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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只是翻到第一页,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这一页也没有翻动。
事实上,这两天,赵阳一直看的也只是第一页。
《生死簿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中学生的水平在读世界名著,能看出它的好,却不能真正的读懂。
感觉身边晨曦动了一下,他就低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小宝贝,醒了?”
晨曦打了个哈欠,回了回神,仰头看着赵阳,娇憨地道:“大宝贝,你也醒了?”
赵阳将书放下,侧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亲昵地道:“小宝贝!”
晨曦伸头在赵阳脸上轻轻印了一下,叫道:“大宝贝!”
“小宝贝!”
“大宝贝!”
“小宝贝!”
“大宝贝!”
……一大一小就玩着这个简单幼稚的游戏,还笑得那么开心,还越玩越带劲,晨梅从早上轻柔舒服的睡眠中笑醒了过来,嗔道:“你们俩大早上不睡觉,就不能消停点,让人家睡一会儿?”
赵阳向她一笑,道:“醒了!”又低头在晨曦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小宝贝!”
晨曦咯咯笑着抓着赵阳的睡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叫道:“大宝贝!”
晨梅有些吃醋地将晨曦抱到自己怀里,点着她的小鼻子问道:“你喊你叔叔大宝贝,那妈妈是你的什么?”
晨曦转头看了一眼赵阳,回头道:“妈妈就是妈妈啊!”
晨梅耐心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看,你既叫赵阳叔叔,又喊他大宝贝,那你除了叫我妈妈,还叫我什么?”
晨曦捏着手指头,还是说道:“妈妈就是妈妈啊!”
晨梅又向她提示道:“你再想想,妈妈除了是你的妈妈,还是你的什么?”
赵阳凑了过去,笑道:“就说妈妈也是大宝贝!”
晨梅白了他一眼,道:“多嘴!用得着你说!”
赵阳伸手抱住她俩,笑道:“你是我的大宝贝,曦曦是我的小宝贝!”
晨梅撅了撅嘴没有说话,晨曦却不愿意了:“我不要当小宝贝,我要当大宝贝!”
赵阳微笑道:“好,曦曦也是我的大宝贝!”又用下巴揉了揉她的脑袋,满足地道:“大宝贝!”
晨曦咯咯笑着又转身钻到赵阳怀里,高兴地叫道:“大宝贝!”
“大宝贝!”
“大宝贝!”
……晨梅抓着被子无奈地道:“别乱动,进风!”
可是晨曦乐得小身子扭来扭去,哪里听她的话?
最后没办法,晨梅坐起来穿上衣服,无奈地道:“你们闹吧,我起床了!”
赵阳答应了一声,又道:“你去把小曦的那套新买的保暖内衣拿来,顺便倒两杯水来!”
晨梅没好气地道:“知道了……我欠你们爷俩的是吧?”
不过,听到屋里两人欢快的笑声,她又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今天商年俊要请赵阳吃饭,吃完早饭又专门来说了一声,这在当地叫“安客”,意思就是把人定下了,不要随便缺席,也有表示尊重的意思。
在当地,过了年后,一般是在正月初三到初八之间,关系好的同辈人就会按年份轮流着在各家聚一聚,这也算是当地的一个传统了,比如商百安就在初六那天请了赵丙星和同族的几个好兄弟吃了一个饭。
这次是商年俊专门请赵阳的,本来年前就说好,不过赵阳从初一就去了晨梅家,一直到十五才回来,又等到今天才算有了时间。
闲话少说,却说商年俊等不及,在上午十点半左右就把赵阳请到了他家,晨曦也跟着去了。
现在商年俊家的房子虽然还是老房子,但屋里都已经整饬一新,墙面用刷新了,地面也用水泥漫了一遍,那些破家具也换了新的,还买了液晶电视、电脑。
吃饭的时候,商年涛又对赵阳道:“阳哥,你家不是今年也要翻盖房子吗?咱们两家一起吧,我也准备把家里的屋翻盖一下,我们去县里找建筑队来干,保准又快又好!”
说起这些事,赵阳还真的不如经常去县里各大酒店、个体老板送鳝鱼泥鳅的商年俊人脉广,自然是同意的。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要翻盖什么样的房子?”
