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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没有人真正不怕死,她也不例外。
逃,这是唯一活命的途径。
杨一元也许会放过她,要杀她早就给她一剑了。
但那个小美人会冷酷无情剑劈两道姑的情景,她想起来就发抖,小美女肯定会冷酷无情
宰了她。
藏身的密室并不怎么隐秘,很可能被杨一元所发现。更糟的是,杨一元可能用火攻的威
胁。
领了两个保护她的道姑,小心翼翼奔向她认为可以安全逃脱的地方。
“观主,你的寝宫已经进宫大仙所占用。”稍年长的道姑,一面走一面提出了不安的问
题,“你这时闯进去,可能引起误会,怎么办?”
她的住处称为寝宫,难怪布置得如此豪华,称为宫,可知卧房的面积相当广宽。
“不要担心,他不会呆在寝宫里扮胆小鬼,毕竟他是主将,能贪生怕死躲起来等结果
吗?”她是一观之主,知道一个领导人该采取何种行动应付事故,“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我们非去不可。”
“观主能保证这个杨小辈找不到寝宫?假使他真的丧尽天良放火,寝宫同样难逃火
劫。”
“那是逃至现外的地道口。”
“通往观外的地道?”
“不错。”
这两个保护她的道姑,不知道她的寝宫有地道,可知不是她的亲信,不知道寝宫的秘
密。
“宫大仙知道吗?”道姑颇感惊讶,“我是指地道。”
“不知道。”她含糊其词,“我不信他能真的是无所不知的地行仙。”
“哎呀!和尚。”另一道姑向左侧一指惊呼,“会不会是普化大师。”
那是一个光头尸体,穿了青色增常服,远在三丈外的走道折向处,头向这一面,可以看
清光头前面的戒疤。
百绝头陀俗名是普化,玉虚观的道姑们只知道观主与百绝头陀有往来,却不知道两人有
亲属关系。
“不是,是他的知交铁罗汉用非,湖广隋州光化寺的增人。”她不用看也知道不是百绝
头陀,头陀是带发的,“很不妙,这和尚禅功盖世,普通兵刃及身必被震毁,却械尸在这
里,可知杨小辈实在可怕。老天爷!妙观音害人不浅,偏偏与这种人结怨,她真该死。”
“老天爷保佑!”道姑惊恐地向天祷告,“千万别让可怕的孽障把我们拦住。”
“我们真的需要老天爷保佑。”另一道姑不住打冷颤。
奔近寝宫,便看到门是大开的,门外躺着两具道姑的尸体。
“天哪!他来过了。”玉虚观主在十余步外僵住了,失声惊叫,“宫大仙恐怕……,恐
怕已经遭到不幸了,那两个道姑,是他的贴身亲信。”
“快退,观主。”一名道姑脸色苍白,根到的手不住颤抖,“他……他一定在里面等
你……”
“他不可能在一处地方逗留过久,寝宫内应该没有他。”另一道姑持相反意见,“我去
看看。”
“一起走。”玉虚观主硬着头皮说。
一名道姑先走,悄然贴在门旁,小心地伸头往里瞄,突然侵住了。
里面的门侧,也有一个人露出半边面孔往外脑,对上了眼,双方都压住了,然后同时将
头缩回。
“里……面有人,好……好多人。”道姑惊慌地说。
“什么人?”玉虚观主脸色大变。
“宫……宫大仙的人。”
“罢了,要来的终须会来。”玉虎观主失声长叹,认命地举步入室。
共有八个人,圣手无常、降龙神僧、一名道姑,另五人是赶来助拳的牛鬼蛇神。
“你来得好。”圣手无常显然刚到片刻,八个人皆汗流泱背,气喘如牛,指着被卡住的
半闭门,“我这里的人死的死了,活的失了踪,这座暗门是怎么回事?”
玉虚观主心中有数,也大感困惑。
这条事急逃生的地道,只有她的两个亲情知道,外人知道的,只有她的表亲百绝头陀一
个人,头陀是她的诸多姘头中,感情最深的一个。
可是,头陀为何故意破坏暗门?
