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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祝永春幸获生还,还放他不过,驱策绿林巨魁劫持,要置之死地而甘心,你们算是人?
还有人性?你说,说啊!?文燕只觉心往下沉,惊叫:“你……你的话是真是假?”
“呸!你还想在本姑娘面前装傻?”“大姐,小妹确是在梦中,你说祝永春……”
“他在宝庆府之东,被令父亲差湖南八豪劫走,由一姓周的周光斗押回紫阳村。你用不
着装假给我看,湖南八豪已经死伤殆尽,轮到你们紫阳村的人了!哼!你知祝中原么那位救
了你哥哥的祝中原。”“他……他真的还在人间?”
“他不但在人间,已成为武林第一位英雄好汉,目下他在太行山闯虎穴龙潭,等他回
来,紫阳村甚至岷王府谁也别想活,我说够了,必须去了你一条右臂。押你到紫阳村,杀尽
你宋家满门,上吧!撤剑来!”
文燕惊叫一声,长剑落地,惶然叫:“天……这……这……”
“即使你不仗剑相斗,我也要好好废了你,我一生杀人如麻,不在乎你一个,早年,我
连黄口小儿也杀,为了救祝永春,即使要将无下人杀光,我也要毫不迟疑的举剑。”说完。
一步步迫近。文燕浑身发抖,尖叫道:“天哪!这……这不是真的。”
“你宋家才不是真的,连你姓宋也不是真的,你爹爹原名叫胡琛,姓胡,别名叫采花
虎,你不拾剑。我可要动手了。”说完,一剑飞去。在千钧一发间,传来一声苍劲的沉喝:
“且慢!剑下留情。”
草原黑龙一怔,剑锋停在文燕右肘上,扭头看去,山坡凋林中,出现了两个雄伟修长的
老人,一背剑,一围练子枪,正是闪电手和江湖客,她对出现的两人陌生,冷笑道:“是紫
阳村的人么?来得好。”
两人到了小道上,站在三丈外,江湖客笑道:“正相反!老朽正为了找采花虎胡琛而
来,彼此殊途同归,故而冒昧打扰。”“想将这丫头骗走么?”草原黑龙沉声问。
“不!只是想借这丫头带路,用不着伤她,她大有用处。”“我成天威不信你们的
话。”_
江湖客闪电手吃了一惊,面色一变,江湖客飘前迫近一丈,沉声道:“你是草原黑龙成
天威,成天威就是你?”
“不错,本姑娘深感荣幸,万里外的湘西,竟然有人知道我草原黑龙的名号。”
“你万里迢迢前来,真是为了救祝永春呢,或是想把他带走?”
“本姑娘的事,尊驾最好少管,两位姓什名谁?”
“老朽尤世贤,人称江湖客,那位老弟叫闪电手许炳。”
“哦!原来是两正两邪宇内高人,恕我无礼,尤大侠,祝中原第一恩师是玄阴书生任
嵩。按理,定不会与祝中原为难。”
“这我仅是耳闻,不知真假,老朽与祝小哥曾多次见面第一次在大同,与秦白衣助他将
笑判官笑阎罗赶跑,第二次在雪山,亲见祝小哥取得承影剑。”
“两位大侠是否为了祝家父子而来?”
“非也,乃是取采花虎胡琛的性命而来的。”“那么,请让我处治这小丫头。”
“成姑娘,千万别伤她,可用她作为人质交换祝永春.如果伤了她,祝永春恐怕也得受
伤。”
那草原黑龙猛然醒悟,道:“谢谢尤大侠指点。”她向文燕走去。文燕越听越心寒,这
些人全要找她父亲算帐,大事不妙,她已无暇思索她父亲到底姓胡姓宋,反正她不能让他们
擒住做人质,火速拾剑飞掠上马。岂知她太差劲,走不掉,刚飞上马背,马背上已出现了黑
影,噗一声,肩上挨了一掌,浑身一软,便跌下在地。草原黑龙下了马,一把将抓提上马背
搁在鞍上,向江湖客笑道:“尤大侠,我们走!”
