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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晟睿微微笑,在夜风中分外宁和安柔的看着冷言诺,甚至手轻轻的抚向了冷言诺的背。
冷言诺当然知道他在摸什么,当下轻笑的拍开他的手,“早好了,说正事。”
“如果,宗芜皇后不姓宗会如何?”
“宗芜皇后本来就不姓宗芜。”冷言诺顾自看前方景色,头都没抬,“不是玩了一个戏码,南国先皇宠爱她,当年南皇后假死,又以宗家另一个女儿的身份出现吗?说是流落在外的女儿,不过是为了堵朝臣与百姓的悠悠众口,如此这般,也无可厚非,不过,倒也挺有本事,凭着个庶女身份依然稳坐东宫这般多年也着实不容易。”冷言诺说间突然想到之前随南郁北进宫时,宗芜皇后与南木宸的母子关系,当真是…。
“宗芜皇后的确不姓宗。”慕容晟睿语声突然认真起来。
闻言,冷言诺一怔,极为不可信的看着慕容晟睿,宗芜皇后独掌后宫,得先皇宠爱,宗氏一族因为她也在南国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这宗芜不姓宗,那就……
“她本就不是宗家女,当年,南慕妍离开皇宫时,正巧撞见宗芜皇后与一男子私会,正好听到,她当时震惊不已,想着要回去将这个事实告诉南皇,可是当时后有人追寻,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决定前路不回,但是这之后,南慕妍有写信回去,不过,也不知是南皇太痴情,还是并没有收到这封信。”
冷言诺心间有什么一闪,豁然抬起头看着慕容晟睿,“那个男子是…。”
“前齐王,南封昊,现齐王南郁北的父亲。”
冷言诺心思突然一凛,有些难以置信的张大又眼睛,“宗芜皇后其实从头至尾爱的是齐王。”
“不错。”慕容晟睿答得平淡。
冷言诺脑中转得飞快,微微思忖,她知道南郁北在乎玉书,当然,这种在乎不是什么别的*,而是一种类似于兄弟关系。
她也知道宗芜皇后以玉书的性命与身份要挟南郁北,因为玉书是齐王与宫中妃子暗通款曲所生。
这是一个至死不能言的秘密,她也是通过某些方式无意知道。
所以她才同样以此要挟南郁北帮他,同时让他永远逃脱宗芜皇后的控制。
的确此消息或是传出,那,先不说玉书可能真正的身份,就是别的皇子也不能放过玉书。
原来竟不曾想,宗芜皇后竟然也与前齐王有一腿,等等,不对,冷言诺豁然抬起头看着慕容晟睿,宗芜皇后年轻时就极美,自恃甚高,又骄傲无双,又怎么会让前齐王除了正牌王妃再与别的女子有染,除非,那真正与前齐王暗通款曲的人从头至尾就是一个人。
宗芜皇后。
那,冷言诺脑中轰然一炸,玉书也许就是宗芜皇后与前齐王之亲子。
前齐王为了护住这个儿子,不惜与宗芜皇后一起来骗南郁北,以本来就扭曲了的秘密来要挟。
真是计中计,无不奸诈,这前齐王是有多喜欢这个宗芜,才能这般地对待南郁北。
而南郁北为了护住玉书性命不被宗芜皇察觉还一直为其做事,甚至差点死于其手。
也对,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儿子,死了与她何甘。
那次她乔装与南郁北进宫,玉书守在暗处没有被发现,她还小有疑惑,后来也听说是玉书对这皇宫熟门熟路知道哪些暗守换防。
可是现在现想,当真是没有被发现,还是对方故意不发现。
也是为了与自己亲子相见的一个方式。
至于玉书,冷言诺看得出,玉书是真正关心南郁北的,不像是知道一些真相而隐瞒他的样子。
这那南木宸到底知道不知道…。或许知道,又或许不知道。
宗芜皇后一直安于平静,至底是持着何种想法,难不成还想…
“宗芜皇后与前齐王还有一个女儿。”夜色静寂,明月当空,风中突然飘来一句不辨深浅的话。
冷言诺猛然一怔,下意识的偏头,身旁哪里还有慕容晟睿的影子,刚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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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图谋不轨
“宗芜皇后与前齐王还有一个女儿。”夜色静寂,明月当空,风中突然飘来一句不辨深浅的话。
冷言诺猛然一怔,下意识的偏头,身旁哪里还有慕容晟睿的影子,刚才的声音……
冷言诺心里一紧,突觉身后有异,不是熟悉的气息,又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慕容晟睿已经坐在了身边。
冷言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眼慕容晟睿,方才平下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宗芜皇后与前齐王还有个女儿?”
