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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以后消灭满清,然后……像我的祖父一样……当皇帝。”喝了半坛酒的公主晕乎乎地说。
“啊?什么?”喝过了头的我反而感到胀痛的感觉消失了,“女皇啊,女皇好,我支持你。”
“嗯,你这么好,力气又大。等我当了皇帝,封你……封你做护国大将军。”
“女尊万岁。”我和公主击掌。
小公主很快就乏了,打着呵欠好好睡觉去了。我在茅房吐了一大滩,胃中的翻腾才消停下来。这次费了好长时间才入睡。
“醒醒,醒醒了。”
“尼玛,这次又是哪个熊孩子!”我心头火起。
“社姑娘,醒醒了。我想找你谈谈心。可以吗?”看到梅转的脸,我勉强将火气压制下去。
“当然可以。”刚说完我就看到梅转背着的小酒桶,目测容积十升。
这次谈心的地点又是房顶。这样下去我迟早要得恐高症。
“这是果子酿。我很喜欢这味道,你试试看。”梅转说着用白瓷勺子给我舀了一碗。
确实是我喜欢的味道。只可惜前面喝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完全提不起劲儿来。
“……我最崇拜的就是女皇……”
“武则天?”
“不,是唐高宗时期起义的文佳皇帝陈硕真。说起来,她也是在浙江起义的。”
“唔,有这个人?”
“当然。虽然唐朝政治经济繁荣,可在初期确实有弊端暴露的。有勇气挑战正统王朝,是很勇敢的姑娘。我也想……”
“当皇帝。”
“然后封你做……”
“护国大将军。”我迷迷糊糊地说。
谈心总算结束了。我的眼睛都是糊的,步子也不稳了。
前面一个白衣服的人提着灯迎面走来。当他走近时,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认得他的,可一时间老也说不上他的名字。
“你也要当皇帝吗?没关系,我做你的护国大将军。”
“你怎么醉成这个死样子?”
见我一个踉跄,他忙用拐杖把我往墙边一推:“扶着墙,慢慢走。我还要送信。”
我扶着墙跌了一跤,他只得把拐杖给我:“这个借给你,明天记得还我。”
“咦?这不是君玉吗?”我看清楚了他的脸,然后抱住他发冷的身子,“君玉不害怕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念一师傅手上的灯掉了。
☆、聚众起义
在过了两秒钟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操起拐杖猛揍我。我瞬间酒醒了。第二天作战会议时,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聚众起义的日子被定在七日后,慈溪县衙门审判一个叫施尔远(话说这名字老让我想到施尔美整形医院来着,小广告什么的最讨厌了)的书生的日子。此人乡里名声一向不错,为人所陷害。此次若是为他出头,一定可以形成聚众起义的局势。
“施大哥也是因为官兵将罗家老爹打了个半死不活才会出手……”穿了女装,戴上头巾的我不顾官兵的阻拦要冲上前。
我口中的施大哥回过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啪!”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很配合地低头吐出了两口血,袖子上登时血迹斑斑。我当然没这么孱弱,这家伙据目测能被我用一只手扔出去。我是在低头的时候咬破了袖子里装猪血的袋子。
“求你。”我抱住他的小腿,“施大哥是冤……”
旋即就被他踩了几脚,然后其他人也在踩我的背。我衣服里装着的血袋很快就被踩破然后流了出来。
我被拖了一地的血,场面极为凄惨,很快就引来了围观的群众。当然,他们只是围观而已,你不能指望他们出手做什么的。
“大妈!大妈!”一个人踢开官兵后抱住我,“没事吧?”
