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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是……”
和哉的耳朵也听到了那有规律的鼓声。
“明白了吗?”
海斗以被什么附体了似的表情说。
“找也找不到,人眼看不到的鼓——那是德雷克的鼓!在球之丘上响着啊。”
“怎么会……不可能的!”
和哉半是叫的说着。
“它只会在英国遭到敌袭的时候才会响啊,现在这里怎么会有战争呢?!”
海斗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话,脚步蹒跚地向塔那边走去,然后走向下面的港口。就像被谁诱导着一样。寻着声音而去。
“你要去哪里……”
肩膀被抓住,海斗呆呆地向后转过头去。
“和……哉。”
“旅馆不在这边!”
和哉苍白得像纸一样的面孔上是眩然欲泣的表情,他注视着海斗。
“……旅馆……”
海斗慢慢地重复,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那里。
和哉激烈地摇晃着他的肩。
“你、你别发呆啊!打起精神来……”
海斗甩开和哉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被阻止的话会很难受,不想让人阻住自己的去路,他再次背向着和栽向着海边跑去。
“海斗……!”
和哉制止的声音并没有让他回头,海斗的心里叫着,脚也不停地走着。向前、向前去。呼吸乱了,脸颊发烫,似乎是为了冷却一样,雨珠落在他们身上。
“下雨了。”
“呀,讨厌!”
十岁左右的两个女孩子发出明朗的尖叫声,从海斗身边擦过。
“呀!”
低着头走路的右侧的小女孩目测失误,与海斗撞个正着。
“哇!”
海斗完全没有用力,被小女孩撞得摔倒在草坪上。
“呜……”
按着摔倒时撞到的头,海斗稍抬起头来,看到眼前有几根木制的棒子立着摆成菱形。
“……九柱戏。”
海斗呻吟,作为英格兰保龄球前身的传统体育游戏。现在在大酒吧里还能看到有人在玩,但是,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这么说,德雷克也很喜欢玩九柱戏,无敌舰队来的当天,也在球之丘上玩……)
想到这里,海斗猛然惊觉。
(就像和哉说的“小屋”一样,这些木棒也是“幽灵”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仍在响着奇怪的鼓声之迷也就解开了,和木棒一样,鼓声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对,丹德摩尔的森林也许有着通向十八世纪的隧道,这里的球之丘通向的是十六世纪——就是说,有德雷克生活、活跃的时代的隧道。
(格兰德将军他们说不定也是听到四百年前德雷克的鼓手们敲鼓的声音。大概这隧道并不时常开启,只有在什么契机下……也许英格兰被不稳的空气所笼罩时就会打开吧。)
海斗颤抖着伸出手去,想拿起木棒,但是看起来似乎伸手可及,手指却碰触不到它摇晃的轮廓。它离得有多远?有没有实体?海斗皱着眉。
(但是看起来有很真实的质感啊。)
海斗再次伸出手,这次想试着抓住木棒但是感到了有看不到的膜一样的东西包住了自己的手,手上传来柔软的弹性的感觉,连忙把手收回来,那张膜像落下水珠的水面一样摇动着,那边的木棒形状也歪斜起来,海斗真觉到,这就是隔开过去与现在的时空的障壁。
(通向十六世纪的隧道——突破这层塑料膜一样的墙壁就可以去“那边”的话,就说不定就能见到德雷克了。)
海斗握住拳,砸向那层膜,在止都止不住的冲动下,他根本不去想自己的行动会造成什么样的事态,只是想弄破它。感到微微的阻碍后,海斗的手插进了那一边。
(成功了……!)
看到像刚才的木棒一样变得模糊的自己的手,海斗想着,假如十六世纪的球之丘上有人在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把自己的手当做是幽灵吧。想象一下浮在空中的一只手,海斗苦笑了,那实在是很恐怖的光景。
(还没告诉和哉呢……那小子在哪儿?如果他知道隧道真的存在的话,一定会吓得脚都软了吧。)
这样想着,海斗想拔回膜那一边的手,但是拔不回来,好像是被按住了或者拉住了一样,动不了,简直像陷在水泥墙里一样,手腕动都不动,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处境,海斗刷地变了脸色。
(说不定可以穿过膜去……可是,还回得来吗?)
