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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上帝宽恕她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改进的脸盲症。
对面的男人显然也看出了莫涵的窘迫，他适时地开口给莫涵一个台阶下来，“我叫亚伯拉罕·亨特（abraham·hunter），是威斯敏斯特大学的一名客座教授。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小姐你的名字？”
“耶？”莫涵惊讶地瞪了瞪眼，停下手里已经开始做另一杯卡布基诺的动作，“亚伯拉罕·亨特么？那个据说每个礼拜才来学校一次却次次演讲现场都爆满的华尔街精英？”
说完她连忙捂住了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提得有点高。歉意地眨了眨眼睛，她放低了声音， “我叫艾琳娜·福尔摩斯。”
“你过奖了。”亨特笑了起来，嘴角上有两道迷人的笑纹，“所以你也是威斯敏斯特大学的学生吗，福尔摩斯小姐？”
莫涵点点头，“是的，我是商学院二年级生。”
“商学院我也去做过演讲，你。。。没有来过？”亨特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莫涵这才看清他居然还长了一双桃花眼。
“呃。。。我那天有事，所以没有机会去。”莫涵有点尴尬地回答这个话题。她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个客座教授的讲座，每次都已经准备去了，但是临时又有事所以只能耽搁下来。所以迄今为止，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面，自然也就不认识他。而且和一个教授说她从来没有去听过他的课，也真是一件够尴尬的事情了。
亨特闻言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有关系，总会有机会的。我这次会在英国停留比较久的时间，也排了不少的讲座，欢迎你来给我提意见。”
“。。。亨特教授你太客气了。。。”
客气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莫涵又偷偷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总算是出现在了转角的洗手间前面。
。。。。
所以巴顿只是去上洗手间了么。
其实也对，他都喝三杯拿铁了，能不去洗手间么。他要是不去洗手间，她都要建议他去医院了。
巴顿显然也看到了莫涵前面出现的那个男人，他先是条件反射地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
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其他的顾客一样，没有拉响警报的必要。他又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莫涵有没有什么问题，莫涵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巴顿点头回应之后就坐回了座位上，继续喝他的拿铁。
“那是你的男朋友？”
“啊？”莫涵还在看着巴顿，耳边就传来了亨特的声音，“抱歉，你说什么？”
“那边那位男士是你的男朋友吗？”亨特也跟着看了看巴顿。
“啊，是的。”莫涵的脸有点红，“是的，他是我的男朋友。”
亨特笑了笑，然后笑容突然卡在了脸上。莫涵看他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青红，整个人都是极为不适地低声喘着粗气。莫涵刚要开口询问，便看见亨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喷嘴罐子往嘴里喷了喷，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抱歉，我刚刚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最近我的哮喘似乎有些严重。”
亨特收起那个小瓶子，对莫涵歉意地一笑。
“哦，没关系，需要我给你开一下那面的窗吗？”
莫涵知道哮喘病确实很容易犯，不一定是秋季，有的人一年四季都会犯病。
略略低下头去看那杯说话间被莫涵做出来的卡布基诺，亨特摇了摇头，“不，不需要。谢谢。”
礼貌的微笑再次扬起，莫涵也勾了勾唇角回应他，然后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照一般的进程，在这边拿了咖啡后，一般客人都会自己去找一个位置坐好，享受一个惬意的下午。当然，也有一些喜欢坐在吧台边上。莫涵以为亨特也很快会走，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坐在吧台前面。
“你爱他吗？”亨特喝了一口咖啡忽然问。
“啊？”听到这个问题的莫涵顿住了擦工作台的动作，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那你是不爱他？”亨特笑得意味深长。
“不，我没有。。。”这回莫涵听得很清楚，也一瞬间答应过来亨特说的事。她直觉地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说她爱他吗？她至今为止并不这么觉得，虽然那天被夏洛克说过之后她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思考了整整一晚上的结论就是她相信自己并没有。
说她不爱他吗？她又没办法解释最近自己的那些异常。
她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她喜欢过一个人，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去喜欢，付出了她所认为她能够付出的所有。
可结果却并不如何，最后的结局是她收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离开那个地方。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爱的能力，她曾经还悲伤地认为一起这辈子她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但是现在。。。
“你在犹豫。”亨特放下咖啡杯，杯子和杯垫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你并不明白是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
“我。。。”莫涵茫然地往巴顿那边看去，巴顿也正在看着她。接到莫涵复杂的眼神，巴顿心里一动。
这是怎么了？
其实巴顿也已经注意到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和莫涵说话，这种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些熟客是很喜欢和莫涵聊聊天什么的。之前每次巴顿都会坐到吧台去陪着莫涵，后来几次过后莫涵也就不允许了。巴顿拗不过莫涵，只能每次就更加注意一点，幸好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
今天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看莫涵的样子也不像是和他很熟的样子，这让巴顿有点担忧。他端起那杯还剩下一小半的咖啡，走到了吧台边坐了下来。