看到易先生漂亮的眼睛泛着水光,我很想说其实我嘛事没有。但是火候还差,我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把我打横抱起来的时候我很紧张。易先生看起来那么瘦弱,要是抱不动我还好。如果他抱起我后觉得太重把我扔了快那简直可以让我羞愧到死掉。直到他把我抱回大本营,我都在倒计时他什么时候扔掉我。
我安排的肇事方案通过后,念一师傅却让我亲自来。我只好用血袋来做伪装,制造可以激起民愤、扩大事态的契机。我们的人开始趁机闹事。小的混乱终于形成了。
到天黑,县衙门全给打下来了。脚踩着县太爷坐在官椅上的公主整个人霸气侧漏。
“接着。”公主一脚把他踢到我脚边。
“这……”我看着脚底下的县太爷,“公主你别玩了,把人家好好关到监狱里去啦。”听到我说“好好”时满怀期待看着我的县太爷听完我的话,冲我露出了充满哀怨的小媳妇般的脸,好像我瞬间变恶婆婆了一样。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个狗官。你看他贪污了多少。老百姓本来赋税就不轻,再给他一刮,更是民不聊生。”公主努努嘴。
“那到时候看大家审议结果,先别玩人家了。”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公主。
“那就这样吧。”玩心重的公主总算松口了。
晚上念一师傅站在羊角殿纠集人群。他半天也没说话,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不一会儿,一个灰影策马而过。一个男人下了马背,此人身长九尺有余,从我这个角度看到了他邪魅狂狷的侧脸。
“叶兄,你来了。”念一师傅的语气浅浅淡淡,但神色有说不上的高兴。
“君玉兄,我来了。”邪魅狂狷的叶兄上前抱住了念一师傅,念一师傅也很高兴地回应了他的拥抱。
这基情四射的画面让我想到耽美去了。最受不了两个死娘炮卿卿我我,那明明就是百合,真正的耽美应该是两个很有男人味的肌肉男之间超越了兄弟的纯洁感情。
“这种谁也插不进的关系真是让旁人嫉妒。”小花笑了一下。
小花好像真相了。
“这位……是念一师傅的好基友吗?”我问。
“好基友?”易先生问。
“我是说……好挚友,嘴滑了。”我说,“听念一师傅怎么唤起群众热情吧,他很有口才的。”
“自清廷统治以来,我们汉人受尽屈辱。随便一个满人就可以轻贱我们。我们养活这些不劳作不生产的寄生虫……”
“寄生虫!”一些人愤恨地跟着喊。
“……我们却反而要被当作猪狗不如的畜生,天理何在!”
“天理何在!”这次我学到了,和一些人带头举手喊。
“但是,以后不一样了。满清气数已尽,我们的皇帝会带领我们汉人过上有尊严的、富足的生活。”
“皇帝?是哪位?”一个卖葱的大叔问。
“是朱三太子。”
“朱三太子!朱三太子!”群众的热情被推上了一个极致。
梅先生和易先生相视无言。我看着火光中的人们,晕头炫目,脑中一片空白。
“这位是社壮士吗?”叶兄样子很高兴地问我。
“在下就是。”我抱了抱拳,“敢问阁下是……”
“在下叶天祥。家父崇拜抗元英雄文天祥,所以为在下取名天祥。”
“很高兴认识你。”我只能想到这句话。
“为什么这样!老爷爷他不想卷入这些的!”
