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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风云1 时空奇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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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上海斗的脸颊,这次身体贴得更紧,让海斗无法踢他。  
   
“不……要!”  
   
“野兽,恶魔,铁面皮——想说什么就说吧,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不是期待着我为所欲为。”  
   
激烈的失望感让海斗闭上眼睛。与对暴力的意识一样,在对性的喜欢上,十六世纪与二十一世纪有着极大的区别,无力的人只能成为有力者的口中食。说起来,在这个时代,被强奸的女性挽回名誉的唯一方法,就是与施暴的男人结婚,就是如此地不讲道理。  
   
(那,身为男人的我被强暴了又怎么样?)  
   
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和身体,每晚暗自哭泣,多么残酷啊。  
   
还没有受到暴行,咽喉中就泛上了呜咽,海斗拱命地咬紧嘴唇忍着,但声音还是从唇间泄漏出来,这大大地挫折了海斗的决心。  
   
地狱,已经无法再忍受了,仿佛在嘲笑鼓励自己努力活下去的海斗一样,难题,不间断地袭来,而唯一可以依赖的杰夫利又想趁人之危。  
   
“我想死……”  
   
海斗呻吟着。放弃了,对,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生存下去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海斗要逃离这些揪心的痛苦,不想再为任何事烦恼,这样就不会再受到杰大利的威胁,马上就可以解脱,已经不要再思考,也不要再动一根手指头了。  
   
一直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下来,海斗的眼泪扑籁簌地涌出眼眶。  
   
“活下去太难受了……我还不如被那个叫文森特的家伙杀掉的好,那样我就不会遭到这种事情……”  
   
杰夫利一个耳光掴在海斗脸上,硬梆梆地吐出几个字:“没出息!”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海斗睁大了双眼瞪向杰夫利。  
   
“你干什么?”  
   
“你那柔软脸颊在刺痛吗?临死前的疼痛可不止如此而已。”  
   
杰夫利冷冷地推开海斗的身体。  
   
“嘴里叫着想死、想死的家伙都一样,根本就不会真的去死,那种丑态令人作呕,看来你也是个只会嘴上说说的人!”  
   
“不是的……!”  
   
“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如何?一剑就可以了结了。还是说你要自己来?”  
   
杰夫利的长剑豁然出鞘扔到海斗面前。看到海斗被剑柄撞在舱板上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抖,他嘲弄地笑起来。  
   
“怎么?自杀的人也会下地狱吧?和跟男人睡觉比起来,不知哪个罪行更重?”  
   
“你、你了解我的心情吗……”  
   
海斗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你根本……一点也不知道!”  
   
杰夫利傲然地回答海斗:  
   
“是,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只是被我吻就到了想死的程度。把让你说出杀了我还比较好的理由,用最直白的话给我说明。”  
   
海斗的五官都挤到一起了。是很想都说出来,可是怎么说啊,本来就是没法跟你说清的事啊。  
   
“你就这么地爱叫田中的那个男人?失去他让你很痛苦?”  
   
杰夫利问。  
   
“没……错……”  
   
海斗双膝一软,就势瘫倒在地上,对这种意想不到的质问报以虚假的回答——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撒谎了。一个原本就不存在的男人,自己却不得不装出深爱着他的样子,这是多么滑稽而悲惨的事啊。但是,海斗必须把戏演下去,这是为了生存。生物在受到死的威胁时都是不择手段的。  
   
“田中大人从来不曾责备我,总是帮助我,对我又是那么的温柔……因为他在,我才会乘上船……如果,如果我知道会被孤零零地留在这里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来的……”  
   
杰夫利摊开双手。  
   
“打翻的牛奶是不能复原的。”  
   
“呜……”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这一点海斗知道的比谁都清楚,用不着别人来指教。海斗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就大声地哭了出来。算了,谁还管他什么难看、丢脸,不像男子汉,就算被杰夫利笑话也没什么,反正他对海斗的弱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托马森夫人说你很聪明,之前我也没有异议,但看了你刚才的样子又想收回这句话。”  
   
杰夫利微带忧郁地说:  
   