“不过死了。”慕容晟睿答得毫不可惜。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宗子舒。”冷言诺有些好笑,“不过南木宸当真是宗芜皇后亲子吗?”
“南木宸自然也是宗芜亲子,不过,宗芜皇后心里真正所爱的是齐王,所以…。”
“既如此,那她为何还…。”冷言诺心中唏嘘不已,所谓爱屋及屋,她自然明白,只是同是亲子,却如此天差地别的对待,难怪这次她见南木宸变化这么大,是不是也说明他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个乌龙事件,就是年轻的宗芜皇出府,少女春心萌开,遇见一男子英姿潇洒,顿时一陷情深,谁知道,那时乔装为齐王跟随的皇上又对宗芜皇后一见倾心,事后便上门提亲,宗芜皇后因为太过骄傲,亦没有派人打听,就以为是自己一见倾心之男子,结果…。”
“结果,人生如戏,失之交臂,憾之一生。”
慕容晟睿闻言,突然专注的看着冷言诺,“冷言诺,我不想我们这般因为误会,失之交臂。”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冷言诺话落,恍才明白过来,难道今日弄了这半天,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话,是不是,因为爱,深爱,而彼此反而小心翼翼,怕有一天,情伤成空。
“你不离,我便不弃,可好。”冷言诺答得明亮,只是好字一落,袖中剑直直对着慕容晟睿胸膛而去。
慕容晟睿显然没料到冷言诺这突然举动,手臂如迅风,抬起顺势一挡。
冷言诺另一只手同样毫不停留的击出,直拍向对方面门,对方明明看似没有如何动作,却偏偏就那么轻轻巧巧的躲开了冷言诺凌厉的攻击,甚至,手势一个反转直接扣向冷言诺的手腕,冷言诺手臂顺势一滑,感受到微凉的手指从自己脉博上抚过,心尖都似颤了颤,躲避也已来了及,心念急转,冷言诺身子一个翻转,另一只手直接又伸向慕容晟睿面门。
果然,对方身子微微一退,抚上冷言诺手腕的手也顺势滑开。
二人你来我往,短短功夫,过招不下五十。
慕容晟睿似乎对于阻挡冷言诺的招式乐此不疲,也不下狠手,可是自有法子一一化解冷言诺的招式。
冷言诺心头微怒,却更加冷静,在慕容晟睿手再度压下要伸过来抓过自己手腕之时,突然凌空一转,看似无害的脚法突然自鞋尖处伸出尖刺,直接划破了慕容晟睿脸下如雪般的皮肤。
哦,不,正确是说,是划过了那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划破了一丝缝,冷言诺不知该是失望还是庆幸,招式不停中却在想,真正的慕容晟睿哪去了,她虽被师傅封住了一半内力,可是当下也少有敌手,况且,慕容晟睿虽体中寒毒,可是目前为止连他都不知其功力深浅,又有谁能在无声无息之间眨眼功夫将慕容晟睿弄走,自己替换了上来。
对方看着冷言诺在空气中闪过的尖刺,眸子微微一凛,这一凛,眸中似有星月变幻,不再是慕容晟睿那清润似纳万物的双眸,普一看去,竟似山巅之上铠铠白雪漫地铺开。
对方被冷言诺识破,也不着急,直接抬手扯掉面具。
不知为什么,亲眼看到与慕容晟睿一模一样的面具被扯下,冷言诺还是觉得有些碜得慌,心都不自觉的漏跳一拍。
不过,在对方扯掉面具的同时,身姿突然如风般,近逼至冷言诺面前,掌中似有雾气一团直接袭来。
冷言诺也不是个软脚虾,当下已知对方武功高深莫测,自己不是对手,出手间,心思反到沉静下来,寻着对策。
对方不慌不忙的一避,整个凌空又向冷言诺抓来。
那一抓看似轻巧,可是冷言诺却直言觉得,这一抓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厉害,然后身体比脑子更快的手掌一撑屋檐,身子悬空一闪,可是身子刚悬至半空,却突然一顿,似遇到了什么阻碍,冷言诺冷然低头,却正见一只细长的手紧扣自己的腰带。
顺着那手看向手的主人,冷言诺这才看清对方月光照耀下真正的脸,深沉凝眉,不认识。
不认识还客气什么,我让你拉我腰带,“去你大爷。”冷言诺直接空中袖子一转,袖中剑再次携内力拔然而去,气势毫不退缩,眸光坚定。
此时二人相较极进,只要男子不放手,那这一剑下去这男子不会死,却会立马废了。
