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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月光 夕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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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没有,那儿没有??我开始有点担心会不会有人顺手牵羊拿走了那条手工精美的围巾?想到有可能永远找不到那条围巾时,胃有点不舒服的抽搐了一下。

        找了很久,也找不到,脑袋开始有点吃不消,头疼痛得更厉害,正想放弃时,终于给我瞧到,我很宝贝的将它缠上脖子,小心翼翼的将脸缩进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

        这是倪虹第一份送给我的礼物,也可能是唯一一份。

        我想,我是动用了所有的精力来找这条围巾,所以当能放下心头大石时,乍然袭来的虚脱感使我全身无力,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只知道我需要抓紧这条围巾。

        那时候,我在想,我要死了,死前还能围着倪虹的戴过围巾,天对我还真不赖。

        听见月光(十一)

        要是人能这么容易就死去,你说多好,活着真的是种惩罚。

        我被邻床病人的咳嗽声吵醒,想伸手揉揉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正在打点滴,原来病得这么重吗,居然需要劳动医生打点滴了。

        我有点费力的终于将姿势由躺着变成盘坐着,其间不小心踢了趴在床端正在打嗑睡的Ted。

        Ted睡眼惺忪,低声嘟嚷着你终于都醒了云云。他的样子有点憔悴,平常干净光滑的脸不见了,连胡子也跑出来,看着这样的他,良心作祟,心有点不好过。

        “你送我来医院的?”

        他立刻以怨妇般的眼神盯着我,似是自暴自弃的说:“当然了,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好心送你来医院,还要日夜守在你身边,担心你醒来后见不到任何人会不知所措。”

        “哈哈,日夜守在我身边,别说笑好吧,我又不是未曾入过医院,怎会不知道医院设探病时间了。”

        Ted当场立刻被我拆开谎话,脸黑得能跟黑锅媲美,我舍不得让他太不高兴,就以一种可称为真摰的眼神望着他:“不过还是谢谢你,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喂,到底跟谁火热了,弄得满脸憔悴的样子了?难不成你牺牲色相,当bottom了?”我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的手肘撞了他一下,像个师奶般掩着半边嘴低声问,不消一秒,鼻子被他捏得发疼。

        “很不幸,还没有人对我的屁股产生兴趣。”

        他咬牙切齿,手指的力道加重,直至我呼呼喊疼,才肯大发慈悲放开他的拇指和食指。

        “不,我一直对你的屁股很有兴趣,还真的很后悔以前怎么会让你当top。”

        我摸了摸发红的鼻子,咕哝着。Ted听到后,立刻作势想要再捏我的鼻子,有了刚才不幸的经验,立刻急忙挥挥手:“不,说笑而已,我对你的屁股当然没兴趣了…”心中补上“才怪”两个字。

        “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少天?”

        Ted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

        我摇摇头,昏了的人哪会有时间观念的了?

        “足足两天…”

        “两天?”

        居然昏了两天这么久,没可能没可能。

        “你自己看看纸上写着的入院时间…”

        Ted指了指放在旁侧桌上的纸,我犹疑的拿起来。

        “也就是说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三日?”

        “要是你再不醒来,我的平安夜可是给你毁了。”

        他满是怨悔的,干嘛?我现在又没有强迫你一定要照顾我,我很不负责任的在想。

        “倪虹他没好好照顾你吗?我看他还好象很着紧你似的。”

        “他哪会着紧我了?他对我已经没兴趣啦。”

        我讪讪的笑,刚才听到Ted提起他的名字,心脏毫无预警的从高堕下,重挫了一下,我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跟Ted聊了一会,发现时间也不早了,就发出逐客令。

        “哎,Ted你快点回家睡吧,你看我也已经没事了。”

        我以一把精神冀冀的声调说,Ted有点质疑我的话,我向他再三保证没问题,他才肯乖乖回去睡觉。

        Ted走了后,自剩下一个人,有点寂寞,医院的电视早早在九点就关了,百无聊赖,又再躺下,尝试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睡得太足,还是因为住在普通睡房,少计连自己也至少有八个病人,正入梦乡之时,总会被其它病人的呻吟声、咳嗽声吵醒。

        

        针孔突然从我的血管拔出,身体被一个人抱起来,我挣扎了一下,可是也被他强势地按住,到底是谁骚扰我睡觉?

        眼睛终于能勉强裂开一条缝,但看到的东西却依旧是摸模糊糊的。那人虽然背着我,但脚步依然平稳,我靠在他(女人的话,大概没可能背起我吧?)的宽阔可靠的肩膀,鼻子嗅到阵阵清香,这股体味,令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觉,渐渐觉得很困,也不执着去看到底是何人了。

        当醒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布置清雅的房间,厚重的窗帘将晨光阻碍在外,不过空气仍然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

        我还以后自己出了幻觉,我怎么会睡在这种私家病房里?昨天我不是仍然睡在普通病房的吗?

        揉揉眼睛,周遭的环景依然没变,天啊!难不成我的病情加深了,连梦游也惹上了?

        刚巧有位长得满清秀的护士开门,笑容灿烂的向我问早,我指着这间房间,有点惊慌的问:“你们是不是弄错房间了?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儿的?”

