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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妙观音,那不是你的事。”
“绝不轻饶。”他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
“我……”
“你离开她远一点,愈远愈好,你已经不欠她什么了。”
不远处牵马旁观的四奇与两位姑娘,听得直摇头。
纵虎归山,放了辣手红绡这种凶残的女人,日后定有后患,他真该一剑宰了这凶残女
人。
“怎么办?”许纯芳接过剑问。
“回去找线索。”杨一元接过坐骑,“忠于人忠于事,这是做人的根本,我不能半途而
废,我一定要杀掉那残杀张大善人一家的凶手妖妇。”
“看了辣手红绡的作为,我和吕姐都感到惭愧。”
“怎么说?”
“我们与申姐交情不薄,真不该在她受到挫折时离开她的。”
“那就去找她呀!她一定追踪惊鸿剑客去了。那位风流倜傥的大剑客,是不会因此而隐
起行踪的。”
“我们捉夜游鹰的事,也半途而废。”
“那混蛋跟百绝头陀躲起来了,我们一起走吧!”
两位姑娘就等他这句话,许纯芳不着痕迹地套牢了他。
“许大叔!要不要一起走?”他扳鞍上马,“你这样带着朋友,暗中保护爱女闯江湖,
何苦?老实说,真要碰上危险,就算你就在身旁,也救应力不从心。要是不放心放不下,最
好把她带回家管教,你这个女儿很乖巧,但距独挡一面的境界还远得很。”
“她当然比不上你这条龙呀!”许高嵩呵呵笑,“有你提携后进,我就放心啦!”
“你可别搞错了。”他策马往回路走,“我一向不管闲事,更不计较小是小非,我有我
的生活宗旨和兴趣,不是为管闲事而活的,那是侠义英雄的事。当然我会帮令媛应付夜游
鹰,谈不上提携,毕竟我们共过患难有交情,一切得靠令媛自己。”
“我听你的话,捉到夜游鹰之后,我不会拖累你。”许纯芳欲擒故纵,“老是跟在你身
边也不方便呀!别人一定以为我是你的婢女呢!”
“你可以打烂那个别人的嘴呀!哈哈!”
七匹马重新进入县城,重新办理过境手续。
郑州,开封以外的大城。
不是指它的城大,而是指人口多。四丈多宽的护城河外,城四周皆有街市,四关外的市
街更为繁荣,四通八达的大官道中,旅客车马络绎于途。城内,是政治中心;城外,是经济
中心。
东关与西关外的市街,不分昼夜都在忙碌中,每一座旅店的规模皆大得惊人,都有广大
的店前广场,停车场、栓马栏、驻轿处……
还有专供女眷使用的驻轿院落、下马石……设备齐全,宾至如归。
东关外的中州老店,就是其中的代表性大旅店,仅马房就占地连三间,可以容纳百匹以
上的牲口。
杨一元与两位姑娘,就在中州老店投宿,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易于相互照顾。
许高嵩四个人,在街尾的韩郡老店落脚。他们名义上是暗中留意许纯芳姑娘的动静,必
要时可以暗中策应,其实是重温当年行道旧梦,重游各地山川名胜。
这一年多以来,事实上许纯芳姑娘一直不需他们担心,一帆风顺有惊无险,逐渐有了朋
友照顾,一直就不知道他们在后面关心她的安危。
有了杨一元这条龙提携,四位长辈更是宽心啦!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只要了解门道,一定可以找到打听各门各道消息的门路。
一个赌鬼到达某城某市,一定可以找得到公的私的大小赌坊。
一个色鬼,也一定能找得到教坊,与半开门的娼馆在问处,看一眼就一清二楚不会找
错。
天一黑,杨一元便出现在南关外。
他的门路多,金银也多多。
有钱可使鬼推磨,有势可以叫人去死。他两样都有,但他通常不透露八极游龙的名号,
只有在情势万不得已,或者某件事结束之后,他才表示身份。
在大河渡头,从山东越境的白莲教大群人马拦截,如果他不亮名号,百余名妖人岂肯乖
乖退去。
八极游龙,就有震撼人心的威力。
悄然折入一条小巷口,伸手在一处壁角摸索了片刻,取出一块木片,天太黑,他用手在
木片上摸索刀刻的线条,了然于胸,即将木片拍碎。
手指的触觉,其实比目力更敏感。有些江湖消息,宁可用触觉而不用视觉。那些上了年
纪老花眼很深的人,触觉比视觉更为可靠。
不久,他猫似的出现在街尾一家房屋的侧院,轻灵地上跃,手一搭墙头斜滚而入,一闪
不见。
后堂的神案点了长明灯,三个人在大桌三方嘀嘀咕咕密商。
不久主人送客,两个客人从后院悄悄溜走了,鬼鬼祟崇似乎在计划某种阴谋。
主人是一个身材结实,年约半百的虬须大汉,是打架的好材料,似乎是天生的打手型人
物。
送走了客人,大汉重返后堂,一出堂口,突然愣住了,吃惊的神情明显。
八仙桌前,多了一个陌生人,高坐上首,背对着神案,所以难以分辨面目。
这人的身材同样魁梧,也是打架的好材料,独自斟茶,旁若无人,像是家中的主人,当
家的老爷,不屑理会其他的人在旁。
“你干什么?”大汉从衣下拔出防身的匕首,到了桌旁厉声问,“怎么乱闯内堂?”
