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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赶快把他拉出来,出问题了!”军医忽然惊叫起来。
“怎么了?”夏明朗大惊。
陆臻的心跳骤然加快,并且开始小辐度的挣扎,夏明朗连忙冲出去:“快,快点,把人救出来。”
“队长,你的帽子。”方进追出去。
安全了吗?
还是仍然不安全?
有光落在眼皮上,灰蒙蒙的昏沉的感觉渐渐消退下去,陆臻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
夏明朗不敢靠得太近,背光远远的站着,整张脸都隐在棒球帽沿下面的阴影里,什么都看不清,肩膀和身形被灯光剪出金色的毛茸茸的轮廓。
一个缉毒警站在跟前给他看一条粗长的大蛇:“钻到衣服里面去了,难怪挣得这么厉害。”
“哦!”夏明朗伸出手,准确的捏住七寸的位置,折断了它的颈骨。
“给兄弟们加个菜。”夏明朗道。
缉毒警不敢接,笑道:“你等它死透了再给我。”
似乎谁都没有发现陆臻其实已经醒了,但其实他从来也都没有昏迷过,蛇呼吸的时候会有微凉的腥气,撩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让他一直保持着变态的清醒。
“队长。”陆臻看着夏明朗,声音微弱而清晰。
夏明朗顿时吃了一惊,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倒是那个缉毒警反应很快,马上走过去把陆臻踢翻了身,喝道:“谁你是你队长,你小子少给我耍花招。”
陆臻顺势蜷起了身体,他看着他笑,疲惫而虚弱。
“无聊!”陆臻说。
缉毒警目瞪口呆,夏明朗向他招了招手,两个人无声无息的退了出来。
“不会吧,他真的认出来了?”缉毒警不能相信。
“应该不会。”夏明朗摸着自己的脸,妆化成这样连他亲妈都不一定能认出来,那小子现在三魂走了七魄,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谁??
“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夏明朗自言自语。
“不可能。”
“算了,”夏明朗暂时放弃思考:“人没事就行,继续下一环吧,徐知着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绳子快要磨断了。”
“嗯,”夏明朗想了想:“看差不多,让你的人撤出来。”
“为什么。”缉毒警不解。
“我的人下手太重,伤了兄弟不太好。”夏明朗低头看了看,伸手递过去:“死透了。”
警察先生很汗的把一条软绵绵的死蛇托到手里,一溜烟的走开。
后面的进程基本符合计划,徐知着在磨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顺利的磨开了手上的绳子,并且就是那么凑巧的,看守他的匪徒一起消失去看落日,徐知着冲出门的时候几乎觉得这事顺利的灵异,可是很快的,楼下有人发现了他,一发手枪子弹钉在他身旁的木桩上,打消了他全部的庆幸。
徐知着从来没有样这害怕过,因为在他的生命中,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接近过死亡。
追魂的子弹在他身后追,徐知着踹开身边的一扇门,在确定了室内无人之后,他飞快的穿过房间砸开了后窗。
这是一幢很普通的山村小土楼,屋后是一个小山坡,半片荒山。徐知着扒着窗台跳下,落在草丛里。
赶快逃跑,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可是落地后一楼的一扇微开的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到了枪械的乌光。
徐知着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子,趁着看守们转头的瞬间抽走一把AK47,然后扭头就跑。
当然,不想走也不可能,因为窗门在瞬间被推开,好几杆枪探进来,扫射,子弹在他身侧打得枝叶横飞,徐知着夺路狂奔,在跑动中回击,虽然逃得狼狈,可到底窜进了后山的树林中,彻底的消失了踪影。
“结束?”何确把望远镜递给夏明朗。
夏明朗摆摆手表示不用,低头把玩手上的弹壳。
“表现的很不错了,即使有些地方不尽如人意,也是正常的。”
“何队,我知道。”夏明朗笑道:“那不是,我这不是,心里发怵嘛,把人整成这样,回头等着被人被骂娘呢。”
“你夏明朗还怕被人骂?”何确一拳打在他胸口。
“何队……”夏明朗露出一脸的委屈。
“小夏,”何确语重心长:“你这也是为了国家,他们会理解你的。”
夏明朗的委屈僵在脸上转不回来,笑得有点尴尬:“哦,对。”
他夏明朗的确不拍人骂,可是……
这样剖开一个人,是不是必要?
