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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太爷的脸色很难看,回眸瞪了一眼二老爷,二老爷只觉得脸一红,耳根子都发烫了,心中便是对凌春香存了各种不满和恨意,这个总是让自己丢人、挨罚的女儿,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他省心,亏得自己过去还那般宠着她,却是把她宠的越发不知道礼数了。
凌秋容抬眸看着身边都夫君罗文涛,罗文涛的眼中掠过一抹尴尬,自从那次凌秋容给了自己这三张帖子以后,说过的那些话,他在面对这个妻子的时候,越发的敬畏了,从觉得她有些变了,变得十分独立自主,不似过去的那种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了。
刚才老太爷在听到凌春香早一步到了这里,那眼中的诧异分明就是不知道凌春香会来,罗文涛垂眸,却对上身边的妹妹的目光,心中便是一紧,今日他一定要小心分寸,离那凌春香远点儿,妹妹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凌春香即便是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姨娘,他还能缺一个姨娘,何况二老爷这些年在凌家的境况并不好,如今人人都知道凌宗桦和杨延斌交好,二房在凌家得了势;
可那日凌秋容也明确的告诉了他,凌苍雪如今回来了,一切自然的会发生转变,凌苍雪是从京城回来的,虽是弃妇,可那些达官显贵也是认识一些的,真正与杨延斌交好的人,其实不是凌宗桦,而是凌苍雪。
凌苍雪摆明是偏帮吴氏这一房的人,她自小与凌春香就不和,他原本是有些怀疑的,可私下里也差人去凌府打探过,才知道,凌府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感觉似乎是要变天了,这般想着,罗文涛便是对那凌苍雪更是有些忌惮了。
青姨娘和凌春香之前何等嚣张,仗着有二老爷的宠爱,可如今呢?短短的一个多月,竟是落得这般狼狈下场。
员外府的后花园布置的十分雅观,因为是秋日,菊花自然是成了主题,院子里栽种着各色的菊花,让人眼花缭乱,只觉得是走入了花海中一般,凌沁芸忍不住的眼前一亮,同时也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个儿。
进门的这一刻开始,男人和女人便是要分开了,老太爷领着儿孙去见王员外了,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能结实更多的达官显贵。
不经意的穿过花园时,凌老太爷看到了对面湖心中的亭子里站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此刻正围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坐着,似是在探讨着什么,而那群女子中,最为显眼的、也是最活跃的便是凌春香了。
凌老太爷在看到凌春香的时候,脸色都黑了,罗文涛也看到了,她果然来了,当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前段时间还对自己一再的暗送秋波、投怀送抱,此刻却已经寻找到更满意的男人了——杨延斌。
不自觉的眼中染上了羞愤的愠怒,那分明的就是一种耻辱,一种对凌春香的怨念!
王员外见凌老太爷来了,便是和气的上来打招呼,“凌老太爷大驾光临,当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王员外客气了!”凌老太爷恭维了一句。
王员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缠着杨延斌不放的凌春香身上,笑道:“贵府的六小姐当真是颇有朝气,活泼的很呢!”
王员外的这句话里,表面听着是褒奖,实则有个脑子的人都能听出这其中的讥讽,凌老太爷讪讪的笑了笑,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凌府的脸面当真是被凌春香给丢尽了。
大少爷凌宗明走出来缓和了一下尴尬的场面,“学生见过老师!”
“宗明啊,有些日子不见了,你可不能松懈啊!”王员外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却又对凌宗桦笑道,“说起来府上的五少爷可是和杨公子是挚交,不如我们去和杨公子打个招呼!”
王员外说着就已经径自走向了杨延斌的方向,当众家的小姐见到王员外领着凌家的男子来了,都不免红了脸,连忙起身要离开,凌家的这几个男子如今都成亲了,自然不会是她们会考虑的对象,唯一不曾成亲的那个十少凌宗卫如今还未弱冠,那就是个孩子。
“凌老太爷,您来了,晚辈见过凌老太爷,见过二老爷、三老爷!”杨延斌礼貌的朝着凌家人作揖。
凌老太爷客套了两句,凌厉锋芒的目光却是落在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凌春香身上,凌春香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她分明的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一道道目光,有愤怒、有幸灾乐祸。
碍于有外人在,老太爷没有对凌春香发怒,只是和杨延斌以及王员外边说边走,丢下了凌春香一个人落寞的站在亭子里,凌春香看着杨延斌被老太爷拉走了,心中升起一股子不满,却听到耳边传来的嘲笑声。
“我听说凌家的轿子还没有到,她已经抢先到了,迫不及待的就要找杨公子……”
“哈哈……是么?怎么这样不知廉耻?凌家就是这样教女儿的么?”
