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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金刚杵-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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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此时仆役来报,相府二总管高爷来访,秦玉雄请他们移往小楼,伏、梁二人便请张老镖头父子三人移步。
  到小楼客室坐下后,周涛道:。张老镖头,不是我周某人适才多嘴,老镖头若想摆脱困境,祛灾消难,唯一可行之途径,就是加入我等之帮会,那时大家同舟共济,还怕什么魔手秀土应天华那班人?在下是为了老镖头好,该如何处置,老镖头可三思而行。”
  张元顺道:“周门主一片好心,老夫是知道的,但不知各位是一个什么样的帮伙?”
  “这个么,恕难奉告,因为帮会戒律极严,知晓者若不入会就不好,是以只有老镖头入会后方能知晓。不过老镖头该可以想到,秦公于是相爷义子,还能加入歪门邪道么?”
  张劲风道:“爹,镖局的事也不用麻烦秦公子了,我们自己去处置吧!”
  张劲竹道:“人早晚也是个死,我们父子拼了命也要赚两个够本,何必求助于人?”
  兄弟俩早就憋着一口气,他们对秦玉雄一口一个本公子的傲慢不顺眼也不顺耳,宁愿丢了性命也不甘受人作贱。
  张元顺斥道:“你们年青气盛,只知道拿命去拼!断了张家的香火,对得起祖宗么?”
  周涛道:“两位少镖头有志气,在下佩服之至,只是这话最好别当着公子说,两位不愿求助于人,回去后再说不迟!”
  这话的讥讽含义,又有谁听不出来?
  张元顺忙道:“犬子年青,说话不知轻重,望各位鉴谅是幸!”
  陈志鸣道:“以在下之见,光凭血气之勇只怕无济于事,到头来毁了镖局也毁了人,这又是何苦?不如参加我等帮会,同舟共济。”
  周涛道:“张老镖头,你参加帮会后,镖局照样营业,并无人干涉,只是会中若有差遣,就得认真执行,不得有半点违迕,是以入不入会,还请老镖头自行决定!”
  张元顺心想,这话怎么听起来和华隆兴说的一样,看样子他们就是要拉自己父子入伙,不入伙就不帮忙对付华隆兴。
  张劲风道:“爹,听见了么?入帮会人家才会助一臂之力,不入帮会,人家不肯相助。
  那华隆兴说的也一样,我们只要听命于他,不是就没事了么?既然都是听命于人,那听谁的又有什么两样?爹,我们走吧!”
  张元顺不死心,问伏、梁二人:“两位少侠想来也在帮会之中了?”
  伏正霆答道:“正是,我二人也是帮伙。”
  张元顺心想,这些人毕竟出身名门正派,那华隆兴却与应天华这些魔头相勾结,秦玉雄又高攀上了相爷,受到相爷的厚爱,他这个帮会定然是正道的了,两相比较,宁愿与这些人在一起,那华隆兴来历不明,又与黑道凶魔勾结,他主人哪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一想,他已拿定了主意,便道:“各位,容我父子出去商议片刻再回来复话如何?”
  周涛道:“张镖头自管请便就是了。”
  张元顺带两个儿子出门找个僻静角落说话,把他的意思对两人讲了。
  张劲竹道:“爹,秦玉雄如今小人得势,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入了他的帮伙,以后岂不受气?再说此人攀龙附凤,焉知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依孩儿之见,还是继续寻找紫星红梅的好,只要找到她,当可解除大难。”
  张劲风道:“二弟,你说得很对,但紫星红梅无踪迹可寻,上哪找去?爹爹的意思,为救燃眉之急,与其被华隆兴一伙差遣,不如投靠秦玉雄,他为人虽不太好,但总是名人教出来的徒弟,总不会去为恶,两相权衡,自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张元顺道:“劲风已领会了爹的意思,并非爹爹怕死,爹已活了这把年纪,虽死无憾,但你兄弟俩还年青,家业未立,总不能白白送了性命,断了张家香火。至于入帮会之后,若感到情形不妙,那时再商议处置不迟。”
  劲竹道:“爹,只要入进帮会,就得受其帮规约束,到那时后悔来不及!”
  “这个爹也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眼前危难又怎样渡过?”