把别人砍得如此血淋淋,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
夏明朗自己苦笑了一下,牙齿磕在下唇上磨了磨,有点疼。
出乎意料之外的,虽然大家都在爆怒,追打狂骂,但是唯一那个客客气气的向着何队手下的兄弟们握手道谢的牛人,震惊了全场。方进这回真的是连骨头缝里都在冒冷气,跑去向夏明朗报告的时候连脚都是软的。
那疯子,这回,真的玩大发了。
陆臻独自呆在原来的那个房间里,别的地方都在鸡飞狗跳,只有他的跟前没有人,没人敢往他面前站,怕糁的慌。
夏明朗此刻其实也很怕在他面前出现,只不过,他是队长,他躲不开。
陆臻靠墙站着,摇摇欲坠,他身心皆疲,到现在还能笑,不过是赌着一口气。
“我是不是快要被淘汰了?我没上你的当,你没把我试出来。”他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不出来,愤怒?遗憾?留恋?期待……真的,谁知道!?
夏明朗一直背对着他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慢慢的转过身,陆臻捕捉到了他侧脸的那一条轮廓线,嘴角刚硬,抿得很平。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夏明朗的声音温软,陆臻第一次听到夏明朗用这种声音对他说话,不觉苦笑,这家伙,光是一把嗓子就可以做妖,想变成什么样子,就能变成什么样子。
“很早,”陆臻定定的看着他:“从一开始!”
“哦?”夏明朗这回真的惊讶了。
“追人的时候你故意把我们分散,这不像你会犯的错误。为什么几个毒贩子,格斗功夫会这么好?另外,我明明就打中了,怎么不见血,5。8MM是最具侵染力的弹头,没有什么防弹衣可以在十米之内防住95的子弹。还有,你找的人太专业了,不像是毒贩子,倒像是在审犯人,他妈的一群贩毒的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用?还要问我集合地点,他们想干嘛?打伏击战吗?”陆臻冷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你太自信了,居然在我面前出现,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队长!”
最后的两个字,陆臻说得很轻,像气息,满脸的戏谑。
“看来我的化妆技术还不过关。”
“你化成什么样子都没有用,”陆臻眯起眼:“我认得你。”
“你这样专门为了找我的喳,其实没什么意义。”夏明朗道。
“是啊,没意义。”陆臻挑起眉,怒吼道:“把我们像只老鼠那么耍来耍去,你觉得很有意义?”
夏明朗一时无言。
“你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吧?是不是还有追踪器?哪个?那个?!”
陆臻愤怒的撕扯着身上的装备,从指南针到手表,从护肘到作训服,一件一件扯下来甩到地上。
“陆臻!”夏明朗忽然一声断喝。
陆臻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站得更直了一点,然后,他看到夏明朗快速的向他走过来,捏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往怀里一带,手臂箍了上去。
“行了!”
他站得那么直,坚硬如铁,他的脸贴在他的脸侧,说话的声音就在他耳根边,左手贴在他的背上。
心脏的位置。
掌心火热的好像可以烧穿皮肉融下去,把他的心脏捏在手里。
“做我兄弟!”
陆臻忽然发不出声音,脸色变了几变,终于一点一点的把头搁到夏明朗肩膀上。
做我兄弟!
海呼山啸一般的声音,是奔腾的洪水,狂野的猛兽,从心头踏过,摧枯拉朽一般,于是陆臻知道他不能拒绝。
第一章完
如镜双生 1
1.