“这……”她惶然支吾。
“虚云仙姑,你最好说明白。”圣手无常胜一沉,语气凌厉。
“地道。”她不敢不说。
“通向何处?”
“西面的树林,长约两里,下面建有一座斗室,藏有木板,一个人可支撑半月。”
“妙极了。”圣手无常大喜过望,“贫道正打算把这里所留驻的人带走,从观后脱身
呢!”
“宫大仙,杨小辈……”
“别提了。”圣手无常惨然说,“没料到这条号称所向无敌的死龙,竟然采用黑道人的
恶毒手段,不讲武林规矩,闷声不响用暗器下毒手,可把咱们打惨了。贫道这几个人,同伴
死伤殆尽,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一个看清他的形影。天哪!我……我与他不共戴天!不
共……戴……天……”
“他来了两个人。”玉虚观生最先与杨一元小雅打交道,另外知道的两个道姑,已被小
雅杀死了。
“在混饨宫,他有小子同伴。”
“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小姑娘。”
“我会找他的,我会请人相助……”
“宫大私,还有人敢帮助你吗?”玉虚观主惨然苦笑,“据我所知,那个颇有侠名,号
称风流剑客的振武国少国主,先后请来不少该园的知交高手名宿相助,最后再也没有人敢出
面,帮助她对付八极游龙了。你那些朋友,死伤之惨空前绝后,这次事故消息传出,恐怕敢
和你来往的朋友就没有几个了。”
“你和头陀的交情……”
“我为他付出太多了。”
“你仍会帮助他,召集朋友帮助他,是吗?”
“也许吧!”玉虚观主不敢不敷衍,“我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天知道还有谁敢帮助
我?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对,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脱险第一,观主,请领路
吧!。
“下面斗室备有松明火把。”玉虚观主领先便走,“要想在下面歇息,人太多,支持不
了两三天……”
“坏了,杨小狗很可能找到此地来,怎能在下面歇息?”跟人的圣手无常害怕的心理表
露无遗,“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只要我不死,我会重建混饨宫。”
杨一元与小雅来晚了些,也不知这里是玉虚观主的寝宫,更不可能知道寝宫里发生的事
故,鬼使神差间到此地来,正要超前察看,却发现有人接近。
来的是两个道姑,和一个彪形大汉。只要稍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个道站是被大汉押来
的。
大汉相貌狰狞,手中的盘龙护手的份量不轻,而且两面开锋,不但可当钩使用,也可作
硬碰硬的砍劈,但却不宜使用刀招,因为前端太重,重心在前,挥动时浪费精力,能使用这
种重兵刃,必定臂力超人。
看到尸体,两道姑惊骇地越趄不前。
“就……就是这里。”一个道站惊恐地指指十余步外的寝宫门,“是……是观主的寝
宫。”
“领我走。”大汉叱。
“死……死了人,里……里面……”
“死人有什么奇怪?太爷曾经一口气杀掉十八个人。”大汉将钩搁上了道姑的右肩,
“你说这里是算大地的宿处,他是大名鼎鼎的冷酷无情杀手,一双手不知杀死了多少男女,
住处有死尸平常得很,走!”
道姑魂不附体,肩上的钩只要一动一续,她的脑袋毫无疑问地会被砍断,急急奔向寝宫
门。
“没有人”大汉抢入寝宫,大声自言自语,“他不在,我错怪他了,以为他躲在这里贪
生怕死,让咱们这些好朋友替他流血丢命呢!”
“老爷,我……我们可以走了吗?”道站惊恐地哀求,“我……我们只……只是负……
负责执役的人……”
“那座怪门洞是什么?”大汉不理会道站的哀求,用钩向暗门指。
“那……那是地道的门……”
“地道?”
“是……是的”
“通向何处?”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地道?”
“我……我是……”
“你是什么?”