        她笑咪咪的说:“我们没弄错,你也没弄错?这间房间是你睡的。”

        此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走”,这种房间都不知道要付多少钱才能睡一晚,要是不赶快逃走,那张帐单可真是可观了。

        当医生来巡房时,我以可怜兮兮的小狗眼神,猛说自己已经病好,也扯到今日是平安夜,苦哀求他,他终于愿意批准我出院。

        “其实再观察两天会比较好?”

        医生发出批准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不管了?我要拥抱阳光?

        结单时,我的心情简直兴奋到极点。

        “先生,你的帐已经有人替你付了。”

        什么?居然有人替我付了,哪个笨蛋这么好心,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他。脑海突然浮起昨晚朦朦胧胧的零碎片段,心颤了一颤。

        “呃?你知不知道是谁替我付了?”

        他露出抱歉的笑容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没有再为难他,一踏入升降机,内里的护士起了少少的哄动,她们掩着嘴以一种我以为听不见的声量在窃窃私语。

        “他就是太子爷昨晚陪了一整晚的少年?”

        “对啊,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居然令太子爷这么好耐性陪了他足足一晚,寸步不离他身边。”

        我装作听不见,表面装作毫不在乎,但一想到倪虹还未至于完全讨厌我,心还是不禁在悸动。

        听见月光(十二)

        经过上次惨痛的经历后,这次我学乖了,以后乘搭任何交通工具以前也会先检查自己有没有零钱。我向医院询问处借了台电话,告诉Ted自己已经批准出院,Ted果然很善解人意,立刻意识到没有零钱的我是想他来接我,就告诉我在医院门前等他二十分钟。

        “这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一钻进车厢,戴着棕色墨眼的Ted就惊讶的问。

        “当然,我可是苦苦哀求下才批准的。”

        我满很自豪的说,这天是平安夜,我缺不能错过Invincible的圣诞派对,顺道向Ted敲诈圣诞礼物,我万万不能将这美好的一天荒废在医院里。

        “现在要去哪儿?”

        当车子快驶进分叉路时,Ted才醒觉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刚送我到哪去,我脑袋转了转,最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公寓。

        我把钥匙插进钥匙闩里,踏进因久未有新鲜空气而变得湿闷的家,我打开窗子,冬天的微风拍打着我的脸颊,突然想起自己五、六日前还兴奋还像个小孩子般出门,就觉得当时自己太天真了。

        将倪虹送给我的围巾藏好,然后放了一缸水洗澡,我摄手摄脚将自己堆进水里,所有的神经随即放松起来,近来变得似乎脆弱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线是如此发达,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心脏也负荷不到似的。

        其实,我隐隐约约知道那可以令炸弹爆炸的引爆器名字叫倪虹。

        本来打算小睡一会,才去Invincible打发时间,正想闭上眼睛,立刻想起这天是平安夜,我没可能两手空空去找Ted了吧,他这个小器男人,一定会将我砍成八大块,只好出门去选一份礼物给他。

        越想越是不服气,前几天才送了一瓶天价的红酒给他,凭什么又要我去再为他买礼物了,但就看在他还挺宠我,对我还不错的份上,随随便便也送他一份礼物,我也未至于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到最后,我除了买了一个手工精巧设计摩登的打火机给Ted以外,还买了一条跟漫画《NANA》中女主角大崎娜娜为男主角莲戴上的同款南京锁项链。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买这条项链,只是那一刻,我有种冲动,想永远将他锁在自己的身边。

        我肯定自己是烧坏了脑子,否则怎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

        一甫进Invincible,心情本来还挺郁闷,但也立刻被那儿的气氛感染到,可恨的是为什么我不穿一条短点的裤去勾引那一班饿狼来玩弄一把。

        “咦,听说你晕倒了哦,身子怎么会这么虚弱,谁这么厉害操坏你的身子了?”

        冲着我说话的是出名口甜舌滑,尝好为调戏的尹贤,我向他做了个鬼脸,装胸作势的说:“你真逊,这样的假消息也居然信了。”

        尹贤笑了,大家都是心胸广阔,大条神经的年轻人,我跟他在舞池跳了一会辣身舞,就各自甩开了对方,他找来一个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外观条件不错的猎物,而我找到了Ted。

        Ted今天没休息,我常常取笑他这个老板一点也不像老板,反倒像一个小职员。

        我向他反了一记白眼,将礼物递给了他,然后故意冷冷的说:“Merry Christmas,下辈子别妄想可以再收到我的礼物。”

        “哪有人送祝福给别人时用这种语气的了。”

        他似乎相当不满,可是放在我面前的仍然是我最喜欢喝的Down in the dreams。

        “大病初瘾,只能喝一杯。”

        我点点头似是答应Ted的命令,但实则上只是随便敷衍他。当碰上熟人时,就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说什么没酒实在太扫兴云云,Ted无可奈可下,也只好给我酒,只是故意给我几乎没有任何酒精的水果酒。

        肚子灌得太多不同的饮料,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去了洗手间,待肚子舒服了点以后,正想推门出去继续狂欢,外面碰巧有人推门进来。

        一瞥见那头染得夸张的金黄色头发,我全身的血管像凝结了一样,但很快,我还是挤出一个很耀眼的笑容:“倪虹,圣诞快乐。”

        “呃…你也是。”

        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气氛甚尴尬,相隔了一会,他才继续说:“你好不好在这儿等我?”

