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还没说完,叶翔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越笑越大声,最后扑在服务台上,几乎没气了。(在高级酒店,这样子是要被赶出去的……)
沈齐鸣保持那张冰块脸狠瞪他一眼,拿起电子钥匙怒冲冲地走向电梯:“你笑吧!看看能不能笑到明天早上去!”
叶翔捂着肚子,好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房间布置得很漂亮,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要说的话,也就是电视机和电冰箱还有壁柜中放置的白玉雕塑算是大件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浑实,稳重,朴素却又高贵的感受。
那两个人放下行李,收了沈齐鸣给的小费后就离开了。沈齐鸣还是站在门口处没有动。
房间是套房,意思就是除了这外面的客厅还有一间卧房,那么……
叶翔在木质的地板上踱了几步,又用鞋跟敲一敲。
“好了没有!”沈齐鸣终于爆发了,“你几岁了!还玩这个!”
叶翔嗤笑:“干什么心情这么糟糕,只不过是蜜月套房而已,当见识新鲜就好了嘛。”
他走到卧房门口,推开门——
“啊……”
目瞪口呆……
卧房本身当然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不过是个房间而已,他们发出傻眼叹息的原因是……
房间中央,那个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好差的品味!),特大号的——水床!
……一脸黑线。
“原来,蜜月就是这样的……”半个小时后,叶翔仍然维持开门姿势,慢慢道。
沈齐鸣宁愿自己快些晕过去,等醒过来后这一切都是梦,一场噩梦。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睡在这上面……”叶翔又道。
“那你刚才还那么开心!”
叶翔退一步,将门关上,立刻恢复了原状:“哦,我当然要高兴,因为我看见你脸上发闪电的样子了。”
沈齐鸣迈动僵硬的步子到窗边放置的那一圈沙发前疲惫地坐下:“对了,我记得那是你的人生意义。那这样好了,我再对你发一次火,让你的人生更充实一下,你就睡这里好了。”他拍拍沙发。
“那是两回事。”叶翔打开皮箱,取出洗漱用具,“我先洗个澡,你坐这里慢慢想,说不定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走进浴室,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
“两全其美……?”
这种办法当然是没有的,在两个人都坚决不肯让步而猜拳始终平局的情况下,最后不得不两个人同睡一床。
可是……那是水床哎!不是平常的硬板窗或者席梦思,而是水床!
两个人睡在床上,只要有一个人有一点动静,马上就会有荡漾的水波传到另一个那里去;那个人一动,水波又会荡漾到这边来……
“喂!别再动了!”好,水波过去。
“你干什么还要动!”好,水波过来。
“别动了!”水过去……
“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水过来……过去,过来,过去,过来……
“你在专门找碴儿呢是吧!”两个人同时跳起来大吼。
可是,水床不动的话就不叫水床了,除非他们两个都变成殭尸在那里一动不动,否则肯定会有水过去水过来——水床之所以好玩也就在这里!
足足折腾了半宿,直到两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才在仍不服输的一言一语中逐渐朦胧睡去。
早上起来,穿戴整齐,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叶翔对着打开的窗户鼓足了力气练美声,“今天我放飞……”
沈齐鸣顶着一脑袋的低气压从窗上挣扎着往起爬:“叶~~~~翔~~~~~~”
叶翔又啊啊两声,回头:“咦?你醒了吗?”如果这样还不醒这人不是昏迷就是死掉了!“太好了!今天我要在西安市逛一圈,你当导游!明天去爬华山,后天……”
“你……你给我住口!”沈齐鸣困难地坐起来,又控制不住地倒回去。
别看沈齐鸣这么大个子,平时也好像严肃得正经八百的,但他其实有个最大的毛病别人不知道,那就是——晨起低血压!(不过叶翔不在不知道的人范围之内。)
只要晚上有一点睡不好,早上就绝对三挣四扎地起不来了。
这一点叶翔可与他不同,不管晚上睡得多差,只要能让他睡足5个小时,早上起来就绝对清清爽爽,连个呵欠也不会打。
在他们两个人值班的晚上如果在12点以后要来上一个病号,第二天早上就会有某个人起不来了——谁?沈齐鸣!