  劲竹叹气道:“这真是无可奈何,看来只能是投到秦玉雄麾下了。”
  张劲风黯然道:“有什么办法?这叫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张元顺道:“只要你们两人能体谅爹爹的苦衷,爹爹也就放心了!不过,爹还有一句话要你们记住,遇事千万不能冲动,有什么我们父子私下里商议,别那么火爆,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小心祸从口出,切记切记!”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三人重又回到客室。
  周涛道:“如何,张老镖头决定了么?”
  张元顺道:“承蒙各位抬爱,老夫决定入各位的帮伙,就请周门主禀报秦公子肥!”
  周涛等大喜,正好仆人过来说,客人已走,让他们过去说话。
  众人遂又到了主楼客室。
  秦玉雄笑容满面,心绪极好,见张元顺父子还在,故作惊讶道:“咦,张镖头还未走么?
  适才相府来客,多有怠慢,望鉴谅是幸!”
  张元顺忙道:“不敢不敢。老夫决定率二子入帮伙,从今后听从公子调遣!”
  秦玉雄大悦:“好、好,张老镖头既愿入帮伙,本公子自是热诚接纳,饭后便带三位去盟誓,之后便将会中情形详告。至于那姓华的,张老镖头不必担心,自有本公子对付。现在时候不早,陈贤弟命厨下多加几个菜,就请大家用膳。膳后由周兄、伏兄、梁兄带张老镖头上山开香堂,本公子则亲赴相府有事,我们分头行事,完了后回来相聚。”
  周涛问:“拟给张老镖头授何级?”
  秦玉雄道:“老镖头和周兄一样,两位少镖头嘛……”略一顿,道:“一律优厚,只矮一级吧。请周兄对关会主明言,这是本公子之意。另外张老镖头被姓华的逼迫一事,也由周兄禀报。”稍一停顿,笑着对张元顺道:“老镖头今日来得早,要不我们出远门去了呢,这一走,十天半月不回来,那就糟啦!”
  周涛笑道:“确实如此,晚些时候就见不到我们了,老镖头还算运气!”
  张元顺听他们说上山开香堂之类的话,心头猜疑之心又起,但事情已到了这节骨眼上,只有听天由命了。当下连忙道:“多亏周门主仗义,要不老夫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一会,酒菜摆上,大家吃喝。
  饭后,秦玉雄把马车给周涛等人,他带着陈志鸣正要去相府,总坛却来了人,请他立即上总坛议事,便让伏梁周等人骑马,他与张元顺父子三人乘车,立即前往覆舟山。
  关钰把其余人安置在前院等候,后院议事室只有他、黄武杰、太叔罡、毕震山、张天龙、张媚红、慕容星耀在座,这使秦玉雄十分惊诧,七人中慕容星耀、太叔罡是头次见面。
  入座后,关钰向他引荐了慕容星耀、太叔罡、张媚红,他不知道秦玉雄与张媚红才见过面。除了她满含笑意外,其余人都绷着脸。
  关钰道:“人已到齐,有重要事相商,秦副会主引荐虎威镖局张老镖头父子三人入会之事,本座已请总管开设香堂……”
  话未完,毕震山眼一瞪:“什么?张元顺由秦副会主引荐入会?”
  秦玉雄不动声色道:“不错,他们父子今日投奔,本座便引荐他们入了会。”
  毕震山冷笑道:“虎威镖局是本座半年前下的饵,如今已迫他就范,他父子三人理应归属我忠武堂,你这样做未免过份了吧!”
  秦玉雄大怒,这家伙太无礼,浑不把他这公子身份放在眼内,于是厉声道:“你说话小心些,你放饵钓鱼与我何干?他今日找到门上求我庇护,我便要他入会,这难道错了不成?”
  忠武堂副堂主张天龙冷笑道:“张元顺不被我们逼迫,会自己投怀送抱么?你什么事都不做,就想拣现成便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告诉你,这虎威镖局属我忠武堂,谁也休想夺走,就是宰了他也不白白送人!”
  秦玉雄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张元顺只要被招纳入会,归属谁并无所谓,但你这么一说,我就非要把他归到仁勇堂不可!”
  毕震山讥道:“仁勇堂并无高手,派不上用场,你收了张老儿去又如何?难道就能独挡一面了么?干大事还不是得依靠我忠武堂,既然如此,张老儿归属忠武堂还有点用处,给了你他们毫无用武之地,顶多天天陪你赴宴吃喝,难道陪你吃喝的人还不够么?”
