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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掌柜一听就明白这里面的商机，赶紧点头应是，心里愈发对这位姑奶奶好奇，也不知道老夫人从哪认的干闺女。
柳苗又问了几句皮货的事儿。翁掌柜说正在跟人谈着，一时间还没有货，得过些日子。
柳苗就说让他有样品先送来一些，她过些日子准备开始研究些新的玩具。
果然翁掌柜一听就乐得答应，说是晚上就能送过一些来。
送走了翁掌柜，拿着装着一百二十两银子的盒子，柳苗一阵恍惚。
这么容易就有了这么一笔银子，这钱来的也太快了吧。
不过看过了账本，柳苗这银钱也拿的心安理得。
之前童老夫人的铺子没啥生意，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别看她白拿了三成股份，可却给铺子带来了生意，童老夫人不但没有赔着。相反还赚了。
柳苗想想，就觉得这银钱拿的没有理亏。
下午的时候童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了，给柳苗带过来一个四十几许的妇人。
“这是灶上的秦婆子，干活手脚麻利，人也机灵。还不多话。姑奶奶看看，如果合适就跟着您去伺候。”
柳苗仔细打量那妇人，四十多岁，皮肤微黑，看着倒是结实，长相也普通。柳苗就点点头。这样的人扔到人群里不会招人眼。既然是童老夫人看好的人，应该没啥说道。
柳苗点点头，“辛苦嬷嬷了。以后秦家大嫂就帮我做做饭烧烧炕啥的，我那活计不多，一天几顿饭的事儿。”毕竟不是自己府上的人，柳苗也没想着太指使人。
那嬷嬷看柳苗答应了，就笑着送上了一份契约。“姑奶奶。这是秦婆子和小豆子的卖身契，以后他们就是您的人了。这小豆子先在咱们府上待段时间。老夫人的意思是，等姑奶奶那边安置妥当了就给您送过去。”
这是……柳苗愣住了，“咋还把卖身契给我了？”她根本就没想要这两人啊。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嬷嬷笑着道：“老夫人这是心疼您，您也就别推辞了，不然您回去老夫人那边也不放心不是。”嬷嬷知道柳苗对童家的大恩，不说小少爷，就是欧阳家的少爷都是姑奶奶救得，这要是没有姑奶奶，童家这还不知道出多少事儿呢。
柳苗一脸尴尬，“可是……”知道老夫人是好心，可她往哪安排这人啊。
“姑奶奶，您就留下我吧。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也能担水砍柴，小豆子做针线活计也好，肯定能把姑奶奶伺候的好好的。”秦婆子就跪下给柳苗磕头道。“您这要是不要我们娘俩儿，我们也不能在童家待了，老夫人说是要把我们母女卖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吧。”
柳苗皱着眉头，童老夫人不是这种人吧？
那嬷嬷却笑着道：“老夫人可是说了，人已经送给姑奶奶了，这要不要都是您一句话。”等于承认了那秦婆子说的话。
柳苗能咋办？
这也不能往死路上逼人家啊，谁知道被卖了以后卖到啥地方去了。
柳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那就留下吧。”心里却想着，真的赶紧把盖房子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既然已经留了秦婆子，反正童家她也没少麻烦，干脆柳苗就道：“不知道这县城有没有工匠，我那想盖个房子，如果方便就帮我找人，明儿我回去就一起带走。”林元浩那边说不定啥时候回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这就开始盖房子。即使林元浩中途回来，那到时候房子都盖上了，他还能说啥咋地？
137
马车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有些颠簸，好在赶车的师傅知道车上的主子身子不好，这车赶的极慢。
“夫人，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儿水喝。”秦婆子看了一眼新主子，小心翼翼的道。