巴顿把咖啡杯往莫涵的方向推了推，“麻烦给我换一杯冰美式。”
然后就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边的亨特。
“你好，我叫亚伯拉罕·亨特。”亨特对巴顿伸出手。
“克林特·巴顿。”巴顿回握了一下。
“你好，巴顿先生。”亨特举起手来看了看手表，“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抱歉，我的下一场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把最后一点咖啡都喝了下去，把空杯放在桌子上。
“福尔摩斯小姐，谢谢你的咖啡，以后我会经常来的。再见。”
亨特对莫涵轻轻一笑，又给了巴顿一个笑容，然后就从容地离开了位置。
“他是什么人？”巴顿皱着眉头看着亨特离开的背影，他总觉得他最后的那个笑容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客座教授。”莫涵耸了耸肩；“我以前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所以。。。”巴顿打了个手势，虽然他很想问，但是这毕竟是*。如果莫涵不想说，他也并不想强迫。
“我们没有说什么，就是他邀请我去看他的演讲罢了。”莫涵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专注地坐着手里的冰美式。
巴顿哦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心里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已经做好了打算让总部去查一下这个人。
两人和往常一样下班回了家，吃了一顿巴顿做的并不丰盛但是很美味的饭，然后莫涵洗了碗，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会儿话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这两个星期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这次巴顿回房后照例给总部汇报情况，顺便让人给他查了查那个亚伯拉罕·亨特。
巴顿看着手机里传过来的资料，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亚伯拉罕·亨特，英国人，三十五岁，在二十一岁从牛津大学毕业后只身前往华尔街闯荡，五年后就功成名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风投师，手下也有一家金融公司。于一年前开始担任威斯敏斯特大学的客座教授，每年有一个月会留在英国。
履历没有什么特别，甚至他父亲母亲旁系亲属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巴顿就是忘不了他最后的那个笑，每次一想起来就会让他有种阴森感，仿佛被人掐住喉咙一样不适。
放下手机，巴顿决定这个人还是会被列为一级警报，日后他如果再出现，他一定要好好处理。
没想到的是，之后的一个礼拜亨特一次都没有出现，出现的是玫瑰花。
是的，白色玫瑰，每次都是十一朵，收件人是艾琳娜·福尔摩斯，寄件人是ah。
傻子也知道，ah不就是亚伯拉罕·亨特的缩写么。
莫涵简直不知道该拿这些玫瑰花怎么办，她去找过亨特，但是每次又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总是错过，这都一个礼拜了，都没见过他面。
最后一次，总算是让莫涵赶上了。亨特再次出现在了咖啡馆中，困惑了很久的莫涵终于能够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千万别跟她想的那样一样才好啊。
第22章迷茫
“麻烦给我一杯卡布基诺，谢谢。”
亨特依旧带着他无懈可击的笑容坐在吧台前，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莫涵才不这么想，她等得他可真的是等到花都谢了。用了个眼神制止了巴顿过来的动作，她想要先和他单独地谈谈。
亨特顺着莫涵的视线也看到巴顿，神色淡定地冲他礼貌的一笑。
“亨特先生，可以请你解释一下这些吗？”
莫涵从工作台里拿出一束白玫瑰来，几乎是用甩的给甩到了桌面上。这是她今天在咖啡馆里收到的，那送花的小弟已经到了无视她退单的要求，把花硬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跑的地步，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儿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送花小弟每次都知道她在哪儿啊我去！
“你可以叫我阿贝（abe），”亨特扬起嘴角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随即又弯了下去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你的表情似乎告诉我并不喜欢白玫瑰？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喜欢。”
“不是这个问题！”莫涵皱着眉头举着双手来表达她激昂的情绪，还好她记得这是在咖啡馆，多少还是注意了一些声音大小和动作幅度，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看他们，“是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亨特含笑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涵，他往前俯身靠近莫涵，“难道你还没有明白？”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力，丝丝缕缕地钻进莫涵的耳朵里，就像耳语一般。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所以莫涵看的很清楚。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但是并不纯净，更像是灰蓝色的双眼里虽然有笑意，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势在必得地鹰隼般的尖锐，将她整个人都抓在手心里一样紧紧盯着她，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抖。
她努力克制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恐惧，颤抖着嘴唇开口，“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亨特先生。”
莫涵并不接受他对于直接称呼他昵称的建议，她停了一下，思考了一下下面的措辞决定先来软的。
“亨特先生，我敬重你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虽然我没有去上过你的课。但是为人师表，你。。。”
亨特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的那位巴顿先生似乎也是你们学校的讲师？还就是你们班上的？”
“。。。。那我们暂且不去说这个。”莫涵语塞，她还真忘了这茬。“我说过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明明也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意味不明的事情？”
