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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外交协会的成员居然还没有死绝。呵呵。”我淡淡地笑着。
“是的，虽然在之前的屠杀之中外交协会的成员已经死亡了三千二百六十七人，但是剩余的核心成员依然有两百四十五人，这些人之中有一百十七人依然对主人非常感兴趣，仍然孜孜不倦地调查着主人你的过往。事实上，主人你的屠杀行为对于外交协会和彼得伯格俱乐部等残余的信奉人类集体化管理并建立‘世界政府’的超国家主权实体内的西方精英来说，正是久旱逢露的好事。”
“这种心理可以理解。让我看看得到我的报告的外交协会成员的现状。”我一边说着，一边让蒂兰圣雪打开了监控地球的窗口。
章七十三七 原罪说与动机判定
窗口的视角落在外交协会的会议厅内。
虽然关于我的资料到了外交协会的手里，但是外交协会举行内部会议的地点却在瑞士巴塞尔的国家清算银行内，这座大楼拥有能够抵御核袭击的地下建筑、完备的医院设备、三套冗余的防火系统，可谓是连一只蚂蚁也爬不进。在大楼的计算机中心，还有国际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连接着包括欧洲和美国等国家在内的所有金融和政治体系的中央网络，从这里能够得到的情报远远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大楼的会议厅内，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接过了一名情报人员呈递的报告单。
那名情报人员道：
“总长先生，这就是我们得到的一份关于神无月的隐秘资料。这份报告来自上海的海淞医院，那是上海最顶尖的脑科医院，有军方背景，所以许多资料都不保存电子档案，这份资料是十六年前的，因为资料并没有电子备案，加上资料被人委托加密，所以之前我们都没有得到这份资料。能够找到它实在是幸运。”
临时的美国军事参谋总长亚丹·史密斯过目了情报人员的报告后，长叹了一声后，道：“原来是这样……十六年前，我记得之前的报告说十六年前神无月的父母车祸去世了吧？”
“是的。这一份报告正好也是十六年前做的，那一年神无月本人才只有五岁。”情报人员道。
亚丹·史密斯摆正了眼镜，眼里闪烁着清澈而澄明的光彩，他连连叹息着说：“原来这就是神无月不为人知的过去……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这样一来，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释了，难怪那个家伙有着这么惊人的智力，难怪他会参加智力竞赛，也难怪他会有这样的性格，原来他居然还有着这样的秘密……”
情报人员道：“由于神无月的父亲神国华在上海军方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当年神无月的检查资料并没有被记录进入电子档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神无月的双亲是在神无月本人的检查报告出现后的一周后去世的。”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亚丹·史密斯陷入了沉思。
而蒂兰圣雪则是扭头看着我道：
“主人，他们已经发现了你最大的秘密，是否要将他们抹杀？”
我摇摇头，赏心悦目地道：
“让他们去吧，都走到了这一步，无所谓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白龙人和人类冲突升级到跨国战争的发展阶段，人类方面，游击战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展开，无论是体力还是数量上都不占据任何优势的人类最擅长的就是借着对地形和各种设施的熟悉来对落单的白龙人实施偷袭。虽然白龙人会吞食人类，但是从相反的角度来说，人类也可以吃白龙人的肉，虽然白龙人的肉和人类的肉相去不远，但是比起一些已经被迫吃了数十天人肉的人来说，吃白龙人的尸体比吃人类的肉心理上要好受得多。
而在公民保护方面，做出最大的战略性举动的是美国方面，只用了三天时间，美国智库就弄清楚了白龙人在地球环境下的最远飞行距离不超过三公里，于是美国出动了九艘尼米兹号航母战斗群，在小鹰号战斗群和五十七艘伯克驱逐舰的护航之下，一共有三十万美国重要领域的将臣被转移到了白龙人无法抵达的距离美国旧金山西海岸有三十公里距离的海域，与美国航母群一同出动的还有各种运输船、重量级游轮、跨国客轮、捕鱼船和一些私人船只，利用白龙人飞行距离有限的漏洞，至少三十万以上的美国残存社会精英得到了保存，将被白龙人威胁的风险降低到了零。而在美国之后，其余有海岸线的国家也纷纷开始效仿，中国、俄罗斯、加拿大、墨西哥、巴西、南非、东南亚、日本、欧洲诸国……大量的国家开始有组织地转移起了国内掌权阶层的成员。因为这样的举动，对于登船权力的争夺，再次引发了人类内部的内战。
