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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我在听……”
“我远远的就看到了。你躲的方式太笨了,连小孩子玩捉迷藏都比你强。”
“看到了,也不早点来救我!”真弓也不服输地说。
“真是任性!”
淳一笑着说。“这家伙由你来处置了。以杀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他。”
“那当然啦!但是你怎么会知道保险金的事情,还有受益人是达米亚尼?”
“我问米凯罗提的。”
“你说什么?”真弓眨着眼睛问。
“他也觉得在鸡尾酒里下药的可能是达米亚尼,可是又不想怀疑老情人。这时候正好有个私家侦采打电话给他,说要帮他解决问题。”
“那个侦探就是你?”
“这还用说。”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好像看到那家伙在米凯罗提的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别那么生气嘛。我来处理可以领到钱,你处理的话,只是月薪而已。”
真弓臭着脸说:“算我错了!”
“因为事情都只在电话里说,达米亚尼大概也没发觉。”
“你会说义大利话?”
“当小偷这一行也需要学识的。”淳一面不改色地说。
“啊!”
真弓突然尖叫。“糟了,演唱会……”
“已经开始了。”
“怎么办?那个替身不唱了,不是吗?”
“对呀。”
“那么米凯罗提……”
“别担心。他说唱不出C音是故意引诱达米亚尼上钩的。”
“咦?”
“是我劝他这么说的。”
“那么……其实……”
“他还是可以唱。快点把这个家伙收拾掉,去听听看吧!”
“就这么办!”
真弓愉悦地说着。“你先把这个男的拖过去,我去叫警车来。”
“这么重的人叫我拖?喂!”
真弓已经跑向表演厅去了。
“真会随便命今人!”淳一发着牢骚,俯视横躺在地上的达米亚尼,叹了一口气。
※ ※ ※
“好美妙啊!”真弓以陶醉的表情说着。“那高亢的声音真是感人肺腑!”
“我却没有赚到钱。”淳一苦着脸说。“没有录到录音带,都是救了你的关系。”
两人在家里的客厅闲谈。
“可是你当侦探,有拿到谢礼吧?”
“本来是可以领到的……”
“怎么了?”
“后来我说不用了,就逃回来了。”
“真是一名伟大的歌剧迷呀!”
“不是,才不是那样呢!”
“那是怎样?”
淳一稍微抖着身体说:“米凯罗提用很热情的眼神看我。” 4、人生没有矛盾
“人生充满着矛盾呢。”
真弓一回来就这么说着,然后坐进沙发里,深深地叹息。
淳一从杂志中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真弓。
“干嘛,我的脸上沾到什么了?”
“没有啦,我是在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真是我的老婆……”
“好没礼貌!是年纪大了,变得健忘吧!”
“不,是因为这是我头一次听你谈到人生。发生什么事了?”
“逮捕到杀人犯了。”
“那不是很好吗?对你来说。”
“还好啦。”
真弓含糊地说着。“我好想喝一杯,你去做个什么来吧。”
“好啊,鸡尾酒吗?”
“我要海苔茶泡饭。”
※ ※ ※
淳一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了呀?”淳一看着扒着茶泡饭的真弓问道。
“歹徒是倒闭的中山企业社长。”
真弓一边咀嚼一边说明。今野真弓是警视厅搜一课的刑警,丈夫淳一的职业则是和警察关系深厚的“小偷”。
“被害人是K物产的社长,中栗公介。”
“竟然是社长杀社长?这也真是罕见。”
“实际上被杀的是中栗杜长的秘书八田。歹徒三崎的目标是中栗社长,可是当他拿着刀子扑过去时,八田却在中途挡住,就替中栗社长挨了刀子。”
“这件事在近来倒是难得的美谈。要是我就把社长放着不管,赶紧逃走。”
“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也会逃走吗?”真弓瞪着丈夫问。
“是你的话另当别论,你又不是社长。”
“你这人通常是很冷酷的。”
“喂,继续说啊。”
“对了,嗯……然后杀人的三崎就被逮捕了。经过审问发现,他会想要杀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个名叫中栗的,有那么坏吗?”
