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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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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益道:“有好马的人舍不得借给我们跑长途的,借得来的劣马又经不起长途的跋涉,这是买来的,反正以后也用得着。”
  那两头马一黑一白,虽并不十分高大,但却很精壮,毛片雪亮,加上新配的鞍蹬,看起来很是神气。
  霍小玉立刻高兴了起来,抢过那头白马,骑了几步,发现马步很稳,性子也很驯,高兴地道:“好极了,以后没有事,我们可以到五陵乐游原上驰马去。”
  李益微笑道:“只要今天一天跑下来,你还有兴趣的话,我就天天陪你骑马去。”
  霍小玉道:“这话是怎么说呢?我又不是没骑过?”
  李益笑道:“我们是长途驰骋,可不是像你以前那样跑几圈,到了终南后,你还能骑回来就很难得了。”
  霍小玉并不相信,策骑迳出,李益笑着在后面紧跟着,出了城之后,就是宽敝的官道了,霍小玉兴致更高,不停地策马疾行,把路上的车子都撇到后面,心中十分得意,回头朝紧追不舍的李益大声叫道:“还不错吧?”
  李益仍是笑了笑道:“行百里者半九十,现在才十来里,前途还远着呢!”
  霍小玉一赌气,策马又进,这一口气,奔下了三十多里,看到前面有一处柳林,傍着池塘,李益策马上前,拦住她道:“歇一下,让马喝口水!”
  霍小玉道:“我不累。”
  李益道:“你不累,驮着你的牲口可累了。”
  霍小玉见白色的马身上已染了一片黄色的泥灰,也有了汗水,心中微感不忍,遂下马牵到池边,牵她去喝水,李益道:“这池水被阳光晒得都热了,喝不得了,到林子里去,那儿有个茶棚,他们有人会照料的,我们也歇口气,吃点东西。”
  霍小玉抬眼望去道:“在那儿?我怎么看不见?”
  李益笑指着高挑在树林顶上的一面布幡道:“就是那儿,为了怕人看不见,才挑得高高的。”
  “那是什么?”
  “酒帘!也称为酒望子,告诉路上的行人,那儿可以歇足,乡下可不此长安市上,酒家都挂着大招牌。”
  策马穿林而入,看到了所谓村店酒家了,只是两间茅屋与一个木架的芦棚;以及几张粗条木案与木条凳。
  一个老头儿,一个小姑娘,爬在木条凳上午睡,显然没料到盛暑的午后,会有客人来。
  被马嘶声惊醒后,揉着眼睛起来招呼。
  店里的货品更简卓,只有炒盐豆,白煮鸡子儿。
  李益叫老头儿把马牵去洗刷一下,顺带喂料,由小姑娘替他们打了两角酒,要了一盘盐豆,一盘鸡子儿。
  休息一阵后,重行上路,天将暮时,他们终于赶到了一个叫引驾迥的小镇,那是终南山麓的一个市镇,往终南探幽的长安客,多半是宿在这个镇上,所以这儿的客栈很多。
  因为是夏日,旅游的人较少,他们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倒还很洁净。
  可是霍小玉已经累苦了,往床上一倒,连动都不想动了,李益却很有经验,推着她道:
  “快起来动活一下,骑了一天的马,如果立刻就睡,你会生病的。”
  霍小玉却苦着脸道:“求求你,让我躺一躺,我全身骨节都像要散了似的。”
  李益坚持地道:“不行!这一躺下去,三天都起不来。”
  他叫店伙打了两桶水进来,要了一口大澡盆,幸好这儿经常有官臣士绅来寄宿,用具都很乾净,也很讲究。
  关上房门后,硬拉着霍小玉起来,替她脱了衣服,抱起她放进澡盆,为她洗了一个澡,换好乾净的内衣。
  然后又命店中熬了一锅绿豆粥,要了几样素净的小菜,硬逼她喝了两碗,霍小玉又急急地睡了。
  李益这才自己净了身子,烫了一壶好酒,吩咐炒了一个鸡子,一个竹笋磨菇,一碟熏鱼,就着烛火,打开窗子,欣赏着稍缺的明月,自斟自饮起来。
  酒约摸喝了一半,他听见霍小玉起来了,却故意装着不知道,斟饮如故,酒才递到唇边,就被一只纤巧的玉手抢去了,然后听见霍小玉娇柔的声音道:“你到会享福,一个人躲着吃好东西。”
  李益笑道:“你不吃过了吗?”