登船意味着生存，而登不上船只就意味着将遗留在白龙人横行的大陆上每天都受到成为白龙人腹中之物的威胁，这样的风险谁都不愿意冒。每天为了争夺登船权力而刀剑相向的戏剧再次在各国上演。为了争夺生存权，各种丑恶的行径都在上演，权色交易、毒品交易（这些毒品是后来制作的，第一批毒品已被我销毁）、手足相刃、众叛亲离、卖官鬻爵……因为暴民爆发暴行抢夺船只，一部分航母和船只搭乘了不满六成的人就匆匆离岸，而大批登不上船只的人只能够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万吨巨轮缓缓远去，只剩下自己身后那漫天飞舞的白龙人。
“主人，有一艘美国的私人游艇脱离了战斗群，正在向本岛驶来。”当我欣赏着美国西海岸密集的航母群时，蒂兰圣雪提醒我道。
“什么人？”
“只是一名普通的基督教教徒。名叫比尔·希金斯，美国加州人，现年四十三岁，年轻时当过赌徒，后来研究神学。”蒂兰圣雪道。
“让他上岛吧。”我淡淡地道，“我今天心情不错。”
大约三十分钟后，比尔·希金斯登上了岛屿，而我则是在海岸边的沙滩上晒着太阳等待着他的前来。
见到我，比尔·希金斯脱下了他的黑色礼帽，向我行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基督教礼。
“无所不能的主啊，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将灵魂与血肉奉献给你。”
我瞥了一眼这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道：“你的生命我收下了，在此之前，你可以说一件事，不准提其他问题。”
比尔·希金斯眼里流露出了黯淡之色，但是他还是缓缓地道：“今天前来，我只是洞悉了主您的意图，特意来表达对主您的敬意。按照我的想法，万能的主啊，在这第三关的屠杀游戏结束之后，主您就要宣布从剩余的人之中挑选出一小批人作为您的神仆了吧？”
我的心一动，些许来了些劲，笑道：
“哦，有点意思，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比尔·希金斯道：
“万能的主，您的无上智慧简直真是让我五体投地，我也是无意间想到了主您一直以来布局所遵循着的规律。那就是——七宗罪。”
我笑了笑，轻轻地抚摸着坐在一旁的蒂兰圣雪的光洁脸颊。
“七宗罪？呵呵，怎么说呢？”
比尔·希金斯继续道：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是《圣经·新约》的《歌罗西书》中提到的人类的七原罪。这是我们人类的天罪。而主您对人类的所作所为，也是对我们的惩罚。在主您规定的游戏规则之外，您有过四次额外的屠杀，第一次是澳大利亚的沉没，第二次是日本十大城市的屠杀，第三次则是对夏威夷岛附近居民的屠杀，第四次则是导致全世界女性流产。这四次屠杀中。将澳大利亚沉没和夏威夷岛居民屠杀，是对人类傲慢和懒惰的惩戒。”
“哦，何出此言？”我笑着道。
“因为澳大利亚被称为‘骑在羊背上的国家’，而在《圣经》之中，羔羊象征着上帝，骑在羊背上的国家，则是人类对上的傲慢。此外，澳大利亚本身国土富饶，其国家的人民生活安逸而懒惰，澳大利亚本土的国民在全世界都算是最为喜好享受的懒惰民族，所以我推测将澳大利亚沉没是主您对人类傲慢的惩戒。而夏威夷岛则是全球的度假天堂，您选择屠杀这里的居民，看似只是为了个人的享受，实则是传递了‘要对人类安逸和懒惰进行惩戒的信息’。”
我微笑着，继续倾听着比尔·希金斯的话语。
“其次，日本的军方因为复仇心理而污染了主您，您就毁灭了日本人口排名前十的城市中所有的男性，这一点，看似是主您的率性而为，但是事实上，这是主您对人类传递出的对于人类的‘暴怒’、的罪行的惩罚。第三，主您让全世界的女性流产，这则是对于人类‘色欲’的惩戒。第四，第一关的人口屠杀游戏，您说要让人类制定出一部分人自我牺牲来让其他人存活，而结果却是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着的不服、嫉妒和自我保存心理，导致没有足够数量的人愿意为其他人牺牲自我，所以这是对于人类的妒忌的惩戒。而第二关的饥饿，则是主您对于人类的‘贪食’的惩戒。从一开始，主您就已经看透了人类，所以才实施了一系列看似不合理的举动，但是实则却在向着人类传达七宗罪的信息。而到目前此为止，七宗罪之中，主您已经对人类实施了六宗罪，而这最后一宗罪，以我猜测，主您即将对人类的‘贪婪’进行最后的惩戒了，对吧？”