如果手拔不出来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一生都得趴在地上,陷入混乱的他拼命地挣扎起来。
“对、对不起……”
看到倒在地上起不来,像被蜘蛛网缠住一样四肢乱扑的海斗的样子,撞到他的少女慌了手脚。
“怎么了?”
“是不是撞得很厉害?”
另一个少女想要帮助海斗。
“那个,你没事吧?”
但是,下一个瞬间,两个人发出魂都飞掉了一样的惨叫,匆匆跳开。
“呀啊啊啊!”
“怎么了?!”
少女们对着赶来的和哉颤抖着说。
“那、那个人,手……!”
“救救他啊,神!”
和哉表情犹疑地向海斗走过去,然后啊的叫了一声,海斗的右手像被切下来一样不见了。
“海……海斗……”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和哉的胃一阵翻腾,但还是(发、发生什么了……?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快点处理才行!)
和少女们一样吓得手忙脚乱的和哉碰碰海斗的背。
“坚……坚持住……!我、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海斗打着战抬起头,痛苦地说:“不行……我……我去不了……”
“怎么了!”
“被卡住了……”
和哉以为友人精神错乱了,他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手绢,总之先包扎住海斗的伤口再说。
(这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么严重的伤……)
和哉也看到他被少女撞倒,海斗摔倒的地方是不是有尖锐带刃的东西,和哉在附近寻找着,但这里只有茂盛的青草。
(对了,那切断的手呢?在哪里?)
和哉问:“海斗,你的手呢?”
“那边…”
海斗喘气似的说,好像在忍耐什么一样全身打着战。
“什么?那边是什么意思……”
话还没说完,海斗像触电了一样,身体大大地痉挛着,一把把和哉推到。
“呜哇!”
没有准备的和哉坐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
惊愕中掺杂着愤怒的视线投向海斗的和哉马上就收了声,现在消失的不只是手腕,连肘都不见了。
(这是……)
和哉哆嗦的手抓住前额的头发,像是要昏倒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脸上带着恐怖与绝望表情的海斗似乎要说什么似的蠕动着嘴唇,进入半失神状态的和哉慌忙凑过身去,但是他听不到海斗的声音。
“听不到!慢一点,慢慢说……!”
和哉拼命地辩认着海斗嘴唇动作。
“O……?KO……?啊!是‘TO'。下一个?知道了!是‘N'?还有……E么?”
——和哉突然明白海斗要说的是什么了,果然……
“Tonnel,隧道……?”
他一分神的时候,海斗就从和哉的视野中完全地消失了。就像掉进巧妙的陷讲,陷进流沙里一样,消失得毫无踪影。
“不要——!”
战战兢兢地窥探着的少女们发出惨叫,受冲击过度的她们昏过去了。
和哉冲向一瞬间前友人还存在的地方,疯狂地敲打着地面。
“你在哪儿,海斗!……!”
仿佛在嘲笑和哉似的,雨下得更大了,远处的雷声低低地轰响着,这和与海斗一起听到的鼓声有些像又不太像,和哉模糊地想着,德雷克是在警告什么吧。当鼓声停止时,战争就开始不是吗?那这与海斗有什么关系呢?