三人一马举步如飞,朝紫阳村赶,等他们到了紫阳村,已是午牌末,紫阳村全是不相关
的人,重要的人物已经上迥龙古刹去了,三人不问情由,杀入村中。
迥龙古刹中,这时已是岌岌可危。四年多以来,迥龙古刹没有任何改变,主持惠安大
师,率领着十余名和尚在内苦修,甚是清苦,岁月在他面上刻划了显著的痕迹,白发已渐渐
脱落了。
寺中十余名僧侣,谁也不知主持是个内家高手,他们不问世事,诚心苦修来世。
阎王窝中,玄阴书生也在安闲地度日,衣食之事,有惠安大师帮他打点。千寻石室中,
祝娘子与雯姑娘在观音菩萨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为远在天边的丈夫及儿子虔诚地祝
寿平安,小雯姑娘已经二十一岁了,她跟惠安大师习练气之学,与及兵刃掌拳,十年有成,
可以派用上场了,她患了忧虑病,为主母和中原耽心。
这些人,他们的希望并未断绝,尽管岁月如流,祝永春父子定可生还的信念并未动摇,
他们在等待,在希望,活在希望与等待中。信念给予他们无比勇气。这些人都是历经过痛苦
的人,在与世隔绝的境地里,有勇气担承痛苦与折磨,永不放弃希望,直至倒下呼出最后一
口气的到来。仍抱着希望。千万年以来,世间的人会经产生过难以数计的希望,有些像幻
影,带入坟墓,有些人的希望实现了,又生出另一种希望、他们的希望在等待。
这一天快来了。午刻过后不久,古刹前小径中,出现数十大名骠悍的青衣大汉,带着杀
人的家伙一拥而至。
古刹背西面东,一条小径经过一座松林,直横过庙前广场,庙门不够神气,门上的大佛
字,已斑剥得不易分辨,两侧院墙的朱漆也逐渐退尽,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已经不易看出
了,这座庙真够古,名符其实。甚至庙门上的大匾。“迥龙古刹”四个大宇都不易分辩了。
怪!庙门前四根大柱,中间所刻的偈语却是清晰触目。写的是:“暮鼓晨钟,苦修菩提
证佛果。大千世界,争名夺利何苦来。”
这天从早起,惠安大师这位有道的高僧,感到心血来潮,灵台无法清明,显得有点烦闷
不安。没来由地心潮澎湃,不平凡的祸事将要降临这座迥龙古刹了。
午课刚罢,大殿中弹唱刚落,木鱼声刚止,蓦地,庙门轰隆一声大震,被人踢倒了,撞
入十二名凶猛狞恶的大汉。
惠安大师心中一凛,从大殿急趋庙门,所有的僧侣,全都惊呆住了。
十二名大汉悬剑挂刀,浑身劲装,两面一分,双手插腰屹立两旁,威风凛凛,杀气腾
腾。大门倒塌在地,有三名年登花甲的健伟老人,泰然的踏进庙门,迎面一站。
惠安大师面色惊惶,他刚踏上门阶,龙吟乍响,银芒如电,左右两名大汉长剑出鞘,双
剑相交,劈面挡住了,同声大喝道:“止步,站在下面答话。”
惠安大师心中暗凛,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合掌一拜,垂首躬身道:“南无阿弥陀佛!诸
位施主大驾光临敝刹,先毁山门,拔剑惊世骇俗,不知有何见教,尚清明示。”
中间老人脸色一沉,冷冷地道:“老秃驴,你就是主持惠安?”“施主请留口德,我佛
慈悲!贫僧正是主持惠安。”
“你不是武林浪子上官罡?”
“施主说什么?贫僧出家人,从不知世俗事。”惠安心中暗惊,但未露丝毫痕迹。老凶
汉嘿嘿一笑,道“知与不知,不久自有分晓,你可知咱们是谁?”
“诸位施主从未到过敝寺,定非附近村镇之人,贫僧眼生,尚请见告。“大庾岭杨氏三
雄你可知道?”
