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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铁打金钢也无法和他们拚斗。”
“我们怎办?”他慌了,急问。
“顺崖向南走,找方向脱出沼泽,我在前开道,拔刀戎备,小心大壁虎。”
两人心惊胆虎的向前走,“哗啦”一声崖塌了一大段,接着“轰隆隆”连声狂震,水花
飞溅。
两人大惊,不敢再崖走边,少向里靠,快步急走。
夜临了,两人在一处高罔上露天而宿,一夜中目不交睫,度过了慢慢长夜。
这一夜,是他们一生中难忘的一宵。四面八方奇异的兽吼鬼啸,此起彼落,那飘浮不定
的鬼火,像是活的一般,倏忽而来。突然而隐,令人闻而心惊胆落。
二人背向而坐。提刀持剑凝神提防,经过白天的惊吓和一夜的疲劳,等天色发白时,二
人都感到体力不胜负荷,疲备万分。
有好几次清楚的听到沉重爬行声接近至五丈之内,幸而不久又自行退出,腥臭之气令他
们血液几乎凝结,精神几乎要崩散啦。
二人在紧张恐怖中度过一宵,次日再鼓勇南行。
卯牌末,他们找到一条通向东面的山脊,便折而向东,右侧廿余丈之下,有一条半里宽
的山沟,不时可以发现五颜六色的池沼,不时冒出水泡来,腥气触鼻,中人欲呕,不用猜,
这水是不能食用的水。
对面,是向南境蜒而下的山脊,比这一条山脊更高五六丈,也更宽广。
他们要往东,越早出险越好。在红日升起后不久,头上高空便出现了雕影,飞得极高,
盘旋不去数量已增至十余头了。
草原黑龙的水囊和食物包,早已被乌云盖雪宝马带走,二人全靠永春的水囊济急。食物
也仅剩下不足二斤的肉脯,水仅小半囊,不足二斤,红日一升,寒气渐消,也逐渐炎烈如不
在今午左右脱出绝域,必将饥渴交迫而死。
他们所走的方向是正东,三十里外有人,但他们不知道,仍急急向那儿赶。
更远处,约六七十里左右,也有人,正向绝域中急驰,那是哈伦佛和旋风虎,骑住骏马
伏鞍狂飞。
二人之后二里地,是中原和海蕙姑娘,正飞骑狂赶。紧追不舍,鬼使神差父子俩,对向
而进。
哈伦活佛与旋风虎并骑狂飞,正进入了灰白色绝域,一面伏鞍策马,旋风虎一边说:
“圣僧,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冒此不必要之险好些。”
“依你之见如何?”哈伦问。
“诱他们至红盐池,让神箭红熊勒伯克收拾他们。”
“谁知道勒伯克在不在红盐池?你们这几个家伙飘忽不定,各怀另谋,根本不会在红盐
池找到你们的,而且,小狗神箭通玄,勒伯克真能胜他?靠不住。”
“你引他们进入盐泽死域,万一连你我也身陷入内,岂不同归于尽?”旋风虎说了他所
担心的事来。”“不会的,”哈伦极有把握地答,又道:“这一带我熟。何处有怪兽,那儿
有凶险,我已摸清了,跟我来,没错儿。”
三十里外的那一群人,大多是熟面孔,竟然是十猛兽的八头兽,全在这儿聚会了。
这儿是一处小山丘,向东的山脊在这儿断了,谷底像是十字路。有四条山路向四方延
伸,一走西南,一向北,一向东。
东山四十里。就是东面草原,也就是哈伦活佛和旋风虎进入的谷道。有几个庞大笨重的
怪兽出没,但晚间方出外觅食。白昼潜伏在水中,不受惊扰不会出水伤害人畜的。
这处十字山谷大有百十亩,十分平坦,没有沼泽,看去像一面奇大的灰白色旗子,寸草
不生而且光滑。
北面崖壁高约三十丈左右,近地平面处有一座灰白色巨石,挡住了一个五六尺见方的大
洞,洞前原有一个巨石挡住,这时已经搬至洞口,须绕过巨石,由左边方看见洞口,他方向
皆不会发现那儿有洞。
巨石前,站了五个人,仅有一个生面孔,另四人是火眼狻猊史域,金钱豹潭英,白妖狐
令狐兰,与青像马哈赤,生面孔是一个身材瘦小大眼尖嘴的中年人,身上穿了一袭青灰色画
有金色条纹的怪衣,迎风飘飘,内插金色劲装,内腰带上插了一把金色的三尺长合金鹰爪,
四个爪尖可以伸缩乃是极霸道的外门兵刃.