“切,她不过是个庶女,还是姨娘养大的,我去过凌家几次,她嚣张着呢!听说二老爷宠妾灭妻,二房都是一个姨娘做主,难怪女儿教成这样……”
凌春香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贝齿咬住嘴唇,扭头狠狠的瞪着那几个八卦的女孩子,女孩子们一点没有因为被凌春香听到了而慌乱,反而是得意的瞪了回去,她们都是嫡女,自然是不把凌春香这种庶女放在眼里了。
凌沁芸果真是成了整个菊花宴的一个亮点,不少人家都争相打听着这是谁家的千金,也有美妇少女上前去和凌沁芸交谈,问她身上的罗裙是请哪个裁缝做的,凌沁芸也如实的告诉了她们是“凤舞居”。
一时间,一个新开的成衣店便是成了女人之间的话题,八小姐凌玉良目光四处搜寻着,她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这里,目的可不是和女人探讨这些无聊的话题,她有自己的目标,即便是抓不住杨延斌,也要抓住一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凌沁雅恨恨的看着凌沁芸,怨恨原本属于自己的光环被她抢走了,几次想要破坏,却都被凌沁芸给躲开了,弄得她有些气馁。
凌沁雅的心思很诡异,很多人都无法明白,她来参加这个菊花宴,却一点都无心这菊花宴的男人,在她的思想中,她必须要找一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必须去京城寻找。
尽管她无心菊花宴,但是她却有恶毒的喜欢看别人丢丑,喜欢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踩着别人的伤口,成全自己的光芒,这就是她近乎变态的心理。
“六姐!”凌沁雅看到凌春香出现了,便是笑盈盈的笑道,“六姐姐,适才听说你来了,我还真是不相信呢,原来你真的到了,祖母放你出来了?你不是被罚了禁足令么?”
凌沁雅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一时间都对凌春香投去鄙夷的目光,一个被罚了禁足令的人居然偷偷的跑出来,个中缘由和心思,大家都不言而喻了。
凌沁芸微微蹙眉,她对凌春香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凌沁雅此举实在是愚不可及,若是在凌府里面,随她如何奚落凌春香,但这里不是凌府,这里有那么多人,凌春香代表的是凌府,让凌春香丢人,对凌府、对咱们自己都没有好处。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有帖子被邀请来的!”
“帖子?”凌沁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六姐怎么会有帖子?五哥给了七姐姐帖子,可不曾给过你帖子啊?”凌沁雅心中也有疑惑,凌春香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帖子。
“自然是杨公子给我的,这有何奇怪!”凌春香得意的炫耀着,她还没发现自己的这句话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
杨延斌送了帖子给一个女子,这表示什么?这些千金小姐来菊花宴都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而杨延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如今有人告诉你,杨延斌已经有心上人,这个女人就在眼前,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让这些千金小姐如何甘心。
“原来是凌府的六姑娘,不知道如何称呼?”李家千金微笑着问道。
有人打听自己了,凌春香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这些女孩羡慕妒忌了,便是更加得意了,微微一笑:“凌春香!这位姐姐又如何称呼?”
“哦……”李家千金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春香妹妹是二房的嫡女么?”