“贫僧不知,杨施主有何贵干?”“我无敌神剑杨虎,找你有事。”“杨施主有何差
遣,贫僧听候吩咐。”惠安大师心中暗惊,双手开始数着念珠,这大庾岭杨氏三雄,是广北
绿林第一高手,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如果对方真要不利迥龙古刹,不拼是不行的,他数着
念珠,随时准备当作暗器打出。
无敌神剑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道:“贵寺的人全都不许外出一步,咱们要办事,兔得你
们前来打扰,你等会儿听后答话。”说完,转身踏出庙门,又扭头道:“你如果不听吩咐,
除非不想活了,记住。咱们不怕血腥沾手。”
惠安大师心中叫苦不已,他不能立即反脸,恐怕日后无法在这儿立足,同时,对方人多
势众,三雄功力深厚,能否接下大有问题。
十二名大汉并未撤走。将庙门堵住,手按剑把虎虎耽耽,狞恶的神态似要吃人。他低诵
佛号,悄然退去,立即鸣钟召集僧侣在大殿聚集,自有安排。
庙外,数十名大汉开始动手,将枯枝干草四面堆起,看情形,定是准备放火焚寺。广场
上,放了一大根木柱,木柱上绑了两根交叉横木,有人在挖洞,不久,一乘山轿抬人场中
来,二十名汹悍恶贼四面拱卫,在轿中挟下被制了穴道的祝永春,绑在交叉横木上,手脚张
开像个大字,他脸上蒙了巾,看不清面目。
一名贼人上前拍开他的穴道,木柱竖起了,交叉绑住不好受,不同十字架脚下可以靠底
木柱,而是张开了手脚,人向下沉,委实令人受不了。
人影疾闪,又到了二十名穿住五颜六色劲装的老少,大刺刺地进入广场将木柱围住了,
这些人中,宋五湖穿黑绿劲装,外披寿字团花罩袍,腰悬长剑,威风凛凛。接着,木柱下堆
起了干草。
古刹中,惠安大师心中狂跳,不知他们在这儿处治谁,他看不见木柱上被绑人的面目,
他到了大门旁,向左面一名大汉惶然问:“请问施主,在敝刹……”“闭上你的鸟嘴!”大
汉汹狠地叫。惠安大师看清了人丛中有宋五湖,便高叫道:“宋檀樾……”
大汉突然冲进,长剑直指惠安大师喉部,厉叫道:“你再叫,太爷赏你一剑。”
宋五湖听到了叫声,扭头笑道:“惠安大师,请稍安勿燥,等会儿自当请大师相商。这
时恕不回大师的任何问话。”忙乱了许久,一声胡哨长鸣,忙乱的贼人纷纷齐集,随又四面
一散。
火把燃起了,烟火飞腾。庙四周每距两丈站了一位手持油筒火把的恶贼,一手持刀隐于
肘后,候令放火杀人。接又,两名赤着上身,全身后头到脚的装扮都是黑色的大汉,挺腰凸
肚站在木柱前面,手持长皮鞭抱胸而立,杀气腾腾。
人群向左右一分,三十余名湘南湖北与行翻广湘的绿林巨魁。分开戒备,中间只留下宋
五湖。还有两个老不死,一高一矮,高的黑。矮的白。高的瘦,矮的肥。高老鬼腰上盘了一
根蛇骨鞭,但两侧没带刺芒。矮老鬼扛了一根浑铁月牙铲,大牛眼汹光暴射。
看了这些阵仗。庙门内的惠安大师还弄不清宋五湖为何反脸,带来这么多强盗。今日大
事不好,难怪一早心潮激荡。
他退入大殿,招来了首座知客僧。低声道:“记住,大劫已临头,贫僧踏出庙门,你们
立即由枯井下逃生去吧!我佛庇佑你们。”说完,取过禅杖向台中三宝如来肃来拜。
默诵经文,最后是一声禅唱,再拜起立,走出殿门。仰天吸入挺了挺胸膛缓缓走向庙
门。广场中,宋五湖发出一声沉喝:“呸!惠安秃贼,你给我滚出来。”
惠安大师站在门内,转身面向大殿,凄然瞥了最后一眼待杖立掌,躬身行礼,念道:
“我佛慈悲,弟子将行西归,人从疼苦中来,也将从病苦中去,愿我佛庇佑苦海里的众
生。”念完,转身从十二名大汉内跨出庙门。
大殿两侧的钟鼓突然发出轰鸣,钟鼓声悠扬,充溢在天宇之内,传向四面八方。山下紫
阳和平罔两村,皆可听到隐隐的极不寻常的声波。这是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异事。午后怎会
传出钟鼓齐鸣的声音?
钟鼓声在山顶下轰传,音浪传出十里外东面,刚过了紫阳罔的祝中原。突然转上岭上狂
奔由小路抄向迥龙古刹,沿紫阳山山背飞赶。
钟鼓声传至阎王窝内的石洞中,由一个圆形小孔中传入,不久下面出现了一个小洞,钻
出了一个汹猛狞恶,阴历,鬼怪般的修长怪物。他是玄阴书生,抬头向上凝望片刻突然拔起
一根臂儿粗的小树,用手削掉枝叶,闪电般向山上飘去。
钟鼓声传至不远处的千古石室,地底下钻出了小雯姑娘。蓦地,另一处石室传出了人
声,有人说道:“师弟们,我们在这儿躲一躲。宋总管今日疯了,为何要将祝永春绑在木架
上要放火焚烧?”