(不明白……我什么也不明白)
不断地打着地面,被泥水弄脏的和哉慢慢地停住,缓缓地撑起身子,他能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海斗走了,虽然不想相信,但海斗去了“隧道那边”。在和哉眼前发生的事情除此之外无法说明。
和哉以空虚的表情仰望着明云密布的天空,落在脸上的雨水交织着眼泪,自己是不会讨厌他的,海斗是自己重要的朋友,疯狂而又害怕的他很可怜,而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很可悲。而后,想到之前的事情和能就很不安,难以忍受地不安。
(要怎么向她们说明呢?妈妈爸爸一定要急疯了,有我跟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和哉也明白,通往异世界的隧道的话是无法让人相信的,还是说“突然消失了”最容易接受,而且背后昏倒的少女们也会做出“没错”的证言。但是,即使这被大家接受,习惯了海斗的消失,只有和哉的痛苦还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知道真相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天主教徒的希望,美丽的玛丽·斯图亚特是在一五八七年二月八日被处决的。身为苏格兰公主的她,因为父亲杰姆斯五世的驾崩,在出生后六天就成为了女王,并以弗兰索瓦二世王妃的身份君临法兰西宫廷,丈夫死后,她返回祖国问政,却在与反目皇室的贵族们的漫长内战中败北——成了一位在失意中退位的悲剧女性。
勉强保全性命逃出苏格兰的玛丽寄身于邻国的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都铎,说得好听一点的话,玛丽不知怀疑他人,或者说太过单纯,她完全相信了在信中把她亲密地称作“我亲爱的妹妹”的堂姐伊丽莎白,相信她对自己的欢迎,相信她给自己皇族相应生活的保证。
但是,玛丽却忘记了,伊丽莎白是自父王享利八世时起就与天主教会彻底决裂的英国国教会的保护者。
伊丽莎白被罗马教廷宣布为异端而遭灭门,她的母后安·博琳以通奸嫌疑被享利八世处刑时,她也被剥夺了嫡子的权利,
“伊丽莎白是被诅咒的私生子,王位篡夺者。本来该就任英格兰女王的是继承了享利七世血统,又为教会承认而结婚的夫妇所生的玛丽·斯图亚特!”
这是现教皇庇护五世的话,伊丽莎白对这句话有多么愤怒与紧张,不知道这一点的只有玛丽而已。
被称为处女女王的伊丽莎白没有结过婚,自然也没有子嗣,如果她被暗杀了的话,英格兰的王位一定会落在血缘最近,身份最高的玛丽身上,甚至可能令那些想要通过与玛丽结婚成为共同统治者,实现将英格兰划为附属国的天主教徒国王们得逞。
“真是一个大包袱……由于玛丽活着,我就要时常面临被暗杀的危险。可是,假如杀了来投靠我的亲人玛丽,又无法避免世间的批判,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伊丽莎白对廷臣们发出愤怒而焦急的质询。
结果,在不会将王位拱手让给任何人的她和恐怕外国干涉内政的议会的共同决定下,这个“大包袱”要被隐藏到天主教势力无法接触到的场所去。
“给我亲爱的妹妹玛丽,将身为天主教徒的您迎入我的王宫需要获得议会的许可,请您耐心地等到手续完成迎您人宫的那一天吧,我衷心期盼那一日的到来。”
老好人玛丽真的相信了送来这种鬼都不信的信的伊丽莎白,耐心地等着,被关在远离伦敦的阴暗的别野里,等着自由的日子,一直等了好几年,玛丽终于发觉了伊丽莎白残酷的背信行为,她试着逃出英格兰,但是不幸的很,她的计划在事前被发觉,她也被转移到了防卫更严密的城堡中看管。
“为什么我要遭到如此的不幸?”
愤怒得几乎发狂的玛丽发誓要向伊丽莎白复仇,而后向与自己同为天主教徒,统领号称日不落大领土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遣出密使,传达她已经接受他之前的求婚的旨意。
“哪怕早一刻也好,请将我救出这个阴暗的牢狱,只要那只红毛雌狐的鲜血流出,我愿意立刻成为陛下您的人。”
当然,菲利普对玛丽的要求十分高兴,因为结婚是增加领土的经济方法,战争毕竟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从父辈一代就不断累积的战费的赤字令西班牙的国库捉襟见肘,之所以不断地从新大陆刮来大量的黄金也正是为了少少地填补国库,可是即使如此战争仍然没有停止,因为国王的欲望就是统治比谁都大的疆土,让普天下的民众沤歌他的伟大——从亚历山大大帝的时代开始,这一点就完全没有变过。
“杀死伊丽莎白,当我再次得到一个名叫玛丽的女子为妻的时候,就让那在英格兰蔓延的异端新教徒们在地狱的烈火里被焚烧吧!”