又是嫡女……这是凌春香的痛,凌春香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凌沁雅却是在一旁开口了,“你们可不要乱说,我二叔嫡亲的女儿在这里呢!这才是我三姐……”
凌沁雅将凌秋容拉到自己的身边,凌秋容眼角的余光瞥过凌春香,却是没有睁眼瞧过她,也不曾与她开口打招呼,落落大方道:“各位姐妹,适才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庶妹凌春香……”
“原来如此!”一句原来如此包含了很多的深意,凌春香此刻算是丢脸到家了,心里更是对凌秋容记恨上了。
凌秋容的心中只觉得痛快,自从凌苍雪回到凌府以后,当真是没有食言,更没有让她失望,二房是鸡犬不宁,青姨娘的下场更是悲惨,凌春香也挨了板子,至于她今天会出现在菊花宴上,自己也不会意外。
凌秋容相信凌苍雪的手段,她能让曹氏、青姨娘还有凌春香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地位也越发的不如从前了,那么今日如果凌苍雪存了心思不想让凌春香出现在这里,那么凌春香就不可能出现,既然出现了,就证明凌苍雪有别的计划。
杨延斌和几位翩翩公子出现的时候,女孩们的脸都红了,凌秋容挽着罗文月也走过去打招呼,并将罗文月介绍给杨延斌认识,罗文月的小脸却是羞红了,半日才发出一个声音,“小女子见过杨公子!”
杨延斌的眼底掠过一抹明媚的笑意,这就是凌苍雪要介绍给自己的女子么?罗家的嫡女,当真是有沉鱼落雁之貌,既然如此,他也不妨接近看看,是不是真的适合自己。
凌沁芸的目光也同样落在杨延斌身上,这就是母亲那日要自己装病,趁机可以接近的男子么?虽然那日没了机会,被凌春香抢了先机,此刻见了,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子,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延斌哥哥……”一个嗲嗲的声音传来,立刻让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凌春香已经得意的走到杨延斌的面前,大胆而主动的挽住杨延斌的手臂,“延斌哥哥,你怎么才来?我刚才……都被人欺负了……”
说着眼中硬是挤出氤氲,她这般大胆主动却是让周围的千金给吓了一跳,连带的那些公子哥儿也被吓到了,眼中随即闪过戏谑和不屑,杨延斌不着声色的将胳膊从她怀里抽回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他们也是听说有菊花宴,便是赶来参加了!”杨延斌的介绍让千金小姐们都心花怒放,这些男子都是世家子弟,地位不凡,重点他们都尚未成亲,这便是选择多了。
八小姐凌玉良的眼睛一亮,忽然觉得跟在凌秋容的身边有好处,如果自己独自走开,未必能结识这些富家公子。
凌沁芸的眼中掠过一抹疑惑,盯着凌玉良的侧脸,心里却是在盘旋着凌苍雪的话,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九姑娘交代你的事情,我会配合你的!”
“呃?”凌沁芸一顿,再次抬眸却看到杨延斌眼中的狡黠,脸一红,低下头,等一下……他说什么?九姑娘交代的事情他会配合?他知道?那么这表示什么?他很熟悉凌苍雪?而且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
这样想着,凌沁芸便是再抬眸看去,却失望的看到杨延斌已经被几个女孩子围住了,似乎是在猜字谜……
凌府里,安静的只听到鸟叫的声音,老太爷领着一群人赶赴菊花宴后,老太太也甩着女眷去礼佛了,留下一个曹氏正百般无聊的坐在屋子里,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小脸,想到青姨娘那张溃烂的脸,心中便是说不出的得意和后怕,青姨娘说用了她的药膏才变成那副鬼样子,可是自己用了却没事,会不会有一天……
“不会不会……”曹氏拍了拍自己的脸,让那个可怕的念头会散,却是听到外院传来一个很细微却很清楚的声音,那是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议论是非的声音。
“你说大老爷也真是个倒霉的,菊花宴这样的机会,他偏偏的就受了风寒,一直打着喷嚏……”
“可不就是,昨儿个夜里七姑娘屋子里的那场大火也就奇了怪了,怎么就走水了呢?”
“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的?有人说,夜里看见人影晃过的……”
“这话可不能瞎说,不过昨儿个五少爷一盆凉水泼下去都不曾着凉,偏偏的大老爷什么都没做的人着凉了,你说奇怪不!”