小雯耳中如同响起一声殷雷。另一个人道:“祝永春充军十年,为何刚回来便惹火了宋
总管?奇怪!”小雯几乎一跌交,狂奔入下面石室。
当鼓声响起时,十二名大汉,惠安大师都步入广场,所有的僧侣皆奔至庙门向外瞧,除
了狂敲钟鼓的两名,全在庙门向外怒目而看。门外面有四把钢刀挡住他们。
惠安大师刚走了几步,宋五湖突然哈哈狂笑道:“秃驴!看着这人是谁?”说完转身向
木柱一指,大声道:“剥”
木柱后的赤身大汉,跃上了草堆,左手一阵急撕,衣裤纷落,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嗤”一声耳中布卷拿掉了,“叭”一声响,哑穴被掌拍开了。
木柱上出现了筋肉坟起并不住抽搐的祝永春。十年来音容未改,只是脸色不像早年红
润,眼角略现皱纹而已。老和尚失声叫道:“天哪!祝永春。”
“哈哈哈哈!不错,平罔村的祝永春。你的眼力不错”庙门的僧侣们纷纷变色后退,除
了鸣钟击鼓的人,全都悄然撤走,由枯井进入千寻室中,他们的话恰好被小雯听到。
惠安大师只觉血向上浮,踏出一步正想冲出。
人影疾闪,两旁冲人八名年悍贼,八支长剑发出阵阵龙吟,剑气丝丝,剑尖全指向老和
尚。同声大吼:“站住不许动,宋五湖阴森地狞笑道:“秃驴!出家人戒诳语,说出你的俗
家姓名。”“贫僧二十岁出家,俗名早忘了。”
“哼!你不姓上官?”惠安大师心内一震,但仍不动声色地道:“贫僧不姓上官,宋施
主错了,贫僧名释惠安。”宋五湖转首向高个儿问:“曹老哥可看出他的身份么?”“这人
不是上官罡,他太高了”高个儿用鬼叫般的声音回答。矮老鬼摇摇头接口道:“身材可以长
高,并不等于他不是上官罡。”
“我说他绝对不是上官罡。”高个儿曹老头仍怪声怪气地答。“我说可能是”矮老鬼一
口咬定。但语气不够坚决。
曹老哥鬼眼一翻,瞪了矮老鬼一眼道:“就算是吧!”
宋五湖也拿不定是与不是。那晚雪夜里夺走祝娘子的人,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身材似乎
矮些。他想:“管他是与不是,反正宁可错杀一万,不可逃了一个。哦!也许被湘南八豪宰
了的惠宁是上官罡。他在祝娘子被救走之前,便已出外云游失踪了。也许真是他,哼!如果
是他,惠安这秃驴定然知道祝娘子的下落。”
他内心有所决定,便嘿嘿狂笑道:“就算是也好,不是也罢,反正你定然知道祝娘于的
下落。秃驴!宋某反正只道你如不是上官罡。昨日死在湘南八豪手里的惠宁秃驴,他未出家
之前叫宫老儿,定然是他。”
惠安大师心内惨然,脸色一变,低声念道:“我佛慈悲,你们竟然放不过一个苦命的出
家人,我佛……”宋五湖用狂笑打断了他的话,笑完道:“西天活佛保不了你们这些出家
人。秃驴!祝娘子避在何处?说!”“贫僧不明施主所说?”惠安平静地答。
高个儿曹老哥突然缓步踱外,阴森森地道:“和尚!你在暗里运功了?你瞒得了别人,
但怎瞒得了我丧门神曹只远?你的六寂禅功火候惊人,可以在武林出人头地。可是你无法抗
拒我的六合腐骨掌全力一击,你如果想动手,我陪你。”说完向左右八大汉吼道:“诸位
退!”声落,左掌直立于胸前,右手一接鞭尾蛇鞭骨“飕”一声抖开了,沉声叫:“宋老
弟,这人交给我,你按计行事。”
宋五湖举手一挥,两位赤体大汉走近草堆,长鞭拂得虎虎厉啸,他向旁缓退,阴笑道:
“贼秃,先给你看榜样,何时吐实。你瞧着辨好了。”宋五湖语音刚落,“叭”一声脆响,
赤体大汉的长鞭不轻不重地抽着祝永春的右胸.
“哎……哟……”永春咬牙大叫,右胸出现了一条清晰的鞭痕。宋五湖哈哈狂笑。笑声
里,山下的锣声传到,与笑声相应和,那是紫阳村的警锣声,浓烟逐渐上升,火起了。
山下紫阳村内,三条人影狂冲而入,像三头疯虎,发现宋五湖并不在村内,已经带人上
山。问明了情由。三人立即四处放火,即向山上急射。宋五湖的笑声突然刹住,脸色大变,
向后大吼道:“村内有警!二总管速带人下山。”
二总管带了十余人,如飞的走了。皮鞭飞舞,祝永春身上,又现了一条条血红鞭痕,在
木柱上挣扎狂叫。四周的贼人,全都狂笑出声,宋五湖的声音在鞭声里震荡在空间里,“老
贼秃!你说不说?”“叭叭叭!叭叭!”鞭声一阵阵起落.极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