“坐。”杨一元用指指侧方的长凳,“有事找你商量。”
“混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嗯……”
一耳光不轻不重,大汉被打退了三步。
一声怒吼,大汉冲上一匕首狠扎。
大手一抄,扣住了大汉的手腕背,右手已闪电似的扣住了大汉的脖子像是抓鹅。
匕首徐转,匕尖转向大汉的嘴巴,一分分接近,眼看要贯口而入。
大汉完全失去挣扎的力道,想放手丢匕,五指已被夹掌背扣牢,像被大铁爪钳住,手指
松不了。咽喉被扣住,必须张口呼吸,想闭嘴也力不从心,舌头往外伸。
即使能闭上嘴,也挡不住锋利的匕尖。
“放……我一……马……”大汉感到扣喉的手略松,趁机张口狂叫,左手拼全力抵住匕
首锷,希望能挡住匕首向口中插。
禁制一松,大汉被推退八尺外。
“坐。”杨一元把匕首插在桌中心,匕尖透过寸厚的桌面两寸,很难拔出来了:“再敢
撒野,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你……你你……”大汉惊怖地坐下了。
“生意不成仁义在。你不动武,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好来好去不伤和
气。”
“你是……”
“你不必问我,我也不问你,事后拍拍腿各走各的路,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好,不问。”大汉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碰上讲道理的人是相当幸运的事。
“两件消息。”杨一元将一张宝泉局所开具,面额纹银一百两的官会票摊开在对方桌
面,“一、断魂刀马雄一家,为何只留下空屋?
二、惊鸿剑客早些天出现贵地,他身边的披发头陀在何处挂单?”
“我……我知道得很……很少……”
“知道多一些了吗?”杨一元加上两锭十两压银锭。
“我……我记不起来……”
“那就算了,我另找记得起来的人。”杨一元一把收回银票银锭,“你值不了这么多,
只需三十两银子,我可以买到更详尽的消息。”
他拂袖而起,向门外走。
“断魂刀马大爷全家,不明不白全部在十天前的夜间失踪。”大汉说,“失踪的头两
天,有人看到惊鸿剑客夜访马家,也许……”
“也许什么?”杨一元重回桌旁,丢下银子银票。
“据马大爷的小厮说,惊鸿剑客要求马大爷,借马大爷的家,作为招待从各地赶来会合
的朋友聚会所。马大爷不肯,闹得很不愉快,也许,马大爷一家十六人口失踪,与惊鸿剑客
有关。”
“晤!有意思。那头陀没去?”
“不知道,头陀有许多人,有男有女,化整为零,分散去的,神秘得很,走时也陆陆续
续动身。”
“往何处走的?”
“往西,可能到河南府,走了七天了。”
“惊鸿剑客呢?”