  秦玉雄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忠武堂人人是高手,包括了你二人在内,那么在集贤庄怎么不出来打头阵呢?你为何不出来斗铁判官?听说你也是使判官笔的,不正好较量较量,看谁的判官笔高明……”
  张媚红“噗哧”一声笑出来,因为她看到毕震山恼羞成怒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玩。
  毕震山大怒道:“你小子休狂,别以为风火刀法天下无敌,我毕某并未放在眼里……”
  秦玉雄也动了真火,叫道:“你不服是么?那就不妨到外面去试试!”
  关钰连忙道:“各位、各位,有话好说,同是会中主脑,怎能为小事伤了和气?”
  张天龙吼道:“你小子入会后干了几件事?斗了个铁判官就以为了不起么?你……”
  秦玉雄嚷道:“你小子不过是个副堂主,督字级,你竟敢如此无礼,想犯上么?”
  张天龙气得跳了起来:“我犯你这个上又怎么了?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个……”
  张媚红突然娇喝道:“够了,大哥,这不是闹意气的地方,今日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听你们逞口舌之利的,听会主说重要事吧!”
  这一嚷还真管用,当哥哥的只好怒气冲冲坐下,不再争吵,这使秦玉雄感到意外。
  关钰此刻连忙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至此,实有重大之事。各位记得,太湖总瓢把子两年前易主,后被紫星红梅率人赶到,破坏了本会的全盘谋划。当初由毕堂主在暗中行事,拥戴总执事诸勋上台,当时此人已获太湖大半水寨头目的拥戴,哪知紫星红梅一到,挫败了诸勋一方,功亏一篑。那时忠武堂建立不久,实力不足,无法与紫星红梅叫阵。这太湖共有七十三水寨,太湖总舵管辖下有三十八水寨,其余三十五水寨各自为王,但对太湖水寨向来是言听计从,不敢违迕。因此只要把太湖总寨收入金龙会,就可以管控七十三水寨,那么,就有了五万之众做部属。此外,太湖就在本省,距京师不过三四百里,往返十分方便,是以非把总舵置于管控之下不可。以本会现在之力,将总舵主田毅刚等人击杀并不难,但经护卫堂多方谋划,决定借太湖诱使紫星红梅等人出来,将其一网打尽,以收一箭双雕之效!为此已着人往太湖总寨发金龙令,限十日内答复,这十日是给田毅刚向紫星红梅报信的,以诱使紫星红梅一伙到达太湖。此次太湖一战,至关重大,因此由两堂出征,以忠武堂为主,仁勇堂为辅,由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毕副会主、秦副会主共同指挥,请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两位主持大局,毕副会主、秦副会主各率本堂人马征杀,护卫堂副总监察使、副执刑使随同前往监察,总坛也派总巡检使率人监督此次征战。各位起程时间自定,要隐蔽行踪,不能惊动对方耳目,只要在大年三十夜之前到无锡县府就可,因为动手之日就定在三十晚上。这一天正好是金龙令十日之限满后的第五天,彼等,在十日内必然枕戈待旦、严加戒备,十日期限一过,竟然平安无事,估计大过年的,不会有人再来,我等就是趁其疲惫大意、忙着过年之时突然下手,使彼等措手不及!”一口气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喝口茶润润喉,又道:
  “太湖总寨高手不少,再加紫星红梅等十数人,实力之强不可轻视,为确保大获全胜,各位要顾全大局,忠武堂、仁勇堂则不分畛域、戮力同心,一举击杀紫星红梅,降服太湖总寨。”
  秦玉雄十分震惊,此行要将紫星红梅等人一网打尽,他对她仍念念不忘,总想着能有见面的时候,若能以现在的身份与她见面,他相信能打动她的芳心,投靠到金龙会来,与他结成一双两好。可是,她现在在哪儿呢?连警告她的机会都没有,你又怎能让她入会?这一下可好,她的末日到了!一个如此天生丽质的女子,又何苦现身江湖好勇斗狠当什么女侠?这真是自作自受,白白糟践了一副闭月羞花的容颜,也害得自己做了不少绮梦!
  他怔怔地想着心事,忽听毕震山又提到了仁勇堂,这才收敛心神,听他说话。
  毕震山道:“忠武堂为主,仁勇堂为辅,这叫有主有次,那就该由忠武堂统一调派,以免到时各自为战……”
  秦玉雄道:“有黄副会主、太叔副会主主持大局,这调派之权便由两位行使,你忠武堂要凌驾于仁勇堂之上,那叫痴人说梦!”
