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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一举破阵。
第十一章 九品高手 （下）
“少主果然天纵英才，让老夫大开眼界，以五品幻影武士对敌，是太过小觑少主的武学才华了，下面老夫将以六品强度布阵，还请少主小心应对。”文长老吃惊于袁郎的眼力，但对阵法被破却不以为意，手掐法诀连连变幻，五个幻影武士又浮现成形。
五芒耀星阵是极为上乘的阵法，只有将幻影武士提升到七品境界，才能发挥出阵法的真正威力，以五品的力量运转实在太过勉强，无法将汇集流转的能量稳定统合，被袁郎找准了排斥激突的薄弱点，一举用傲龙弹引爆。
至于“傲饮三江”，虽然是圣人堂运使能量的武学上乘心要，但对于文长老这样的强者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此刻他只是将幻影武士的能量级数提升到了六品，袁郎已经是难用刚才的办法取巧破敌了。
刚才被空间扭曲影响了神念感应，袁郎对幻影武士的出现大为不解，此时障碍消除，精纯无比的强大精神力就显出了功效。将心神沉入意识海中，外界的能量波动，立即投影为可见的种种色光，不住闪烁移动。
由于小时候的体质问题，袁郎的精神力长期被压制在脑域中，被锻炼得精粹无比，以后又历经数次突破，更是将精神力淬炼到大多数九品高手也无法比拟的程度。即便现在袁郎的精神力在量上和八九品高手们比还稍有欠缺，但纯论神念感应能力，绝不亚于力量达到八品顶峰的武学高手。
此时袁郎意外的发现，周围空间中原本纷杂混乱的能量，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牵引，沿着一条古怪的轨迹不断震颤，画就一个显然是魔法阵的图案。
之所以说是奇特的力量，是袁郎完全无法感应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只能由它带动的杂余能量，来推测出它的存在。
纯由能量幻化的魔法阵图案，引发了周围的能量共振，就在这些能量形成五个高速盘旋的微型气场的瞬间，庞大的能量突然大坨大坨的从这些微型气场中抛了出来，迅速化成了幻影武士的骨骼肌肉，逐渐自朦胧中稳定成形。
不提幻化物的能量强度，袁郎凭借神念力也不是化不出幻影武士来，但要做的如同观察中同活人一样有骨有肉有经有脉，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难怪不过是些能量体，都可以互结能量变化成阵，同样作为精神力高手，这难度可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袁郎心中对文长老的敬佩之情，真的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说来话长，其时事短，从幻影武士再度凝形结阵，这也就是三五秒的工夫。面对着周围气势汹汹的幻影武士，袁郎收起了轻松破阵的得意心态，按照刚才的经验，五个幻影的合击已经足够挡住自己一击。
感应到那不断磅礴激荡的无形统一阵场，袁郎的手心捏出了一把汗。自纳兰空一战后，这可是一场真正的考验，通过生死历练奇人指点，自身的武学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眼前的阵法正是最好的试金石。
若是让阵法不断运转，究竟自己能不能接下攻击，进而破掉阵法呢？
一道道强劲的光柱横扫狂轰，夹杂着飘浮乱舞的金色光球，斩裂虚空的庞大气刃，高强度的能量碰撞，掀起一团团爆响轰鸣的气浪。即便是身负强横的武学力量，这些此起彼落接连不断气浪的冲击力，仍然是难以抗衡的存在。
袁郎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苦战，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要抵挡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光柱，这些光柱虽然只有他的七成威力，但被轰在身上仍然不是闹着玩的，需要全力以赴对待。
只是这样还罢了，神念感应中那庞大的统一阵场，一直都在隐隐锁住他的行动，袁郎毫不怀疑一旦自己停了下来，就会成为那股能量的靶子。
打起精神全力应对，袁郎精确的计算利用爆炸冲力的间隙，在漫天攻击中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傲龙弹连绵不绝，和幻影武士斗得热火朝天毫不退让。眼下辛苦是辛苦，但并没有真正的危险，胶着苦战拼的是耐力毅力，当然还有找准关键时机一举扭转乾坤的眼力。