这人是大漠金雕蒲文安,早些天他曾和草原黑龙袭击盐海子,由草原黑龙收拾残局,他
光溜了,原来窜到了这儿!
五个人中,仅青像马哈赤是蒙人,他与蒲文安交情最深,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结成了一
夥。
十猛兽中,共分为四伙实力最强的是火眼狻猊与草原黑龙,但草原黑龙目下不在,他成
了孤家寡人.
人最多的一夥,是两个蒙人两个汉人,便是旋风虎德苏泰,神箭红熊勒伯克,灰狼仇
升,蓝貘许司马,除了旋风虎,另三人正在五人的对面五六丈外,正各撤兵刃虎视耽耽,其
中一人是生面孔,就是神箭红熊勒伯克.
家伙身高八尺以上,有两条粗腿,和下阔上小的壮实身躯,尖脑袋,长大鼻,一头红如
火赤的短发,在脑袋上根根矗立,长相吓人,乍看去,像一头站立起来的大熊,他站在那
儿,拉开一张铁臂大弓,足有六尺长。弓弦是九合金丝所制,看外表,定然是五个力的弓,
弓有五个力,该算神臂弓一类狠家伙了。
他侧身斜立,双足泰然地分开,若无其事地半引弓弦,左手附顶伸食指轻扶三枝铁杆雕
翎箭,右手五指扣弦,搭住三枝箭弦,普通人要三指扣一箭,他五指扣三枝.
箭也够吓人,比普通箭长一尺,羽是三茭,乃雕翎所制,别的箭虽号称雕翎,其实是鹰
羽,已算得上是上品了,他的箭翎确是雕羽所制的。
他的箭簇也不一样,没有倒钩,而是三茭,三枝箭有一枝是钝的,中间可看到一个小
孔,另一枝是扁的,略成弧形,像是用来撬物,撬弯了的箭簇。
他背上有个箭囊,腰上也有一个,腰带上更插了一把腰刀,在引弓之际,衣袖特大,似
乎是连住下裳的,看不见腰中箭囊,箭的形状不让人看见,仅背上的箭囊让人看见,那是普
通的三茭箭!
看情形他们可能是闹翻了,神箭红熊的箭尖,正对住前面五个人。
火眼狻猊史域已在身前斜指,正运功护身,剑上发出慑人心魄的震呜,徐徐发话道:
“许司马,如果我是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蓝貘许司马右手挟住三股托天叉,冷笑道:“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将洞中的珍宝多分
给咱们三份免得伤了和气”
金钱豹谭英怒叫道:“呸!你们凭什么?洞中的珍宝乃是咱们在大漠三十余年的心血所
积,怎会分给你们?这些年来,你们也曾进关,掠来之物你们曾又分给了谁?”
灰狼仇升接口道:“问得好,请教,那次进入凉州,城东那一批金宝无故失踪,谁取走
了,大前年劫掠挺安府一批宝还在半途失踪,谁取走了,彼此心里明白,哼!你们三夥人计
算我们,以为咱们是死人么?你们可错了,终于被咱们找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咱们不为己甚,放公平点老兄,免得被人笑咱们巢里反!”
火眼狻猊冷笑道:“姓仇的,你的主意不坏,可是没有人要听你的。”
神箭红熊阴森森地说:“姓史的,我勒伯克第一个要听!”
火眼狻猊呵呵一笑,静定地说:“勒伯克,如果在百步外你说这种话,无人怪你,但这
时相离仅有六七丈,你的箭最多能发三枚,否能在一击而中,尚在未定之数,你会后悔
的。”
“我勒伯克作事,从来无可后悔过,这三箭,可毙你们二个人,还有机会再发三箭,后
果你估量估量。”
一直未说话的白妖狐,突然插口道:“史大哥,何必多说呢?分一些给他们也就算了,
反正我们即将返回中原故土,也要不了这么多财宝。”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摘腰上擦汗
巾。
神箭红熊箭尖向她缓缓移,沉声道:“骚狐狸,你最好少出花样,你那什么仙狐暗香少
在这儿献宝,放下你的手”“怎么啦?你……”白妖狐怪声怪气地叫。
“无什么,别去腰中掏香囊,我的箭说要射你的界尖,我敢保证绝不会射错鼻摸,你信
不信?”神箭红熊也怪声怪气地说,弓弦又复张了些。
白妖狐心中一寒,纤下突然也垂下了,说:“勒伯克,我警告你,你会落在姑奶奶我手
中的!”
