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鬃涌上嘟稀⒈饶獾摹
也不知是不是为他的绝世风华所震慑,荀彧这一登现,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燥热散尽。一干士卒纷纷止了手、如致敬般下了刀。屏息之间,但见他缓缓踱来,随身的环佩轻轻敲出清丽的律响,风雅之极、动人心魄。处在墙头、听不清他在说了些什么,我却看见围着宅邸的那群甲士们,渐渐面露动摇、如梦初醒,似乎转瞬之间便已对小叔公的言语信服了几分。正兀自感佩其口舌之利时,我却注意到了那领头的武官脸色阴晴不定、蠢蠢欲动。见他握着长戟的双手就要使力,我当下不再犹豫,大喝一声,趁他突然发难之际,一个纵身跃下围墙、掷出铁剑!立足不稳间,硬是削去了他半片脑袋!一时血沫横飞、脑浆涂地,众人哗然、惊诧。
“如今诸位可信了罢?汝主尸骨未寒,而那袁胤胸无大志,卖主求荣。欲将我荀彧的项上人头一并带去投奔庐江太守刘勋!若非早有预见、事先安顿,此刻授首伏诛的便是我荀文若了。”就在我撑地起身之际,小叔公突发一语、径自震住了四下!仿佛我的出现是他事先布设下的埋伏一般。其思辨之敏捷,着实叫人叹为观止。直到此时,我方才得知到那袁术竟已暴毙、嗣权为其从弟袁胤所掌。难怪而今,寿春城内变得一派动荡、波涛汹涌了。“汝等已皆成弃卒,此刻若杀我或能为袁胤争荣,却断尽天下退路。要知刘勋无能,必为江东孙策所破。是去、是留,还请诸位好自为之!”一语既出,小叔公不屑地冷冷一笑,转身就往屋里走去。那些甲士们相顾喏喏,一时无措,踌躇间散了不少人。
“暮儿,你跟我进来。”他滞了滞、忽然补上了一言。嗓音冰冷、略带沙哑,似有怒火暗蕴。我的眼皮猛然一抽,知他是怨我出手残忍、心里不快。当下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惴惴不安地随在其的身后、迈过了门槛。见不着仆役的身影,就连华佗也没跟进。我被小叔公凉在空荡荡的大堂里,瞪着满是泥水的脚趾许久不敢妄动。汗水浸湿了衣衫,心中却是寒意森森。“暮儿,你可知错?”听来,他似乎怒气未消、隐隐带着几分心痛。同幼时发我脾气的那会儿,溢满了宠溺时,截然不同。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委屈地眼圈渗红,低声回道:“暮儿不该随意出重手,取人的性命,若艾草菅然。”说道此处,蓦然感觉脸颊一痛,兀自作热,竟是被小叔公狠狠地扇了一掌。他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这一掌却掴得我隐隐生痛。“暮儿,这一掌,是替下邳百姓所打。恨你助纣为虐、擅改天意;也是替彭城之民所掴,怨你不辨善恶、正邪未分,任由奉孝、公达他们胡作非为、滥杀无辜!”小叔公厉声而言,说罢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有心事为结。他满是心痛地扶起了我的脸,轻声问道,“暮儿,如今你可知错了?”
“暮儿、暮儿,知错。”小叔公的言语好似利刃一般,猛然扎到了我的痛处。直觉腿脚一软,我径自站立不稳、双膝一屈、跪倒在了小叔公的面前。泪水仿若决堤的河水一般,止不住地疯狂涌出。好不容易才从郭嘉、华佗、荀攸他们那儿筑起的防卫,到了他的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一瞬间,所有的藉口都成了多余。我轻易地窥见了自个儿内里的软弱、无知、虚伪、及残忍。“暮儿甘受小叔公处置,大过当头,无能谢之!”
