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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争却摇了摇头,原因很简单:“我没电话。”
“没电话?”文黛一愣:“那你的住处在哪?”
“我也没住处。”陈争老实回答说:“我是第一次去沧海市,而且并没有熟人可以投奔,因此我现在也还不确定能住在哪儿。”
“啊?”文黛这才一愣,片刻后又弱弱地问:“那你有没有……行医资格证?”
“行医资格证?这是什么东西?”陈争很奇怪的问。
文黛彻底无语,无电话、无住址,更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三无神医”。
如果是别人,文黛肯定会直接送他两个字“骗子”。
不过此时文黛却说不出来。
第一,陈争只是火车上与她见了一面之缘,就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病情所在,而且十分准确,的确是震撼到了她。第二陈争开始为那个西装男大叔算命时,也同样震撼到了她。而第三,那就是看陈争的确不像是在说谎,否则若是纯心骗她,又怎么会直接说他不知道行医资格证是什么东西?
因此文黛有些迟疑不定。
陈争自然不知道文黛此时在想什么,说:“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等到了沧海市我安顿好之后,我会去找你,帮你把病治好。”
不过文黛却没有贸然留下她的电话号码,而是想了想,问:“那……这个治病的费用怎么算?”
“你放心,治病所用的汤药,并不需要用到太昂贵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不如……”
陈争本来想说免费,其实他跟随师父在道观的这些年,从来都是自己上山采药,免费为附近村民医治,分文不收。当然,附近村民也十分照顾陈争师徒,一到收获的季节,各种瓜果粮食都会送过来。
不过话到嘴边,忽然一想自己现在不是在道观中了,而是要到大城市去。师父留给自己的积蓄,总共还不到一千元钱,来时买票又用去了大半,自己总是要生活的吧?
因此想了又想:“这样吧,一共需要诊治三次,共需要六副药,一副药三十块钱,你看怎么样?”说完之后,陈争又觉得自己有点太黑了,补充说:“其实你要是觉得贵,就十五块钱一副药吧,你看怎么样?”
其实陈争要是说贵点,文黛还真有可能就信了,因为风湿若是在医院看,拖得时间久,而且价格不菲。但此时她听了陈争说的话后,却是一头狂汗。
三十块钱一副药竟然算是很贵的,真不知道他的药到底灵不灵。
但文黛又仔细一想,反正自己就是学医的,而且学校也有教中医的教授,大不了到时候把药方先让教授帮忙看看,也不会担心自己真的会被骗。
想到了这里,文黛这才略有犹疑的点了点头。
随后掏出纸笔,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当然,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留手机,而是寝室的座机号码。
“你放心,等我到沧海市安顿好后,很快就会和你联系的。”陈争将写着号码的纸条收了起来,笑了笑说。
第4章初入都市
一声鸣笛声响起,火车已经抵达了沧海市。
文黛本来说陈争刚来沧海市,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她倒是可以帮陈争在自己学校附近租一间较为便宜的房子。
不过陈争一问房租,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四五百块一个月,而且还要交押金,以陈争现在口袋里的钱,是绝对负担不起的。
陈争他没什么阅历,其实此时心里想的还是挺简单的,自己有手有脚,做什么工作还不能混口饭吃找个地方住呢?
