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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秀容公子,再目测了一下他的体重,依然在两百斤以上。很显然,他的体重没有因为失恋而减少半分。
当秀容公子平稳地躺在床上后,我霎时间泪流满面。青春是道明媚的伤痕。
“不愧是小三,一下子就把他抱到床上去了。”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该跟我解释了。你们要搞什么?”
“今天起就正式扣下他了,以后你就不用忍受痛苦了。”公主笑眯眯地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
“这样啊。昨天的他没那么嘴脸刻薄,我刚觉得他有点可爱,准备和他好好相处。”我咂咂嘴。
这时候醒过来的秀容公子正在拼命挣扎:“这是要做什么?”
“你被我们绑架了。”公主说。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爱你。”
“我不爱你。”公主拍拍手出去了。
“你爱我,你应该帮我的。”秀容公子转而向我露出求助的目光。
“其实,我也不爱你。”
秀容公子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你对我又瞧不上眼,我不喜欢你,你哭什么啊?”我纳闷地问。
“我是不喜欢你,可是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啊。”
我拉过旁边的床帘迅速塞住他的嘴。我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相当不擅长对付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人。
“绑着他干吗,多不方便呀。”我问公主。
“我也很不想绑他的,谁让他要告辞。”
“他要告辞是因为你拒绝他了吧。”我好像明白过来了,“你们就不能不先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吗?”
“烦不了了,”公主无趣地说,“武器的事情是大问题,你不能指望我们拎十几个锄头起义吧?”
“哼哼,难说。先秦时陈胜、吴广还揭竿而起呢。”
阿贵把一支竹竿塞到我手里:“你说揭竿而起吗?好得很,陈胜,你就拿着这个带领我们起义吧。”
“闭嘴吧,吴广。”我把竹竿塞回阿贵手里,“李大叔不能想办法弄到大批杀猪刀、镰刀什么的吗?”
“李义是晋商的人,别说大量购买武器,无故动用大量资金都够招人怀疑了。”公主说。
“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阿贵问。
“天下汉人都是满人的奴隶,再是我们的钱也是他们的。天下满人又都是那个人的奴隶,满人的钱都是他的。所以说,真正能使鬼推磨的人只有那位满人家的爱新觉罗?玄烨大汗。”我说。说起这个,没有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
“那果然还是要找人偷偷铸造吧。”阿贵挥舞着竹竿。
“锻造铁器一般都在官方的掌控之下。让官府抓到蛛丝马迹真是再不妙的事情了。”我有些苦恼。
“想要百分之百没有风险,那就和其他人一样生活下去,置身事外就能平安了。”念一师傅手里捧着一小杯茶,金色的桂花零星地落在他的肩头。一席白色的和尚装总让他看上去带着脱俗的气质。
“我不反对冒险,但是尽量使风险降低不好吗?我不愿意什么都没做就被抓起来杀掉。如果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就一定要换回值得的东西。”
“可人命往往不能实现自己的高贵。”念一师傅盯着落在茶面上的一片桂花,旋即晃了晃被子,把它连着茶水喝了下去,个动作的完成粗暴却不失优雅。
一般的民间铁铺都只是捣鼓些补锅的活计。城中形成气候的张记铁铺和李记铁铺都吹嘘自己的手艺厉害。我分别去这两家看过,却发现他们修补铁具的水平只是一般般而已。他们作坊的条件也不尽如人意。在这种条件下锻造出来的兵器是绝对没有能力和政府相抗衡的。
“请问,李师傅你认识什么其他高超的手艺人吗?我非常想学这门手艺。”我特意在“高超的手艺人”前面加了“其他”这两个字以奉承李师傅。
李师傅听我这么说,果然露出受用的表情,可惜他说的是:“年轻姑娘学这个干啥子啰,还是早点找个汉子嫁了。”
李师傅这还是善意的,背地里非议我的话估计什么难听的都有。果然,女孩子过了适婚年龄还迟迟未嫁耳边一定不得清净。这简直就是烦透了,现在造反谋逆的事情完全忙不过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情想男人,想结婚什么的。
本着尊敬年长者的原则,我还是做到了面不露愠色:“打铁的活做好了,不但可以养家糊口,还可以受当地人尊敬。这会是个好工作的。”
“我就可以教你的。”李师傅一嘴黄澄澄的牙齿在太阳下反光。 “可是,这样会妨碍你做生意,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江苏太仓一带前些时间有个非常出色的手艺人。可是随着去年奸僧一念和尚的被捕,失去踪迹。他可能帮反贼打造了兵器,最好别去找他。”
一念和尚,念一师傅,这两个人总给我有什么联系的感觉。
“那就不太好了。”我努力使自己不表现出兴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李师傅。”
“从民间铁铺找到突破口也差不多。”梅先生说,“去官方专门打造铁器的店铺打刀,他们肯定要问清楚打制刀具做什么。根本行不通。接下来你觉得如何是好?”