“很坏。三崎的公司是做电器产品的承包,好像从去年就开始经营困难,因为经济不景气而没有订单。于是他就向交往很久的大学同学中栗借钱。虽然中栗做生意一向手段狠毒,可是他以为老朋友应该不至于那样子对他。起初中栗非常和善,不仅很快地借钱给他,还用自己的关系为三崎的公司拿到大笔订单。”
“那是钓饵吧?”
“大概是。三崎很高兴,就接下订单,全厂开工,让公司起死回生。可是接着有更多订单来了,却拿不到材料。眼看着期限逐渐迫近,却没办法生产。所以三崎很头痛,便又去找中栗,拜托他帮忙调到材料。中栗回答他,有个地方可以帮他调货,但是成本很高,三崎明知会亏本,为了继续拿到订单,也只好答应。”
“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就是呀,结果出货的零件都被当做不良品给退回来了。于是订单也被取消,受到很大的损害。”
“然后就破产了?”
“还没呢!三崎一急,又再度去找中栗调钱。可是这回中栗就态度大变,说如果要借钱的话……”
“怎么样?”
“叫三崎把女儿迭给他当小老婆。”
“女儿?”
“他有一个今年刚从短期大学毕业的女儿,名叫麻子,长得相当漂亮,中栗一定一开始就看中她了。三崎很生气,说与其那样不如让公司倒闭,就回去了,不料他的女儿一知道这件事,就自己去找中栗了。”
“真是赚人眼泪呀。”
“不要拿女人的不幸开玩笑!”真弓严厉地说。
“好、好,不要那样瞪我嘛!”
“男人都一样,只会把女人当成上床的对象。”
“真是坏毛病,说着说着就一概而论了。好好把事情讲完嘛。”
“好吧。总之三崎麻子就这样成了中栗的情妇。当父亲的三崎看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忍着痛苦向中栗借钱……结果还是力有未逮,使得公司倒闭了。”
“女儿是白白牺牲了。”
“可是三崎后来才知道事情的内幕。原来是中栗事先囤积材料,有意把三崎逼到绝路。三崎知道后,一气之下就想杀掉中栗……”
“真是好可怜啊。”
“你好像不是很同情。”
“同情也没有用,那个父亲已经杀了人了。”
“可是不是让人很生气吗?罪魁祸首中栗一点伤也没有,而且很乾脆地承认了三崎说的事情,还一点都不在乎地说‘那是在商言商啊’。”
“那他女儿呢?”
“还在中栗那里。父亲被逮捕了,母亲又不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唔,所以你才会为人生的矛盾烦恼?”
“对,再给我一杯。”
“你吃两碗茶泡饭吗?”
“我只要茶就好了。”
淳一叹着气,提起茶壶,然后一边在空碗里倒茶,一边问道:“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
“三崎刺中的秘书……叫什么来着?”
“八田。”
“既然知道是那个人杀的,为什么需要你出面呢?由当地的警察去处理就可以了。”
“起初一片混乱啊,何况现场是在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
“是啊,中栗带着八田和三崎麻子在首饰卖场时,三崎飞奔过去。现场大为混乱,后来从中栗口中知道嫌犯是三崎,才在三崎回到家里时逮捕他。”
“回到家?难道他没有逃亡的意思?”
“没有,他很老实。”
“唔……”淳一若有所思,双手交叉在胸前点着头。
“你在想什么难题?”
“我也在思考矛盾。”
“哟,也是关于人生吗?”