于是婉言谢绝了文黛的好意,下车随着拥挤的人群,走出了出站口。
可后来陈争就后悔了,他先是在车站附近吃了一碗面,十元。
这就已经让他心痛够呛了,然后打算随便找个旅店住上一夜再说,可一打听他就彻底的绝望了。
好一点的叫宾馆,住一夜要数百元;差一点的叫招待所,住一夜竟然也要五十元……
更别说找个房子租了,陈争后来也十分心痛的花了几块钱买了一张报纸,看到了上面的房屋招租广告,可随随便便一间房子,租金最低的,一个月也都在七八百以上,正常点的都在千元以上,而且竟然同样都要交三押一,几千块大元一开始就要交出去。
陈争忍不住仰天长叹,就师父留给自己的那点钱,除了买张火车票,剩下的恐怕租个厕所都不够。
陈争的师父姓古,是一位老道长,清末生人,已经寿达一百三十多岁,世所罕见。不过就在陈争出山的前些日子,才刚刚过世。
陈争也正是因为这样没有了牵绊,这才出山来到了沧海市,一来,是不辜负自己的大好年华,要在都市中闯出一片天地;二来,也是要完成师父临终前的遗愿,将玄学发扬光大。
而众所周知,玄学内虽然门类众多,可归根到底也无外乎就是山、医、命、相、卜这五术而已。
所谓山,修炼等术,古代的道士大多习武,也都是“山”这一门类内的修行。
所谓医,也就是中医,医术本就是源于道门,尤其是在古代,那更是十道九医。
所谓命,即命理之术,种类繁多,其中以子平八字与紫微斗数两大门类最为主要。
所谓相,面相、手相、足相等等都是此类,当然,同时也包含了地相,也就是风水堪舆之学。
所谓卜,是指八卦、三式(奇门、六壬、太乙)等预测之术。
在古代,大多修行有成的道士都是五术同修,相互印证,因为这五大方术本就一脉同源。只可惜到了后来,五术越来越式微了,尤其是经历了战乱,又经历了特殊时期,玄学五术处境尴尬,无一不到了面临失传的境地。
“大争啊,为师年轻学医时就立志要悬壶济世,可惜生不逢时,后来又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一生有志难酬……如今,中国玄学已经没落得不能再没落了,不过我在你身上却看到了希望,如今你五术学成,也该是时候出去争一争了,另外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道门玄学!”
陈争出山前,他的师父古道长这样对他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争出山便选择了地处东南沿海的全国经济中心沧海市,来作为他的第一个舞台,也只有在这里闯出一番名头,才能真正地将玄学五术发扬光大!
只是师父这大半辈子的积蓄也才不足一千块,而来的时候买火车票又花去了大半,此时陈争身上也只剩下三百多元钱。
吃顿饭就是十元,如果再住一夜五十元,恐怕没两天身上就要空空如也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陈争心中琢磨。
也是实在是舍不得花钱,因此来到沧海市的第一个夜晚,他就是在火车站随便找了一张椅子,过了一夜。
还好,虽然很不舒服,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也幸亏陈争下火车后并没有离开车站太远,否则陈争虽然学过风水,辨认方位不在话下,可乍一来到如此大的都市,也肯定很快找不到北了。
没想到这样一住,就在火车站一连住了三天。
因为陈争刚来都市,的确是一个头两个大,每天一早出去找工作,可陈争也并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只是沿着路边的饭店之类地方问招不招打杂而已,可惜全无收获。
也是陈争穿着一身道袍,看上去十分怪异,着实让人不敢雇他。到最后有个饭馆老板好心提醒了他一下,要找工作,先穿得像个正常人。
陈争这才不得不将他那件道袍脱掉,只是穿了一件俗称汗衫的贴身短衣。
可就算是这样,依然没有一个饭馆请他打杂,陈争已经快要彻底无奈了。
陈争并不是没有一技傍身,事实上刚好相反,陈争这二十年来跟随古道长在道观中所学颇多,而且学的也十分精湛,早已经将五术做到融会贯通,就连他的师父古道长都自叹不如。
陈争从小习武,可会武能有什么用?陈争倒不是没想过好像古代那些江湖卖艺的一样,也的确试验了一把,就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找块空地,圈了个场子,四面八方抱拳拜一拜,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之类。可别说扔钱的,一套拳还没打完,直接就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扣起来说服教育了一番……
那要说医呢?可惜的就是和在火车上时文黛说的一样,陈争并没有行医资格证,如果给人看病被警察抓住更不是开玩笑的了。
算命?目前靠着这个挣钱恐怕也是很不靠谱,自己总不能写一个“铁口直断”的招牌,然后招摇过市吧?别说有人管,就算没人管,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更没名气,人家一看自己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又有谁信?