“我只是开个玩笑就大吵大闹的。如果你真的有聪明的头脑,就不该像个什么都做不来的婴儿一样哭得昏天黑地,快点想出一个应付我的方法来。”  
   
这混蛋也不想想自己是多么过分,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海斗气得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愤怒地抗议:“我……我哪有考虑那个的……闲心……”  
   
“算啦算啦,都是我不好,不该捉弄你这个大少爷,行了吧。”  
   
杰夫利拾起地上的长剑送回剑鞘,然后对瞪着自己的海斗说:“救了溺水的人就要对他的命负责到底,所以我和你算是被绑在一条绳子上了。就是说,我如果不管你,把你从西班牙人手里救出来就没意义了。”  
   
“你、你只是在球之丘上找到了我而且啊……?”  
   
“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你不想被我认为是个笨人就乖乖闭嘴少说几句。”  
   
杰夫利干燥而温暖的手擦去海斗脸颊上的泪水。  
   
“不,也不完全是这样,至少,现在我被你的眼睛吸引了呢。”  
   
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柔感触令海斗的鼻子一酸,但海斗努力告诫着自己,不可以相信杰夫利。如果对这个傲慢的利己主义者敞开心扉,自己一定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于是海斗背过脸,避开了那双充满同情的手。  
   
“我……没事了…… ”  
   
海斗的态度令杰夫利发出一声叹息。  
   
“好了,我改变雇佣规则。你要照顾我的起居,完全避免身体的接触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与你约定,不只在床上,其他场所里我也不会再做任何威胁你贞操的事了。”  
   
海斗凝视着杰夫利,“真的吗?”  
   
“对,我也想做个田中大人那样的好人了。还有,把我逼到不得不做出让步的地步,你也够能干的呢。”  
   
杰夫利苦笑起来。  
   
“那么,袭击你的怪物现在消失了,我们和好一起去巴格拉特·阿比吧,别让使者大人再等下去了。”  
   
海斗微微地点头,杰夫利向他伸过手去,但是,海斗只是看着,并不领情。  
   
“连这也不行啊?那你就自己站起来吧。”  
   
杰夫利的苦笑更浓了。  
   
海斗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杰夫利被拒绝时的那一丝寂寞令他胸口一紧。  
   
(我是不是应该好犹豫地像朋友一样握住他的手。)  
   
海斗暗暗叹道,又不被杰夫利察觉地苦笑一下,不可能的,杰夫利是海盗监护者,也可以说是看守人,两个人是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朋友……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求,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和哉而已。)  
   
海斗闭起眼睛,想见和哉,时间的间隔令自己越来越依恋和哉了。海斗悲伤地祈求着,希望这心情能把自己带回到和哉身边。但,睁开眼睛后,眼前仍然是不见和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杰夫利蓝色的眼睛。  
   
(虽然都是蓝眼睛,但每个人的颜色都有微妙的不同,而他的眼睛是其中最美的。)  
   
海斗看得发起呆来。那双眼就好像大地之端看到的大海一般晴朗清澈,看到它时,好像回到向悬崖下看去的那一刻,仿佛会被那美丽的深蓝色吸去一般。  
   
感到微微眩晕的海斗像是要甩开这种感觉一样眨眨眼。强有力的男人只凭眼神就有压倒人的力量,杰夫利也正是如此。海斗对这样的他欣羡无比,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他那样毅然无畏的男子。  
   
“怎么了?”  
   
杰夫利问,而海斗摇摇头。  
   
“什么也没有。”  
   
“那我们就出发。”  
   
为了追上大步流星的杰夫利,海斗加快了脚步,同时也叹了口气,这是多么另人头晕目眩的一天啊。可是,“只是一天的一天”还是没有结束,接下 来又要与德雷克见面了。一想到未来的紧张,海斗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身体还没恢复吗——杰夫利被倒在自己胸口的少年吓了一跳,担心地看着他的脸。  
   
“凯特……?”  
   