“不知道,可能是夜间动身的。”
“谢了。”杨一元大踏步出厅。
大汉急急忙忙抓住银子银票,急急追出。
小院子黑沉沉,鬼影俱无。
“老天爷!鬼也没有这么快。”大汉倒油一口凉气,真以为遇上了鬼。
仇恨令人盲目,令人疯狂。
仇恨也可以令人更为坚忍,更有毅力。
卧薪尝胆,就是这种力量所转化的。
霸剑奇花之所以称为奇花,就是因为她与一般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不同。
她追踪惊鸿剑客极有耐心,毫不激动,既不盲目,也不疯狂,像一头伺伏在鼠穴口的
描,极有耐心地静静等候老鼠出穴。
她已经丢弃了华丽的衣裙,化装易容紧蹑不舍。
没有机会,她是不会扑上的。
惊鸿剑客与柳彪精明机警,断然和百绝头陀走在一起。
她不急,耐心超人一等。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郑州,她终于得到机会了,惊鸿剑客落了单。
柳彪已经在前一天离开了郑州,前往各地召请袁家两代的亲朋好友,预定赶来郑州会
合。
百绝头陀一群凶魔,也动身西行了。
惊鸿剑客打算北行,渡过黄河,北上请求河北岸各地的朋友助拳,当然包括他老爹振武
园的亲朋好友们,说服这些人替他来主持公道,对付在许州侮辱他,及追杀他的强敌杨一
元。
他不是夜间溜走的,那天他偷偷摸摸出现在北关,已经是申牌初,从河北岸南来的旅
客,正陆陆续续抵步,北关热闹得很。
他非常的幸运,发现南来的旅客中,有他的最强劲对头,心中一慌,不再返回旅店取行
囊,反正行囊很简单,也不重要,重要的物品随身带,百宝囊与怀袋中,藏有他重要的全部
家当。剑也用布卷了带在身边。
闯道的人,行囊是随时准备丢的。
对头从北面而来,他正好也要往北走,干脆就先一步远走高飞,对头不可能会转向北
行。
从州城到渡口有三十余里,赶两步定可来得及乘渡过河,大旱期间,黄河水枯,如果有
坐骑,不用渡船也可以乘马而渡。
必要时,将重要物品顶在头上,也可以涉水而过,水仅及胸,不谙水性也能过河,所以
他并不急于赶路,大踏步冒着酷暑奔向三十里外的黄河渡头。
十里、十五里,身后蹄声渐近。
北来的旅客渐稀,北上的旅客零零落落。
他不理会大道上的旅客,直至急骤的蹄声接近身后,这才感到有点不寻常,这期间怎会
有人飞骑向北赶?本能地扭头回顾。
很不妙,他一眼便看出骑士是女人。再一留心,远在三十步外,便认出女骑士那双极为
明亮,极为熟悉的风目,吃了一惊,奔入路右的田野,撒腿狂奔。
他并不真怕霸剑奇花,早晚他要把花摘到手,但不是现在,时机未至,他要等候机会,
等到人手充足,能有一举擒获的好机会,才主动去找这朵花。
田野生长着已枯了的残麦,远处有星罗棋布,去年剩下的,只剩下一小堆一小堆的麦秸
垛,间有一丛丛杂树林,必须逃至那附近,才能有藏身的处所。
田野里不能与坐骑竞走,两里后,四条腿一定比两条腿快。他很幸运,一口气奔出两里
地,健马才接近身后二十步,前面野林在望。
妙极了,到了林前,健马到了。
在林中追逐,他放心得很。
“菡英!”他倒闪三丈外,闪在一株大柳子树后高叫,“你听我说,冷静些好不好?