看着袁郎施展浑身解数，利用能量碰撞的冲力，让五个幻影武士的阵法每每出现不稳，文长老不禁捻须连连点头，这个少主确实有一套，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回想起当日袁天君的英姿神采，文长老眼神却又暗淡下去，只看现在的表现，袁郎终究还是差上一筹。
现在这种局面，幻影武士可以利用阵法聚合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补充功力，就算袁郎功力要高出整整一个品级，在持久战上也讨不了好去。
虽然不知道袁郎有没有后手，但文长老可以肯定，若是袁天君在此，靠这一个品级的功力差，不出三十招就可以破掉此阵。
文长老的想法，袁郎自然是不清楚，但要是谈到破阵他还是有把握的。斗了这么久，他发现这些幻影武士虽然如同真人，且是悍不畏死，但在临机应变上还是比真人反应要慢上那么一丁点。
这一丁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是千分之一秒的差异，别说是七品武者，就算是一般的八品高手，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顺畅调整动作，所以袁郎只能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恰好出手卡住阵法节奏的时机。
“东十三转，南六移动，上二跳五，下七闪六这个讨厌的家伙摆来摆去，这样下去怎么也等不到有阵法失手的时候，还是得自己想办法造机会。”袁郎恨恨地想道，刚才又计算了下目前阵法的变化角度，还是没辙。
打了这么久，他也算是摸清了五芒耀星阵的诀窍，每次阵法变化运转，都是由东一号掩护中五号攻击，然后南二号、西三号积累能量，由北四号配合东一号作出防守。变化完成，则反过来由中五号掩护东一号攻击，南二号、西三号这时候正好积累能量完毕进行防守，北四号则跟进东一号攻击。
这些编号是袁郎心中暗自加上的，五个幻影完全一模一样，在空间沿五芒星图案不住交错方位，转轮子一样攻击不断，仅凭肉眼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袁郎全靠用神念锁定，才能运算出阵法的变化节奏。
要破阵，像开始那样一击中的自然是上上策，可那时幻影武士只有五品力量，配合时的动作空隙大概是百分之一秒左右。在常人眼中，这百分之一秒和千分之一秒没什么区别，都是连眨眼都不到的工夫，可对于高手来说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常人的神经传输速度，大概是一秒钟数百米，这样从大脑作出反应，经过中枢神经指挥动作时，就会有一个极限反射物理差。
正常情况，人的反应速度要远远低过这个数值，修炼有成的武者则可以统合精神肉体，尽可能的达到肉身极限。
三品以前的高手，其反应极限是十分之一秒，但真正能发挥出这个极限速度者，一般至少也具有五品的实力。
其间因为修炼，肉身神经质地根据功夫种类也会产生变化，多少提升一些反应速度，但只有六品境界，初步达到了以神御体的程度，才能达到百分之一秒反应的神念反射级别。
像袁郎这样经过七品塑形的武者，反应还可以更有精进，但充其量提升也就是一两倍，只是精通武道的武者，能够预测对手的行动，因此即便是超过反应速度数倍的空隙，也有可能攻入破解，但这就离不开局面的配合了。同样，利用阵法变化可以彼此配合，将本身的空隙成几何倍数的缩小。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利用强大的精神力，袁郎已经清楚地找到阵法的空隙，可是直接靠反应是攻不进去的，必须要找到一个恰好的空当，才能利用预测突破。
而幻影武士自然不会给出这种机会，单说这漫天乱舞的光华和爆炸，袁郎就找不到一个可供自由调整动作的地方。要是等纯靠自然巧合凑上机会，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没有机会，就自己造！
袁郎的精神力远胜于此时的武学实力，经过多次奇遇，对以弱胜强之道更是有所感悟，趁着几道能量光柱袭来，猛然将功力提到巅峰，庞大的气势伴随巨大的剑气风刃突然吐出，立时将周围十余丈内的杂余能量一扫而空。
这一击能量耗损极大，和刚才的闪躲策略完全不同，幻影武士虽然受阵法牵引自然作出反应，但攻击起来终究不怎么顺畅，只可惜袁郎也是能量骤减，无力进取只能另加躲闪。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大招猛力虽然强悍，但后继能量补充就难跟上。