问都不用问了。
叶翔走到床边,一坐,床忽悠忽悠地荡起一阵水波,沈齐鸣趴在那里,随着水波上下晃荡。
一习惯的关系,沈齐鸣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打赤膊的——当然,值班期间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值班室是所有医生都要在那里睡的,心理上有点……但看他那样子看不出来是吧?但人就是这样,单看脸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快起床啊,我等着你领我呢!起来咯!”叶翔拍拍他露在外面的光背,水床又是一阵波动。
唔,手感真是不错……再摸一下!皮肤真好……
见沈齐鸣没有动静,他又在他背上摸了几把,不错不错!跟缎子似的……
“……你专门骚扰我来的吗?”
沈齐鸣从床单和水波中露出一只眼睛冷冷地道。
叶翔笑:“很有感觉哟!摸上去手感好得没话说……”
沈齐鸣呼地坐起来,一手抓住叶翔的手腕,另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按倒在床上:“我知道你就是找收拾!来吧!我让你如愿!”
“喂……喂!等一下!拜托……哇——救命啊……呀呀呀呀……”
两个人在一片柔软荡漾的水波之中扭打成团。
不过叶翔毕竟不如沈齐鸣有劲,最终被沈齐鸣抽了腰上的皮带勒住脖子捆在床头上。
“杀人哪——”叶翔大喊。
“让你记住!”
被他这么一闹,沈齐鸣也完全清醒了,留叶翔一个人在床头继续跟皮带挣扎,自己找鞋子下床去穿衣服。
他站在晨光之中,光线亮亮地从他的身体边缘勾勒透过,形成一个完美的男性曲线。
叶翔看着他,忽地吹了一声口哨:“哇!美腿!”
沈齐鸣作势要向他扔鞋子过去:“你给我去死!”
叶翔终于挣脱皮带翻身下床,大笑道:“呼呼呼呼呼呼……赚到了!平时睡觉你都不脱衣服的,我都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好身材……”
这人简直是……沈齐鸣脸色铁青。
叶翔趁他还没有来得及发作,自己一手拎着皮带一手提着没了皮带束缚的裤子跑到客厅去了。
西安,有过镐京,唐都,西京,大兴,长安等十几个名字,从西周开始,有十三个朝代在这里建都,遗留下了无数宝贵的文化遗产供后人瞻仰。
但,毕竟是经过了这几千几百年的硝烟炮火,沧桑变迁,真正能够完好无缺地保存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由于叶翔的坚决抵制,沈齐鸣不得不放弃带他坐车游览的念头,陪他步行游览全城。
“可是,我只是答应和你一起来而已!我为什么要陪你!”沈齐鸣忿忿道。
“因为我会迷路!”叶翔答。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别的城市不敢说,但西安本身是在“古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所有的街道都是以钟楼为中心,以四方城墙为平行,“井”字型散开的,除非叶翔是跟良牙(有看过”乱马”吧)那样的超级方向盲,否则绝对不可能在这里迷路——更何况,他的手里还有宾馆附赠的西安旅游图。
沈齐鸣虽然心里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小子在说谎,但是却又拿不出什么理由好反驳他,拒绝的话又显得他无情得很,只得带着满肚子不满给这个混小子做免费的导游。
我干吗要自找麻烦陪他来?他自问。
答案是占小便宜吃大亏,他把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给忘记了。
既然是游古城,步行的确是比坐车好多了,有许多的东西,步行走过才能感觉到它的妙处——比如城墙。
一般人都认为城墙都要上去一下才算是“到此一游”了,但是叶翔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城墙就是要让人从他底下走过,顺着它慢慢地走,方算是游过了。
走在高高的,僻静的城墙之下,偶有行人骑车或步行吱吱走过,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就会有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
——不过很可惜,这汇总路段实在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城墙都是有城门的(废话!),西安的城墙东西南北大约有朝阳门,小东门,端履门……等八个门,每一个城门都是很热闹的,车辆和人流来来往往,出城的,进城的,不一而足。走不太远的一条路就是一个城门,原本的静寂在这里停止……
“怎么又是这吵得一塌糊涂的景象啊!把我穿梭时空的美好梦想都给破坏了!”第无数次陷于闹市之中,叶翔真想当街暴跳。
沈齐鸣对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不在意地道:“哦,我说你闭着眼睛干什么呢,原来是想当项少龙吗?”