“我曾经负责打扫,知道下面有座小房间,地道仍向外伸,通往何处就不知道了,伸出
的一段我不曾打扫过。”道姑总算能恢复镇定,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
“该死的,他一定从这里溜走,丢下咱们不管了,可恶!”大汉在暗门口向里察看片
刻,“他娘的混蛋!我如果证实你的确认这里走了,我将是你的死仇大敌……”
语音未绝,护手用已回头猛挥,要将两个道姑灭口,锋利的钩刃光临最近的道始颈辟
了。
后挥的钩一顿,手时被斜利里伸来的大手扣得牢牢地。
钩刃距道姑的脖子不足一寸,道姑吓得魂飞天外,吓傻了,张目结舌惊怖欲绝。
“噗”一声响,大汉的腰脊挨了一记霸王肘,腰脊立折,浑身一
软失去支撑能力。
“你这家伙凶器残忍,杀人成性,真该死。”杨一元把大双推倒,察看暗门,“混炖宫
的地道比这条精巧得多。心怀鬼胎的人,镇防不测的怕死心态也强烈,不惜工本把边生的机
关建得十分精巧,事急还真能派上用场呢!”
两道姑想转身逃命,却发现小雅出在后面,手中剑光华四射,跃然欲动。
“救……我……”大汉仆伏在地狂叫,手脚只能略为抽搐。
“圣手无常藏匿在这里的吗?”杨一无语气温和向道姑问,“从这里逃走却毁了暗门,
不合情理呀!”
“我……我只知道观主把寝宫让给他安顿。”道姑不因他语气温和而减少害怕。
“百绝头陀所捉住的霸剑奇花呢?”杨一元突然胜一沉,声色俱厉。
“本来就放在这里呀!”道站不假思索惊叫。
“地道通向何处?”
“这”
“你既然下去打扫过,必定知道。”杨一元一把揪住道姑的襟领,紧迫迫问,不让道站
有思索的时间,“不说,我把你……”
“现外西面两里的树林……”道姑慌乱急答。
杨一元向小雅打眼色示意,推开道姑往外走。
地道窄,高度不及七只,一群人在下面鱼贯而行,脚下不可能加快,松油火把的暗红色
火焰,在这种全然漆黑的没有尘埃及光的地方,光度有限,真像在地狱中摸索。
百绝头陀知道地道的秘密,但从来就没有走过,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心中极感不安,
寄望地道中途不要有倒坍的地方,他们已经有过无退了。
都志在逃命。暂时不理会其他的事,因此他虽然知道惊鸿剑客与柳彪也跟来了,懒得计
较。
惊鸿剑客主仆不敢跟得太近,却又怕被后面的刘夫人追及,所以两人是最心慌最害怕的
人,得随时防备被夹在中间夹攻。
任何一面的人对付他俩,他俩也铁定死路一条。
柳彪事实上已派不上用场,右肩骨已碎,虽则上了药用腰巾裹了创口,但走动时痛楚难
当,哪能与人交手?创口一痛便头晕目眩浑身脱力,已成了半个废人。
刘夫人其实也有所顾忌,不敢跟得太近,地道狭窄,交起手来力大者胜,有如在黑漆漆
的地洞里相斗,她一个妇人,能有几分胜算。
而且,她听到后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表示后面远处也有人跟来了,更不敢冒险在地道里
混战。
唯一感到宽心的人是霸创奇花,只要离开那间可怕的寝宫,至少不会立即受到非人的凌
辱,逃出玉虚观,这些人逃命第一,无暇凌迫她,她还有机会。
同时,她在心里向上苍求告,希望杨一元能紧迫追踪而来,将希望寄托在杨一元的身
上。
逃命第一,吉凶未卜,地道中维持微妙的平衡局面,慢慢向出口处摸索。
刘夫人孤零零一个人,她手中没有火把,碰上地道折向处,前面的微弱火光突然消失,
她立即陷入慌乱境界,因此她的速度愈来愈慢,摔倒了几次之后,前面的火光早已看不见
了。
百绝头阳一群人,也只有一技以松片扎成的火把,光度有限,后面跟随的人,也看不清
脚下的情景,一群人也是跌跌撞撞摸索而走的。
后面,脚步声愈来愈近,而且来的有不少人,快要追及她了。
很不妙,她看到了火光。
她想加快脚步,却愈快愈不妙,地道下面本来就有些地方潮湿,有些地方曾受水蚀,地
面不平,慢慢走尚且一脚高一脚低,而且得扶壁以保持方向,脚下一加快,碰壁与摔倒皆可
能受伤。