瞬间移动！
就在幻影武士聚起的能量光柱追击扫来的时候，袁郎突然施展起了这套绝学，百家的瞬间移动，需要庞大的精神力为基础，更要有深厚的武学体悟，自从学会这套身法，这还是真正第一次施展。赌的就是能不能成功。
精神力从眉心灌注到丹田，然后下流至足底涌泉穴，袁郎突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奇妙感觉，眼前一切仿佛极为遥远，又仿佛极为接近，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乍然响起，整个空间仿佛都停了下来。
接着，便是极为难受的郁闷感，水波般荡漾的空间涟漪扫过身体的时候，袁郎几乎觉得自己就要被撕裂成几片，若不是精神力坚韧无比，只怕要立时昏迷过去。
好在时间只有短短刹那，几乎在同时他就清明过来，并发现局势顿变。
周围的影像突然好像变得飞快流逝起来，一股绵绵悠长的梵音禅唱声似远似近地回荡在周围，那几个幻影武士飞速向远处倒退，然后突然一个个爆炸崩散，化作团团绚烂刺眼的五彩光晕，渐渐消失殆尽。
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郎的脑海中空白一片，这番情况完全超出经验所知，好在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稳当当地立在贲图阁的中心，没有被抛到其他异次元去。
黑光沉沉的大殿，这时候倍加宁静，浓郁的沉重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袁郎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猛烈跳动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压力造成的错觉，袁郎发现远处静静默立的文长老似乎缩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整整小了一号，影子也仿佛有点透明起来。
心情稳定了些，袁郎开始琢磨这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刚胡思乱想的开了个头，就听见文长老沙哑的声音发话了：“没想到少主竟然已经修炼到破碎虚空的境界，老夫一时失察，差点让少主犯险，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少主的精神力竟然淬炼到如此程度，让老夫自愧不如。”
“破碎虚空？长老太夸奖了，我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正犯糊涂呢。”
文长老静了片刻，才叹息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确实老了，没想到少主竟然在无意之中达到破碎虚空之境，真是后生可畏。”叹息了好一会，他才慢慢把刚才的情景细细向袁郎道来，只听得袁郎好一阵后怕。
原来，所谓的异空间术法，是利用强大的精神力，牵引构成空间的虚粒子形成的一种幻象。在这个幻象空间中，组成空间的基本结构被虚化扭曲，由于普通的物质粒子占据的空间结构本身很稳定，两两相斥下就产生了周围空间变化的真实错觉。
虽然是错觉，但是由于空间的抵抗力极为强大，所以只要其间的能量不超过符合限度，倒也和普通的真实空间没什么两样。但若是出现空间无法支撑的时候，就会导致空间崩坏，引发极为可怕的空间风暴。
按照文长老的说法，空间风暴的威力不亚于九品高手的全力一击，只是更加精微难测，冲击的是物质的精神力量。若是没有精神力量守护，就是世间上最为坚硬能让九品高手都大伤脑筋的卡金钢，也会和纸片一样化为灰飞，没有丝毫特别之处。
刚才不知道怎的，袁郎突然使出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武功，对破坏空间稳定结构非常有效，甫一出招就把文长老用壶里乾坤造的小型异空间给撕得粉碎。
等到文长老发现情况不妙，要加以援手已经是慢了半步，还好袁郎的精神力极为强韧，硬生生凭自己的力量撑到了文长老化解掉空间风暴。
只是在这种紧急时候，那些幻影武士自然就顾不上了，一个个因为精神力在对抗中耗损完毕，被空间风暴摧化成了杂乱的能量。
“按说以少主的精神力修为，能撑住片刻已是奇迹，现眼下却连衣服也完好无损，实在让老夫难以想象，若不是刚才用天眼仔细扫描，真不知道少主的精神力竟然如此纯粹，更胜老夫三分，难怪有此等本领。亏老夫一向以为在精神力淬炼上，能排入古今五十人之列，实在是井蛙观天！”