  霍小玉嘟着嘴叫道:“我吃过是什么,酱萝卜,青盐豆,绿豆粥。你却又是鸡呀,又是鱼呀,又是酒的。”
  李益道:“这可急不来的,要厨房里慢慢弄上来,叫你吃粥时,你说什么都不要,只想睡。”
  霍小玉道:“可是你在旁边,酒香菜香,引诱着我,叫我怎么睡得着?”
  说着抢过他的筷子,每样都吃了一点叫道:“真好,想不到在这山镇上,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李益笑道:“如果在平时,你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胃口,只是饥不择食而已。”
  霍小玉道:“胡说,我已经灌下两碗粥了,要是还饿的话,我不成了老母猪了!”
  李益含笑把店伙又叫了来,添了杯筷,又加了一道凉拌茄子跟蒜泥白肉,另外再烫了两壶酒。
  两人相对而坐,霍小玉居然平分秋色,酒菜各包了一半,收去残肴,泡了壶香茶,相对品茗时,李益笑道:“你现在身上感觉如何?”
  晚风习习,虫鸣唧唧,霍小玉满足地吁了一口气道:“舒服极了,虽然腰还有点酸d但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如果我不叫你洗个澡,你会这么舒服吗?”
  霍小玉低下头笑了,李益又道:“算算你晚上吃了多少东西,先喝的两碗粥不算,一共五个菜,盘盘见底,有一半是下了你的肚子。”
  霍小玉计箕了一下,惊呼道:“不得了,平常我两天都吃不下这么多,可是我现在好像还没饱似的,真要成了老母猪了。”
  李益笑道:“这都是今天一场劳累的结果,乡下庄稼人比城里的人吃得多,所以他们才少生病,虽然没有什么人参燕窝等补品,但他们却更长寿,小玉,如果你过得愉快,就应该多劳动。”
  霍小玉的心里是十分同意他的说法,可是眼睛却瞟了他一下道:“前天,我说我要多劳动一下,你一口反对,今天又劝我多劳动,你的主意怎么常常在变?”
  李益叹了一口气道:“做家务事会使你的玉手起茧,吹风霜会把你的玉肤变粗,那我可舍不得,而且有损你的美姿,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人要动的方法很多,有许多动的方法,能使你更健康,更美艳。”
  “是那些事呢?”
  “如此说春郊试马,夏夜揪千,秋剪丹枫,冬赏雪梅,既富诗情,又能益身,使你的腰肢常保织细,使你的风韵更助人,女人最怕的就是一个懒,有许多女孩子当小姐时风韵万千,出阁后没几年就变得拥肿痴肥,就是动得太少。”
  霍小玉温柔地倚着他道:“十郎!你懂得真多!”
  李益笑道:“所以我能在经书以外,兼攻杂学,琴棋书画。风花雪月,吹敲弹唱,每一样都会,这不但可以怡情悦性而且也可以飞黄腾达。”最后一句话使霍小玉听来有点刺耳,不禁一皱眉道:“十郎!你又不是清客,难道要靠这一套去逢迎?”
  李益摇头道:“这不是逢迎,而是志同道合,在官场中地位越显赫,空闲的时候越多,而且本朝历世数祖,虽经变乱,仍以升平的时间居多,做官除了要有学问之外,必须还要有一技之长,才能被上官引为知己,有技而无才,只能当清客,有才而无技,被视为迂腐,一第之后,一令以终的人多得很,我是不甘心如此的,我家在长安的人很多,官场上的情形我也摸得很熟,这些技能,我真还下过一番功夫的。”
  霍小玉摇摇头道:“十郎!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李益笑道:“你又弄错了,我不是要靠这些去巴结上宪,我也不会做一个佞人,飞黄腾达,还是靠我的才华,可是有才而不售是司空见惯的事,我必须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懂一点,方可以在酬酢中使他们注意我的存在,甚至进一步引为知己,我就有机会一步步地爬上去。”
  “富贵荣华对你这么重要吗?”