“不!”叶翔双手抱胸做少女捧心状,”我梦想我是苏幻儿!我的白马王子在哪里呢?”
沈齐鸣做呕吐状疾步前行,口中叨叨道:“不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离我远一点!”
叶翔追上他拖住他的衣服下摆,两个人你打我追地在街头闹做一团。
这是……第一次比较像是朋友的样子吧……沈齐鸣想。
虽然是一直住在西安附近,但是沈齐鸣不是那种无事转圈的人,没有陪别人的话,他基本上是不出门的。也因此,当叶翔问起来的时候,他对西安的情况也就城墙和钟楼能说出点门道来。
逛完城墙,接下来自然就轮到钟楼了。
钟楼位于西安市中心,是市区内最繁华的地带,平时人已经很多,若是国庆这一天,在街上放眼望去,到处是人山人海,“举袖成云,挥汗成雨”的形容词一点也不夸张。
参观完钟楼,两人在那附近找不到直达到天龙的公车,又没有出租敢在那里停车载客(那是禁停区),他门只得挤在人群之中一点一点往大差市的方向走,按理说平时一会儿就到了,可那一天,无论怎么挤他们也好像没有往前走多少。
叶翔跟在沈齐鸣身后,双手紧紧拖住他的衣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被他甩丢了。
沈齐鸣穿的是那种非常休闲的无扣外衣,在叶翔的拉扯之下不仅变了形,而且由于拉得太过而几乎就要被当众脱下。
沈齐鸣不想拉他的手,唯一的选择也就是让他这样,可是……他使劲拽住自己的领子,企图让衣服至少不要掉得那么难看。但在人群中,想要两个人一起走是很不容易的,终于,在前面忽然挤过来的一波人潮作用下——嗤拉!
沈齐鸣的外衣光荣地离他而去。
“啊!”
“啊……”
一高一低,两声惊叹,一片小小的哄笑……
叶翔托着那件衣服呆住,沈齐鸣只穿着一件T恤在刚刚转凉的空气中萧瑟。
“叶——翔——”
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掩口而笑,沈齐鸣狼狈地转身面对叶翔,眼中也中流露出绝对要将这人拆了丢入下水道的坚定杀念。
叶翔看看手中的衣服,又看看他,忽地一笑,把衣服哗地扔向他,自己扭头就跑。
“我杀了你——!”
人满为患的大街上,一场生死存亡的追逃大战于焉展开……
叶翔毕竟是不太习惯这人挤人的状况,跑没几步就被边穿衣服边狂追的沈齐鸣捉住了。
“从早上开始你就故意找事对不对……?今天我不打你个满地找牙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俗的威胁哦——”叶翔不怕死地还是叫。
沈齐鸣将这个不记教训的家伙按在路边的广告牌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叶翔边躲边哇哇叫,笑得脸真的红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沈老师!您放过我吧!”
沈齐鸣也不想在大街上表演武打秀,却还是有点不忿,又在他背上落了几掌后才放了他。
“不要再给我没事找事!否则……”
“否则我就连花儿为什么这样紫都知道了对不对?”叶翔笑着接道。
沈齐鸣又举起拳头,却在未落下时自己先笑出来了。
“你怎么是这么个……”他说了一半停住,再次叹笑。
叶翔看他的笑脸,突然冒了一句:“……春到雪融……”
他声音很小,沈齐鸣还是听清了。他收住笑,皱眉道:“你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
“我说你笑的时候比现在的冰块脸还要招蜂引蝶……哇!杀人啊……!”