说到这里，比尔？希金斯的脸上露出了万分的自豪光彩，仿佛完成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任务一般。
“继续说。”我微笑着道。
比尔·希金斯咽了口水，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说道：“主，您的这最后一关游戏，就是对人类贪婪的惩戒。由于在前两关之中，地球上的人口灭绝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那部分人死后，他们生前的资产、资源全都讲成为幸存者们的所有物，一旦您宣布游戏结束，那么剩余的人就会开始争夺起那些残存的资源，人类的贪婪本性就此会被激发到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步。事实上，在前两关游戏中人类人口下降时，这样的现象已经大规模地发生了，人类死得越多，剩下的那些人就会越发得贪婪。因此，早有远见的主看到了人类的贪婪之后，就让白色的恶魔降临大地，用恶魔的贪婪来惩戒人类的贪婪。方法就是蚕食人肉。”
比尔·希金斯道：“虽然主你对人类的罪恶非常失望，并且想要消除我们这些罪恶之徒，但是主你也会挑选出一批真正品德高尚的人作为你的布道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主你的无上光辉传承下去。”
对于比尔·希金斯的话，我忍不住嗤之以鼻，我笑了笑，道：“比尔·希金斯，你的话说完了么？”
比尔·希金斯道：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主你没有给我说其他话的机会，所以请主取走我的生命和灵魂吧。”
我笑道：
“你真的不怕死亡？”
比尔·希金斯道：
“主啊，我不认为死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死亡只是假象而已，我已经身患肝癌三年，每天我都要忍受着病魔的折磨，死亡对我来说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去接受命中注定的那一刻。况且，如果我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您就依然是我信仰的最伟大的主，能够在我信仰的主手中得到解脱，是我的荣幸。”
希金斯的话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从沙滩上缓缓坐起身，看着希金斯，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道：“希金斯，在结束你的生命之前，我忍不住想夸赞你几句。一是对于你不畏死亡的勇气。二是对于你那丰富的想象力。但是最后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的观点虽然很有趣，但是距离真实却依然非常遥远，原因是，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主，因为，我从头到尾就不曾相信过哪怕一个人类。”
看着希金斯脸上释然谦和的微笑渐渐凝结，我轻轻地朝着他吹了一口气：“再见了，希金斯，人类伟大的幻想家，呵呵……”
一阵轻风吹过，希金斯的身体就像是散沙一般彻底瓦解，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蒂兰圣雪看着我，平静地问道：
“主人，你刚才说的话并非真言。”
“圣雪，话太多了。”我打住了蒂兰圣雪话，蒂兰圣雪应声闭嘴，而我则是惬意地躺回到了沙滩之上，继续享受着午后的灼热阳光，感受着光子在皮肤表面跳动的快感。
“主人，”蒂兰圣雪顿了顿后，道，“希金斯的死亡会搅乱美国外交协会对主人你的目的分析。”
“无所谓，一群无聊的家伙罢了，不管他们猜到了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我懒洋洋地道，“没有美国方面的允许，希金斯也不可能突破海域的封锁登陆到岛上来，这一点不用搜索信息就可以猜想得到。只不过，我玩我的，关他们什么事？”
白龙人和人类的战争已经到了第七十三天，这一天，白龙人的人口只剩下了四个亿三千万，而人类的人口，则只剩下了四千一万一十五万，已逼近之前的预定目标。
