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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该死的椅子。”花铃铛一踢椅子，忍不住抱怨道。
其他导师闻言，都善意的笑起来。
后台，钱浩摘下耳机，一脸平静的走向舞台。
余下的选手见钱浩这幅模样，又见观众们前所未有的掌声热烈，全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不少人恶意的想，唱砸最好，最好唱砸。看他这么年轻，唱功肯定不如郭冬和王镜，叫他给他们写歌，这下把自己坑进去了吧。
只有徐茹两姐弟一脸担忧，盯着钱浩的背影，默默给他加油。
倒不是郭冬和王镜不关心钱浩，而是他们对钱浩信心满满，心里十分肯定钱浩能晋级。
事实上，华少喊出那句话，很多人都激动了，高~潮了。
燕大贴吧，立刻帖子涌动，全都是召唤吧友观看发帖。
“ing，钱帅出来了！”
“啊啊啊，钱学长出来了，大家快围观啊。”
与之同样激动的还有水木贴吧，唔，还有以钱浩命名的贴吧。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人。
公寓之中，楚瑶放下手边的事，难得打开电脑，带上眼镜，认认真真的观看起来。
就连广告，她也没有放过。
女生宿舍，李珂也是如此。不过，她把手机放在书里看，带着耳机，好像怕被室友知道一样。
相比李珂的遮遮掩掩，安小洛要直接许多，坐在电脑前，和朱伶严洁一起观看。
观看的人远不止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比如钱浩的父母。
在上海，他们就坐在电视前，一边观看，一边对身旁的工友激动的说：“看，我儿子，那是我儿子。”
在钱浩的老家，也同样上演着这一幕。不同的是，那些邻里聚在钱浩的大伯家，围着个电视叽叽喳喳的聊起来。
眼光扩展向网络，一样有许多人围观，甚至钱浩刚上台，他们就兴奋的议论起来。不过，并非都是期待和赞誉，还有不少人唱衰或鄙视。
“我敢打赌，这位的唱功肯定一般。看他唱过的歌就知道，不连贯，仿佛朗诵一样。”
持这样观点的不在少数，比如一些三流歌星，再如一些有些名气的乐评人。
总而言之，钱浩极具个性的唱法，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唱功不佳的表现。
总而言之，这一刻，钱浩万众瞩目。
钱浩本人却没有这个觉悟，仿佛散步，安安静静的走上舞台。
没抱吉他，因为这首歌不需要。
有些人天生就像闪光灯，一出现，就会吸引旁人的眼光。
钱浩就是！
此时，他站在舞台中央，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可是，观众们渐渐安静。
背对舞台，四位导师互相对视，好奇怎么观众都安静了。但马上，他们猛地露出震惊的表情。
因为——
钱浩开唱了！
尽管才唱了一句，可足够所有人震惊，不仅仅是导师。
还有，所有的观众。
第195章青梅枯萎，竹马老去
令人震惊的不是歌，一首歌再好，起先一句就震惊人的到底不多。
像之前的《北京，北京》，那么好，那么经典，可也是唱了好些句才令人有感觉。至于王镜唱的high歌，乃是因为剑走偏锋，这才开口便震惊众人。
道理一样，钱浩唱的《小小》，中规中矩，歌词起初并不多么抓人耳朵。
可是，钱浩一开口：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就这么一段，所有人都愣住了。
观众席上，半数观众张开嘴巴，嘴巴张成O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直播的观众同样如此，眼睛睁大，一脸不可思议。
不过，下一秒，无论现场，还是电脑前的观众，全都激烈讨论起来。
“卧槽，女声，女声，居然是女声！”
“钱浩太特么流弊了，居然唱女声，还唱的、唱的……”
“唱的这么好，次奥，我一个女生都惭愧了。”
花铃铛也震惊了。
两只手抓着椅子，身子不觉前倾，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无他，因为她知道钱浩，也听过钱浩唱歌，知道钱浩是男的。可是，此时此刻，这个男的居然唱出女声，而且还唱的如此好听！