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答,但看来表情很平静,并不痛苦的样子,似乎是被骑在马背上那规律的晃动弄得想睡了。  
   
“小鬼啊……”  
   
杰夫利为了不让凯特滑下去,把他的身体抱进怀里,如果是醒着的凯特一定会僵着身体拒绝杰夫利的好意。但现在似乎是很疲劳了一动也个动。  
   
(是啊,又哭又叫的,他也很累了)  
   
杰夫利苦笑,一点也不知人间疾苦的凯特,与仆人身份不相应的被珍重着的少年。但是,如果真的是为他着想的话,主人田中应该多锻炼他的精神才对,这个日本来的十七岁少年比起英格兰的同龄人来,太过幼稚也太过纤细了,像是懂事之前就被送进修道院远离尘世地被养大的一样。  
   
(不,凯特像圣人一样,那些真正的僧侣比他可是俗多了。)  
   
好像圣母堂的修道士,他常把年幼的杰夫利带到僻静的地方,贪婪地抚摸他的身体,那个修道士说,比起沉溺于恶魔眷属般的女人的肉欲中,还是男人之间的亲睦更加纯洁。不管这是不是擅自的解释,杰夫利对他的到来感到很高兴这却是事实。  
   
(这小鬼绝对不会相信的吧。)  
   
杰夫利将视线落在腕中的少年身上,又浮起一个苦笑,该悦他是迟钝还是大胆呢,睡得这么香甜,看来是相信了杰夫利那一番不会再威胁他的贞操的话吧。  
   
“假使我是犹滴,现在的你就是愚蠢的霍罗非努斯,没有以心相许的我,也许会趁你睡着取下你的首级哦,舌头是没有那种意思也会行动的东西。而就算口中说的是真话,心也是善变的。”  
   
特别是在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里——杰夫利叹息般地低语。  
   
不知憎恨的,难以置信的无邪;即使陷入困境也坚信定会有人相助的信心;这些只有孩子才能享受的溺爱,凯特却视作理所当然般地继续下去。  
   
(无论多么地被身边的人爱着,至少也应该懂些世情吧。)  
   
杰夫利很羡慕这样的凯特,羡慕得有些憎恨,之所以会强迫他与他接吻,让他为难就是这个原因。  
   
杰夫利每当看着凯特的时候,就会陷入一种几乎被相反的情绪撕裂的情况中,想用自己的手去伤害他的狂暴冲动,以及想用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去保护他的,温柔的心情。  
   
混杂在一起的复杂而不可思议的感情,这是杰夫利至今从未感受过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情。  
   
(谜,这又是个谜啊。)  
   
一想到仿佛被几重面纱笼罩着的凯特的本质,杰夫利的心就像在追猎西班牙船只般骚动起来。虽然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实际上对此却十分在意。他的心里有什么呢?又隐藏着什么秘密?想要带点坏心眼的好奇心就像想一窥禁地,想发掘秘密一样。如今,杰夫利探索的视线投向了来自日本的少年。  
   
(凯特是个很不好懂的人,所以很有趣,想更多地知道他的事,想要看看他心。)  
   
当然,杰夫利也不否定在肉体方面受到了他的吸引,正如路法斯所指正的,凯特是他所喜欢的漂亮的少年,夏亚虽然说他鼻子太低,杰夫利却全不在意,说这在接吻的时候不会碍事岂不是很好,其实这也是想吻凯特的理由之一。  
   
“你的所有一切都与我的喜好正相吻合哦……事情可不会总是那么走运,喂。”杰夫利轻轻摇摇凯特的身体,低声对他说,但凯特的身体动也不动只有嘴巴蠕动了几下,接着把头钻进杰夫利的怀里。  
   
“任性的小子!”杰夫利大喝道,但是顽固地拒绝杰夫利碰自己的凯特却对主动把身体靠在别人身上一点也不在意。赌缩在自己怀里的凯特那无话可说地可爱,像小狗或小猫一样,有着令人胸口一紧的魅力,所以杰夫利实际是带着笑容说那些话的。  
   
(田中也是这样想的吧,即使他只会碍手碍脚地给人找麻烦,却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这我很理解。)  
   
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如此大的差别呢。杰夫利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血祭了无数的西班牙人,因为他是罪恶深重的海盗,即使有着私掠许可,这一点也不会改变。自认是异端,背向所有信仰的杰夫利并没有袭击可憎的旧教徒,剥夺他们的财产的大义。  
   