晚饭吃得是全蛇宴,老队员和边防警都吃得很HIGH,但是刚刚过了最后一关的新丁们一个个蔫巴着脑袋,于是那些把他们狠狠的暴虐了一顿的始作俑者即使是吃得很HIGH也不敢HIGH到脸上,三分眼色还要照顾着点新人。
陆臻一直在喝水,没下筷子,上一道菜脸上白一层,再上一道再白一层,等菜上齐了,整张脸白成一张纸。
夏明朗一面顾着同何确寒暄,一面不放心的偷偷瞄陆臻,陆臻因为体力精力全透支,反应就不如平常时候警觉,被他瞄了一眼又一眼,还浑然不觉,夏明朗一时松懈,盯得久了些,被陆臻忽然转过头来的视线正面相撞。
夏明朗有点尴尬,难得的老脸一红。
陆臻原本就白到底的脸上忽然开始泛青,劈手抓过一个椒盐蛇段就开始啃,牙齿咬得卡卡响,连骨头一并咬碎成渣强咽下去,身边人被他这种疯狂的势头给吓到,居然也没人敢拦他,夏明朗放下筷子,皱起了眉。
陆臻咽下第一口的时候脸上已经发红,不要命的再咬第二口,胃里搜肠索肺似的绞上去,脸涨得通红,捂着嘴冲了出去。徐知着扔了筷子想追,半道上被夏明朗截了下来,两个人僵持了一下。
夏明朗道:“我去!”他想了想拍着徐知着肩膀,放轻了声音:“你放心。”
徐知着当然拗不过他,郁闷的坐了回去,伸长了脖子勾着看。
食堂外面的院角里,陆臻正趴在那儿催心挠肝似的吐,夏明朗拿了杯水,蹲在他身边他拍着他的背,陆臻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吐了半天黄胆都吐出来,身体抽成一团的喘气。夏明朗把水递过去,陆臻喝了几口,把剩下的全浇在脸上,回过神才看清是夏明朗。陆臻把脸上的水迹抹干净,极为专注的看着他,说道:“我能吃,不过你得让我缓一下。”
夏明朗顿时一愣。
陆臻顿了一秒,忽然撑着墙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吃。”
“哎哎。”夏明朗连忙拦住他,脑壳又开始抽痛,真是见过寸的,没见过这么寸的,狠角色,到家了,难怪是能让陆战旅长都惦记的主。
“还有什么问题吗?”陆臻就那么站着,一双眼睛平平静静的,烧得夏明朗头上冒青烟。
“行了行了,不想吃就别吃了,跟我去厨房,我去给你找点别的东西。”夏明朗揽着陆臻的脖子转向要走,陆臻却硬生生梗住站直了,一本正经的:“这样不太好吧!”
“好不好,这地方由我说了算。”夏明朗黔驴技穷之际,不觉就有点恼羞成怒,偏偏陆臻斜着眼挑他,满满的不以为然,夏明朗抬手一拧,陆臻反抗不及就已经被他扛木头似的扛了起来。当然按说陆臻不至于这么差劲,也实在是被折腾得狠了,里外都只剩下一口气,被人偷袭得手。陆臻气结,一声不吭的去勒夏明朗的脖子,夏明朗不理他直接大步走:“拧什么拧呐,合着就你有嘴,就你会说理?娘们叽叽的。”陆臻总不好把他给勒死,秀才遇上兵,果然有理也说不清。
夏明朗在厨房里找了两个蛋,随便切了点青葱菜叶子什么的,给陆臻炒了一碟子饭,陆臻拿勺子挖了一口,居然味道还不坏,于是慢腾腾的开始吃。夏明朗在旁边坐着,趴着看他,陆臻被他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队长,你要想吃就说一声,我给你留点儿。”
夏明朗顿时失笑:“其实我就是想把你喂饱了再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出的破绽。”
陆臻挖了一勺饭嚼得慢条斯理,夏明朗也不催他,等他咽下去,慢慢吐出一个字:“蛇。”
“哦?”
“本地人从小就见惯了蛇,一般都不会把他当成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东西,自己不怕的东西都不会想要来吓人,苗人就算是用蛇来逼供,也会用毒蛇,一点试着咬,威胁性命的吓法,而不是像你这种整上几百条没毒的来扔在我身上,这种是心理恐惧,我就知道是你,”陆臻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夏明朗一眼:“你知道我怕它。”
“所以,就因为这个?”夏明朗不信。
“这是突破口,当我确定了怀疑之后,最初和之后的一些破绽都联到了一起,当然,你马上又出现了,于是我就彻底确定了。”
“那样都认得出来,你小子辨伪能力真强。”夏明朗感慨。
“人们分辨一个人的方式主要是脸,但其实毛发气味体貌身形都可以,样子!”陆臻忽然凝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记得你的样子,夏明朗!”
