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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坟没埋正道啊，生了你这么个坏坯子……”
林老爷子这一张嘴，各种不堪入耳。
柳苗傻眼了。
这是吃错啥药了？之前不还一副不敢吭声吗？
赵氏伸手捏了她手心一下，柳苗一激灵。赵氏就白了她一眼，随即眼睛一翻。
柳苗心有所悟，闭着眼睛尖叫一声，“娘啊，你可不能有啥事啊！”
上房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林老爷子都不骂了。
“老太太……老拐，死老婆子……”一连换了几个称呼，赵氏依旧“挺尸”。林老爷子那边不明所以，就不干了。
“死老婆子，你咋先走了哪，你个没良心的啊，你都不伺候俺了……”林老爷子哇哇大哭，所有人都傻眼了。柳苗的手还被赵氏抓着，她就想去劝劝老爷子。
堂堂一家之主，这么哭算咋回事？
057柳苗出头
“……你没良心啊，死老婆子，你走了谁伺候俺啊，这帮不孝顺的瘪犊子啊……”
林老爷子哭开了，还不忘贬损一下儿女。
上房屋里，林元峰呆呆的，王氏也跟着傻眼了。就连霸道的王伯举都吓得没魂似的。
林元花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她只管哭，连个声都没有。
只有林元浩，被柳苗另一只手抓着，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突然手心一痛，柳苗咬咬牙。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王伯举。“咱娘是被人害的，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屋里谁都知道是被谁“害的”，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王伯举的身上。
林元浩却是一怔，这不像媳妇平日里的作风啊？
“你……弟妹，你说这话……到底啥意思？”王伯举不似最初的硬气，说话间目光躲闪。
“啥意思？”柳苗柳眉一竖，颇有些凌厉的气势，“你说啥意思？俺娘自己好好在家里待着，好模好样的，要不是你这来了又抓鸡又抓鸭的，俺娘能这样……这事儿没完，相公，你赶紧套车去。”
“啊？”林元浩愣了。
“啊，是该套车，套车，赶紧的，把婶子送到镇上，看看人还有救没？”三月的羊草沟，天气还没“……你没良心啊，死老婆子，你走了谁伺候俺啊，这帮不孝顺的瘪犊子啊……”
林老爷子哭开了，还不忘贬损一下儿女。
上房屋里，林元峰呆呆的，王氏也跟着傻眼了。就连霸道的王伯举都吓得没魂似的。
林元花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她只管哭，连个声都没有。
只有林元浩，被柳苗另一只手抓着，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突然手心一痛，柳苗咬咬牙。抬头恶狠狠的看着王伯举。“咱娘是被人害的，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屋里谁都知道是被谁“害的”，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王伯举的身上。
林元浩却是一怔，这不像媳妇平日里的作风啊？
“你……弟妹，你说这话……到底啥意思？”王伯举不似最初的硬气，说话间目光躲闪。
“啥意思？”柳苗柳眉一竖，颇有些凌厉的气势，“你说啥意思？俺娘自己好好在家里待着，好模好样的，要不是你这来了又抓鸡又抓鸭的，俺娘能这样……这事儿没完，相公，你赶紧套车去。”
“啊？”林元浩愣了。
“啊，是该套车，套车，赶紧的，把婶子送到镇上，看看人还有救没？”三月的羊草沟，天气还没么大点儿，她反而放开了，“死人，你还不去拦着。”
林元峰皱着眉头，被王氏一推，堵在了林元浩面前。
“老2，你这是要干啥？”面对自家兄弟，林元峰这腰杆反而挺直了。“娘还没咋地呢，你这是要去县里干啥？”
非要咋地了才去？