这，难道临时换人了？
由不得她不怀疑，实在是钱浩唱的太“女声”，简直和前世容祖儿不分上下。
这不是天分，是后天努力。
钱浩从小那么努力，不是毫无意义，不是毫无成就。说句实话，即使没有金手指，他也会成为一名社会精英。
因为，他足够努力，又不乏天赋。
越努力越幸运，苍天不饶人，可苍天也不负人。
其他三个导师不认识钱浩，听到如此惊艳的女声，立刻兴奋的讨论起来。
“女声？我一直以为男的，没想到钱浩是女的。”周杰纶惊讶的说。
王峰挠挠手，疑惑的问：“不对啊，之前那个徐诚不是说钱浩是他姐夫？”
“管那么多，转身就知道了。”李宗仁已经看上这歌声，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可是，没等他有所行动，花铃铛已经砰的一声按下按钮。他看见这一幕，不禁眼睛一瞪。
“……铃铛你也太快了！”
一句话没说完，他也砰的一声按下去，飞速转过身。
然后，他眼睛瞪的更大，嘴巴也不觉张成鸡蛋大小。
花铃铛也好不哪里去，一只手捂住嘴巴，可还是不由惊叫一声。
王峰和周杰纶瞥见两人的表情，心里充满好奇，对视一眼，也一前一后按下按钮。
“嚯！”
“靠，我靠！”
两人转身之后，同样震惊不已，甚至周杰纶还嚯的一声站起来。
到此，钱浩才唱了一段，可四位导师已经全部转身。观众们看到这一幕，立刻兴奋不已，纷纷鼓掌、尖叫，甚至还有许多站起来摇动手中物品。
后台的选手们，一脸震惊，都被这一幕镇住了。
徐诚、徐茹也是如此，但下一秒，他们就兴奋的叫起来。如果不是郭冬制止，他们的声音能传到舞台上。
舞台上，钱浩听到观众的欢呼，不觉一皱眉头。
太吵，声音太闹。
于是，他轻抬右手，示意观众安静。后台赵建阳嗤笑一声，心想真是装逼，看你等下怎么丢人。
然而，钱浩没有丢人，因为观众真的安静下来。
令人惊讶。
钱浩却没想那么多，沉浸自己的故事之中，感情完全融入歌声。
他的脑海里，故乡栩栩如生，四季轮转。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好像都在向他招手，在说回来吧回来吧。
还有，还有那个女孩。
同住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青梅，竹马。
可，可现在……
青梅枯萎，竹马老去。
一别经年，你还好吗？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
我在这里唱歌，不是为什么比赛，就是唱给你听。唱给你，你听见了吗？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钱浩唱着唱着，不觉眼角含泪，那两个“小小”多么惹人疼！
观众们也噤声了，而且很悲伤，脸上露出怀念而凄然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为女声惊讶，而是被歌词歌声所吸引。
青梅竹马，谁人没有呢？
竹马青梅，谁人真能长相厮守呢？
那年少时的承诺，洁净的像雪，一尘不染。可是雪是无法长留的，一如誓言，终究如蒲公英随风而去。
从此、从此了无音讯，再也没有消息。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着小小的永恒……”
如果真能选一刹那永恒，不要最富贵的时候，也不要最风光的时候，就要和你手牵手的瞬间——
青梅竹马，或者白头偕老。
你，听到了吗？
那不是歌，是我的思念。
脑海里念头纷乱，钱浩已理不清，也不想理会。他只是抱着话筒，微微弯腰，声嘶力竭的唱着。
整个场所，一片死寂，只有钱浩的歌声回荡。回荡的是——
思念！
许久许久，观众已忘记，导师也入迷，钱浩自己也不记得唱了几遍。
他只知道，自己唱到唱不了，声音已经哑了，这才停了下来，悄然抹去眼泪。
呵，这可要丢人了。
并不丢人，没人瞧不起他，甚至大家都没怎么注意他的眼泪。
因为聚光灯，更因为他的歌声。
直到他停下来，又过了十几秒，他们——几乎所有人，包括导师主持人，这才猛的惊醒，用力鼓起掌来。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第196章问答
掌声经久不衰，大约有一分多钟，这才慢慢消停。
