道:“是吗?赵阳他这个情况算是正常?”
安老太笑道:“你想想,赵阳昨天是不是好好的?昨天好好的,平时也没病没灾的,今天能出什么事?他呢,现在相当于在思考问题,很重要的问题,并不是不正常!”
孙振香接过晨梅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啊!”
晨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等他一会儿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晚饭做好放在桌上已经凉了,赵阳还在屋里“奋笔疾书”着——也并不是只是写字,砚里的墨没了,他还往里加墨,加水,偶尔还会活动下手腕,有时还会拿起自己写的字看上一阵子,另外,他也会晃动一下身体,据冯老讲,这是一种活动气血的桩法,看起来简单,但妙用无穷,练到深处,稍微活动几下,全身的肌肉气血就都活动开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停下来的吃饭的意思。
孙振香进去叫他,没有反应,晨梅叫,没有反应,赵丙星叫,仍然没有反应!
赵丙星见状,怒道:“你搞什么呀!一家人等着你吃饭呢,你写写写,写字能当饭吃?这么大人了,就不知道让家人省点心!”
晨梅见他生气,忙道:“爸,您别发火……他最疼小曦了,让小曦叫他试试!”
晨曦就走进屋去,拽着赵阳的裤脚道:“爸爸,咱们吃饭饭去吧!”
听到她的声音,赵阳停了一下,却是给了回应,道:“曦曦乖,先去吃饭,不要打扰爸爸!”
大家一看大喜,孙振香忙又道:“曦曦,你再他几声。”
晨曦却抬着头道:“爸爸不让打扰他,曦曦最听爸爸的话了。”
孙振香还要再说什么,这时安老太开口道:“你们看,赵阳一天没吃饭了,但他气色和精神却是比以前还要好,是不是?”
大家看向赵阳,发现他脸色不仅红润,呼吸平稳,眼睛也专注而有神,确实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赵丙星观察了一阵子,发话道:“咱们先吃饭,不能一家子人等他一个,一会儿他要是饿了,再给他做就是了!”
到底是一家之主,他发话了,大家就都不再说什么,热菜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