“秦家嫂子，我没事儿，你不用怕我。”柳苗笑道。
秦婆子是个厚道人，闻言只是笑笑。主子就是主子，啥时候那都不能逾越了规矩。
柳苗见她一贯的拘束，知道一时也改不了，索性就没再理会。
“咱们这一次回去就要开始着手盖房子了，以后家里做饭啥的都要落在你身上，你放心，工钱我肯定少不了，你这段日子就要辛苦些了。”柳苗还是不习惯突然有了个下人，说话依旧客客气气的。
她这次从县城回来比预期又晚了两天，不过盖房子的工匠啥的童家的管家都给找好了。甚至连盖房子的房场童升的县衙都给用了印章，只要拿给里正一看就好。
本来柳苗还担心这样太高调了，不过听说里正来回折腾不但要费用啥的还麻烦，干脆就自己带回来了。反正她要盖房子的那地方是一片空地，也没啥人家，相信有了官府的大印，就是里正也不能说啥。
木料啥的盖房子需要的东西，童家都一并都买好了，不过都是柳苗坚持自己出的银钱。今天也都随着她一起回来。
柳苗问过了，如果帮工的人多，房子一个月就可以盖好。
她也不要啥大房子，就盖个两进的院子，分个内宅外宅就好了。柳苗没太大的报复，她就是一庄户人家的小媳妇，安安稳稳的过些日子就好。
悔教夫婿觅封侯。她不求林元浩发达，两个人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
许是太久没回村里了，马车一到羊草沟，柳苗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错觉。
“这是谁家的马车啊，咋这么一老趟呢。”
柳苗这一行人除了拉柳苗的马车，还有几辆马车是拉着工匠师傅，后面还有拉着盖房子的材料啥的，一趟十几辆马车，这在羊草沟这小地方是很难见到的。
庄户人家胆子大心眼还实诚，就有人跟在马车边上嚷嚷。
乡里乡亲的。柳苗就不好继续躲在车里。干脆让秦婆子掀开车帘，柳苗跟大家打招呼。
“……您身子骨挺好的吧婶子？”
见到那边有个岁数大的又问道：“大奶您这老毛病没再犯吧？”
自从柳苗当了大夫，村里也有几个找她瞧过的。柳苗跟大家也就相熟了一些，总比之前刚嫁过来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强。
大家一看是柳苗回来了，就热情的上前，一时间马车也走得慢了。
“哎呀二娃子媳妇，你这是干啥去了。咋这么老些天不回村里呢？”
那个也道：“俺还找你去看病了呢，也没看着你人，这是出啥事儿了咋地？”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是关怀的话，柳苗心里热乎乎的。虽然有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断，但庄户人家还是最质朴的。像是童家那种为了利益害人家孩子的事儿就不能在这发生。
“我前些日子病了，到县城去了一趟。”柳苗就笑着回答大家。
“哎呦，这咋说的呢。大夫还给病了，这身子好了没有啊？”就有人关心的问。
“已经好多了。”柳苗都客气的答了。
从进村到林家本来没多远的路，这一溜马车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刚到家，柳苗也顾不上跟谁打招呼，让秦婆子提了一条肉两坛子酒就去了里正家。
里正王彪正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一看柳苗带着人来了，显然也很意外。柳苗的地包给他们家了。这宗生意他们家没少赚，里正对柳苗就多了几分客气。
“二娃子媳妇，这可有些日子没看着你了。”里正的老婆也迎出来，“是二娃子媳妇啊，快到屋里坐。”一家人都显得很热情。
“前阶段病了，去县城住了几天。”柳苗客气了几句，就让秦婆子把东西递过去。“这是我在县城买的，就是一份心意。”
“你这上门就上门呗，咋还给买东西了，乡里乡亲的……”里正老婆推迟了几句就把东西收起来，那笑的嘴丫子都咧开了。
里正王彪是个有心思的人，一看柳苗这东西就知道她是有事儿。
“二娃子媳妇，有啥事儿你就说，咱们这亲戚啥的用不着这样。”两家从王氏那论还算有点儿亲戚，王彪这么说并没有错。
不过柳苗可不想论这门亲戚，当下笑笑没接话。示意秦婆子把县衙开的户籍证明拿给王彪看。
王彪看了，脸色就是一变。
这二娃子媳妇想干啥？办这事儿还越过了自己。
王彪心念几转，脸上也没了笑模样。