战争已经陷入了泥沼，白龙人和人类之间的战线已经拉得非常之广，剩下的人类之中，无不是有着专门的藏身能力，非常滑头的个体，这些人已经分散到了远离白龙人所在的城市的地区，白龙人一时根本无法抓获那些逃亡的人类。所以到了后期，随着能够用来作为食物的人类越来越少，白龙人数量减少的速度也在加快。
章七十四 斯金纳之鸽与战略核威慑
“到了平稳期了，看来残存的人类已经越来越聪明了。”我在希尔伯特空间内俯瞰着地球的人口分布图，在这张图上，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黑点，每一个人的藏身之处我都能够清晰辨认而出。从人口分布图上，我可以明显地看到，和最初时人口集中在城市附近的状况相比，目前的人口大多分散到了人烟稀少的山区野或者外海。
“需要人为加快进程吗，主人？”蒂兰圣雪问我道。“主要把人类的隐藏窝点公开人口下降速度就会变快。”
“不需要，慢慢来吧。白龙人的智力也不弱，它们已经开始学会培养内奸了。”我兴致盎然地说道。
虽然目前人类藏身本身越来越高，一些白龙人往往数天都难以寻找到人类的踪迹，但是在这场战争之中白龙人占据的绝对依然没有改变。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龙人也渐渐地摸索出了和人类交流的方式，虽然白龙人和人类交流的难度几乎可以和鸟类和人类交流的难度相比，但是白龙人中语言系出身的精英们还是很快找到了人类语法的规律，并且开始培养人类内奸。而培养人类内奸的方法非常简单，那就是只要那个内奸肯替白龙人做事，寻找隐蔽的人类窝点，那么白龙人就可以保证不杀那个内奸，在其他人类死亡之后，那名内奸将成为人类之中的幸存者，而在这个人口已经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里，幸存者就意味着占据死者们生前的资源，那可是任谁都无法抵挡的诱惑。威逼利诱之下，想要培养出专业的内奸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这些内奸一般都是负责给躲藏着的人类运送粮草的运输者，在不幸落入了白龙人的手中之后，不是被洗脑，就是被拷打，又或者是主动背叛，在意识到靠人类的力量不可能和白龙人抗衡后，就渐渐加入了白龙人的阵营之中。这些人出卖亲人，出卖朋友，出卖国家，出卖人类……他们心中早已没有信仰，生存的欲望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当然，当内奸的下场也未必就是能够明哲保身，很多的内奸的下场也极其悲惨：或是被同胞们察觉身份后被活活打死；因为找不到其他人类而被饥饿难耐的白龙人杀死成为白龙人的食物……就算能够幸存，这些内奸也将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受到自己内心良心的谴责。
而第七十三天，蒂兰圣雪向我汇报了一件让我内心稍许有些触动的事：“主人，雪野爱衣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在我的心头划过了一道或轻或重的痕迹。
“怎么死的？”
“主人，我已经把雪野爱衣死亡的画面记录了，你看。”
希尔伯特空间上显示出了雪野爱衣死前的画面，画面中，她和十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难民聚集在一个地下车库之中，用停放在那的汽车作为掩体，以躲避白龙人的搜捕。之前曾经照顾过雪野爱衣的那名男子林江则是躺在她的身边，这名男子的下半身已经彻底溃烂，身体缠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带，有很严重的细菌感染迹象，只不过就算如此，雪野爱衣还是伴随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左右，给他敷药换衣。
而就在雪野爱衣准备给林江换毛巾时，人群之中忽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叫声：“它们来了，跑！”
果不其然，就在这叫声落下后，地下车库的甬道之外飞入了十八道高大的白色身影，其中最高的一名白龙人身高将近二点五米，白龙人的嗅觉是人类的八千倍，通过气味来寻找人类对于白龙人来说并不难。
这十八名白龙人在进入地下车库后躲藏在车辆之后的人类尖叫着开始逃跑，而雪野爱衣也哭起来，惊慌失措地想要扶起已经气息奄奄的林江一起逃跑，可是林江已经半身不遂，别说逃跑，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而此时除了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