心中一急,她一咬银牙脚下加快,奔出三五步,突然一踏踏虚,跌了个满身泥。
“这该死的地道,怎么这样长?”她狼狈地爬起咒驾,狼狈已极。
把心一横,不再急奔。
“看后面来的是什么人?”她检查兵刃暗器,准备应付后面的人,“希望他们讲理,在
这鬼地方拼命实在愚蠢。”
终于,已可看清身材轮廓了。
“玉虚观主!”她看清了高举火把在前领路的人,心中略宽。
但后面有许多人,她仍然难以安心。
面对阴森冷厉的圣手无常,刘夫人心底生来。
玉虎观主退在后面,高举着火把。
“是你这泼妇!”圣手无常轻摇着拂尘,怪眼中似乎有妖发光火闪烁,“你和那朵花不
知死活,胆敢到玉虎视搬野,让杨小狗乘虚而入,误了贫道的大事,罪该万死,贫道要将你
化为飞灰,神形惧灭。”
“宫大仙,你这话就有欠公平了。”刘夫人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不论武功或道术,
她比圣手无常装了一段距离,警觉地向后退。
“公平?泼妇,你我都是强者,是一丘之貉,你知道世间绝不可能有公平。”
“你所说物话,就不配称强者。你对付不了杨小辈,栽得很惨,居然把失败的责任信在
我买上,这是强者的担当吗?”
“泼妇,你不知自爱,向贫道挑衅是事实。”
“我曾经全力帮助你,以至待女死伤殆尽也是事实。我与惊鸿剑客的恩怨,我有权自行
了断。”
“那小子已经是贫道的人……”
“就算他是你的人,我也有权了除私人的恩怨,走在前面的百绝头陀,处事就比你有魄
力,他就不干涉我和那小畜生的事,听任我们自行解决……。
“住口!”圣手无常沉喝。
“你”
“你说百绝头陀走在前面?”
“不错,三个人,挟走了霸剑奇花,邓小畜生与柳彪,也跟在他后面。”
“走了多久了?”
“也许已在里外了,他们有火把,我没有。”
“贫道不追究你的既往,你愿追随贫道吗?”圣手无常态度急变,脸上居然有令人莫测
高深的笑意。
百绝头阳不陀!临阵抽腿脱逃,而且带走了霸剑奇花,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赶快追上
去。
如果被刘夫人缠住,可能就赶不上啦!多一个刘夫人追随效命,岂不比增加一个敌人
强?目下爪牙死伤殆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刘夫人也在用心计,想尽方法自救,不放过任何机会,这岂不是机会来了吗?
“你不管我和小畜生的事……”刘夫人精明机警,乘机提出要求。
“那是当然。”圣手无常冷笑,“用小辈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贫道本来就不收容地。但
百绝头陀和认为振武国仍有利用价值,所以把他看成活宝呢!一句话,你爱怎么办就怎么
办。”
“好,咱们一言为定。”刘夫人心花怒放,性市总算保住了。
“一言为定。”圣手无常也心中暗喜,“走吧!追上去。”
“追百绝头陀?”
“对,他不能如此对待我。”
“你是说……”
“那是我和他的事,走。”
刘夫人心中有数,这两个狼狈为好的老朋友老伙伴,有了难以化解的利害冲突。百绝头
院临阵脱逃是事实,很可能也与霸剑奇花有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毕崩用的出口土石。
玉虚观这一二十年来,从来就没发生过严重的意外事故,地道一直就备而不用。
为了保守秘密,又不便派大量入手整修,所以除了地下室一段地道,有玉虚观主的两三
个心腹打扫整理之外,地下室至出口这两里左右地道,就从来不曾派人整理了。
这种掘开后再掩盖的地道,上面架泡没了桐油的大木,只能有二十年的寿命。穿越树林
的一段,外面还得包上一层尺余厚的木炭,以防止草木的根部伸入。
出口在一处陡坡,已经在去年的一场大雨中崩坍,毁掉了门上加盖的折曲型砖造墙壁,
土石堆积在门外,快要把出口堵死,无法通行了。
五个人拼命搬除土石,连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