“我恐怕得去江苏太仓一趟。”我说。
“是对去年尚未起义就被捕的一念和尚感兴趣吗?”
“有这个原因。”我趁机拍死一只停在手上的蚊子,“有些事情不那么好说清楚,我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而且我要找一个技艺高超的手艺人。”
“把握多大?”
“不清楚。把握只要不为无就值得一试,毕竟我们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把握机会,小心前进。”
“总舵主,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打点,我也一起去。”门口传来念一师傅的声音。
“念一师傅,我没有要架空你的意思。你不在我才只跟梅先生说的。”我赶忙澄清,架空上级实在是很严重的罪过。
“有什么要收拾的快去吧,我可以等你。”
这应该是我要去的吧,不应该是我等他一起吗?怎么就变成他等我了?我揉着脑袋愣是半天没理出一个思绪来。
“去吧,如果你想以乞丐的身份与我同行,保持现在的头发就行。”念一师傅第一次对我笑了,两片薄薄的嘴唇间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讥笑。
“念一师傅太过分了!”
“这种可怕的撒娇老衲可消受不起,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必须苦逼,现在多苦逼,以后才能多牛逼。
☆、玉米盛世
我收拾好东西和念一师傅出门的时候得特别小心和他保持距离,免得惹他不高兴。虽然念一师傅的两眼直视前方,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高度关注我有没有碰到他。
临上马车时,一个皮肤白得透明,腰身纤细的妹子挎着食盒,一只手已经殷勤地放到念一师傅的袖口:“念一师傅,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路上带着吃。”
“都说了不要碰我了,黑胖子。”念一师傅轻声说。
不止妹子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也大受打击。她都是黑胖子了,那我是什么?煤矿山?黑洞?他对女性的态度无一例外的恶劣,除了小花,这可以说明小花是念一师傅的相好了吧?
“上路了。”念一师傅话一说出口,空气中就开始弥漫一种不详的气息。
“你就不能说‘出发了’吗?”我虚弱地问。
“凸眼睛的。”
我的视力那么好,才不会是凸眼睛呢!你纯粹就是要对身边的女性恶意打击吧!
念一师傅心照不宣地眨了一下睫毛:“小古,把马交给她就可以了。”
“什么!”我叫嚷起来,“我没驾过马车。”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驾车的。”
“我不认路。”
“我认路,我告诉你就可以了。”
“这也成?”我无力地问。
“成。”
我接过马夫手里的缰绳,坐到原来马夫坐的地方。人的潜力很多时候都是被逼出来的,那些学骑马日子里我每天从马背上摔下来几十次,中间有很多次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这匹马的性格比小黑温顺多了——其实任何一匹其他的马都比小黑温顺。它皮毛的颜色也是很多姑娘中意的雪白色。
“穿过东街,市区就结束了。”念一师傅说。
穿过市区就意味着我可以加速马车的驾驶了。因为在市区架着疾行的马车是一件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的事情,在古代也是要遵守交通安全的规则的。当然,如果你的命足够好,有个爱新觉罗之类的满族姓氏;或是后天足够努力,把满洲主子伺候好,这些就完全不用去注意了。
因为,因为啊他们赢了。
“念一师傅,那么贫瘠的山上为什么会长着大约二十尺的绿色植物呢?”我就自己看到的神奇景观问念一师傅。
“你个白痴,”念一师傅顿了一下,说,“那是苞米。”
“玉米竟然可以长得这样高,还是在这么贫瘠的地方。那得产多少玉米啊。”我在感叹的时候口水不小心淌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丢人,幸好背着念一师傅,他看不见。
“干粮带的不多,注意悠着点吃。”念一师傅把一个蓝色的包裹扔到我肩头。
我赶忙停下马车,打开包裹,拿出一个还很柔软的玉米馒头。把包裹扔回马车后,我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我是背对着念一师傅的,他不可能看见我流口水,应该是这样吧?