所谓祸从口出,图了嘴痛快,其它的地方就要受苦,不记教训的叶翔今天受苦的地方依然是——钱包。
“不是说好了吃喝玩乐你掏钱的吗……”叶翔计算着桌子上每一样都在30元以上的菜价,心痛不已地叨叨。
沈齐鸣边开酒瓶子边冷冷地道:“谁让你害我当街出丑!敲你一顿是警告,下次我不敲你个山穷水尽我就不姓沈!”
“那要不要随我姓……呀呀!不要动手啊……!”
现在不是吃晚饭的时间,但沈齐鸣硬说自己因为“被脱之气难平”而将他拖入东大街一家名叫“老孙家”的牛羊肉泡馍馆“感受故乡”,在叶翔看来,那其实也就是“狠敲你一顿才能平愤”的意思。
本来他以为只是泡馍而已,花不了多少,不过……他忘记了,作为一家饭馆,只卖一样东西的话是95%会倒闭的……
前算算,后算算,怎么着这顿也到300去了,只一顿晚饭而已啊——
“原来你也是个铁公鸡吗?”沈齐鸣观察他的脸色,有些好笑地问。
“什么叫铁公鸡啊!”叶翔叫屈,“我的信条是,该花的钱要花,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花!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这样的话光养胃就要破产了!!”呜……肝肠寸断!
沈齐鸣把酒给两个人都斟上,摇头笑道:“我都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价个人。想必上次值班那次让你肉痛了很久吧?”
“那倒没有,我当联络师徒感情了。”叶翔举杯,表情险些涕泪交流,“这次也当是联络感情好了……沈老师,干杯!”
“沈老师”这一称呼平时是不会出现的,只有到了他需要让沈齐鸣对他手下留情的时候才会甩出来提醒他“小者莫怪”,这会儿听见他说,沈齐鸣不由又笑了:“我又不是抢匪,干什么摆张脸色给我看,三百就这样,三千的话……”
叶翔顿时做嚎啕状,沈齐鸣大笑。
他爽朗的笑声引来了四周客人的注目,叶翔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在他的脸上。
这是叶翔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笑,真的是可以勾魂摄魄的。
第三章
明显是有意报复,沈齐鸣专门要了两瓶白酒要和为不该花的钱而心痛的叶翔“一醉方休”。但人总有失蹄——啊,不对,是马有失蹄——的时候,人自是更不在话下,沈齐鸣满心都是想要报复的念头,却忘记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重,等开喝之后才发现叶翔居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已经为时太晚,在叶翔沉痛的目光之中,两人一起把白酒像白水样比赛般拚命往肚子里灌。(所以说,仇恨总能蒙蔽人类的眼睛,让清醒的人变得糊里又胡涂)
三杯下肚,热气上冲,十杯下肚,血气上涌,一人半瓶子下去,脸也紫了,舌头也直了,眼神也迷离了……
看看对面的叶翔,也是差不多一个形象。
“我说……还是不要喝了吧……”叶翔扶着有点发晕的头,提议。
也难怪,喝太快了,20分钟就下去一瓶,如果不晕那才叫见鬼!
“你不行了?真没用……”沈齐鸣扶着同样晕的头,驳斥。打肿脸充胖子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太贴切了。
“谁说的……”
“真不是男人……”
一句“不是男人”立时激发了叶翔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关民族什么事?)。
“我是那种人吗?!喝就喝!谁怕谁!”
沈齐鸣脸上冷漠以对,心里却懊恼到着实想从邻街的窗户跳出去。
那小子本来都……唉!
耍酷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沈齐鸣今晚所付出的,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惨重无比的代价。
一辆出租车停在天龙酒店前,车门打开,四条腿哆哆嗦嗦从两边蹭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