“不是,是关于你在晚餐之前吃茶泡饭的矛盾。”
※ ※ ※
由于是平日的白天,百货公司并不拥挤。
淳一毫无困难地跟踪三崎麻子来到这里。她的确是相当吸引男人的美女。带着点知性味,而且最迷人的是她的“知性味”,而不是“知性”。不会有好事者喜欢把真正的知性女子当小老婆的。
姑且不论真弓对她有一份同是女性的义愤,在淳一的观察中,实在看不出三崎麻子会是“为了挽救父亲的公司”而忍痛去当中栗社长情妇的女性。因为,她走出可能是中栗买给她的豪华公寓时的脚步如此轻盈快活,表情也充满愉悦,彷佛要哼起歌来似的。她身上穿戴的想必也是用中栗的钱真的温伽罗套装,古奇的皮包,以及闪亮的手枪。
泰然自若地穿戴着令父亲破产的可憎男人买的东西,父亲身陷狱中却不去找律师,反而坐计程车直接来到日本桥的百货公司。淳一心想,这女子似乎与真弓单纯地感慨的新派人情剧大异其趣。
这也不是料想不到的事情。现在的年轻女孩不太可能会有那种自我牺牲的精神,她们即使当上有钱人的小老婆,也能画分清楚是为了钱而不以为意。看来真弓虽然年轻,在这方面却是传统的。
不过如果她也随着现在流行的女人要飞天什么的,跟着去到处体验男性,那就糟了。
麻子下了计程车,进入百货公司,在三楼高级女装专柜选了二、三件衣服之后,就走向电梯。淳一便大胆地快速跨进刚好升上来的电梯。
“八楼。”麻子说。
“好的,电梯上楼。”
电梯女郎正要按下关门钮时,一个年轻女孩跑了进来。淳一愣了一下。这是第三次看到这个女孩了。他记得在麻子选购丝巾的一楼卖场和刚才的三楼高级专柜都看过她。
门关了。电梯里只有麻子和淳一,以及那个女孩。
“八楼之前需要停吗?”
没有人回答,电梯于是直接升到八楼。淳一站在两人之间,若无其事地偷窥两方面的样子。麻子根本无视于其他两人的存在。她散发出香奈儿的香水味,眼神朝向楼层的标示盘。另一个女孩大概才十七、八岁,长像还算可爱,就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服装也不起眼。平凡的蓝色毛衣和裙子,几乎没有化妆,头发则只是随便在后面扎起。
淳一发觉这个女孩子也是在跟随麻子。不知是基于什么理由,总之她一直不断地把视线瞥向麻子。麻子则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女孩究竟是谁?淳一在内心暗笑,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八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麻子当然首先出了电梯,淳一和年轻女孩跟随在后,有点像是麻子的跟班。
麻子以相当自然的步伐走向首饰卖场。淳一一边在钟表卖场闲逛,一边望着麻子。只见她正和一个好像跟她很熟的店员热络地交谈着,店员并从盒子里取出闪闪发亮的项链。
“哎哟……”
虽然是记中栗的帐真的,不过出手也未免太大方了。
突然,淳一发觉刚才的女孩不见踪影了。去哪里了呢?她是跟着三崎麻子来的,这一点应该没有错……
就在这个时候,麻子似乎决定要买下项链了。她在传票之类的单子上签上名,然后随便地把包装精美的项链抛进皮包里,就背对着店员殷勤到几乎触及地毯的行礼,正要走向电梯。突然又好像改变了心意,一转身,往卖场后面的画廊走去。
“这次她打算买画吗?”
保持距离朝同一方向走去的淳一,突然发现那个年轻女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便停下脚步。当然,她对淳一是视而不见的。她直盯着麻子的背影,然后像是要赶上她似的加快脚步。
原来她是在电梯附近等麻子走回去,却扑了个空,所以追上来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淳一也加快脚步。麻子似乎是要穿过画廊中央,走去里面的茶馆。
年轻女孩从肩上背着的布包里取出了什么东西。淳一张大眼看着,是刀子。
这一层楼是以首饰为主的高级品卖场,所以地板上都铺着地毯。麻子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背后的女孩在靠近她。
女孩下定决心似的握紧刀子,对着麻子的背部猛力地……这时,她正要伸出的手臂却被淳一紧紧抓住。女孩惊异地回头。
“嘘!”
