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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坐上了飞往上海的国际航班,我告别了加拿大,告别了我生活了三年的渥太华,由于对陆飞的深深思念,离别的伤感并没有在我心中停留多久,心中改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想望。
我的兴奋喜悦之情并未能感染事务缠身的叔叔,他一直显得沉闷、忧心如焚。两人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来叔叔真的遇到了非常严重而且棘手的问题,我从来未曾见过一向心境明朗、心直口快的叔叔这样闷闷不乐,这倒让我也开始担心起来。
“叔叔,您不用担心,什么事都有办法解决的。”
“小静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叔叔骗了你,你会怪叔叔吗?”
“叔叔骗我?”
“我是说如果。”
“不会有如果的,叔叔最疼小静了,怎么会骗我呢?”我挽起叔叔的手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希望亲情可以让他暂时忘了生意场上的不如意。
“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认真。”我表情严肃了起来,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更不可能会去思考假设性的答案。虽然今天的叔叔有点怪,怪得让我有点难以琢磨,只要他能暂时忘切烦恼,聊什么话题都无所谓,我说出了我心里的答案。“如果有一天,发现你骗我……,嗯,我想,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和苦衷,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为了我好……,才会这样做的,我不会怪叔叔的。”
“嗯,小静,谢谢你。你一定要记得,爱你的人骗你,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和苦衷,因为那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叔叔看似对我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隐约中让我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叔叔,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别多心。小静呀,叔叔希望你每天都是幸福开心的,就像现在,笑起来多好看。”此刻的我多么地幸福,有一个疼我如父亲的叔叔,还有一个等着我归来的陆飞,而未来的日子也一定会是幸福甜蜜的。
(十二)难以接受的真相2
在震耳轰鸣声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上海埔东机场,难以控制心中的兴奋和喜悦,三年了,我和陆飞终于可以不再分开。阔别祖国三年,只有久别的游子才能体会这种思乡之情和那种归来后心中的汹涌澎湃。
就要见到让我时时牵挂着的傻瓜了、看见我梦里出现过多少回的这个城市和许多我一直想念着的人,对这所有的一切,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三年的留学生涯宣告结束,和陆飞两地分居日子也终于落下帷幕,迎接我们的将是甜蜜和温馨。
似乎上苍对我特别呵护,也许是她心疼和怜悯我悲惨的童年,也或许是爸爸妈妈的保佑,总之,好像所有幸福的事都让我遇上了,学业的顺利,陆飞的爱情,叔叔的父爱……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是何等的珍贵和来之不易。学业顺利,我完成了人生的一大愿望;陆飞的爱,是我一直寻找、百般呵护的真爱,也许很快就可以开花结果了;至于父爱,对于我来说本应是遥不可及的,但叔叔却让我拥有它。
三年前,我从这里蹬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为此,我和陆飞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我回来了,该是我努力去尽一个女朋友甚至是一个妻子应尽到的责任了。我想,如果陆飞向我求婚,我一定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他,我喜欢这个名份,期望能被陆飞赋予这样的名份,难道陆飞不值得我去爱,不值得让我托付终身?
想到这里,不免感觉有些面红耳赤,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不吟持?不过呢,我还得感谢自己的“不吟持”,如果没有当时的主动,这个傻瓜不知道会不会主动追求我,要是他不主动追求我,那我们就不会有如此幸福的今天。所以,所有的女孩子都得明白,如果你们身边已经有自己喜欢的“陆飞”,一定要主动哦,要不让他跑掉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幸福的生活得自己争取。
我和叔叔打了一辆车,准备到叔叔预定的酒店把行礼安放下来。我心里偷偷打定主意,等行礼安放妥当我就要去实施我的惊喜计划,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陆飞惊喜的表情了。
坐在车里,看着阔别三年的上海,三年的时光,让这个美丽的城市更加魅力四射、活力奔放,让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更加繁荣,到处是一副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很多地方都让我感到陌生,但这种陌生感,依然不能阻挡我对它的深深迷恋和喜爱。
“来,小静,你坐。”当我们把行礼安放好后,叔叔招呼着我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
“嗯,我有件事跟你说。”
“好呀,叔叔,有什么事您说吧。”我坐在叔叔对面用最迷人的笑脸看着一脸严肃的他,以求缓解叔叔的烦恼。
“小静,答应叔叔,静静听我说完。”叔叔站起身,用他宽厚的手撑摸了摸我的头。叔叔的这种严肃表情,这种忐忑不安,让我顿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我的意识告诉我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会有什么事呢?什么事让叔叔这么烦恼,让叔叔这么难以启齿?难道叔叔有什么事?或是陆飞……,我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无论他们谁受到伤害,都是我所不愿意看到、无法接受的。他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最亲最爱的人。
“叔叔,您快说呀!”