“无论寻上多么堂皇的假口来作粉饰,暮儿,做人、处事总归是不能昧着良心的。若连求救于跟前之人都不去施援,又谈何兼济天下、顾念苍生?”阖眼亦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柔。一点一滴,正小心翼翼地替我拭去那眼角的泪痕。我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撒娇似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小叔公轻轻叹息了一声,手指顺着我的发丝悄然滑落,暖人心脾、芳香四溢。那份怜爱,叫人贪恋难抑。
“这些年来,当真是难为你了,我的暮儿。不如袁术此事终了,便随我隐名还许罢。非但能见着你的娘亲,连休若、仲豫、及伯旗他们都在。见着当年的小天师,想必我的兄长、从侄们定然也会欣喜。”小叔公那轻柔的嗓音在我的耳畔絮絮叨叨地响起,宁静、安逸,勾勒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庞,仿佛令我又一次回到了儿时的颍川。如此这般便可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索求、可以肆无忌惮地任性,不必肩负、不必挂怀,不必背着良知求活……我一时倾慕,向往不已,但谁知此时,却突然念及了郭嘉、突然念及了那个奇怪的梦境——那人站在船头冲着我温柔地笑着,递出手时掌心的那滴血泪却触目惊心、令人惊惧。那一刹那,我隐约听见他对我说道:“朝妹,是我负了你。我为这大汉江山、辜负了你。”猛然震颤,迷惑不已,我勉强挣脱了小叔公的怀抱,用满是泥浆的手背拭干了眼角的泪渍,轻声问道:“小叔公还望明示,暮儿如今该当何为?这次特意将我邀来寿春,定是有什么图谋、暗伏在内的吧?”他怔怔地盯着我,空灵、沉静的眼眸之中忽而闪动着几许欣慰,忽而又是难以言喻的失落。我这才头回瞩目到了他的眉,浓密、修长、峰骨若剑,那正是相书上所说的仁寿之相。
“不知奉孝究竟是如何与你说得的,但此回将你邀来寿春,并非是我本意。”他静默了半晌,忽而叹了口气。脸上若隐若现地浮出了几丝不合时宜的哀伤,低语轻道,说,“文若着实不愿令暮儿牵连其中。此刻抽身,为时未晚。我自会设法禀明主公、说得奉孝,叫他们再图良策。暮儿,你便安心随我还许罢。”他说着伸手撩拨起了我的额发,淡淡的香气从指尖递来。眼神扑朔,似有心事未结,“暮儿,文若应允你,一生一世,执子之手、再不离弃。”……乱世为人、若能得夫如此,还复何求?一时感慨,几欲颔首,但我沉默了良久,缓缓轻道:“不可。小叔公,暮儿亦有救世之心。”
“更何况,如今彭城、下邳苍生芸芸,尸骨未寒,我张暮又有何颜面得以安享太平、闲适,而无愧于黄天大道、天下正理?纵使抽身、埋名,亦不得心安。”
“暮儿,此道漫漫,并不易走。”
“但求以身求索,义无反顾!”我说得极是倔强,却心知并非一时意气。
“我的暮儿,果是长成了。不再是当年那个闹着要当我新娘的小娃儿了。”小叔公握拳轻笑,不经意间掩去了唇边的那丝凄凉。他左顾右盼地又念叨了好些,忽然话语一顿,突然慎重其事地将我请回了案前。躬身奉上了水酒,正色说道,“张将军,此次将你邀来寿春,不为其它,正要图谋主公的又一心腹大患、江东孙氏!”称谓倏变,荀彧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不现喜怒,一丝游刃有余的浅笑漫漫攀上了他的脸颊,宁静、沉稳,深不可测。仿佛天下兴亡,也只在谈笑之间、尽览无遗。这样的小叔公,我是第一次瞧见。不,现在的他,并非是那个我所熟知的小叔公,而是曹公帐下、汉室驾前,大名鼎鼎的“王佐之才”、荀彧、荀令君!我不自觉地拢住手指,坐直了身。他将我视作了需得平坐而待、敬以礼数之人,我自也不能叫他失望了。“这江东孙氏本是袁术用以抗衡刘表的一支党从。但近年来屡战屡胜,其势愈大,人望颇高,执玺在手,野心昭然,隐隐有称霸南地、盖过袁术之资。如今寿春败落、荆襄畏缩,正是他们大展鸿图,逐鹿问鼎之机。若是任其张力、不加拦阻,不出数年,必成西楚再世,为祸苍生。”
“暮儿,你可知为何主公征战吕布之时,河北袁绍却未曾出手、坐收渔翁?”小叔公忽然话锋一变,转口问道。他单手支起下颚,似笑非笑地拨弄着案上的书简。看那褶皱、阙水的模样儿,估摸都是些打自北地传来的信笺。不过他的神情虽是温和,却隐隐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听闻当时袁绍正同宿敌公孙瓒纠葛、接兵。”
“那袁绍为何凑巧不巧地要赶在那时同公孙瓒开战?”小叔公说着,那姣好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略现得意的笑容。浅浅、淡淡,如杏花般素雅,沁人心脾。但我却猛然一惊,不由得直觉掌心里冷汗涟涟:“莫非这也是曹公的计策?”