商年俊为赵阳倒上酒,又给晨曦夹了一块野生鳝鱼段,笑道:“你家不是准备盖个小楼吗?我也准备盖一个!”
赵阳笑道:“你现在基本上天天在县里,还在家里盖楼干吗?”
这时祝远碧又送来一盘专门为晨曦做的拔丝香蕉,插话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也说让他在县里买楼,家里有屋住着就行,还翻盖干什么?再说人家柳敏就是城里人,家里盖得再漂亮人家也不来住啊!”
此时祝远碧面色红润,身子骨硬朗,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健康!
她说的柳敏是商年俊刚交的一个女朋友,在县税务局上班。赵阳见过,人很文静,长得也很漂亮,听说是税务局里的一朵花,那么多人追她都没同意,却偏偏看上了商年俊!
商年俊一边接过菜,一边说道:“这屋比我年纪都大,不翻盖还能住吗?再说这里是我的老家,我又在村里养鳝鱼,她不来这里住去哪里住?”
祝远碧弯腰给晨曦抚平小餐巾,又道:“那也不用盖楼啊,那得多少钱啊!再说,你们还得在县里买楼,现在都把钱花了,又得攒钱,那得攒到什么时候啊!”
商年俊喝了一口酒,嘿了一声,道:“挣钱不就是让你们二老能过上好日子吗?将来日子长着呢,什么时候挣够什么时候买!”
祝远碧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嘴上却道:“你这孩子,我们现在过的日子就跟神仙一样子!再说,拖的时间长了,咱能等,人家柳敏能等?”
商年俊一瞪眼,自信地道:“怎么不能等?”
赵阳一笑,对祝远碧道:“大娘,别忙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祝远碧笑得合不拢嘴地道:“你们先吃着,还有一个菜在锅里!”
赵阳和商年俊又说了几句话,就接到了曹华祥的电话。
商年俊要起身回避,赵阳一按他的膝盖,摇了摇手,示意不用。
赵阳开始微笑着听了两句,眼神就冷了下来。他夹起一块腐竹慢慢嚼着,等曹华祥说完,他才语气淡淡地道:“曹书记,你应该知道结果的,为什么还要打这个电话?”
商年涛给赵阳倒上一个酒,不明白曹华祥说了什么,看样子让赵阳不高兴了。他端起酒杯又敬了赵阳一个酒,将醋溜藕和黄瓜片往赵阳那边推了推。
赵阳慢慢将酒喝下,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委书记,竟然要靠一个医生度过难关,这不是很搞笑的事吗?”
祝远碧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鸡炖山菇走了进来,赵阳忙笑着站起身让她坐到里面,又对着电话说道:“曹书记,你不觉得在这件事上,老天爷是很公平的吗?他既然如此没有人姓地纵火将那个花季少女烧成了重伤,可以说,她这一辈都给毁了!那么,他自己也受到惩罚,这不是很应该的吗?当然,认真来说,老天爷仍然是不公的,毕竟那个少女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是最无辜的!”
商年俊和祝远碧面面相觑,不知道赵阳和曹书记打电话,怎么说的都是什么“纵火”、“烧成重伤”、“一辈子给毁了”还有老天爷是否公平等话题呢?
赵阳打电话,祝远碧也不好打扰他,就用一双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只鸡腿,又为晨曦夹了一块鸡胸脯肉。
看着晨曦可爱的模样,她就一阵眼热,忍不住看了商年俊一眼。
商年俊却把注意力放到了赵阳身上,只见赵阳慢慢地把鸡腿吃掉,然后平静地道:“曹书记,我不会和你辩驳什么,首先一点,你的出发点和立场是歪的,说什么就都没用了!而且,你不该打这个电话的——既然打了,想必也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说着,赵阳挂了电话。
他不太懂政治,但也知道,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只要没涉及到国法,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而已,而曹华祥和曹为丰找到他,不过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代价最小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指名要求的。
但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要是在身体健康上出现了问题,以他们和自己的关系,他自然会出手相助,但把他作为政治利益的砝码那就是挑战他的原则和底限了!
尤其,他们所选择的人同样是挑战他的底限和原则的对象!
既然如此,对他们,他就只能敬而远之了!