“陆飞……,陆飞,他出车祸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就像被人撕裂般地疼,这样的打击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我根本无法思考,我陷入了空前的迷茫中,整个人就像从高空中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我奋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陆飞出车祸?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工作特别忙?不是说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叔叔你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我疯一样地摇着头,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的整个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抓着叔叔的衣角,呆呆地看着他。虽然不可能,但我真的真的希望那只是一个玩笑。叔叔一脸难过的表情,让我知道这是事实,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从眼角涌出,滑过脸颊散落在衣服上。我无法忍受这种心疼欲裂的滋味,扑进叔叔的怀里,忍不住放声地哭了出来。
“叔叔,陆飞现在在哪里?我必须马上见到他,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呀?……”我几乎失去理智,我迫切地需要马上见到陆飞,这个傻瓜那底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怎么可以不遵守我们的约定?不是说好了时刻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让对方担心的么?为什么他没有做到?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不可以这样子,陆飞,你一定要醒过来,我回来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一定要醒过来。我心理呐喊着,我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此时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马上见到他。
“冉静,你冷静点……冷静点……”,叔叔用手抓着我的肩膀,试图把我摇醒。“听我说,小静,你别这样,叔叔一直瞒着你,就怕你接受不了打击,陆飞现在最需要你,你必须要坚强起来。”
“啊…………”,我用力咬住叔叔的肩膀,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缓解这种撕心裂肺的疼。
“小静,你坚强点好吗?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很疼,谁也不想这样,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别这样,陆飞会好起来的,必竟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相信叔叔,陆飞一定会好起来的。”
“叔叔,求求您,马上带我去见陆飞,马上带我去见他,好吗?求求您……”。我必须马上见到他,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在他最危险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他的身边,难道这是老天对我自私的惩罚,如果我不去加拿大,留在他的身边,有我看着他、管着他,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我开始责备自己的自私和懊恼自己此前的决定。
“小静,听叔叔话,坚强一点,我马上带你去见他,你别再哭了,眼睛都哭坏了。陆飞不会有事的,他天天盼着你回来,我想,也许只有你能唤醒他,所以你必须坚强,知道吗?我给小小打个电话,然后我们马上过去,你别再哭了。”
我冲进了厕所,我需要水来清醒清醒我的大脑,找回我的理智,我努力想让自己坚强,但是眼泪不听使唤地往外涌。而此时,房间里响起了叔叔的声音。
“喂,小小,我是冉静叔叔。”
“我和小静回到上海了。”
“她知道了,她现在很激动,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一直哭喊着要见陆飞。”
“嗯,我们这就过去。”
(十二)难以接受的真相3
一分一钞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我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马上见到陆飞,只想就这样呆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模糊着我的视线。我拉着叔叔冲出酒店,疯一样地寻找出租车的身影,可是没有一辆出租车不是满载宾客,直觉告诉我,不远处的马路上一定有。我未经思考,两只脚已向着马路奔去……
“小静,你疯啦!给我回来……”。叔叔及时发现我的行动。
“马路那边有……,那边有车……快”。
“小静,你别这样,这样很危险。”
“叔叔,快呀……,那边车来了,快”。我使尽全身力气想拉着叔叔往马路跑……
“小静……”。叔叔把我整个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怕一个不小心,我从他的怀里挣脱一般。
叔叔气愤地大吼,两个发红的眼睛瞪着我,“冉静,你给我清醒清醒,你还要不要命?你还想不想见到陆飞?马路上那么多车辆,你冲出去了还有没有命回来,你自己想过没有?你别让人这么放心不下好么?叔叔知道你难受,知道你很着急,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听叔叔话,陆飞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伤心的,为了陆飞,你一定要好好的。人生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既然发生了,不可回避了,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要更加坚强起来。”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只知道,再见不到陆飞,我就要彻底崩溃了,我的心就像暴晒在烈日下,热辣辣地疼。
出租车在人民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喂,这位小姐,车还没停稳呢,着什么急呀?”
“对不起!对不起!”
身后响起叔叔和出租车司机的对话,着急的心情让我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在路人的眼里也许我就像一个疯子,一个完全丧失理智的疯子,但这一切在我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我向医院大门跑去,一级台阶把我伴倒了,一下子失去重心,我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疼痛让我感到生命的脆弱。陆飞现在正在经受怎么样的伤害呢?他是怎样承受这一切的?心疼的感觉在我心中无限地扩大,就这样,我坐在地上痛苦失声。
“小静,这是怎么了?起来,伤着没?”