  李益正色道:“是的!因为我不是一个安于寂寞,满足于温饱的人,像我刚才所说的春郊试马,是要钱的,秋夜扑萤是要闲情的,如果没有钱,没有闲,屋漏愁雨久,被单恐夜长,那还有心情去想到享乐?纵有你如此佳人,冻得瑟瑟发抖,饿得面有菜色,也美不起来了。”
  霍小玉深叹了一口气:“你把人生弄得太复杂了。”
  李益笑道:“人生本来就是复杂的,因为你不经世故,才认为简单,今天在村店里,你也觉得食物粗糙,难以下咽,因此你也领略到贫穷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今天晚上的菜肴就很可口,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呀,享受不一定就要富贵。”
  李益苦笑着叹了一声:“你还是没明白,你觉得今天晚上的菜可口,是因为你饿了一天,如果你饿了两天,村店里的食物,你会觉得更可口。饥者易为食。古人早就说过这个道理了,但我们总不能为了要使糟糠变为可口,经常饿两天吃一顿吧?”
  霍小玉终于笑了:“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有道理了。”
  李益也笑道:“其实你根本不必操这个心,有我在,你不会吃苦的。”
  霍小玉娇慵地躺在他怀中道:“是的!国计民生,飞黄腾达,那些事原不必要我操心。
  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你知道如何处理的,我只要使你愉快就够了。”
  李益笑道:“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霍小玉闭上了眼,忽然道:“对了!我们一路行来,怎么没碰见娘她们呢?”
  李益道:“她们走得早,也许已经上山去了,我问过店家,叫店家去打听一下,这儿共有两家大客栈,另一家也没有,因此,我想他们一定先上山去了。”
  “会不会歇在别的小客栈里?”
  “我想不会,娘也不是能吃苦的人,她也不必省钱。”
  李益的猜测大部份是对的,只有一点错了。
  他们第二天赶到了终南山上的白衣庵,郑净持坐来的车子确是昨夜就上了山,江姥姥陪她在山上住了一宿,赶车的谢老汉则是歇在山下农家的。
  李益的猜测到这儿全是对的。
  错的是他说郑净持不能吃苦的话,他们到达白衣庵时,郑净持正在菜圃哀摘菜,跟她在一起约有许多中年妇人,郑净持已经换上了跟她们同样的粗布衣服,工作得十分起劲,如果不是江姥姥带着指点,简直认不出来了。
  只有一天,谁也不相信她有这么大的转变。因此两个年轻人都怔住了。
  郑净持见到他们,流露出一个十分欣慰的微笑:“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想请姥姥回去告诉你们一声,我想不回去了,姥姥不答应,说是怕对你们无法交代,你们自己来了,就可以把话说清楚了。”
  霍小玉连忙道:“你不回去了?”
  郑净持道:“是的,这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你看我现在多么高兴!”
  霍小玉看得出母亲的高兴是自然的流露而不是矫揉的做作,因为她一直在笑着。
  以前郑净持不是没笑过,但笑得很短暂,大部份是被平静与忧虑所笼罩着。
  李益顿了一顿道:“娘!你真的习惯这种生活吗?”
  郑净持道:“当然习惯,一踏进门,我就知道这是我所梦想的归宿,这儿的环境,这儿的人,一切都太美好了。”
  他们在谈话,旁边在工作的妇人连望都不望一下,似乎每个人都认为天地间只有自己是存在的。
  霍小玉道:“娘!你就是不回去,也该先回家一趟,把你的东西清理一下……”
  郑净持道:“傻丫头。你看看我这身衣服,再看看那些人,家里的东西那一是我需要的?”
  转头向李益道:“我那十万钱本来是要捐赠给庙里的,可是主持师太拒绝接受,她说这里不需要钱。她为了清修,在这儿盖了四十间屋子,不准备扩大,我刚好是补了最后一个缺,庙产足可维持四十个人的生活,那笔钱根本用不着,我已经分配好了。”
  “桂子跟浣纱各得三万,浣纱的一份由你们收着,她跟玉儿投缘,十郎收在身边吧,桂子的那一份给她,叫她回家住去吧,她的家在十一娘邻近,十一娘知道的,家里还有兄嫂。”
  “另外的三万给允明,给他谋个前程,一万为我捐赠给附近的庙里,我的东西就由你们支配吧,可以用的留下,不能用的送人好了,尤其是那些衣服,小玉穿用还早,放着生霉太可惜……”
  她说得高兴,霍小玉的眼泪却流了下来,郑净持发觉了,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哭什么,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霍小玉道:“娘,你叫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郑净持这才轻轻一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迟早都要分手的,娘难道还能跟你一辈子!”