那男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眼看那剑刺来,剑刃上冰寒之气下一秒似乎就要刺激穿自己的手筋,男子眉头微微一皱,手指松开,另一手与此同时擒上。
冷言诺却就在男子这一松之间,瞬间收回剑身子一个后退,二人转眼相隔数尺,遥遥对视。
一切交手停歇如风起静里,又止于狂暴,因为顾及被人发现,二人自然从头至尾虽然过招,却不惊落一丝片瓦,甚至连风中吹拂过的枝叶都让其安稳落地,没有半丝飘出的轨迹。
男子显然没料到冷言诺突间然如此这般轻易放手,正欲出招的另一只手僵在半空半响,轻轻握了握,方才一笑,一笑好似这满天月华都随之流动。
“懂得审时度势,不为暂时之败而乘胜追击,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男子双手负后,月光下,身姿纤长笔直。
冷言诺这才认真打量起男子,男子一袭白衣,五官普通,可是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天人临世的感觉,特别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温暖,让人莫名的就觉得没有杀意与敌意,尤其是此时此刻,月色倾洒,白衣宽袖,在空中无风却顾自猎猎飞舞。
一个人的杀意与敌意很容易从他的动作神态度中看出来,正因为她刚才没有感觉到男子的敌意所以出手也没有更狠,当然,她也知道打不过他。
“阁下看似光风霁月,可是一出手就擒女子腰带是不是太过下流。”相较于男子的平淡,冷言诺言语相讥,毫不客气。
男子闻言一怔,却也不怒,只是眸光在冷言诺身上上一扫了一圈,有些疑惑,“除了样貌好点,武功还过得去,心思缜密些,真不知道晟睿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
“一把年纪了还装嫩。”冷言诺突然大刺刺往地上一坐,对男子之言毫不在意,同时瞥去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如果说刚才那一刻她在担心慕容晟睿的去处,那在男子开口那一刹她就不担心了。
男子也坐了下来,对着天际那散发着着微微光晕的圆月道,“照理说,你也应该唤我声师傅。”
冷言诺偏过头翻了个白眼,“慕容晟睿可没跟我说过,他有个这般…。”冷言诺说话间手极度夸张的比了下男子,语气不善,“的师傅。”
“晟睿,你没跟你媳妇说我吗?”男子突然对着半空某处一喊,在冷言诺惊觉起要扑过去捂住自己嘴时,却见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遂欲起的身姿一顿,感情这些个世外高人还真有两下子,能不惊一人而声传远处。
下一瞬,冷言诺便觉身旁气息拂过,不用偏头,她也知道必然是慕容晟睿,感情他今晚是带她来见他师傅的。
只是,这地点嘛…。
“人你也看了,也交手了,可以走了。”没想到慕容晟睿普一落坐便毫不客气的直接赶人。
冷言诺有些奇怪,偏头一看,竟然看见慕容晟睿面上有着少见的怒意。
然后,下一瞬,冷言诺又在空中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似空中雄鹰般遥遥飞来,依旧一袭蜜色衣衫,眉目含笑,举目风逸。
南宫宇?他为何在此。
冷言诺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散,似有些东西在脑中成形,却又只是个大致轮廓。
“我不过是来见见师兄,师兄又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南宫宇脚尖一旋,便安安稳稳的落在屋檐之上,笑得一个无羁。
只是在南宫宇正要坐下之时,慕容晟睿突然手一抬,南宫宇正要坐下的姿势一顿,转眼飞出三尺外。
“还是这般生人不可近。”南宫于有些讪讪的往旁边远处看了看。
“你师兄小气,你别与他一般见识。”之前与冷言诺交手的男子突然冲南宫宇招招手。
“师傅…”南宫宇声音竟然撒起了娇。