“叔叔,……”。
医院那种特有的混合药水的味道,让人心情更加沉闷,陆飞说过最怕闻到医院的这种药水味,最怕打针了,为什么不快点醒过来?
越来越接近陆飞所在的病房了,我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感觉到自己的胆怯,我害怕、担心看到陆飞的模样会把我整个人击垮。我的心疯狂地跳动,身体也开始轻微地颤抖。叔叔感觉到我的紧张,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轻松些。
随着叔叔推开房门,房里的一切瞬间呈现在眼前。
“冉静……”
“冉静姐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可是我世界里只剩下白色病床上躺着的傻瓜。
陆飞身上多处的绑带让我震惊,整个头部只能看到右边脸颊,脸上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脸上没有那一贯傻傻的笑,也不见色迷迷的眼神,寂静得像是这个世界与他无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陆飞,我回来了,丫头回来了,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呀!傻瓜,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回来了……。”心疼欲裂的感觉折磨着我的身心,我不知所措,我担心我的动作会不小心伤着陆飞,只能坐在床边语无论次地喊着。
我伸手轻轻地模了模陆飞右边的脸颊,期盼奇迹的出现。“陆飞,你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你为什么没有做到呢?为什么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为什么?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愿望要共同实现的,你还记得么?你醒醒好不好,醒醒……,陆飞……,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时刻都没有让你担心哦,我有努力吃饭,我没有变瘦。你不是也答应我不让我担心、会时刻遵守我订下的45条规定的?你为什么没有好好执行呢?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温馨幸福的家,我们还要生一个可爱的宝宝,这些你都忘了么?你说喜欢小男孩,那我们就生一个小男孩,跟在你屁股后面屁颠颠的,多可爱。陆飞,你醒过来好不好?……丫头好想你哦,醒醒……”。我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话,我不知道陆飞是否能够听见,但我此刻多么希望他能够给我一点小小的希望。拉起陆飞的中指,用力地咬了,试图用这种方式让他感受到我的到来。
“冉静。”身后叫声响起,我转过头,看到满头白发、泪流满面的阿姨,三年不见了,她老了许多许多,一向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模样,被岁月也或许是陆飞的车祸冲洗得无影无踪。一个如此疼爱儿子的母亲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呀。
“阿姨。”我起身抱住她,阿姨悲伤的眼神和满头的银发深深地触动我的心弦。
“冉静,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陆飞会好起来的,你别哭了……。”阿姨伸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怜爱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给阿姨一个一定很难看的笑容。我知道阿姨的心一定也很疼很苦,我心里明白在这个时候更加需要坚强起来,不能再给他们增添不必要的担忧了,可是……爱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叫我如何能够平静地面对。
“冉静姐姐。”小小走了过来,三年不见,一个小女生长大了,显得更加可爱迷人了。我伸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小小一向很爱陆飞,陆飞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这件事,也一定让小小经受不小的打击。
“阿姨,我想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
“嗯,那我们到走栏说吧,让陆飞好好地休息。”
小小挽着阿姨走了出去,叔叔也跟着向门口走去,我看了看陆飞,他脸色如此苍白,躺在床上显得那样地孤独无助。我的泪水又忍不住地住外涌。
“老公,我回来了,无论如何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我坚定许下了对陆飞的承诺。
(十二)难以接受的真相4
“冉静,来,你先坐下。”阿姨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在她身旁。
“给你的信是我和你叔叔商量后,让小小给你写的。”我转头看着小小,小小两眼含泪地点了点头。
“冉静姐姐,我们都怕你看到哥当时的样子承受不了打击,二妈说,以其多个人伤心、难过,还不如……”。小小有点歉意地看着我,其实我哪里可能怪他们呢,我只是心疼陆飞,也懊恼自已一向明查秋毫的脑子怎么会在这件事上犯错误。
“小静,还记得两个多月前我告诉你我要去美国,之后第三天在上海给你打的电话的那次吗?”
“嗯。”我看着叔叔,点了点头。其实我心里已经大概猜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了。
“那时候你给我打了电话,说陆飞很久没跟你联系了,你很担心他,问我最近是否打算到中国办事,其实那段时间上海的生意差不多告一段落了,没有什么事值得我亲自跑一趟上海的,但是电话中听到你着急的声音,我还是跟你说等美国那边的事办完就会来趟上海。可是在美国时,脑子一直挂念着这件事,心里也有点担心陆飞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