  李益道:“娘,我们是准备一辈子奉养你的。”
  郑净持摇摇头道:“十郎!你是个很明理的人,怎么也说这种傻话呢?我知道这是你们的一片孝心,但孝应以顺为先,我在这儿快乐,你们就该让我在这儿快乐!”
  李益没说话了,郑净持弯腰下去摘菜,道:“你们回去吧!不要妨碍找的工作。”
  霍小玉流泪道:“娘!你何必要受这个罪呢?”
  郑净持肃然道:“你认为这是受罪,我却认为是无比的快乐,因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以劳力换来的生活,不是靠人奉养,不是靠人怜悯,施舍。你们再也没想到我今天早上的早餐吃了多少,我足足喝了三碗粥,因为这是我以自己的劳力赚来的。”
  她用手一指旁边的一个素衣妇人道:“那就是主持莲因师太,这个庵是她的,庙产也是她的,但她跟大家一样地工作,这儿没有主人,没有仆从,都是一样的身份,住在这儿,每个人都更为自己工作……”
  李益忍不住一叹道:“无为氏之民欤?葛天氏之民欤?”
  郑净持笑笑道:“是的,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虽然勾划出一片人间乐土,但却是虚幻的,藏在雪深不知处,但这儿却是真实的,随时都可以来,随时都可以去,有人出去了三次,终于还是回来了!”
  李益叹了一口气牵牵小玉的衣服道:“走吧!”
  霍小玉道:“就这么走了?”
  李益苦笑道:“除非你也愿意留下,否则还是走吧,娘的心意已经决定,大概不会再改变了。”
  果然郑净持低头摘菜,忙于工作,连话都不跟他们说了,霍小玉站了起来,终于在李益轻扯下,慢慢地移动了脚步,却忍不住道:“娘!女儿回去了!”
  郑净持连头都没有抬,只嗯了一声,霍小玉含着两包眼泪,离开了菜园。
  就在两人走出小门的时候,在矮墙上,郑净持还悄悄地望着,悄悄拭泪。一只理柔的手,拍拍她的肩头,回头一看,卸是庵中的住持莲因师太。
  郑净持感到很不安,莲因师太却和蔼地道:“郑夫人,惜别乃人之常情,人非太上,我虽然是自幼虔修,也未能做到一尘不染的境界,偶有家人来访,一样会动情伤怀的,那小后生是令媛吗?”
  郑净持点点头道:“是的,她为了赶路骑马方便,才着了男装。”
  莲因启口欲言,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念了一声佛号。
  郑净持忙道:“师太有什么指示?”
  莲因想了一下才道:“说了也许会扰乱夫人的心情,令媛似非寿永之相。”
  郑净持身子稍微震了一震,低声道:“弟子也略知相法,早就有这个预感了。”
  莲因轻叹一声道:“而且她命当孤寡而无善终。”
  郑净持又是一震:“弟子也有此感。”
  莲因道:“那夫人的相法已很高明,夫人放得下心吗?”
  郑净持叹道:“既然命由天定,非人力可回,放不下又能如何?只好由她去了!”
  莲因道:“不!命非不可变,只是夫人措置错了,如果为令媛择一个平庸弟子,让她庸庸以终,倒是寿可期考,那个少年才气纵横,锋亡毕露,与令媛相匹,虽是一双璧人,却因为两极对冲而强弱之势不衡,故无善终。”
  郑净持苦笑道:“弟子也料到了,但情势所趋,冥冥中似有天定。”
  莲因颇感兴趣地道:“昨夜匆匆一晤。仅知梗概,初见那两个年轻人时,还以为夫人不解命相而铸此错,现在听夫人之言,似乎夫人对命理研究极深,结果仍然无法阻止,倒使我感到不解了,夫人可以为我细说一下吗?”
  她拂拂墙旁的石块,请郑净持坐下了,自己坐在对面,听她把始末情由以及遣嫁小玉的经过细说了一遍。
  莲因一叹道:“天下竟有这等巧事,那倒是怪不得夫人,这的确不是人力可回的,阿弥陀佛,红颜薄命,自古皆然R夫人也不必为令媛去操心了!”
  郑净持道:“是的!我看出李十郎非可托之人,但天意使然,完全由不得我作主,我也知道小玉的命必无善终,但没有办法能改变它,所以我只好眼不见为净,远远地离开他们。”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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