冷言诺此刻好凌乱,她偏头看看此时正以手抚额的慕容晟睿,再看看身旁的撒娇爱怜师徒,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可是知道,南宫宇是普提相士的弟子,普提相士这造型?好吧,或许这些世外高人都保养得极好。
“来,徒弟媳妇,叫声师傅听听。”那男子此时笑得不见眉眼,与之前那仙从临世之感极为违合。
“你只教了我三天。”慕容晟睿突然轻悠悠的又有些恨恨的飘过来一句话,顿时便让普提相士不乐意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闻言,慕容晟睿突然轻松微一笑,在这月色中如妖娆海棠竟有另一翻滋味,但是冷言诺却觉得这笑里有种某些深层次的寒意,她还没琢磨过味来,便听慕容晟睿漫不经心道,“如果我师傅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唤你一声…。”
“别。”普提相士突然急急打断慕容晟睿的话,随后冷言诺竟然破天慌的看到普提相士——脸红了。
冷言诺怔神之余,好好的顺了顺思路,刚才这普提相士定然与南宫宇合谋,将慕容晟睿无声无息调开,普提相士再以慕容晟睿的样子出现,估计就是想要捉到弄她,所以,慕容晟睿出现时极为不悦。
能不悦嘛,教了自己三天的师傅与根本算不上师兄弟的人叫自己师兄,换谁也不爽。
然后,下一瞬,在冷言诺反过神时,普提相士早已飘没了影,于是此时此刻,南国皇宫淑仪殿上,冷言诺坐中间,慕容晟睿与南宫宇坐两边,只是冷言诺自然近于慕容晟睿些。
三人一时无言。
“如果你不想一会儿被踢下去的话,可以继续在此处待着。”慕容晟睿声音温凉。
“哎哎哎…。”南宫宇一撩鬓发,极为优雅神伤,“才帮了你们,就这般过河拆桥,那老相士不就是说要想见下你媳妇,这般紧张做什么,他一把老骨头了,你家媳妇夺不走。”
“你与普提相士如此师徒之谊,不如我再让他回来,让你们多多相处。”慕容晟睿语气平静,说得婉转。
南宫宇却面色微微一变,急忙摆手,“算了算了。”一幅此事要不得的模样,转眼便脚似蹬地般平缓滑去。
冷言诺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南宫宇刚才那师徒情深是装的,难道这普提相士有怪癖?
冷言诺看着南宫宇颇有些悻悻的背影,果然高人异于常人,其弟子也不同,这南宫宇,一会儿天姿纯彩,气势广薄如浩山,一会儿嬉笑闹吵如孩童,一会儿轻佻似浪子,到底哪一面才是他。
等等,既然慕容晟睿与南宫宇相识,那…。冷言诺突然想到,之前寒霜被苗宗长老抓走,南宫宇适时出现帮忙,难道…。思及此,冷言诺霍然看向慕容晟睿。
慕容晟似明白了冷言诺心中所想,唇畔微提,荡漾开一抹如雪兰花,慑得人心神摇晃。
四目相对有些事不必再言明。
“嗖。”一声破空之声,夹着雷霆万钧之势闪电般驰来。
慕容晟睿衣袖一扫,那剑矢竟又往返折回。慕容晟睿看似轻轻一抽,可是那箭矢折返的速度却丝毫不压于来时之声。
冷言诺看着那箭矢,再看向其方向,赫然正是南木宸目前所住的寝殿。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慕容晟睿,慕容晟睿才从晕迷中醒来,就带着自己来了此处,想来南宫宇与普提相士也是因此,算计了他将他引开,此时,他看似的轻松一挥,想必也用了不少内力,冷言诺认真看着慕容晟的脸,生怕下一秒,他就这般晕了过去。
“唰。”又是一道破空声,冷言诺直接袖子同样一甩,同时拉着慕容晟睿足尖轻点离开。
身后远处,似乎是寝殿方向有痛呼声传来。
想来是被慕容晟睿拆回那支箭刺伤了谁,但定然不是南木宸。
如此相隔遥远自然没有人看清他们样子,但是却不代表南木宸不知道。
风声急呼,转眼间,冷言诺便与慕容晟睿回到锦华流芳。
冷言诺觉得哪天还是要问问慕容晟睿关于那普提相士教他三天的过程,为什么,这个一向云端如华男子一向行事沉稳不窥其心的人会在提到“三天”时那般情绪压抑又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失态。
还有慕容晟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