这林元峰，里外都分不清。
柳苗真是哭笑不得。
“大哥，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你这胳膊肘还往外拐。咋地了，你到底是谁家的人？”林元浩这话说的不客气，显然也被气到了。
“咋地？老2，你眼里没俺这大哥咋地？这是跟谁说话呢？”
对外面人没本事，对自己人，倒是把赵氏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十。
柳苗耐着性子解释，“瞧大哥说的，谁不知道大哥是这个家的老大，相公他也是着急咱娘，说话有不到了去的地方，大哥您多担待。这么着，既然大哥说话了，那去县城告状的事，不如大哥去吧。”你不是能耐吗，你母亲出了事，你作为长子不能推脱吧？
“去县城告状？”林元峰傻眼了，咋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那啥……弟妹，那个，咱娘她……”
“大哥啊。”柳苗突然抬袖子假装擦了一下眼角，悲愤的道：“自古这孝道大过天去，大哥啊，咱娘辛辛苦苦照顾这个家，她为了啥？还不是图意儿女们好吗……咱们做儿女的，也不能不孝顺不是，你看看，这娘都被祸害成啥样了。”柳苗一指“挺尸”中的赵氏，一身血迹，脸上都蹭了不老少，林元峰这眼睛顿时就湿润了。
看起来还有救吗。
柳苗咳嗽一声，“相公，你陪着大哥去县城吧，家里有我呢，对了，三弟不是在镇上读书吗，把他也接上，三弟认识人多，他老师还是个秀才，让三弟说说，秀才老爷给县令写个帖子，把咱家这事儿啊，好好的说道说道，到时候县令发话，就是里正族老啥的，他也不好偏袒！”柳苗这话显然是给王伯举听的。
鬼知道林元田那老师肯不肯为他们出头。
可这并不耽误柳苗拉大旗作虎皮，王伯举果然被吓到了。
林元浩看了一眼林元峰，作势就要往外走，显然准备去套车。
“二兄弟，二兄弟……”王伯举一张笑脸别提有多别扭了，“这么地，婶子这会儿也看不出来啥事儿，在家躺躺，躺躺的，这庄户人家，谁没有个三灾五业的，咱们这亲戚里道的，咋说告官就告官，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这会儿知道说人话了。
“你早咋没说亲戚里道的？”林元浩嗤之以鼻，“俺家那鸡鸭鹅得罪了你咋地？你还想都给抓走？你咋没把俺们家也霸占了呢？”
王伯举服软，林元浩这语气就硬气。
“这话是咋说的呢，俺……俺那……俺那不也是为了婶子好吗，俺……”终归是心虚，没敢跟林元浩拨正，“那啥，二兄弟，你看，俺那都是说笑的，咋还当真了呢，那鸡鸭鹅啥的，就当俺没说，就当俺没说。”王伯举一阵后怕，早知道闹成这样，当初就不该还惦记他们家那猪。
林元浩可不知道他咋想的，要是知道他还有这想法，估计大拳头早过去了。
饶是这样，那语气也很不善。“那俺家死了那么些鸡，你说咋整？”
“咋整啥？又不是俺杀的？”王伯举脖子一梗，这林家还想得寸进尺啊。“你们可别赖上俺，俺可告诉你林老2，里正那是俺叔爷，俺爹可是秀才老爷！”
赤果果的威胁啊。
“老2，你还想咋地？”林元峰推了他一把，“大哥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鸡……”林元峰皱眉，这林家有谁不知道赵氏过日子那叫一个俭省。“那鸡，就给咱娘补补身子吧。”
林老爷子已经魔怔了，长房说话了，林元浩再不甘心也只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那啥，既然婶子要休息，俺就不留了下吃晚饭了，俺先走了。”王伯举大大咧咧的，这是根本没把林家放在眼里。
柳苗憋了一肚子气，自己做了这么多，配合赵氏演了这么一出，就这么个结局？
咋地也该让王伯举付出点儿代价吧。
柳苗不甘心，就上前一步，“咋就这么走了，这事儿……”赵氏狠劲抠了她一下，手心吃痛。
“弟妹想说啥？”王伯举慢腾腾的转身，“那啥，俺看那鸡死了好几只，婶子也吃不了，这天一天天暖和了，别再烂了，俺拿走两只。”
上房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赵氏把柳苗的手捏的更紧了。
“那鸡可是要给娘补身子的，大嫂？”王伯举是王氏的大哥，柳苗这意思是让王氏出头。