“因为适时,我曾为袁绍送去了一份大礼。”他似乎很满意地扬了扬唇,悠然道,“袁本初图谋幽州日久,但却苦于迟迟寻不着出兵的藉口:本皆汉臣,同气连枝。他素来盛名在外,自不愿落人口实。于是,我算准这着,便让汉室天子下诏一封,为其正名,敕令他征讨叛将公孙瓒。他自是趋之若鹜、亟不可待。”小叔公笑了笑继续说道,“待袁绍北伐公孙瓒兵谋之际,我等便在徐州与吕布接战。如此尔尔,互惠互利,谈不上是什么计策。”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像极了小叔公一贯的作风。我听罢动容不已,读懂了小叔公的言下之意,不觉出口问道:“莫非这次我们也要为那孙氏送去一份大礼不成?”
“不错。只需让孙氏在主公对弈袁绍之时,无暇他顾即刻。”他赞赏似地微微颔首,蓦然低语道:“传说孙坚诸子,其心各异。世子伯符虽勇,却少了几分城府。只要天机一纵,手足、同室,势必作乱。更何况、江东一带,而今正有不少黄天信众……”语不尽然,适可而止。小叔公笑颜明朗,如风若月。但不知为何,这一刻我却感觉到了暗藏其下的几丝邪魅。身正心端,亦并非全无算计,难怪即便是天生鬼才如郭奉孝,也会对他如此忌惮、讳莫如深。
“如此说来,是欲以黄天信众为用,伺机造乱,以致孙氏兄弟反睦、自顾不暇?”我伸手抹净了脸上的泥水,心下恍然。
“暮儿一点即透,果是聪颖、解语。”小叔公含笑着点了点头,言辞之间却绝不留情,“要知孙策起兵依仗不但有其父旧部、袁术资助、以及江东豪族,甚至还有、黄天道众。当年若无于吉等人从中斡旋,他断然没有立足之地、立身之本。不过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孙氏羽翼已丰、百战皆胜,傲如孙策,又岂能容下江山后方坐了个‘仙神’对他指手画脚,妨他北上、远征?碍于黄天势大,他迟迟无法对于吉下手。但若有你的出现,形势可就截然不同了。毕竟如今天下共知,你才是真正的天师,得汉室、曹公首肯,又于下邳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怕是只屑一言,便可将那于吉、及其同党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于吉是何人?”我微微蹙眉,小心问道。
“自号是黄天道的仙神,得大贤良师亲授,数年之前于江东立足,在皖城一带信徒极多、势力庞大。但是由于其人内敛、极少露真,详情也无法探知。不过自甲子、黄巾起事以来,处处有人这般冒领、自立,也算不得是甚么新鲜事儿了。”
“于吉此人,恐是不止如此罢?”我随口一问,小叔公那空灵的眼里却蓦然闪过一丝戒备。他郑重沉吟了半晌,熠熠而道:“孙策年少,其子孙绍尚不足岁。是故如今孙策若死,江东仅有三人能争后嗣之位:乃孙翊、孙权、孙匡兄弟。孙翊以张昭等诸江东旧贵为援、得山越部曲为翼,孙权以黄天道于吉为援,孙匡势孤,有主公、汉室远应……若撇去孙匡不提,于吉一倒,形势必定大变。”
“小叔公的意思是、孙翊不稳?”我隐隐看到了其中的关键,不由地伸手在几案上比划了起来,道,“于吉一倒,孙权无靠、必然失势。若再有主公作梗,假汉室之诏,则孙翊名正言顺就能嗣承孙策之位!
“正是。况且,孙策之子孙绍日渐长成,孙翊势必亟不可待。自古以嫡长子为大,一旦孙绍冠带,则夺嗣无望。是故若有机可乘,这孙翊定会在张昭诸人的唆使之下,对其兄孙策下手、以除后患。”小叔公赞许一笑,现出了一派深莫测,道,“要知那张昭的野心不小,只消一封诏书、册封孙绍为嗣,他必会坐如针毡、谋机而动。”
“圣诏颁下之时,便是主公与袁绍决战之日!”我舔了舔唇,终于了然了这盘棋局。不由得暗自心悸,却隐隐有些亢奋。小叔公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他们可未必会有这份耐心。只要有一线机会,说不定就会……不过,毋论后事尔尔。如今暮儿所要去行的,乃是助孙策一臂之力、扳倒那‘仙神’于吉!”