而至于相,陈争之前就听说过,在城市里地相风水之类好像还是很吃香的,尤其是那些有钱人,几乎个个都信风水。只可惜还是上面一个原因,陈争他这样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又没有什么名气,怎么会有冤大头会信他而请他看风水呢?
五术也就剩下了最后一术卜了,不过用处也不是能赚钱,而是能给自己算算运程,看看这两天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和一个住的地方。
想到此处,陈争便从他的小木书箱中找出了几枚硬币,蹲在车站广场前的一个角落里开始占卜。
其实若说占卜,是有一些相关的工具的,比如说蓍草,比如说式盘之类。不过繁有繁算,简有简算,若是手边没有别的工具,硬币也是一样的道理。
片刻之后,已经卦成。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陈争沉吟着自言自语:“此卦不错啊!”
陈争说的没错,这一卦的确不错。
这一卦乃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十六卦,豫卦,第四爻,也就是陈争口中所说的九四。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一切准备就绪,自然会大有所得,不用担心,大家会好像头发聚拢于发簪一样聚拢到你的周围,大有风云际会之意。
“可是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才能大有所得呢?”
还就正在陈争自言自语的时候,车站前广场上刚好走过来了一群中年妇女,看穿着,应该都是从乡下进城找工作的。
再一听她们的对话,果不其然。其中一人先是用很浓重的乡音说:“王姐,你原来干活的那家公司真的倒闭了?”
“嗨,别提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干活的那家家政服务公司前两天还说要工人,可谁承想我才叫你们来,就倒闭了,现在还欠着我俩月的工钱呢。”
另外一群中年妇女纷纷说:“那可怎么办啊?王姐,我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如果没活干,在这大城市里可花费不起啊!”
“放心放心,找个活干肯定不难,去劳务市场就行了,现在城里人都有钱,找保姆的人可多了。”王姐回答说:“我听说今天劳务市场就有个专场招聘会,要不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就是怕你们刚下车,太累了。”
“不累不累,先找到活干,心里才踏实啊。”那一群中年妇女纷纷说。
“好,那大家就跟着我走吧。现在城里人都很忙,找保姆照顾老人的、带小孩的可多了,也许咱们今天有人就能找到活干了。没找到的,晚上我再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王姐说完,便带着那一群拎着大包小包的中年妇女,朝前方的公交车站走去。
陈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到城市里找工作,是有专门的劳务市场的。
可惜以前也没人告诉他,早知道的话也不用在车站附近浪费这几天的时间了。
不过想想自己就算知道,在这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也不知道怎么去,今天跟着这群人,还有人带路,岂不是好?
打定主意之后,陈争连忙背起自己的小木书箱,跟在了那一群中年妇女的身后。
先上了一辆公交车,然后左转右转,又转了一趟车,陈争的头都大了,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沧海市劳务市场。
陈争先看了看招牌,又看了看门外墙上的招聘广告,心中大喜。
因为这次招聘专场,主要面向的就是安保、装修、家政服务等方面的从业人员,而且大部分都是包吃包住的。
虽然陈争精通玄学五术,可刚一来到城市,要凭借这个吃饭还是不太容易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找个吃饭睡觉的地方才是正经。
再说陈争也并不觉得做这些工作会丢人,自己虽然别的不行,可还有一膀子力气,出出力,或者是做做保安、保镖之类的工作,那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连忙走进大门,可才一进大门,陈争就彻底愣住了。原因倒也简单,因为陈争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人!
人头挨着人头,几乎把整个会场的空间都挤满了。每个人除了自己站的地方,其他连一步落脚的空都没有。人也根本不需要向前走,只要站在原地,就被前后一群人簇拥夹持着,涌到了里面。
很快,陈争便被淹没在了这片人海之中。
第5章兄弟
“姓名:陈争。年龄:二十。性别:男的。”一个大肚子中年男人低头念道,随后又将手中那张画着表格的皱巴巴的纸翻过来再看看,这才猛一抬头:“没了?”