现在他很庆幸自己在一开始就没想过通过开诊所之类的利用医术去赚钱,否者,不管来找他的人是不是他所厌恶的,都要去面对!而且,在权势面前,他哪里有反抗的余地?
到那时,可能会得名会得利,但是,会有一堆人对你指手画脚,用道德或者权势绑架你做自己不愿意做、不喜欢做的事,哪里还有什么逍遥可言?
这个世界上,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一般很容易,但要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却往往是最难的!
赵阳想要的自然是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威胁
果园里,凑着晨曦午睡的时间,赵阳又将《生死簿》残本的中册和下册的第一页又研究了一遍——不是他不想往下看,而是每次翻到下册第一页,他就被里面深奥的似懂非懂的内容所吸引,根本没有向下翻的心思。
但是,即使只看第一页,他也受益匪浅,感觉眼前又出现了一片新的天地,只等他将中册的内容补全、连贯起来,就可以探索其中的奥秘。
通过最近几天的思考,结合《生死薄》所看到的部分,赵阳也已经大体猜测出中册缺失的部分应该还是和魂魄有关,并且和生者的魂魄有关。
这样的话,上册“明气血”,和人的肉体有关,下册“通阴阳”,和魂魄有关,肉体和魂魄,一阳一阴,正好符合华夏的阴阳理论。
对于正常人来说,肉体和魂魄紧密相连,处于阴阳交融的状态,所以,尽管赵阳通过血气之镜能观察到魂魄,但在正常人身上也只能看到“阳”的一面,而没法看到“阴”的另一面——至少现在如此,除非他能补全《生死薄》中册后面的内容,那里面应该有像察看气血一样的察看魂魄的方法。
上次在张广朋毒瘾发作的时候,血气之镜之所以会出现翻转的现象,是因为长期吸毒造成了他的魂魄不稳,这也和赵阳当时的判断是相符的。
关于医治魂魄的“病”,在《生死薄》的上册中也有很多的记载。不过,在上册中的治疗方法还是以调理身体进而医治魂魄的,比如受到惊吓的失魂之症、夜啼之症还有因情伤而得的失语、体销之症,等等,这些症状,每种都有数种治疗的方子,多是以调肝肾、养心肺来医治。
而按照上册的规律,赵阳感觉下册中应该有更加直接有效的办法。当然,按照上册的规律,第一步还是要做到直观的察看到魂魄。
在这一点上,赵阳刚刚有了大体的思路:通过感知。具体来说,正常的、稳固的魂魄会给人一种感觉,而得病的、受伤的魂魄则会给人另一种感觉。接触的对象多了,自然就会形成规律,然后再遇到类似的病人,也就很快能知道到底是体病还是魂病,魂病又属于哪一类。
至于更为直接的有效的治疗魂魄之病的方法,华夏数千年的历史,肯定不是只有逍遥子一人掌握了这种方法,他应该也是从别人那里借鉴学习来的。赵阳相信,这些方法肯定会有传承,他以后同样也可以从别人那里借鉴学习来!
赵阳一边想着一边将两册书放到一个外表包铁的木箱里锁好,又放到了大衣柜的最上面。
这次绝对不能再让晨曦给随便就给毁掉了!
将小箱子放在衣柜顶上,又向里推了推,赵阳又想着现在要是能有个魂魄不够稳的人给他研究一下就好了!
他刚这样一想,就有两人人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了院子。
两人进了屋,其中一个是本村的人,叫商百良,五十多岁,眼睛不大,好赚点小便宜,另一个则是一个少年,有些白胖,梳着一个中分头,一进屋就低着头。
赵阳也不管两人,自顾自地往太师椅上一坐,那个少年的气血运行情况就出现在了血气之镜上。
现在赵阳不去观察对方的气血盈虚,而是体会着对方气血运行所透露出的气息。
事实上,对方的气血还是比较充足的,整体的气血在七成左右,经脉也只是有轻微的淤堵现象。但在赵阳的感觉中,对方气血运行中却透露出一种背负重物、运行迟缓的感觉。
这或许是那些受他无辜伤害的人的怨念所致吧!
这时,商本良一点不见外地道:“嗨,赵阳,没想到你在果园里!你看,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身体有点毛病,求到我这里了,你给帮忙看一看吧!”