文长老还没说的是，刚才他为了平复空间风暴，足足损耗了七成功力，静养了好一会工夫，才能运出天眼。
要不是袁郎精神力无比精纯，只凭七品巅峰程度的精神力含量，即使只挨了片刻精神风暴，至少也会昏迷数月才能补充过来。
“文长老太过谦虚了，我是真什么都不清楚，还要长老多指点。”
按袁郎估计，八成是百家的瞬间移动闹的鬼，这门功夫身法委实诡异，要不是连番功力大进，加上刚才兵凶战危，他也不会冒险一用。要是不碰巧出了这档事情，能不能如愿创造出自己想要的机会，袁郎还真没有把握。
和群殴乱斗不同，上乘阵法果然厉害！难怪之前爷爷猛吹的大勇金刚，会被困住压着打，现在看来那个阵法只是小儿科，要是换上现在这个五芒耀星阵，只怕他就要被撂倒在那里了。怎么对付这种阵法，还真是伤脑筋的事情。
隐隐约约，袁郎把担忧的问题向文长老提出，却被文长老捻须回答，这门阵法确实是专门用来对付九品高手的以弱敌强阵法，不过若是布阵的人功力提到八品，效力就会大大减弱，比同是七品高手布的阵强不了几分。
而九品高手，往往因为能量都精纯到了容不下其他能力夹合的地步，更难和其他人配合。即便是同门同种的能量，因为能量浓度界限的问题，在干涉作用下也没法重叠攻击，这也是联邦的诛神炮阵威力只能勉强对抗九品武者的原因。
不然只要撒下大把钞票，建个千儿八百的诛神炮群，不是谁挨上了都得完蛋，哪轮到武学高手的地步。
总之现有的所有阵法，加上九品高手布阵，只不过是锦上添花效力不大，无法真正发挥出九品合力的效果。
阵法威力竟然会随能力级别上涨下跌，这让袁郎大感意外，难怪极少听说九品高手联手对敌的情况。
和那天的场面对照一下，袁郎点了点头，难怪单对单就不亚于大勇金刚的天地二老，还要联合上好几个八品高手，才能勉强压制大勇金刚。
话头一开，自然就顺流直下，一个是有心请教，一个是有心拉近，袁郎和文长老两人彼此奉承大谈武学心得，渐渐竟然有些引为知己。
直到袁郎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注意到时间已然不早了，一晃眼六七个小时就过去了。
袁郎本来还想继续聊下去，却被文长老笑着提醒说外面的人还饿着，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去。毕竟以他现在的体质，稍微运点气十几天不吃不喝也没啥，可外面等的小丫头们还没经过肉身重塑，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准时吃饭才行。
“啊，慢一点，轻一点！”
“呵呵，少主不要太娇气哦，我才用了五成力嘛。”
“啊，你还动，慢点，轻点，哎哟！”
“是啊，小兰姐姐说得对，过一会儿就舒服了。嘿嘿，我也来帮手。”
在一座绣着金纹的纱帐内，传来阵阵莺语柔声，袁郎哼哼唧唧的声音，在不住轻轻摇晃的帐帘摆动下，更添加了几分旖旎色彩。
不过和想象中不同的是，透过纱帐可以看到，他是一副无精打采地紧皱眉头，任由两个巧笑倩兮的少女拿着大木锤在身上敲打。
和众人轻松愉快的交谈不衬的是，木锤抬起下落狠劲十足，让人毫不怀疑一锤子下来能够碎上几块砖。
若是武学行家，更会发现每一锤敲下，都带着浑厚纯正的内家真力，举重若轻敲击沉默，足以将精钢打出个凹子来。
袁郎并没有什么自虐的喜好，虽说功力深厚，但被这么敲打怎么也舒服不起来，可为了让身上的伤势早日恢复，也不得不如此一番了。那一日和文长老告别，静心下来修炼，才发现身体竟然隐隐有几处出现奇怪的暗伤。
之所以说是奇怪，是因为这些伤势并不严重，但他用收藏的疗伤灵药治疗时，竟然没什么特别效果，就和抹了白开水差不多。要不是对自己的东西清清楚楚，袁郎都要怀疑自己买了假冒伪劣产品。
思来想去袁郎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还是老头子晚上过来看他，才得到了答案。受空间风暴的攻击，最为厉害处的就是伤势难恢复，除非修炼到控制空间的地步，不然无论用功力还是药物，肌体的再生能力都会被压制死死的，只能靠身体自然恢复。
本来文长老应该把这些告诉袁郎，只是他被瞬间移动的功夫晃花了眼，以为袁郎已经修到了那个地步，自然不用多余担心。只可惜袁郎徒有个花架子，对这里面的利害也是一无所知，就这么错过了话题。
现在这套大锤向他头上敲去，正是老头子传授的疗伤大法，利用外力刺激身体恢复力的奇学，正好可以化解这种反再生能力的特殊攻击。
别看两个小丫头好像玩上了劲，大木锤不紧不慢的随意在袁郎身上乱敲，实际上每一击都暗藏玄妙，丝毫没有差错。
“好了，三百六十锤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