柳苗一想就知道他误会了，给秦婆子使了个眼色。
秦婆子虽然为人厚道，却是个精明厉害的，不然老夫人也不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跟着柳苗，当下就板着脸道：“这是俺们府上老爷给姑奶奶办的，姑奶奶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我们老夫人说了，既然都分家了那宅子就不能再住了，这就得给姑奶奶和姑爷盖个新宅子。我们府上老爷正好在县衙方便，就直接给盖了章。”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处处是坑。
王彪一听就是一怔，听着话茬咋像是柳苗成了谁家的姑奶奶？
可隔壁黄花岭柳家是个穷家啊，没听说有啥亲戚啊。
“不知道你们府上老爷是？”出于谨慎王彪就问了一句。
“县老爷童大人。”秦婆子仰着脖子，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
“啊？”童升一愣继而一惊，“二娃子媳妇你……”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这事儿大叔你知道就行了，别给往出说，我不想咱们乡里乡亲的以后对我有啥不一样的。”柳苗这是变相承认了跟童大人的关系。
其实她这么做也是有思量的，小地方说了算的就是里正，别看官不大甚至没品级，可说话没准比县官老爷还好使。即使是村里哪户人家的家事，只要里正肯插手那也能说得上话。柳苗之所以在他这透漏了身份，就是想着，真有那么一天上房做的太过分了，她干脆就请里正来给帮帮忙。
王彪还有些不信，可一看秦婆子至始至终都是站在柳苗身边一副下人的模样，这心里就已经信了。
“二娃子媳妇这是……这是发达了。”能跟县老爷扯上关系，王彪想想就觉得一座高山坐在眼前。
“啥发达不发达的。”柳苗却没有盛气凌人，一如既往的尊重有加。“我就是运气一些跟童家老夫人投缘，不过这事儿大叔你也别往出说，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那是那是。”王彪不住声的答应，一时间有些茫然。
家里还一堆人和材料啥的需要安置，柳苗没工夫耗着，就问，“大叔您看我这房场的事儿？”
“县里都盖章了当然可以，我这也省着来回折腾了，二娃子媳妇，你这是给我省事儿了。”王彪换了一个态度，这笑的别提多亲切了。“你这刚回来，让你婶子做两个，就在家吃吧。”
“不了。”柳苗起身告辞，“我这工匠师傅啥的在县城都找好了，您觉得可以我那边就开始准备盖房子了。”
“那有啥事儿你可吱声，别跟俺们客气。”里正赶紧道。
“您老放心，有事儿我肯定会麻烦您的。”乡里乡亲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
柳苗笑着从里正家离开，林家那一堆人和材料啥的还得她去安置。
刚回到林家就看到得了信的韩寡妇等在门口，柳苗就笑道：“嫂子咋不进屋坐呢。”
“我就是来看看你，妹子，听说你病了，咋这些日子没回来呢，身子可好利索了？”韩寡妇那关心不是假的，柳苗心下感动，就拉着她往院子里走。
“已经好多了，嫂子你是听谁说的？”林家人都有点不待见韩寡妇，柳苗就随口问道。
“我去镇上的医馆了。”韩寡妇跟着柳苗进门，“你那小徒弟告诉我的。起初他还不想说，后来我说跟你关系好他才告诉我的。”
“这小子。”柳苗嘟囔了一句，也没在意。“嫂子，中午就在我这吃吧，我这从县城买了菜回来。”
秦婆子进屋就开始打水收拾屋子，十几天没人，屋里落了一层灰。
韩寡妇好奇的盯着秦婆子，就问，“这是？”
“忘了介绍了，这是秦家嫂子，以后就在我这，帮我做个饭啥的。”下人这词柳苗没好意思张嘴说，就委婉的道。
韩寡妇是啥人，啥场面没见过。一听柳苗这么说，再想到外面那些大车，就知道柳苗有啥奇遇。
“妹子，你跟嫂子说，你这是……”难不成是林元浩一直没回来，妹子终于想开了准备再走一步？
这个时代对女子束缚没那么多，再说庄户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寡妇再嫁根本不是啥稀罕事儿。再走一步就是女子再嫁的意思。
柳苗不知道韩寡妇的想法，刚想说说外面的事儿，就听到小姑子林元花怯怯的声音。
“二嫂你在屋吗？”