淳一用指头指着唇,要她噤声。待麻子毫不知情地走去之后,淳一才松开女孩的手臂。
“你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吧?”
淳一沈稳地说,女孩则狠狠瞪着他问道:“你是那个女人的保镳吗?”
“不,不是的。”
“那么为什么……”
“要救快溺水的人,需要理由吗?”
“那个女人,溺死了最好。”
“我说的不是她,而是你。杀了人就要进监牢,那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不要你多管闲事。”
女孩顶嘴。“你是警察?”
“这个嘛,虽不中方不远矣。”
也许小偷和警察“不远”是值得商确的。淳一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好气地耸耸肩,说道:“八田奈美子。” —— 2 —— “你是说,你哥哥不是被误杀的?”
淳一问道。八田奈美子点点头。
“对呀,那是计画性的杀人。”
在满是女孩子的水果饮料店里,面对着冰淇淋苏打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太搭调,可是八田美奈子的表情很认真。
“可是据我所听到的,你哥哥是为了袒护中栗杜长而冲到三崎的刀子前面……”
“胡扯!”
奈美子恨恨地说。“我哥哥人再好,也不会为那种人卖命。”
“不过,如果是尽忠职守的人……”
“对兄弟姊妹或家人的任务比雇主重要。”
“的确……”
淳一叹了一口气。“忠臣藏”已经是古老的传说了。
“而且哥哥应该再过一个月就要辞掉不干那个人的秘书了。他对他颐指气使倒还无所谓,哥哥说他最生气的是对方老是叫他去做和工作没有关系的私事。”
“私事?”
“对,接送情妇、订饭店……真是荒唐到了极点。”
“原来如此。”
淳一缓缓搅和着咖啡说:“可是光是这样,还构不成你哥哥被杀的理由呀。”
“是啊。原因是那个女人。”
“三崎麻子?”
“对,她表面上看起来很纯情,其实很狠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引诱我哥哥。”
“引诱你哥哥?”
淳一觉得可以理解。身为像中栗那种接近老年人的情妇,会想要沾沾身边的年轻男人也是难免的。
“不只是这样。”
奈美子继续说。“她先是引诱他,然后要他和她一起杀掉中栗。”
淳一睁大眼睛。
“那女人不简单啊。这是你听哥哥说的?”
“对呀,哥哥……虽然无法抗拒那个女人的魅力,可是再怎么也不能杀人呀,所以就拒绝她了。这时她害怕哥哥会泄露想杀掉中栗杜长的计画,就叫人杀了哥哥。”
“叫自己的父亲去杀人?”
“我没有看到,不太知道,可是那个女人绝对是罪魁祸首。”奈美子耸耸肩说。
“唔。”
淳一陷入沈思。这么一来,好像最吃亏的人是中栗……
“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奈美子问。
“刚刚告诉你啦,我是警察的亲戚。”
※ ※ ※
回家之后,淳一便向真弓谈到这件事。
“为什么小偷和警察是亲戚呢?”真弓诧异地问道。
“你不是警察吗?”
“当然啦。”
“我们是夫妻呀,夫妻是一心同体,所以找也和警察是同类。”
“歪理。不过我们真的是一心同体吗?”
“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一心’,我们倒是很久没有‘同体’了。”
说着,真弓脱起了衣服。淳一本想说“一心同体”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一转念,便又觉得还是不要破坏难得的气氛比较好……
“这么一来,事情不就不一样了?”
真弓一边喝着“事后”……不,是餐后的咖啡,一边说着。“那个八田美奈子还会不会再对三崎麻子下手呢?”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和那个女孩一心同体。”
“好色!”
真弓似乎真的误解了“一心同体”的意思。
“你不妨也稍微改变一下观点看看?”
淳一说。真弓便苦着脸说:“可是……课长会说,已经完结的案子重新来过有损颜面,会不给好脸色看呢。”
“警察也实在太爱面子。小偷就不会那么僵化,失败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