勒伯克撇嘴,说:“大嫂,放心啦!谁不知我勒伯克不好女色?你美,可是迷不倒我勒
伯克,少说废话了,姓史的,别干嚎,你只消说肯与不肯,咱们等你说一个字或二个字,
说!”
火眼狻猊冷哼一声问:“你要史某在你的箭下屈服?”
“不敢,随便你怎么说,我洗耳恭听你回音。”
白妖狐突然向山梁上瞧,咦了一声说:“咦!那二人是谁?”
所有的人全部侧脸向那儿看去,唯一不看的是勒伯克,山梁上,出现了一黑一青的人
影,相挽相扶而行。
由山梁上正向下降的人,正是草原黑龙和祝永春二人,他俩将近谷壁,方看见谷下的
人。
“是成大姐,”白妖狐脱口叫。
这刹那间,神箭红熊突下杀手,他听说来了草原黑龙,对方多了一个帮手,再不动手,
可能嫌晚啦!
他从左至右一扭身子,三棵寒星已经脱弦飞出,快得肉眼难辨,无声无影三箭齐飞,箭
到了五六丈外,弓弦方响,声如殷雷,震人心魄。
对面的五个人,事实上都留意着他的箭,火眼狻猊当然知道神箭红熊主要想宰他,他的
神目确也值得骄傲,当对方弓臂一动,他已向右侧便倒,不等身子着地,竟以神奇的身法,
足前头后向左点地射出,远出二丈外,双足一沾,一声长鸣,向对方掠去!
同一瞬间,“翁”一声奇异的箭鸣响起,他先前倒地处插着一枝劲矢入地尺余,箭杆仍
在幌动。
也在同一时间,金钱豹心窝里立现出一个大洞,箭透心而过,射在后面大石上,火星直
冒,入石五寸!
金钱豹身形一幌,胸前背后鲜血激射,“当”一声弧形刀落地,晃了两幌,张口吁出一
口大气,眼一翻,仰面便倒,死了。
大漠金雕忽然上升,金色的衣衫乍展,“噗”一声,箭在他顶上掠过,一发之差,一命
呜呼,他鬼灵精,身子只升起三尺,算定神箭红熊必定乘他上升时要他的命,他却只升三尺
高,定下身形反向下降,足一沾地,身形前扑,三把金光闪闪的小飞爪,呼啸着飞舞而去。
神箭红熊料错了,三箭仅射倒了一个人,另四人已闪电般抢到,他来不及拔剑,直向急
退!
灰狼一声大吼,狼牙棒向前一伸,截住了白妖狐。
蓝貘的三股托天叉,接住了火眼狻猊,这家伙功力少差火眼狻猊半分,但练得金钟罩已
有八成火候,无有削铁如泥的神剑休想奈何他,托天又又够沉重,凶猛强悍势如疯虎。
草原黑龙也看清了这儿的人,大喜欲狂,降下崖壁,向这儿尖叫道“大家住手,听我一
言,有话好说!”一面叫,一面挽起永春,如飞而至。
大漠金雕比神箭红熊快,三把小铁爪已把红熊闹得手忙足乱,左右急闪,好不容易躲过
三把铁爪,大漠金雕已经到了,大吼道“狗东西,你死定了!”铁爪风雷俱发,连攻五爪。
神箭红熊已无有机会再发箭,更不敢用弓去架铁爪,如果被抓住,一切都完了,便拔刀
厉吼,错开五爪,并回敬了三刀。
青象马哈身子沉重,当然少慢些,他的斩马刀一加入,神箭红熊便岌岌可危。
正激斗间,草原黑龙到了,他放了永春,拔剑娇叱道“住手!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激斗中,谁也不敢分心,少一大意,性命交关,所以无人理她,她僵住了!
这时青象恰好到了蓝貘身后,蓝貘刚闪过火眼狻猊五剑,还无机会还手,但火眼狻猊的
剑,每一记都指向他的口眼和下阴,口眼是无法练成的要害,下阴则是他的罩门,都是致命
的处所,剑尖如千百寒星,由这二处狂攻,托天叉有点招架不住。
青象一看机不可失,忽然一刀向蓝貘背腰上猛插挥去,刀长七尺,他的手特长,个儿本
就够高大,两手用劲,伸开刀有七尺,刀风虎虎。
蓝貘够高明,感觉背腰劲风压体,叉尾后伸,蓦地旋身急挡,“当”一声暴响,刀砍中
他的腰,同时也砍中叉柄,人向右一倾,几乎跌倒,身虽未伤,但胁衣破了,巨大的压力,
以雷霆之力将他砍倒在地,他大吼一声,舍了火眼狻猊向青象展开狂攻。
火眼狻猊飘身撤出,一看对方三人已被缠住,唯一可怕的神箭红熊,已被大漠金雕迫得
拨刀而斗弓箭无用,局势已定,用不着他插手了。
他向草原黑龙走去,惊道:“天威!你怎么这般狼狈?天!你在盐泽绝亡中出来的?”