“为什么他不能卷入?他可是流有崇祯皇帝血脉的人。”念一师傅满不在乎地说。
我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下自己的情绪:“可是……他有那样的权力。没有人可以强迫他。我们会连累到他的。”
“权力?当缩头乌龟也要活下去的权力?他那么大年纪,差不多快死了。为我们的起义带点号召力也值得了。”
“你……”我左手拎住他的衣襟,扬起右手。
“你打啊。反正我不觉得那种懦弱的人的生命有什么好值得珍惜的。他不过是第二个潞王,为清廷歌功颂德也难逃一死。”
“他没有!”我放下手。
“不过五十步笑百步。他被清廷抓到剐了也活该。”
“我知道你过去很悲惨,剖开亡母的肚子挖出弟弟。可这决不是你不拿别人性命当一回事的理由!”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知道!”张君玉的神色愈发狠戾,手重重卡上我的脖子。
我也不甘示弱地用拳头砸向他的面门。他不客气地在我脸上回敬了一拳。我嘴里一甜,用袖子一抹,发现出血了。气急败坏的我又回了一拳。
“够了!两个人都冷静一点。”红衣衫的小花推门进来劝说。
正在起头上的我和张君玉根本听不进去,直到叶天祥和易先生进来把我们两个拉开。我们这时的情况谈不上谁比谁好。张君玉的鼻子也被我砸得流鼻血。半边脸被我打得肿了起来。我的脖子上出现两道淤青,伸手摸到脸肿得好像比张君玉要厉害。没办法,和男人动真格打架,女人容易吃亏。
“我没有错!”我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
“这种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没资格对我说三道四!”张君玉的情绪恢复能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易先生把我从后面抱走。小花和叶天祥也赶忙按住张君玉。
“怎么去找张君玉吵架呢?”易先生小心翼翼地往我脸上涂抹膏药。
“我气不过。”
“那怎么还打起来了?他是男人没关系,女孩子破相多不好。别去惹男人。”
“不是那回事……嘶。”我太激以至于受伤的肌肉被扯了起来。
易先生忙把手搭在我肩上:“小心点。”
他的眼睛清澈见底。一般好男人都长这样的眼睛的。
我看着他的脸,脑中浮现出一句话: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易先生人又单纯善良,性格也好,不偏激。想起来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我都二十四岁了,年纪这么大。不过仔细想想,他其实不在乎我年龄的。再说我身体年龄还比易先生小上两岁。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连朋友都做不了。
我下定决心以后问出口:“那个,易先生啊。我可以成为你的妻子吗?”
“呃,这个……”易先生反应过来后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我,“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我认真说,“别紧张,别紧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别到处跟人说啊。”
说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做了相当丢脸的事。不过还好,我的脸现在是肿的,也看不出表情。
☆、雪与花
他出门前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就转身离去了。一阵疾风把门“哐啷”地关上。
易先生走后没多久,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人用胳膊肘捅醒了。张君玉又要开大会了。我立刻来精神了,起义的事要趁热打铁。
我很高兴地看到在场的男性都剪掉了头顶上那根难看猥琐的猪尾巴。恢复华夏衣冠的事要慢慢来,这迈出的第一步已经很让人欣慰了。猪尾巴发型我就算看的时间再长也不会觉得好看的。
我和张君玉都顶着张明显明显是被打肿的脸,这场景太过诡异以至于大家都在议论关于我们的不和。我和他自然是矢口否认。为了证实我们的关系很好,我们还很默契地挂着虚伪的微笑当众勾肩搭背了一下。
“我们现在的势力还没有发展壮大,止步不前只会被消灭。三日内我们必须设法攻城,我准备让一百人连夜架梯攻城。谁愿意带头攻城?”张君玉拿出深蓝色的头带。
攻城是众所周知死亡率很高的行动。现在只是一个开始,群众只是怀着激情准备对抗。在规模不大的情况下,真正愿意赴死而战的只是少数精英。这时候如果没有人主动应声,行动的热情无异于会冷却,胆怯会使我们被剿灭。叶天祥肯定愿意,不过他有事现在不在场。易先生和梅先生他们是要在城下作战的主力,不适合被挖走。公主轻功好是大优势,不过这又不是打着她名义开展的起义,她作为皇裔冒险只会让其他人分心。大家经讨论意见达成一致,不许她正式上场打仗。连昨天的骚动都是很勉强才让她参加的,架梯攻城这种炮灰战就更不可能有她的份了。
“属下愿意率先架梯攻城。”我站出来,接过他手上的一条头带毫不犹豫就绑在额头上。
“我也愿意。”
“我也加入。”
一个不怕死的站出来了,更多人就会接踵而上。
“好嘞,一起去吧。赶快把城池打下来。”我愉快地说。
关于我和张君玉不和的说法立刻就被打破了。张君玉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大大咧咧地回了他一个笑容:“主公,连句‘一路顺风’都不说的吗?”