        我“嗯”一声,我站在洗手盘侧,耐心的等待着他,为了不从镜子的反射下看到他的背面,只好盯着自己手指看。

        “我们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吧。”

        我点头答应,他驾车载了我到海旁,我抬头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点缀着零零碎碎的繁星,不禁惊叹Y城的天空居然能如此美丽。

        我跟他望着海面上刮起的浪花,大家也沉默不语,我觉得有点纳闷,就点了一支烟。

        “楚裳…”

        耳边传来倪虹沙哑的声线,我转过头去,防不胜防被他按住后脑,彼此的嘴唇愈贴愈近,手指捏住的烟不知不觉间无声地掉下。我没有推开他,正确来说,由始至终我也没有任何反抗他的意欲。

        我们只是浅吻着对方,没有深吻下去,但这已足够令我双脚发软,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唇能够如此灼热,足够令我深深陷入去。

        他用力的拥抱着我,似是深怕一放手我就会掉进海里似的,然后横蛮地对我说:“以后没我的批准,不准病倒。”

        “你野蛮。”

        虽然觉得他比我还孩子气,但心里其实挺受落,我放心地把头堆进他的怀里。

        有时候,被束缚也会有种甜蜜的幸福感觉。

        听见月光(十三)

        我们肩并肩的沿着海旁散步,不时碰到对方,虽然相隔着大衣,但我仍然能感受倪虹炽热的体温。

        我们走了一段路,我的手开始不安份的贴近倪虹的手掌,然后趁他不在意时,握住他的手。倪虹并没有甩开我,脸依旧一样的酷,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他修长手指挤进我的指缝,单纯的拖手变成了十指紧扣,我的身体立刻兴奋得发抖起来,心脏砰砰的猛烈跳动。

        倪虹的手掌很大,十指紧扣也几乎能将我的手包住,这一双形状双当漂亮的手,皮肤光滑得不可置信,跟Ted的粗糙感觉截然不同,大少爷果然是大少爷,显然未曾干过任何粗活。

        彼此的体温藉由掌心传到对方之间,我用心记下这一份温热,心头喜滋滋的,嘴角也不禁向上翘起,冬天似乎也瞬间变得不冷了。

        抬头瞄了一眼,看到他深邃的瞳孔凝望着远方的专注表情,忍不着踮起脚亲吻了倪虹的脸颊一口,倪虹一副没我办法的样子,闷哼了一声:“还真像个小孩。”

        “我的确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啊。”

        我露出引以为傲的雪白牙齿,轻快的笑着回答,突然,脸上一阵湿润,抬头,看见的是无数细小的雪花,从空中飘下来的宏伟景像。

        “好美…”

        虽然不是头一次看见下雪,可是每次看见下雪,那兴奋的心情还是一直没有改变。

        倪虹以我身体虚弱为理由,不让我继续停下来欣赏这初下雪的景像,向前迈了两步,我们拖着手,一前一后,他带我到了一个凉亭下坐着,蓦地,他动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高声向他抗议:“喂,我又不是女人,不用这么身骄肉贵的啊…”

        “我说过以后没我的批准,不准你病倒。”

        倪虹很认真凝视着我,而且一如以往的霸道和野蛮。

        “连生病也要得你批准吗?倪大少,你的势力也很大哦。”

        我咕哝,倪虹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言简意赅说:“当然。”

        他接着像叮嘱一个小学生要乖乖上学一样,吩咐我不要四处乱走,他驾车来这边接我。

        闷得发慌,看到外面飘零着的雪花,决定不顾倪虹的嘱咐,走出凉亭,把手成弧形,想要把雪积聚于掌心。

        看着无数的雪花在碰到掌心那一刻瞬间融化,我想起在小时候,李婶跟我一起堆雪人的情景,水桶当帽子、石子当五官、树枝当手脚,有时候还会替雪人戴上围巾,虽然很简单,很平凡,但对我来说,那是全世界最棒的一个雪人。

        没多久,倪虹就来了,他发现我并没有乖乖待在凉亭,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似乎有点不高兴。我看他看得不顺眼,就故意将被雪弄得湿淋淋一双手往向抚摸倪虹的脸,他的脸就这样变得湿漉漉了。

        他皱起眉毛,轻轻的拨开了我的手,然后强而有力地将手搭上我的肩。

        “快上车。”

        他放在我肩膀的手想要推我前行,可是,我站得很稳,脚跟连动也没动,或许骨子里我还真的是个反叛少年,他要我走,我偏偏站着不动。我向倪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情。

        “你想怎样?”

        我只不过是想跟他玩着,只要他再推我一下,我一定会向前跟着他走的,但现在倪虹开口问我的意见了,要是这么便宜他就不好玩了。

        “抱我上车。”

        我见周遭也没有其它行人,就开始说出大胆的宣言,反正不会有人瞧见,任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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