夏明朗愣了一下:“我应该要觉得荣幸吗?陆臻少校。”
“随便。”陆臻撇撇嘴,继续埋头苦干。
“你很生气,为什么?因为我利用了你的信任?”
“队长,说句不好听的,我生不生气,对您来说重要吗?”陆臻戏谑的挑着眉毛,声调冷冰冰的。
夏明朗道:“当然重要,以前就很重要,将来会更重要。”
陆臻嗤笑一声:“也对,激怒我们是您的工作之一。”
“以前是,将来不会了。”夏明朗的手掌按在陆臻的肩膀上:“陆臻,人和人的信任的从来都不是无条件的,我要相信你到足以把我的命交给你,必须要给你一些考验。从现在开始习惯做我的兄弟,而我也会努力的,不再让你生气,不让你失望。”
陆臻一时无言,硬生生把嘴里没咬尽的饭粒吞下去,擦得喉咙口有点辣。陆臻忽然觉得他还是会相信他,这双眼睛这个人,好像骗了他一百次,他还是会相信他第一百零一次,而或者,也有可能,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欺骗过他,他其实能理解。
虽然不爽,虽然愤怒,但其实他真的能理解。
“当时真的害怕吗?”夏明朗问道。
陆臻挑起眉毛看他。
“你以为我只是在折磨你?用你最深的恐惧,逼你屈服?或者说,考验你们忠诚的底线?”
陆臻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清明透亮,火光闪闪的表明了他的看法。
“不,对抗不是我的目的,守口如瓶也不是我的目的,将来系统训练会让你们学会怎么做口供,以保证你们即使在精神崩溃的时候也能保守秘密,而设计这样的科目最重要的原因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怕什么,然后才能克服。”夏明朗语气平缓。
陆臻眨了眨眼,忽然问道:“那队长最怕什么?”
“如果说恐惧的话,”夏明朗勾了勾手指,陆臻无奈的俯耳过去。
“溺水。”夏明朗声音压低,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告诉别人。”
陆臻撇撇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无数次看到这人在水里拼命,潜水时间高达3分15秒。
“好了,就这样吧,好好享受你加入麒麟的第一餐。”夏明朗微笑,明亮的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泛出柔和的辉光,像是一个怀了宝藏的探险者,诱人深进,他用力按一下陆臻的肩膀,直起身揽着陆臻的脑袋轻轻拍一下,低声笑道:“慢慢吃,别噎着了。”
呃……?
如镜双生 2
2.
最后的考验,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没人去问过。陆臻从那张有纪念意义的床上搬了出来,与徐知着同寝,于是失落被惊喜盖过,陆臻对这样的调整很满意。
老队员们对他们的态度明显好了起来,当然无形的隔膜仍然存在,只是从原来的海天之隔,变成了现在的一层纸,至少双方面都表达出了想要融合的欲望。一切似乎都很好,只有一点,在准备正式入队的手续之前,徐知着被夏明朗叫走:劝退。
劝退和退走不一样。
退走是相当于是罪犯,明确的证据在手,不走也得走。
劝退是嫌疑人,大家有得商量,我对你有疑虑,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地方?
然而,这对于徐知着来说,却是个晴天霹雳的打击。
当天,对于徐知着的考核结果,整个教官组的结论都不统一。
徐知着很强,但徐知着也很独,一个人性格的优点往往与他的缺点相辅相成,作为一个狙击手,徐知着很耐得住寂寞,而耐得住寂寞的人,往往会比较独。
其实陈默比他更独,如果没人主动搭,他可以三天不和人说两句话。
最初方进刚刚住进他那屋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常常是:
“陈默你的枪法真好啊。”
“嗯。”
“陈默你的枪法怎么就这么好呢?”
“嗯。”
“陈默我可以叫你默默么?”
“嗯。”
“默默你只会说嗯吗?”
“哦?”
事实上这两个人的关系如今能相处成这样,这完全是取决于小候爷天生的无畏的热情洋溢的自来熟,以及对陈默完全不加掩饰的崇拜,方进崇拜所有真正有本事的军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