  毕震山大怒:“放肆,你入会才几日,竟敢目中无人,也不爬到秤上称一称,自己有几斤几两,未免太不自量!忠武堂人才济济,高手甚多,是你仁勇堂能比的么?”
  秦玉雄倏地站了起来:“毕震山,你胆敢对本公子无礼!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关钰大声道:“两位、两位,切莫伤了和气,都是会中栋梁,切莫因小失大!”
  秦玉雄愤然道:“仁勇堂初建,人自然少些,不过等着瞧,日子还长着呢,本座就不信收罗不到高手,总有一天,叫那些瞎了眼的东西见识见识!”
  毕震山跳了起来:“你骂谁?你……”
  “就骂你毕震山,你敢怎样!”
  慕容星耀喝道:“够了,两位都是副会主,当以大局为重,这样吵下去,又怎能到太湖执行差务?请两位坐下,说正事要紧!”
  秦玉雄可听不惯这种语气,剑眉一扬,正要发作,张媚红突然插言道:“秦副会主,用不着生气,也用不着当真,一家人嘛,免不了口舌之争,但吵过去也就算了,不能记仇的。
  请副会主坐下,大家心平气和进行商议,事情还多着呢,要对付紫星红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万一思虑不周出了漏子怎么办?回来又怎么向护卫堂交代?对得起相爷么?”
  秦玉雄难以压下心中的火气,他这个公子身份根本不在这些人眼中,这个耻辱他牢牢记下了,如果他不能凭武功、凭仁勇堂的实力压倒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死囚,他在金龙会就无足轻重,在相爷面前就一文不值。
  他越想越火,恨不得出刀将毕震山等人劈成八块!他咬牙在心中起誓,定要在半年一年内让仁勇堂具有可怕的力量!
  此刻,别人说什么他一句没听进去,直到议事完毕,众人散去,他才从沉思中醒来。
  刚要走,关钰、黄武杰请他稍待。
  “有事么?”他极不耐烦。
  关黄二人在他与毕震山的争吵中没帮他一句话,关钰这个会主有名无实,是个废物,对这样的人能有指望么?
  “贤侄,愚叔有句话劝你,在仁勇堂实力未成气候之前,暂时忍下一口气。在金龙会中,谁有实力谁才是真正的首脑。不过,话又说回来,毕震山一向骄狂,今日被贤侄顶得他火冒三丈而又无可奈何,这还是第一次,真叫愚叔心头痛快,贤侄你真有胆量!”
  秦玉雄心想,你是会主,胆量到哪儿去了?分明是不敢得罪那姓毕的,你不得罪他,那就要得罪我!哼哼,等着瞧吧!
  他嘴里道:“总有一天,我要让姓毕的尝尝风火刀法是什么滋味!”
  关钰道:“不可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话要是传到护卫堂,对贤侄可是不利!”
  黄武杰道:“贤侄要忍辱负重,赶快招纳人马,我们都指望着你呢!”
  他换了话题:“虎威镖局的三人大概已开了香堂,会主按小侄的意思授了品阶么?”
  关钰道:“愚叔已按贤侄所说交代总管,现在诸事定已办妥!”
  “多谢关叔、黄叔,小侄告辞!”
  回到一院,伏、梁、张老镖头父子正在等他,香堂开过也授了品阶,秦玉雄这才放下心,和众人一块下山。
  回到雅庐,已是赴宴的时候。
  他换了身衣服,特意叫上张家父子,想让他们看看,数月内他们为他这个副总镖头请客在这里,现在在同样的地方,他又以什么身份受人请。
  来到梅妍楼,只见楼下站满了校尉,指挥使胡大人亲率部下站立等候,马车一到,就连忙上前行礼:“秦表弟,为何姗姗来迟呀?”
  “胡表兄请鉴谅,事情多,分不开身!”
  “表弟,请!”
  “表兄,请!”
  偌大座酒楼全给羽林左卫包了去,排场之大,张家父子望尘莫及,一时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上得楼来,粉头歌妓一大帮,十分热闹。
  酒菜未上,丝竹便响,一位歌女唱道:
  “红桃处处春色,
  碧绿家家月明。
  楼上新装待夜,
  闺中独坐含情。
  芙蓉叶下鱼戏,
  螮蝀天边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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