“反正家里也吃不了那老些，大哥俺给你挑两只。”王氏扭着屁股竟然出去了。
柳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赵氏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柳苗一怔。
“娘你放心，俺肯定不让他拿走。”就不信了，他王伯举还敢明抢。
柳苗刚要下地，赵氏却拉住她，“老实儿待着。”
天啊，没弄错吧？
赵氏这么抠门的婆婆，居然不让柳苗拦着王伯举“明抢”。
“这只芦花老母鸡，一看就年头多了，妹子，也别挑了，就这两只吧。”
王伯举得意的声音传来，赵氏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招子恶狠狠的盯着棚顶。
那只芦花老母鸡是最肥的，又是最早开张的小母鸡，赵氏这心里比剜了她肉还难受。
柳苗坐在炕边，小心翼翼从赵氏手中抽回手，悄悄下地准备离开。
王伯举走了，她可不想面对赵氏的怒火。
可天不遂人愿。
“老2家的，你干啥去？”
“我……”后背慢慢挺起了，柳苗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娘啊，俺去烧点儿水，给您老洗洗。”这个时候，打死她都不敢提鸡的事。
“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当俺不知道咋地，你们都惦记俺那鸡呢。”赵氏虎着脸，总算顾忌王伯举可能没走远，这声音不大。“你出去看看，那人走了没有？”
柳苗答应一声，出了屋子，正好看到王氏抱着一只母鸡往裙子底下塞。见到柳苗，王氏讪讪一笑，“弟妹啊，俺看这鸡娘她吃也吃不了，俺给二哥家送去一只。”
大哥拿了不说，还要给二哥送去。
这么往娘家倒腾东西，这是把林家当啥了？
058训斥
王氏喜欢占小便宜，柳苗早就知道。
不过今天她这样做，似乎有些过分了。
柳苗不是什么圣人，自从进了林家的门，被王氏欺负的时候还少吗？
秉着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原则，柳苗并没有计较。不是她不想，实在也是林元浩在这个家里不得宠，连带着他们二房都没地位。再加上她没什么嫁妆，这说话的底气就不足。
柳苗没吭声，王氏以为她怕了，堂而皇之的把鸡拎到手上。“弟妹，你把这院子收拾收拾，俺出去走走。”婆婆生死不知，她作为儿媳妇居然还有闲心乱逛。
“你当俺那是死了咋地？”上房门口一声怒吼，却是赵氏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了。
“唉呀妈呀，娘你咋活了。”
赵氏满脸血，这一虎着脸更是吓人，再加上天黑下来，把王氏吓了一跳。
“你是巴不得俺死了吧，到时候你好当这个家是不是？”王氏还敢把鸡拿走，显然已经触到赵氏的逆鳞了。“你个败家婆娘，你是想把俺们家给搬空咋地？”
“娘啊，俺不寻思着，反正这鸡也吃不了，要是再搁坏了，糟蹋东西不是。”王氏脸上讪讪，却也不怕赵氏，“娘啊，你老这是好了？”有些不敢相信。
赵氏这脸色就是一变，“老2家的，俺迷糊，你快来扶俺一把。”
这王伯举都走了，赵氏这是怕啥？别人不知道，柳苗可知道，赵氏根本没事。
心中疑惑，柳苗还是上前扶住赵氏，“娘你到炕上躺着，俺去烧水。”
“不着急。”赵氏突然想到什么，“你去，把那鸡给俺拿屋里去，就放俺屋地上，俺看拿个馋嘴老婆敢拿。”这句话显然是对王氏说的。
一共杀了四只鸡，王伯举拿走两只。柳苗把剩下最小的一只捡起来，就盯着王氏手里那只。
“娘啊，俺大哥那都拿了，这不给俺二哥送去，万一他到叔爷那说点儿啥……”王氏欲言又止，却是一脸得意。
里正的力量真有这么大？
柳苗就狐疑的看着赵氏。
赵氏这脸色阴晴不定，柳苗一看糟糕。“娘啊，王家大哥那不是拿走两只吗，人家是亲兄弟，到时候还能不给送去咋地？咱们老林家跟着外人操啥心？”你王氏不是针对我吗，偏不让你得逞。
“老2媳妇，你还等啥，还不把鸡给俺拿屋去。”
柳苗赶紧答应一声，笑嘻嘻道：“大嫂，娘这身子不舒坦，可得好好补补，这两只鸡都不一定够呢。要我说啊，娘这可是被人害的，要是去县衙……”
柳苗故意说得大声，就是要提醒赵氏。