她摇头苦笑,说:“一言难尽,里面是道魔鬼之窟……”
“你也在里面藏宝?”火眼狻猊抢着问.
“不!我的东西在红盐池,是永春误闯入内,我找他……”
火眼狻猊轻视地看了永春一眼,说:“哼!这家伙大概又跑了,是么?你不宰了他,总
有一天你会毁在他手上,哼!也许有一天我会替你收拾他。”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她不悦地说。
“是的,我从来未管你的事,别忘了,我们两是公认的一对,我也算为你好。”
“废话!你倒大言不惭,他们是怎么回事,自相残杀……”
火眼狻猊不作声,转眼向激斗中的三对看去,在转身的刹那间。左手一抬,一枚两寸长
的三棱镖,飞旋着向永春射去,相距不到两丈,镖一闪即至,永春已委顿得手足一软,即使
发现也无法问躲。
幸而草原黑龙是个有心人,她已从火眼狻猊阴森森的眼神中看出危机。猛地一剑振出,
“叮”一声镖被崩开丈外,好险,她变色地叫:“史域,你无耻已极。”
火眼狻猊蓦地转身,凶狠地道:“你真不知好歹,史某是一番好意,你………”
“你这番好意只配喂狗。”她将身躯护住永春,破口尖叫。
火眼狻猊无名火起,他叫:“好!算我不知趣,自从你有了这小子,我被你冷落得够
了,我问你,我们即将返回中原,你是跟我们走呢?抑或带着这活宝仍留在大漠?”
“什么。你们要返回中原?”
“是的,满都鲁回来之后,他做他的可汗,我们如果留在这儿,利害冲突,也许咱们会
死在他手上。”
“胡说!你……”
“绝不胡说。你究竟知道多少事?眼前满都鲁要自任可汗,你还愚昧地替他出死力,将
毛里孩的后路断了,河套内老可汗孛罗忽将被逐,毛里孩也不敢出来。也回不来,河套变成
了满都鲁的天下,那家伙凶狠狡猾鹰视狼顾,更加上扎加思兰那反复无常的老狗,两人合
谋,不设法弄掉我们才怪,明抢容易躲,暗箭实难防,我不愿在这儿任人宰割,回山西太行
山找我大哥去,今天,咱们敞开来说,你值得我喜欢,我问你,你究要永春这小子还是要
我,有我便无有他。”
“我不要你,也不要他,我要送他人关”她断然的说。
火眼狻猊徐徐举剑,沉声道:“我的大计已告诉了你,由你不得。”
“你想怎样?”她寒着脸问。
“除了你跟我走外,无可商量”火眼狻猊声音也够冷。
“你在作梦!”她怒叫。
“梦也罢,醒自罢,宰了这小子,跟我走,回中原共创基业,我会好好待你。”他举步
迫进。
草原黑龙向身后的永春挥手,急叫:“永春,退!”
火眼狻猊一声长笑,扑上一剑点出。
草原黑龙一声娇叱,左闪出剑,立逐颜色,剑发风雷,三丈内剑气裂肤。
剑气罡风一发,后面的永春站立不牢,一声惊叫,被劲风震倒在地,爬起向后急急而
走。
这时,东西谷沟传出如雷蹄声,红影乍现,两匹健马狂奔而来,那是红衣喇嘛哈伦活佛
和旋风虎两人。
两人没想到这里有人,但他们的眼力奇佳,已看出是沙漠十猛兽,还以为他们在练武印
证呢。旋风虎向这里奔来,大叫道:“诸位,准备,强敌到了,勒伯克准备你的神箭。”
没有人理他,哈伦活佛用千里传音之术大吼:“有一个人要找你十猛兽算账,为何不准
备应敌?”
叫声中,人马已近。
后面里许。蹄音又起。
中原与海蕙狂追不舍,草原中追人,不会追丢,入了山谷,更不易脱身.两人不知这儿
凶险,飞骑急赶。
追了二十余里,过了五六处沼泽。由于前面两匹马蹄声急骤,沼泽中深池水波微颤,地
面震动。
两个人刚过了一个灰大型的巨潭,忽听身后潭水声如雷鸣,水花水柱齐冲,声势骇人,
姑娘回头一看只惊她浑身发软,尖声叫道:“天啊!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