一分钟，已经很长。
尽管掌声渐落，可现场依旧一片闹腾，便是华少走到钱浩身旁，观众也没有丝毫噤声的意思。
这让华少很无奈，只好提高声音，大声说道：“钱浩你好，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从第28个选手就知道了。”
噗哈哈……
刚才还闹腾的观众，听到华少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倒好，他们笑过之后，慢慢消停，不再吵闹。比赛现场，终于有点安静的意思。华少见自己吸引注意力之举成功，便要继续说话，把话题引上正轨。
可这个时候，花铃铛突然身子前倾，大声问道：“小钱老师，这首歌你为什么用女声唱？还有，你女声比我还女人。”
哗！
刚才才消停的观众，一下子又闹腾起来。他们一脸诧异，相互询问。怎么回事，小天后怎么叫这位选手老师？
难道这位选手是歌坛老手？
不对啊，他年纪那么小，不大可能是前辈啊？
观众凌乱，另外三位导师也凌乱了。因为，他们也不认识钱浩。
这太正常了。
钱浩名声确实大，但是，那是在文学圈子里。确切的说，是在诗坛，在国学圈子，在传统文化这一块。
而出了这个圈子，他的名声就算不得多大了。比如歌坛，他唱过两首，还火遍民谣圈子，然而也就如此了。
也就是说，在歌坛，他并不多么有名。
即使之前发生主流乐坛抵制他的事，针对他的也不过一些不入流的歌手。而更上层的人物都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网络音乐，针对低俗歌曲。
因而，此时此刻，周杰纶就惊讶的说：“嚯，你反叫他老师？”
“是啊，我也懵了。”王峰看看钱浩，又看看花铃铛，同样惊讶的说。
花铃铛没觉得不妥，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了，小钱老师学问很好的，你们都不知道吗？”
华少见他们还要继续交谈，连忙打断，插嘴道：“三位导师不必争吵，钱浩选手乃是水木大学的老师，因此铃铛才这么称呼。”
观众又一片哗然，老师参加比赛的不在少数，大学老师也不少，可水木大学的老师还真不多。
而且，这位老师也太年轻了吧？
周杰纶也有这个疑惑，所以忍不住又问道：“这么年轻，水木大学的老师？”
“我想，在这个舞台上，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吧？”就在华少刚要回答的时候，钱浩淡淡的说道。
之所以这么一说，是因为他不想好声音借老师身份炒作。
无他，不屑不愿，不想“玷污”自己当老师的初心。当然，也因为他唱累了，不想多做纠缠。
钱浩这么一说，华少不禁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快。不过，他台风很好，随机应变，立刻绕过这个话题：“呵呵，钱浩选手天赋异禀嘛，你看他唱的歌就知道了。”
这话，有点暗讽的意思。
观众或许没听出来，但是周杰纶听出来，所以果断不再提这个话题。
倒是花铃铛大大咧咧，没听出来，依旧追问：“小钱老师，你为什么唱这首歌，为什么用女声？还有你女声怎么那么厉害？”
如果是其他人，钱浩不一定会回答，即使华少询问，或者其他导师询问。
诚然，他来这个舞台，是为了唱给鹿小蘋听。可是，那需要明说吗？
不需要。
他相信，如果鹿小蘋听见，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因此，至始至终，他都没打算告诉旁人这个真相。
只是，现在花铃铛询问。
花铃铛两度帮过他，尽管这事花铃铛不知道，或者说不当回事，但他还是铭记在心。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诗本来很长，但他吟出六句就戛然而止。然后，他也没再回答，甚至华少询问，他也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华少觉得钱浩不配合，心下微恼，感觉很棘手，便想早些送走钱浩。故而，他没再问其他问题，也没给导师机会，直接说道：“好，那么钱浩，你想选谁当你的导师呢？”
四位导师还想争一下，毕竟钱浩水平放在那里。但是，他们还没开口，钱浩就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