人人生而平等,并没有杀害他人的权利。  
   
杀人,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是杀人。  
   
杰夫利深知这一点,却仍在犯罪。因为这是工作,就像和男人睡觉一样,并不能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我又该向谁告解呢?根本没有可以拯救我或者宽恕我的人。)  
   
但是,杰夫利有时仍会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满心厌倦,在自己紧张的人生中,为了活下去必须无情地杀死敌人,可是吞食他人的生命而活下去的人生真的有价值吗?杰夫利找不到答案。  
   
(事到如今,想改变生活方式也是不能了。)  
   
杰夫利熟悉的只有海和船,对陆上的生活无法习惯,多半是因为没有好的回忆吧。长年的海盗活动积蓄了大量的钱财,花在更换华衣美服和跟妓女或西理尔打发时间上,生性好动的杰夫利很快就对这种怠惰的生活心生厌烦,想回到海上去了。在船上,每一天都很忙碌并富于变化,还有从心底信赖着杰夫利的同伴在,所以杰夫利从来没有考虑过从事海员以外的职业。虽然令美丽的海洋染上鲜血并非本意,但为了留在海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是如此,可是,这个孩子呢?)  
   
杰夫利抱着凯特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无论是谁的希望,把一个如此纤细脆弱的少年带到残酷死神横行的海上都是一件错事,他会被堆积如山的尸体吓坏,为杰夫利他们的罪行而恐惧得颤抖。不,只是这样还好,自己也有着被杀死后尸横甲板的可能性这个事实,凯特又能理解多少。  
   
(被敌人的炮弹炸碎,或者被西班牙人的剑撕裂,一旦战斗起来,我是不可能一味地护着他的,结果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自保,那个时候,他能站在袭向自己的敌人面前吗?)  
   
想起被投在自己面前的长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凯特的脸,杰夫利皱起了眉头。肯定是不行的,那双未曾伤害过他人的温柔的手是没有守护自己的力量的,要杀死凯特不需要什么手段,他就像被奉上祭坛的羔羊一般柔弱。  
   
(看着女人或小孩子被杀而见死不救会让我做恶梦的,而且现在说要把他留在陆地上,他一定不会乖乖听话吧。还是得带他一起走让我担这样那样的心吗……)  
   
杰夫利叹了口气,一下被托负了个这么大的孩子,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灾难,自己从没考虑过结婚经营家庭的事,作为一个无责任的单身男人过着放荡的生活,怎么如今会落到这个地步呢。  
   
“首先还是教他自卫的方法吧……可恶,如果我说要教这小子拿剑的话,那捷尔一定又会怒发冲冠了。”  
   
下次出航的问题可谓多如山积,而且又难以解决啊,于是杰夫利再一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喂,起来啦。”  
   
进了巴格拉特·阿比的领地后,杰夫利摇晃着凯特。  
   
大大地痉挛了一下,凯特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打量四周。  
   
“啊……”  
   
“快到了哦。”  
   
“是、是。”  
   
凯特整了整头发,一付抱歉的表情抬头望着杰夫利。  
   
“我、我睡着了……对不起。”  
   
“没事,托你的福让我的怀里变得这么温暖。”  
   
杰夫利放开支撑着凯特的手臂,两手抓住缰绳。  
   
凯特指着那在黄昏黯淡的光中依稀可见的了望塔问:“那个就是吗?”  
   
“对,原本是悉多派的修道院,亨利八世陛下没收了,然后卖给上一代的理查德·格伦威尔。”  
   
“没收?”  
   
露出一个杰夫利式的坏笑:“就像海盗一样掠夺天主教徒的财产,天主教反对他与安妮·波琳王妃再婚,享利八世以此泄愤同时也为了稳固自己建造的国教教会的基础和充实自己的国库,多半他最大的目的还是第三个吧。而作为他女儿的女王陛下也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为都铎王室积存金币的机会。”  
   
凯特皱起眉。  
   
“以这种口气评判皇室真的没问题吗?”  
   
“为什么有问题?我又不是在为难他们,只不过陈述事实罢了。有这样一位国王国民也会高兴的,从过去与现在的英格兰的情况来看,这也没什么,毕竟没钱就打不成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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