作者有话要说:荀彧乃是史载知名美男子,始终觉得他在曹营中的地位并不简单,绝非池中之物。唔,还有就是正气凌然,可攻可受,爱美成性,如冰之清玉之洁……(冰清玉洁,这成语的出典其实是当年曹植形容荀彧的……)作者捂脸逃跑ing……
☆、江东双璧
数日之间,袁术余部果然纷纷撤离了寿春。大抵都随着袁胤等人奉袁术灵柩投奔了他昔日的旧部,庐江太守刘勋。不过巢倾、四散之下,也有不少残部、长吏反去了江东孙策供职麾下。一时寿春无主,人心惶惶。不过倒是没有再发生过像是先前那般的围宅、邀功之事。华佗先生执意要留在寿春,说是人亡家破、酷暑疫多,不忍轻离。我知他定是另有打算,也就不加言辞了。稍适打点,便跟着小叔公一行人离了寿春,往去不日前刚为孙策所破的府首皖城。名义上,我等是代汉相曹公前去贺其纳妾、娶亲之喜,实则双方各有算计,也不知暗中都在图谋些什么。
这一路上。小叔公并未遮掩他那朝廷尚书令的尊贵身份。坐舆乘轿、从者列队,鸣锣击鼓、甲士开道……该有的排场,他绝不含糊。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却让我作了普通女眷的装扮。珠钗玉佩、皂罗缎锦,随侍在侧,想来是打算瞒过于吉的耳目,谋攻其不备之策。只是着了这一身,刷净了脸蛋儿,四下瞩目不断,竟是叫我极不舒坦。
闻听那些侍从们毫不避讳地在小叔公面前夸赞我贤淑貌端、慧质兰心什么的,但觉别扭、难堪。若是他们得知了我实非未来的主母,而是当日那个在后院里,众目睽睽之下,一刀削去敌将头颅的暴徒,不知又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对于这些言辞,小叔公既不反驳、亦不颔首,他总是偷偷瞥我,露出似笑非笑、略带淘气的颜色,硬逼我称他一声“文若”,好似真就是他的妻妾一般。每逢这时,总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近遭的敌视,不过真待细看却又清一色地皆变作了阿谀、与献媚。我无意与她们争锋、斗妍,便径自视若无睹、坦然受之了。和郭嘉的形单影只截然不同,荀彧亲善和气、人缘极好,加之样貌端秀,才华出众,故而身边总不乏花团锦簇、秋波暗递。贴身的奴婢一个比一个秀丽、可人。瞧他的眼神也大多不甚寻常。不过我却知这些大抵都是他在逢场作戏罢了。毕竟,像荀令君这般胸怀天下的大人物,又岂会轻易沉醉美色、流连温柔?
“听说这回赴宴,乃孙策纳大桥、周瑜娶小桥。不知我家暮儿,同以艳容闻名远近的皖城二桥相比,又当如何?”无意间,同小叔公聊起皖城之行,谁道又被他调侃了一把。我当下皱了皱眉头,毫无规矩地顶撞了一句,说:“我区区乱臣贼子,怎能同桥氏这般的江东大族相提并论?更何况,论貌色,论姿容,天下间谁人能抵得过留香令君、荀彧?”
“原来在暮儿的眼里,文若堪比子都、宋玉?着实令人欢欣。”不知为何,同他斗嘴总觉气馁。不过适才那话,倒也未必就是违心之言。打自尚不经事起,就觉得小叔公特别好看。直至今日,虽年岁流逝、阅人渐多,但偶尔瞥见他的脸庞、侧影时,仍会惊为天人,一时恍神。若这世上真有帝俊、冰夷,大抵就是如他这般的模样儿罢?
“暮儿,你的天师之身,落入庸人手腕自免不了杀身大祸。但若真遇明主,能得其用,却是柄罕见的利刃、神兵,断然不会逊色于甚么江东桥氏。孙策、周瑜定也知晓其中利害。此去江东,免不了一番波折。你涉世未深,切莫陷入。”小叔公沉吟了半晌,略现忧色,低声告诫道。个中深意,我岂会觉察不出。稍一犹豫,随手摆出式盘,想要起课占卦,问问来运。不过小叔公却伸手作拦,冲我摇了摇头。我知他并非是不信、不懂,只是这些雕虫小技,他是不屑的。
“按计行事,刘勋必败、孙氏必乱、张绣必降、袁绍必溃,天下已定,暮儿还有什么好去推算的?”见我无措,小叔公轻笑着把我用来占卜、铺算的珠花重新理顺、替我插回了鬓髻,慢悠悠地絮叨道,“平心而论,这世上,文若唯一看不透、算不够的,就只有暮儿、你了。”睫毛微卷似凝霜露,那黑眸此刻看来却更空、更灵了。
“……为何是、我?”
“暮儿,躬身乱世,多遭觊觎,你、当真不悔?”他此刻的神情,叫我莫名地心悸。我沉默了片刻,轻轻按了按悬在胸口那枚玉印,咬着唇,生生地点了点头,没有半分的犹豫。小叔公像似读懂了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