这句话果然好使，赵氏就恶狠狠的盯着王氏。“你一天天的别骚拉骚拉羊拿走，老林家的媳妇，都给俺安分着点儿。”用鼻子哼了一声，赵氏转身回了屋。
“俺……”看着空空的手，王氏气的跺脚。
“大嫂，你没事儿把这院子收拾了，俺得给娘瞧瞧，那可摔得不轻。”柳苗突然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开口。
让你平日里没事找事，她不介意偶尔给王氏填填堵。
妯娌和睦？家和万事兴？那也只是人前的。
谁也别当她好欺负了！
柳苗算是看清楚了，这有的人啊，不识敬。你就得压着她一头，没准她反而老实了呢。
“凭啥让俺干活？”王氏本就压着火气，一听柳苗这话，登时嚷嚷开了，“老2家的，你还指使上俺了，你可能耐了啊！”
“瞎吵吵啥？”赵氏突然抻脖子喊了一嗓子。
“娘啊，没事儿，大嫂问这一院子血咋整？”柳苗脆生生的开口。
“咋整？都是她惹出来的，让她都洗干净喽。”
赵氏发话，柳苗耸耸肩，提着两只鸡晃晃的回了上房。
把个王氏气的咬牙启齿的。“小娼妇，你给俺等着！”
“大嫂你说谁呢？”林元浩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在王氏身后阴森森的开口。
王氏吓得一哆嗦，“老2你啥时候站在俺后面的？”这老2，也太吓人了吧。
“你说呢？”林元浩今天也憋了一肚子气，对王氏也没个好脸。
平日里把自己当长辈敬着的林老2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王氏登时怒了。“老2你这是干啥？咋跟俺说话呢？”眼瞅着林元峰送走大哥也从外面回来，王氏这腰板更直了，“咋地，你这眼里没有俺这大嫂了咋地？”
“有没有那也得看她自己做没做到那。”林元浩憋气，这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2你跟谁说话呢？”林元峰正好听到，“你眼里还有俺这个大哥没？没大没小的，爹娘咋教你的？”色厉内荏，完全跟对待王伯举不是一个态度。
还别说，林元峰这一发怒，还真有几分长房的气派。
可惜，也只是个窝里横的。
林元浩气的直咬牙，恨不得大拳头砸过去，可这人偏偏是他亲哥亲嫂子。
柳苗到上房，烧了热水，帮赵氏清洗了一番。
至始至终赵氏都一句话没说，林老爷子也不知道咋了，背对着人躺在炕头，似乎在睡觉。
“娘啊，您老身子骨没事儿，你就放心吧。”柳苗以为赵氏担心身子，就随口劝慰几句。
把赵氏的外衣洗了，柳苗就要出去。
“老2家的，你坐这，俺有话说。”赵氏沉着脸，柳苗应了一声，就在炕沿边坐了。
“老2家的，今天这事儿你做的不错。”开口就是表扬，让柳苗很是意外。
“娘说这些干啥，都是一家人。”柳苗客气的回了一句，有点儿摸不准赵氏的心思。
“一家人？”赵氏哼了一声，“可那有的人可没把这当成自己个的家，她分不清里外，那是把娘家当自己家了。”
赵氏这是要发作王氏了，柳苗却不好插口。
“哼，没心肝的东西，吃着俺家的，喝着俺家的……丧良心啊……”赵氏骂人没什么花样，左右就是那么两句。
柳苗眼观鼻鼻观心，做乖巧状。
“老2家的，有个事儿你今天做的可不对啊。”
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
难不成怪自己一开始没出头？可这家里，长辈都在，上面还有大房的人，哪里轮到他们二房说话了？
柳苗不解，直接问了出来，“娘啊，我哪里做的不到了去了，您老就说。”
“要说，你今天这事儿做的不错，知道维护咱们老林家，比那就知道往娘家倒腾的强多了。”赵氏上来又是一顿夸，倒是让柳苗好一顿不自在。
莫非自己也有受虐的倾向？
“可要说你这事儿吧，做的也不对劲。”赵氏话锋一转，就开始数落了，“那王家是啥人家啊，村里一霸啊，那是个混透了的，没有人味啊……”
才知道，原来王家这么不堪。柳苗很奇怪，按理说王家这样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为啥林元峰娶了王氏？难不成林家一开始不知道？
“……那都是不要个脸面的人家啊……可你瞧瞧，他们这样，有一家说一家，咱们羊草沟，谁招惹他们了，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