138
“爹、娘，这是我在县城买的点心，你们二老尝尝。”柳苗让秦婆子把带来的东西放在炕上。
秦婆子拿出一个小垫子放到炕边，“夫人，您坐着，别凉着。”一副伺候大户人家小姐、夫人的做派。
柳苗微微一笑，轻轻坐了上去。
林家上房众人敛气凝声，都盯着秦婆子这个外人看。
“老二媳妇，这人是？”赵氏最先开口，目标还是秦婆子。
“回老太太的话，奴婢是夫人的粗使婆子，以后专门伺候夫人。”秦婆子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道，这些都是柳苗一早就嘱咐的。
赵氏眉头一皱，林家是庄户人家，咋能学那些大户人家请下人呢？这养活一个白吃饭的一年得多少粮食？
“老二媳妇，你这咋还请上下人了？”赵氏那边拿捏着深沉还考虑着怎样开口，王氏一听居然是个下人，当时就嚷嚷开了。“呦，这是发财了咋地，瞅瞅你这衣裳首饰啥的，可值不老少银子吧。”王氏就盯着柳苗头上的碧玉簪子，眼睛都要拔不出来了。
柳苗根本没搭理王氏，笑着对赵氏道：“娘，我前些日子病倒了，徒弟上心就把我送到了县城医治。大夫说是小产没调养好，要不是我年轻怕就回不来了。”
柳苗一提到小产，林家上房众人顿时没了声息，就是最能嚷嚷的王氏都像是一下子泄了气似的。
柳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来说去是林家欠她的，她从来都没有亏欠林家什么。
尊敬、孝顺老人柳苗自认不比别人做的差，可要是上房的人还想像以前那么拿捏管制她却是不可能了。不提有县老爷这层关系，就说柳苗如今的身家也不是他们能够拿捏的。
刚到这的那会儿柳苗因为不了解情况，又怕林家休了她后没地方去，一切都谨小慎微的。后来发现林元浩是个知冷知热的，柳苗就看在相公的面子上不跟上房计较……可这事情有一就有二。在林元浩出事柳苗又没了孩子后，她对上房就彻底死心了。
这是一群养不熟的亲人，那自己也没必要对他们掏心掏肺的。
“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柳苗顿了顿，就道：“过去的事儿谁对谁错的我都不想提了，既然分了家，大家就各过各的日子，我也寻思了，现在我住的屋子是爹娘给的，既然我们分家了，这房子就当我们做儿女的孝敬老人了……等我盖好了房子就搬出去住。”
柳苗一番话让林家上房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林老爷子问了一句。“老二媳妇，你哪来的银子盖房子？”倒不是说林老爷子质问，他一天大大咧咧的。其实能问出这话就是关心。
柳苗笑了，一直以来她对林老爷子都像孩子一样包容，虽然这位也不待见林元浩。但她知道，要说上房谁对他们二房还能公正些，也就这位老爷子了。而且……柳苗是大夫。多少看的出来，林老爷子的精神有些不对劲。可惜她在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爹，银子的事儿我自有主张，您老就放心吧。”又想到林老爷子爱吃大肉片，柳苗就道：“我那盖房子以后这天天都得照顾饭菜，多少都得买点儿肉。爹娘你们就过去吃吧。”
“这好，有肉我就去吃。”林老爷子乐的像个孩子。
赵氏却板着脸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啥。
柳苗不想跟他们多说。眼瞅着说的都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爹娘，我那还有客人，就先回去了。”
“老二媳妇你咋就这么走了？”王氏心急，就跳出来嚷了一嗓子。
“你有事儿？”柳苗冷眼看过去，王氏下意识一缩脖子。这老二媳妇咋又这么吓人呢。
柳苗淡淡的扫了一眼林元峰一家子。“没事儿我就走了，我那边还都是活计呢。”你们帮不上啥忙还想捣乱。真还想美事儿咋地。
秦婆子收了之前的小垫，跟着柳苗离开。
王氏着急，就不住的给赵氏使眼色。
赵氏今天也不知道咋地了，像是没看着似的。
王氏心急，就喊了一声，“娘，你看……”老二媳妇这明显发达了，咋地还不得孝敬点儿，那就拿来两盒点心算咋回事？
赵氏跟王氏做了多年婆媳，自然知道她的为人，当下就瞪了她一眼，“你嚷嚷个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