赵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嘲讽地道:“你要是有这样的亲戚,还用在咱们村种那几亩地?”
那个少年虽然变胖了许多,换了一件比较便宜的衣服,又戴上了假发,但是嚣张跋扈的气质可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想隐藏就能隐藏得住的!所以赵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省长的儿子陈青龙!
商百良一愣,又故作不满地道:“啧,赵阳,你啥意思啊?老叔还能骗你?”
赵阳又一笑,继续加深从陈青龙身上得到的感觉——这种案例可不好找,浪费可耻啊!
商百良又一皱眉,道:“赵阳,是不是别人带个熟人来你都给看,到我这里,一个亲戚,人家,那叫什么来着,久闻你的大名,求到老叔门上,我也夸下了海口,你就不给看了?你这不是落老叔的面子吗?”
赵阳好笑地道:“他真的是你的亲戚?你知道他父母是干什么的吗?”
商百良忙陪笑道:“亲戚那还能有假?他父母嘛,那啥,就在省里当个小公务员!”
小公务员?人家老爹可是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啊!
见赵阳没说什么,商百良又拍着胸膛,笑道:“赵阳,管他父母做什么的干吗?你今天帮他看看病,老叔承你的情!好吧?”
赵阳不愿意再和他废话,直接对陈青龙道:“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明白,这一点想必你们应该也知道,那么,走吧,以后记得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陈青龙一张脸顿时憋得发紫,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僵硬地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陈青龙!”
赵阳摆了摆手,道:“不管你认不认你爹,我上面说的话一样有效!”
陈青龙一口气差点噎死,他直接撕破了伪装,狠毒地盯着赵阳,咬牙道:“姓赵的,你再说一遍!”
赵阳将茶杯放下,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滚!”
陈青龙的眼里瞬间充满了血丝,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恨不能冲上去捅上两刀!但是,在赵阳的注视下,他的凶念尽管像开水般翻滚,身体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你……”
他恼怒地将假发一把抓下扔在地上,又恨恨地道:“行,你有种!姓赵的,你给我记着,老子不整得你家破人亡,我的姓就倒过来写!”
说完他就一边倒退着,一边用手比了开枪的手势。
商百良一看大急,他还等着拿十万好处费,还等着儿子能当公务员呢,怎么就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
“别!别!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都消消火,消消火!赵阳!你咋能这样呢?你……”
赵阳脸一下拉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在陈青龙退到门口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头也不抬地道:“过来!”
看赵阳的表现,陈青龙以为他怕了自己,于是昂首站在门口,心情格外兴奋地道:“怎么着?怕了吧!”
赵阳向他勾了勾手,轻飘飘地道:“过来!”
陈青龙毕竟是来治病的,到底不敢过于得罪赵阳,就冷笑一声走了过去,抬了抬下巴,道:“叫我过来干什么?如果你现在改变态度的话……”
说着他就看向赵阳,期待听到他低头的话。会是什么呢?是“陈公子,有话好好说”还是“陈公子,刚才只是误会”还是“陈公子,我刚才说话有些不太注意,请给我一个机会”……可惜他失望了。
赵阳先是冷冷地看着他,将他胸中的那股兴奋的火苗彻底浇灭,又在他感觉口舌发干的时候,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说了一句话:“年纪轻轻的,以后不要这么大火气,会短命的!”
陈青龙在赵阳动手的时候,一惊,却没有反应过来。当发现赵阳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他几下,只是有点发凉,却一点也不痛,就松了一口气。但是,接着胸中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威胁他了?
“你……”
他手指颤抖着指着赵阳,但站在赵阳面前,却没有底气将后面威胁的话说出来,只能冷哼一声,点了点手指,转头就向外大步走去。
却听身后赵阳的声音又道:“回来!”
陈青龙有心不理,身体却停了下来,他眼中冒火地道:“还有什么事?”
赵阳指了指地上的假发,道:“拿走!”
陈青龙恨得要死,一咬牙继续往前走去。
只听呯的一声,震得他的心脏一痛,愕然转过头,正看到赵阳瞪着他,吐出两个字,道:“带走!”
商百良一看,忙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