“我选花铃铛。”
花铃铛听到这个答案，兴奋的跳起来，跑上舞台，一下子抱住钱浩。
钱浩很尴尬。
可观众们却起哄，叫他们合唱一首歌，连导师们也跟着起哄。
花铃铛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而是询问的看向钱浩。钱浩微皱眉头，没同意，声音沙哑的说：“下次吧，今天嗓子不行了。”
说完之后，他又和花铃铛抱了一下，这才在观众的掌声之中，从通道回到后台。
其实，他不是不能唱，而是不想唱。他虽然平复心情，但到底有些恹恹，都不想待在舞台上了。
回到后台之后，钱浩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好声音结束，这才迎着他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和王镜等人离开比赛场所。
人太多，他们只得缓缓前行，像堵车似的堵在人群之中。
钱浩也不在意，不着急，随着人群涌动便是。
可就在此时，他忽然神色一动，抬头看向远处的一辆车。
车是好车，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他的目光，全在那个刚进车的人身上。那个人的背影，好像……
不敢确定，因为只瞥见一点点。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猛地拨开人群，朝那辆车挤过去。
刹那间，骂声四起。
但他不在意，恍若未闻，依旧朝车子挤过去。
近了，近了。
他听到车内的交谈声，可车子轰鸣，已经发动，他听得很模糊，根本分辨不清。
而下一秒，车子忽然发动，很快消失视线之中。
“呆萌晨，我们……”
此时，他来到车子停留的地方，耳边回荡五个缥缈而亲昵的字。与此同时，后视镜中匆匆一瞥的模样，也深深烙进他的脑海。
他，站在这里，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失神。
直到徐茹他们过来叫他，他才若有所失的回过神，一言不语的随着他们离开。
背影，声音，一瞥的模样，那是你吗？
钱浩坐进出租车，脑海里还在回想那一幕，以及那极为熟悉的声音。
想着想着，他忽然苦涩一笑。那声音，该是她吧？那模样，该是她吧？她回来，该看见好声音了吧？
杨晨，总不会是女生的名字吧？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可能就是吧，但就是止不住胡思乱想。
到最后，他更是忍不住打开微博，默然发上去一首词。
她要是回来，该注意到这微博吧？
第197章十年踪迹十年心
坐在出租车里，听着徐诚他们眉飞色舞的交谈，钱浩不觉更加沉寂。
抬头，看窗外。
夜幕已缓缓落下，街灯都亮了，一盏接着一盏，像为他计算内心最深处藏着的孤单。
行人接踵，裹衣逆风，匆匆而去，朝着万千灯火中的一盏。
万家灯火，看的太多，只会更寂寞……
钱浩收回目光，不愿再多看，那确实热闹。可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他只有，一车子的孤独，满胸腔的苦涩，还有嘴里说不出的难过。
那是她吗？
直到现在，他还在想这个问题，不愿相信，又非要相信，纠结的像根拧紧的绳子。偏偏这种痛苦，他只能自己独尝，而无法找人分担。
而且，他还得把痛苦藏在心里，不能因表情泄露分毫。总之，他不愿他们看见，不愿他们知道。
正是因为无法排解，他在微博上发了一首词，既是想她能看见，也是想放开勒紧的心脏。
至于旁人看与不看，怎么说，他全然没有细想。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置慢慢多起来的评论于不顾，而一遍又一遍看着那首词。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已是十年踪迹……”
最后一句，他反复咀嚼，好像吃口香糖一样。但口香糖是甜的，这词这句却是苦的。
很苦，苦的他的眼角都流口水了。
其他人都很兴奋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