“玉米确实是种好作物。”念一师傅说,“在最贫瘠的地方也能大量生长。明朝时被带进国内,到康熙年间已经广泛种植,改善了很多穷苦百姓的生活。于是,大家都说‘康熙盛世’。”
“不然怎么办,”我咽下一口馒头,“玉米盛世?”
“差不多。”
好吧,什么天子皇帝都是假的,民以食为天才是真相。
临近秋天,农民们更是忙碌。沿路看到累得睡倒在路边的妇女,我总要拉紧缰绳,让马车小心翼翼地通过。无论生活多么艰苦,人们总会很努力地活下去,相信着未来活下去。而能实现他们心愿的是身处象牙塔尖的权贵。当权贵没能承担起这样的社会责任时,时代的英雄就会顺势而出,用不惜一切的爱燃起熊熊火焰,照亮未来之路。
稚嫩的歌谣声从路两边的庄稼传来。我正打算好好听清楚歌词的时候,念一师傅就拉开马车的帘子:“快点,快点从这过去!”
第一次听到念一师傅用如此虚弱的声音说话,我不禁吓了一跳:“怎……念一师傅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快点!”念一师傅的脸色愈发苍白,一只手把我的肩膀抓得生疼。连我这种力大如牛的人都感到痛了,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好了,我知道了。”
直到马车开始加速,念一师傅才老老实实回到马车里。都说女人受了刺激惹不起,其实受刺激的男人那副鬼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黄昏时,我们进入到下一个市区。我看了一下马车里的念一师傅,发现他还是病怏怏的没有精神。这该不会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吧?我还是装作没发觉比较好,不相干的人殷切地揭人家疮疤不是一般的猥琐。
下面的事情是投宿客栈。虽然在现代看来,天才刚黑那还早的很,可古人是真正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当然,寒窗苦读的学子和某些地方娱乐性场所除外。
旁边一家小型客栈。不看上面的匾额还好,一看真是闪瞎了我的狗眼。
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吧。”我对念一师傅说。虽然这家客栈在电视剧里累积被打烂了起码二十张桌子,一百只碗,但它从来都不是黑店。
“去前面一里的南方客栈,”念一师傅说,“这家客栈是专门宰外地人的黑店。”
黑店黑店黑店,悦来客栈竟然是宰客的黑店!
“我上次住在这,五两银子一个晚上不说,还被迫买了十两银子的乌鸡人参汤。”
传说中的强制性消费还是跟老祖宗学的。
“乌鸡人参汤倒是那个价钱。”我想起了上次在人参店买人参的经历。
“你以为是一只乌鸡和一支人参炖汤?”念一师傅的声音有些古怪。
“不然呢?”