陈争虽然没有穿着道服,可只有一件汗衫仍然让他看上去和一个土鳖似的。
此时他正坐在大肚子中年男人桌子的对面,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没了。”
“你这叫什么简历?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大肚子中年男人差点骂出一句脏话:“你看看隔壁那位,人家只是应聘一个司机,都带来了一大堆证书,简历表上填的满满的,你就算没有技能证书,毕业证书总有的吧?”
“没。”陈争很诚实。
大肚子中年男人还不死心,又问:“就算没有大学毕业证,高中的总有吧?”
陈争摇了摇头:“还是没……”
“你不会只有初中学历吧?”
陈争不好意思让人再猜,实话实说:“其实我根本就没上过学,别说初中,小学、幼儿园、学前班之类的我统统都没上过。”
“连学都没上过?”大肚子中年男人有点意外,在这个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不上学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那你有过什么工作经验?”
陈争很想问问他,做了二十年的道士算不算得上是工作经验,不过看大肚子中年男人的表情,这句话还是不说为妙,因此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没证书,没学历,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你找的是什么工作?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做保姆的都有大专学历?”大肚子中年男人一脸可悲的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算了,你也别浪费我的时间了。下一个,下一个。”
陈争只好起身,心里嘟嚷着,我说我不用填,你非让我填……也不知道是谁在浪费谁的时间。
看看时间也已经快到了招聘会结束的时候,陈争也不再抱什么希望,摇了摇头这才挤出了劳务市场的大门,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奇怪啊,按照今早起的卦象上来说,今天应该有所斩获的才对,可怎么却还是这样的一番情景?陈争百思不得其解。
哎,现在要是想再走回车站那肯定是找不到路了,那今晚自己能在什么地方找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呢?陈争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另一个人也刚好走出了劳务市场,就坐在了他旁边的台阶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争抬头一看,眼前这个人应该比他大上几岁,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十分雄武粗壮,不过外貌五官却又给人十分憨厚的感觉。
只是一看这面相,就觉得此人诚实可信。
那人一边敲了敲腿,一边说:“站了一天,挤了一天,我人都要被挤扁了,也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什么狗屁招聘会,都是骗人的噱头。”
说完,又看了看陈争一脸郁闷的表情,问:“小兄弟,看来你也没找到工作啊?”
陈争反问了一句:“没有学历,哪那么好找工作?”
“说的也是,其实要我说啊,这种招聘会也就是个形式。一上来就要这证那证,可咱们缺的就是证。刚刚一个更离谱,竟然问我有什么外语水平!我靠,我要是有外语水平,我应聘他这个电焊工?”
陈争苦笑了一声,搭话说:“这位大哥你会电焊?那应该是门手艺吧,找工作不难吧。”
“嗨!别提了,混口饭吃,什么都会摆弄两下,不过什么也都弄不好。”那汉子转而又问:“对了,兄弟你是哪里人?”
陈争照实回答。
“清水河镇?我们老家离得不远啊,你老家我听说过,和我老家一样都在偏远山区,全国最穷的那几个地方,鸟都不去拉屎,要不然咱们也不用出来闯荡了。”那汉子摇着头说:“都是在外流浪的人,难啊!”
陈争点了点头。
那汉子又问:“兄弟你来沧海市多久了?混哪一行的?”
陈争一耸肩:“刚来两三天,我也不知道我能混哪一行,这不今天又没着落,我晚上睡哪还不知道呢。”
“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孤身来沧海市闯的吧?没熟人可投奔?”那汉子微微一愣:“你也真够有胆子的,没有什么熟人,又没有什么技术,在这大城市里可真不好混呐。”
技术?技术我倒是真有,可惜我的技术在这里面找不到工作。陈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