“喂,我给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莲姨娘有了身子,不能侍奉大老爷,大夫人之前给大老爷准备的通房,大老爷都腻味了,你说大夫人都多少年没有给大老爷换过新的通房丫鬟了,偏偏的,那个通房丫鬟一直没能怀上个孩子,便是一直做着通房,眼看着年纪也是一天一天的大了,当真是要留在大夫人身边做一辈子的老妈子了……”
“这有什么法子,大夫人手段你还能不知道?你就要告诉我这个?”
“当然不是……是大老爷,昨儿个夜里很早就睡了,也不要大夫人侍奉,大夫人那会儿也没顾上大老爷,夜里着火的时候,大老爷可是从温香软玉中爬起来的呢!”
“你女孩子家的,咋说话这么口无遮拦,你懂什么是温香软玉么?”
“我自是懂的,我可是瞧得真真儿的,你要不信,你自个儿瞧瞧去,这会子杏花姐姐还在大老爷的屋子里呢!大夫人不在家,大老爷这会子还不得是翻了天……”
“你不许胡说……走走……这样的话莫要让人听了去!”
屋子里的曹氏早已经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张小脸早已绿了,瞪圆的眼睛里全是怒火,杏花和大老爷好上了?这个该死的贱婢,分明的就是勾引了大老爷,当初大老爷是怎么答应她的?她可是连身子都给了那个男人!
还有莲姨娘那个贱人,现在是想要过河拆桥了么?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委身给大老爷这么一个可以当自个儿爹的老家伙?
曹氏已然是坐不住了,猛地走出屋子,却早已看不到刚才说话的两个人了,脑海中却不断的回响着刚才那个丫鬟说的话:这会子杏花姐姐还在大老爷的屋子里呢!大夫人不在家,大老爷这会子还不得是翻了天……
翻了天?哼,有她在,她会由着他翻了天,她隐忍了这么久,嫁了一个窝囊的丈夫,还要帮着他毁掉自己的丈夫,弄得自己在府里也没有位分,他如今想要一脚踹开她,没门!
曹氏大步走向大老爷的院子,心中是各种委屈,当年她还只是个姑娘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家境本就有些拮据,父亲是替别人守庄子赚钱的,嫡母待她更是十分的苛刻,从小在那种家里长大的她,就渴望能嫁个有钱人。
莲姨娘是嫡母的一个远房表亲,当时一眼便是瞧中了自己,因为有钱,所以即便她只是个姨娘,嫡母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是那次,她选中了自己,带着她去买了她过去从来都不敢想的东西。
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食物、精致的首饰,终于把她给迷惑了,以至于她心甘情愿的被莲姨娘推上了自己夫君,大老爷的床榻,成了大老爷的女人,她以为自己以后也会像莲姨娘一样富贵荣华,却没想到掉下了更大的馅儿饼,她不是做姨娘,而是堂堂正正的嫁进了凌府做了少奶奶。
这其中的周折,大老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他费尽心思的将自己安排到了青姨娘的视线中,由青姨娘和二老爷开了口,大老爷说,她只是暂时的委身于凌宗桦,事成之后,她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一直以来,他们二人都是背着所有人暗渡陈仓。
曹氏来到大老爷的屋子,院子里却空无一人,当下便是肯定了屋子里有猫腻,不然为何要把丫鬟们都撤走,这样想着,曹氏便是闯进了大老爷的屋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暖香味,让人的心神一片荡漾。
大老爷已经不似之前那样打喷嚏了,却是意外的看到曹氏闯进来,“你怎么回事?”原本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全身燥热的他,突然觉得曹氏今日仿佛如沐春风一般的姣好。
曹氏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没有看到出了大老爷以外的人影,难道是那两个人胡说?正在曹氏发呆的时候,她已经被大老爷一把揉进怀里,“小搔货,所有人才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呃……”曹氏的鼻尖全是一股男人的味道,她有许久没有和大老爷那个了,凌宗桦对她是宁可碰青楼女子,都不愿意碰她,尤其是她前些日子受了伤,根本就不敢出来见人,如今被大老爷这么一抱,所有的敏感细胞都唤醒了。
“哎呀,你就会欺负人……我还不是担心你受了凉,没有个人照顾着,便是来瞧瞧了……”
“既然你这般挂心我,我又岂能辜负美人恩?”大老爷早已经按捺不住,打横抱起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