我……”
他完全料错了霸剑奇花的态度,大感诧异怔住了。
霸剑奇花不但泰然自若,而且美丽的面庞上,有令他心荡的笑容,一点不像一个挟仇问
罪的盛怒女人,倒像一个巧遇情人的痴心情妇。
她笑吟吟地下马,用草系妥缰绳,她的一举一动沉静而悠闲,脸上有令人心荡的动人微
笑。
只是,剑插在腰带上。这是便于快速拔剑,行动时剑鞘不会妨碍行动的佩剑方式,也表
示随时用剑的气势,是一种不友好的表现。
“有什么好说的呢?大剑客!”霸剑奇花笑吟吟地向他接近,“往者逝矣!来者可追;
我不会那么小心眼,计较你对我的侮辱。
我不是承受不起打击的女人,我只放眼现在,将来。”
“菡美,其实我爱你至深,只怕你嫌弃我,所以情急只好不择手段……”
“我并没怪你呀!其实我也有错,在你用口含了药物亲吻我之前,我已经沉醉在你的怀
中。那是我这一生中,最新奇最难以言宣的激情初次经验,我已经完全失去自制,犹如引狼
入室,我的迷失放荡,才诱使你放胆侮辱我,所以,你我的责任是一半对一半。”
“菡英……”
“所以,你必须负用药物的责任。其他的事,双方的错误互相抵消。”
“我……我并没侮辱你,突然来了四个人……”
“我知道,我的理智并没丧失,如果你真的占有了我的身子,我不会笑吟吟心平气和与
你相见了。”
“哦!你的意思……”
“你总不会经过那次事故之后,就一走了之吧!我还能够嫁给别人吗?说真的,我喜欢
你是事实,刚才你说你爱我至深,我也相信是事实。所以,我要带你回常州振武园找你老
爹,要获得令尊接纳我做媳妇的承诺,我嫁给你,我甘愿跟你一辈子白头偕老。”
“哦!这……”惊鸿剑客大吃一惊。
他心想:这样闹回常州,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了。”霸剑奇花不理会他的反应,笑吟吟地继续说,“由于你身上
怀有那种药物,可知你在江湖鬼混,不知诱骗了多少女人,这种好色的嗜好必须改变。男人
好色虽然司空见惯,但我不喜欢,今后不许你在江湖游荡,乖乖呆在振武园,做一个好丈
夫,上可承欢父母,下可教养子女。
如果你狗改不了吃屎,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弄一两个妾侍。一一两个,不能再多了,我
既可减少主中馈的辛劳,又可避免你的亲友讥讽我是妒妇,何乐而不为?家驹!你愿立即陪
我动身返回江南吗?”
这些要求,在一个平凡的妻子立场来说,应该是理所当然,做丈夫的理该如此的正常要
求。但她说话的口气不对,而惊鸿剑客又决不可能接受这种要求。
“菡英!不要这样不通情理好不好?”惊鸿剑客把心一横,态度转为强硬:“我惊鸿剑
客要在江湖出人头地,光大我袁家振武园的世家光辉,五年来卓有成效,我正向风云人物的
坦途迈进,岂能……”
“家驹!你似乎没听懂我的话。”霸剑奇花打断他的话,“显然也不想听懂。我再简要
地说,我要和你回你的振武园,而且请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向你家表达我必须嫁给你的原因
和要求,我会是你们袁家的好媳妇。现在,你不能再逃避了,一定要和我一起动身南返,一
定。”
“如果我不……”
“我就用我的手段强求。”霸剑奇花得意地说。
“去你的!你少做千秋梦。”惊鸿剑客终于爆发了,“我有我的辉煌前程,我要在江湖
创出惊世的局面,你休想缚住我的手脚,窝在家里做一个无用丈夫。我不会娶你,你这种不
要脸逼我娶你的行为,简直贻笑天下,你不觉得你下贱吗?”
“就因为我下贱,所以才愿嫁给你呀!因为你本来就是人间贱丈夫,我们正好贱成一
双。”
“呸!不要脸。”
“是吗?”霸剑奇花向前逼进,“你是在逼我用我的手段来对付你,我一定要带你
走……”
一声怒吼,惊鸿剑客猝然出手攻击,先下手为强,金豹露爪劈胸便抓。
抓是虚招,真正的杀着是及时翻掌吐出,要拍碎对方的胸骨,爪变掌是很容易的。
霸剑奇花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左掌封架抓来的爪,斜身切入,食中两指闪电似的到了
对方的左期门要穴,要制穴擒人。
这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不要情趣玩真的。
惊鸿剑客身手不凡,反应也极为迅疾,疾退八尺,身旋剑出鞘,冷叱一声,剑发如惊
电。
霸剑奇花反应更快,如影附形跟到,剑光迸射,“铮”一声封住他猝发的一剑,立还颜
色,剑叱惊虹光临他的右胯,剑气彻骨击破了护体神功。
右胯外侧衣裂肌伤,这一剑如果内移两寸,胯骨必定受重创,右腿很可能成残。
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