菲利普曾与伊丽莎白的异母姐姐玛丽一世结婚,而在她病故后,他不得不向伊丽莎白宣称放弃英格兰的统治权,因此懊恼不已并怀恨在心。
谋略之后,实施。
将西班牙遣送来的刺客们一个个地捉住并处分的是伊丽莎白的心腹,秘书长法兰西斯·沃尔辛厄姆,原本从事谍报工作的他向伊丽莎白报告,一连串的暗杀计划都与玛丽·斯图亚特有关。
“至今为止的阴谋虽然已经得到防止,但如果有个万一呢?为了尊贵的女王陛下的生命和我国的安泰,不能再令玛丽女王活下去。”
这一点伊丽莎白没有任何异议,但是,老练而圆滑的她却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对周围的人示意,这是议会的请求,自己无能为力,在玛丽的死刑执行书上签了名而后为了逃避杀害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恶名,将拿来那张纸的大臣关进伦敦塔去。
“可增可恶的女恶魔!你还要阻碍我到什么地步!如果你敢杀了玛丽,朕就将用战争把你那小小的岛屿轰上天去!”
菲利普威胁伊丽莎白,这段时间他使用各种手段想要救出玛丽,但都因严密的守卫无法接近她。而后,在二月的寒冷早晨,在伊丽莎白忠实的朝臣们的看守下,玛丽做为罪人被处以死刑,为了避开国民的耳目,同一天举行了在奥兰登与西班牙军队作战时战死沙场的英雄腓力浦·西德尼的国葬,伊丽莎白直到最后仍在轻蔑玛丽。
“我会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高贵的女王而死。”
玛丽对长年甘苦与共的待女这样说,直到最后仍然心胸宽阔的她没有对伊丽莎白说出半点怀恨之语,即使刽子手手段太差砍了三斧才砍掉她的头颅,她也未叫出一声痛,就这样死去了。
罗马教廷以及西班牙、法国等天主教国家敲响了悼念玛丽的钟声,赞颂她是殉教者,而西班牙也如之前的宣言一样,做好了与英格兰的战争准备。
“可怜的玛丽陛下!”
文森特·德·塞德里亚纳在被黄昏笼罩的普利茅斯港的山丘上叹了一口气。
“您不幸身亡已经快一个月了——请您饶恕力所不及,未能救出您的我们吧,我们一日也不曾忘记玛丽陛下的事情,总有一天,您会看到我们西班牙军人为您洗血冤仇的样子,那个卑鄙的顶着女王名号的伊丽莎白得意不了多久了。”
除了清洁的白衬衣外,膝上部分穿着很宽松的裤子,还有产自外国的绢袜。遮挡冷风的厚斗篷和压得低低的帽子都是一色纯黑,青年一眼看去仿佛是乌鸦的化身。
但当他抬起头来时,那沐浴着早春夕阳的容貌毫无一丝可让人连想到那不吉的鸟儿的地方。剪短的漆黑的头发、清楚的剑眉,仿若新大陆出产的绿宝般的眼瞳,笔直高挺的鼻梁,只有那常常紧闭的薄唇也许会给人冷淡之感,但总之他是有着谁都会承认的美貌的人。给人以强烈的印象,他本人却对这一点感到十分不方便。
(我才不像那西塞斯一样对自己的脸有兴趣,倒也并不是觉得讨厌,但是太麻烦了,特别是在这故国之地的时候。多半的人都会在看过我的脸后过目不忘吧。)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在晚上离开普利茅斯。太阳越来越西斜了,薄暮像油彩一样将周围粉饰起来,不是十分接近的话,已经分辨不清他人的面孔了。
(这样一来,我这个拙劣的变装也……)
文森特打量了一下自己,苦笑起来。
他是伪装成普利茅斯对岸法属拉·罗西尔地区的新教徒商人,但是,那矫健的身躯很明显是只属于军人的体格,被眼光锐利的人一看就会露馅。所以对文森特来说,模糊轮廓了的黑暗比坚实的甲胄更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里可是英格兰海军的眼皮底下,不当心可不行。沃尔辛厄姆在这里也配置了手下,他们一定绷紧了神经注意着有没有我这样的潜入者。)
文森特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是享利二世派遣的玛丽救援队的首领,自从潜入英格兰以来,已经对沃尔辛厄姆的追捕习以为常了。文森特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危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