“是下脚料和人参渣。”
“靠!太黑了!”我不由得破口大骂。
☆、剑名
我们赶到南方客栈时,被店主告知只剩一间房了。我掉头就走。孤男寡女挤一间房搁开明的现代都很不像话,不要说这是封建社会了。更何况念一师傅披着和尚的皮就得符合和尚的言行规范。我们挤一间房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订一间。”念一师傅掏出银子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惊讶万分。
“这……”我不知该怎么提醒他才好。
“房间是给你订的。年轻姑娘晚上还是在房间里过夜的好。”念一师傅扬了一下眉毛,“我睡马车。”
“不,还是我睡马车,你住客栈吧。”我条件反射地说出这句话。
在念一师傅瞪了我一眼后,我握着房牌知趣地上楼了。太长时间,我都被托付去照顾这个,照顾那个,都快成习惯了。念一师傅可不是柔弱男子,我还是先管好自己为妙。
客栈的房间整理得干净整洁。木质的床没有一丝发霉的气味,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窗外没什么好景致,一片漆黑,只有天上十几颗星星泛出柔和的光。要是在现代,我见这么多星星早就稀罕死了。
“咚咚咚!”
听到剧烈的敲门声,我腿肚子一抽筋,从梦中醒了过来。
在理好头发后,我推开门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念一师傅。
“轻点儿,吓死我了。”我叹了口气说。
天还没有全亮,我迷迷糊糊地跟在念一师傅后面,木质的楼梯被我踩得“嘎吱嘎吱”作响。我一个不留神儿撞在念一师傅背上。他停住身子。看到一道晨光照在他青筋直暴的手上,我原本还昏昏沉沉的头脑顿时清醒了。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念一师傅你一定要原谅我啊。”我用巴结的口气说。
念一师傅没有理睬我,径直走下去。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确保自己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
随后几天里我们抵达杭州。
按照念一师傅的指示,我们来到了一处颇为荒芜的地方。四周没有一户人家,还有两只乌鸦煞风景地站在枝头上叫。
看到念一师傅到处扒野草像是在找什么的样子,我也连忙帮着找。
“别乱动,这附近有沼泽。”
听到念一师傅这么说,我吓得站在原地不动了,只得看着念一师傅找到一棵看上去被他标过记号的树,然后开始用双手刨下面的吐,直至挖出一块青砖。念一师傅双手捧着青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面向我。
我赶紧站好。
“‘满人也和汉人一样是人,所以要胸怀对族人的仁爱之心而战,而不是对满人的憎恨而战。’对我说这话的一念和尚死了。”念一师傅黑黑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原来念一师傅是特意来拜谒他的。
“对你说过这话的我,一定会活给你看。”
一阵风夹着飘絮飞过,我没看清楚念一师傅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别忘了你今天的承诺。”
“不会忘记的。”
念一师傅本名张君玉,本身是天地会浙江分舵舵主,十年前就与一念和尚结识。去年一念和尚在太仓起义失败后押解于杭州时遇害。张君玉从乱葬岗找出他的尸体安葬于榆树下。随后便作和尚打扮,法号念一。这个与一念和尚相似的名字会吸引起义失败的余党,让他们误以为一念和尚尚在人世。同时,清廷也不会因此抓捕他。
“他对你一定有很重要的影响吧。”
“那个老头子说的根本就是废话。”念一师傅的手握紧了碗,“大家都是一路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丢下不管,仅此而已。”
“你二位都是出家人吧。”我们借宿的农舍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过来。
“我们都一心向善。”我只得这么说。
“一心向佛,佛祖就会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归来吗?”老太太很虔诚地问。
“不见得。”念一师傅说,我刚打算提出他这话说得不妥,就听见他继续说,“你的儿子能否平安归来,要看他是否一心向佛。”
“应该会吧,小瓜一直都那么善良,连肉都不吃的。”老太太喃喃地说。
“是吗?”念一师傅冷冷地说。
原本还算愉快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老太太抿着嘴,一言不发地回屋子里了。念一师傅察觉到我在看他后,我知趣地移开目光。
“你怎么搞的!我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说句好听的会死吗!”趁老太太喂鸡的时候,我把念一师傅拉到桑树边发牢骚。
“难道要骗她吗?要是真的心诚则灵,善良的人们就不会过着悲惨的生活了。”
“对老太太说话那么刻薄,念一师傅你太不会做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