张君玉的嘴角僵硬地扯了两下,轻声说了句“一路顺风”后就背过身去了。
我们手头的设备真的不行,连云梯都没有。梯子还是竹制的长梯。我们每人举着这些梯子连夜向北城门逼近。叶天祥会去攻南城门。与此同时,易先生和其他人应该在郊区附近偷袭军营。
城内的躁动令守城的清兵严阵以待。我们接近城门时,听惨叫就知道好些人被射死了。我努力不去回头看他们,看了也没用,我需要做的事情只是前进。
我们到超出弩弓手射程的城脚下时,脚边已经有了不少尸体。在我视线范围内一些人还没来得及架好号梯子,就被城上长长的插竿刺断了手臂。我右边的人的脖子被插竿前端的刀刃整个刺穿了,死状甚是惨烈。一些人大概吓怕了,都止步不前。
“冲!”
我一手拿好刀子,一手抓牢梯子,加紧了攀爬的速度。甩下来的飞钩差点要勾到我的脖子,好在我及时偏过头,只是肩部的皮肉被撕扯下了一块。我顾不上捂住肩部,赶紧砍断连接飞钩的绳子。爬到一半的时候,一只狼牙拍眼看着就要砸下来,我赶紧跳了下去。从同伴的尸体上爬起来后,我看到遍地被狼牙拍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必须前进!我快速朝梯子上爬去。一些木头、石头砸到我的脑袋上。狼牙拍砸下来了,我设法抓住它,跳上城墙后我用右手的刀砍掉了守卫的脑袋。这时我左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低头再一看,发现它现在根本就不像是什么人的手臂,它被搅得烂兮兮的样子看上去有一种残酷的滑稽。
城边操纵工具的几个清兵没反应过来就被我砍杀了,有些反应过来的刚拿起武器,就被我一刀戳进肚子。这一路倒是相当顺利。大概是他们都没想到有人能爬上来,也可能是经过惨烈的拼杀,我的战斗能力提高了。
天眼看着就要亮了。我四处搜寻着城门上的活人。对面走来一个提着刀的人,他二话不说就举起刀冲过来了。我也握紧刀柄准备应战。
一道曙光照亮了我们的脸,我看到了他绑在额头上的头带被鲜血浸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一起去找活着的人吧。”他疲惫地把刀架在肩上。
“也只能如此了。”我注意到他双腿关节处的血已经凝固结痂了。
我们此次攻北城门,一百人里仅有八人活下来。三十三人被箭射死,五十七人在攻城过程中死于攻城器械。还有两人在手臂被斩断的情况下没能坚持到接受医疗护理,血过多而死。城头的三十八名官兵被尽数杀死。叶天祥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八十七人里只有五人存活,歼灭城头三十二名官兵。
比起我们战局的惨况,偷袭军营的人马就好很多。六十九人里只死了十一人,而两百零三名清兵除了一百二十五个投降了,其余尽数死亡。这些数据都是帮忙从清兵尸体上剥盔甲以及为死去同伴收尸的后勤人员算出的。
“换药了。”小花挽起袖子坐在床边。
我乖乖地坐起来,看她一层层解开绷带,往伤口上药。
“干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啊。”我觉得小花似乎有些难过,连忙打趣安慰她,“会长好的,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而且我的命还在呢。”
“只要活着,就会拼了命的去抗清吧。”
“嗯。”
“放弃吧。会死的!大家都会……”她的眼神开始迷茫。
“怎么了?你最近看起来怪怪的。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接过装药的碗,“我用右手就可以了。”
“真的非做不可吗?”小花猛地说,“好好活着,这样危险的事情,成功的希望非常渺茫。”
“相信我们。”我用结着厚厚的痂的左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历史上有很多以弱敌强的事例。我们现在又没有被消灭。”
“可是……”小花欲言又止。
我抬头看她眼睛的时候从她眼里发现了逃避。
从窗外飘进的海棠花瓣落到了杯子里,我伸出手指在里面搅了搅。
“你啊你,还是这么顽皮,都这么大的人了。”小花嗔怪地说。
“可是,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我无所谓地说,“人活着,应该做觉得快乐的事情。如果很烦躁,害怕伤害别人,不做就可以了,是吧?”
小花听及此处,眼泪汪汪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