“只要你们依旧是男女朋友，而不是夫妻，那我就还有机会。”亨特保持着他的姿势，语气很有一种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而且，相信我，我能给你的一定比他能给你的多。”
“先生，那只是你想！”莫涵试图再和他讲讲理，上帝保佑她能够讲得通，“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什么。所以我一点都不在乎他能给我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这就够了。”
“你们在一起才一个月，你就确定靠着这些你就可以过一辈子？”亨特的目光含着怀疑，话中夹杂着些许嘲讽，“我见过太多的女人，她们都需要这个需要那个，永远都不会有说够了的那一天。更何况，”亨特停顿了一下，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这次他拿药拿的很快，往嘴里喷了几下，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他收起小瓶子，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莫涵，吐出的话很冰冷，“更何况，你并不爱他。”
真是受够了这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男人，莫涵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维持住她的涵养。
“那我告诉你，我爱他，我爱克林特·巴顿！就算今天我们就去住平民窟，今后衣不蔽体饭不果腹我也心甘情愿，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最后一句莫涵几乎是喊出来的，不仅是咖啡馆里的客人都停了下来往她身上看，就连巴顿都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呃，指天发誓不是托尔干的。
喊完之后莫涵也愣住了，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脑子里蹦出了这句话，她就直接说了出来。现在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太尴尬了。不说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就连话中的男主角也在现场。她这是在做什么，挖了个坑给自己跳然后把自己埋起来吗？
扫了一眼远处的巴顿，莫涵简直想要掩面长泣。
她已经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和他解释，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
她现在的心跳得很快，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其实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会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就像它一直都子啊，所以一提到这个话题，它就自己跑了出来。
莫涵定了定神，跟周围的客人都致歉了一番，给了巴顿一个稍后跟他解释的眼神后把目光调回到对面的那个人身上，这才发现他居然根本就不在看她。
亨特只是低着头，手上拿着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工作台上拿的便签纸在来来回回地翻转折叠，一点都没有受到莫涵之前那番豪情壮语的影响。
他手里的折纸已经折得差不多了，但是莫涵还看不出是什么，这也不是她现在关心的事情。
“亨特先生，你听到了吗？”莫涵稍稍提了点声音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我可以请求你，well ，就当我请求你，现在你可以不要继续你的送花行为了吗？这既浪费钱又没有什么作用，如果你钱多，可以出门左转往前走五十米，那里有一个捐款点，为艾滋病患者设的。”
“我听见了。”亨特抬起头，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上，“今天我来这儿只是因为我需要回美国一段时间，所以可能无法再见到你，本来想来和你来道别，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对此，我不发表任何评论。但是既然你请求我不要再送你玫瑰，我答应你。至于其他的，抱歉，我无法做出保证。”
“这杯咖啡我可能没办法再喝，等我下次再来，我一定会来喝。”他站起身，微微向前弯了十五度。
“再见。”
亨特走得很潇洒，就像那首中国诗里说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莫涵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她眨了眨眼，然后视线转到了桌子上。
那是刚刚亨特折好的折纸，莫涵把它拿起来放在手心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还挺形象的老虎。那张纸本身就是有些暖黄色，这让它看起来更加像了。
“这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巴顿走到了吧台前，莫涵把手里的老虎朝他扬了扬。
“一只纸老虎，嘿，纸老虎？！”莫涵反应了过来，“他是在说我吗？”
“别和他走得太近，他并不简单。”
巴顿并没有听懂莫涵说的关于“paper tiger”的意思，他只是盯着亨特离开的方向对莫涵轻声道。
“我知道，我也没有想和他走近。”
今天亨特的那个眼神实在对她产生了太大的影响，她到现在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刻进骨髓一般的眼光。本来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儒雅绅士，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能混迹在华尔街，而且还闯出一片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无害？
“唔。。。刚刚我说的。。。只是我着急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莫涵把那个纸老虎放在桌子上，期期艾艾地开口。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巴顿说什么她都会接受，毕竟是她先做错了，她就得承担后果。
“我知道。”
巴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墙上的钟，“一点钟，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莫涵愣了愣，心里的那些道歉说辞生生被堵在了喉咙口，她傻傻地跟着看了看墙上的钟，然后啊了一声，“我去楼上和露西说一声，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收拾收拾。”说完转身就跑。
看着莫涵匆匆而去的身影，巴顿觉得自己的心很不平静。
他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莫涵的那句话导致的，但是到了这会儿还在不正常跳动的心脏似乎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