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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
邵美芙本要说“你又没见过师父”的,可是方说了半截,便被白瑞麟的一句“胡说”予以打断,并立刻吓了一跳。
自她与白瑞麟相识以来,从未见白瑞麟如此疾言厉色过,不仅对自己是一向很好,即连对任何人,均是非常温和,何以今天会如此呢?
正当邵美芙怔想之时,即听白瑞麟语词坚决的道:“并非在下不识抬举,也不是由于今日的成就,便连师门都不认,而甘作背师离祖的叛徒,假若拿出有力的证据,证实确属本门中人,不要说仅系认作师姊弟,就是认为师姑侄,在下也绝无异言!”
白瑞麟说着,又同周围打量了一眼,继道:“今天到场之人,有一派之尊的掌门,有武林敬仰的前辈,他们的江湖经验,以及道德学问,均足为后世楷模,各位可曾看到过,这种既不能拿出证据,又不说明自己的来历,硬要自说自话,强人所难之理?”
说至此,把话一顿,继道:“固然,以姑娘的功力与见识来说,确有令人佩服之处,单凭这点,也仅能说是姑娘的武功高强,观事入微而已,并不可以证明就是同门?况且当看师门晚辈之面,也应该先有明确的交代,才能使他们心服口服,事后也不许有怨言!”
司马彬听至此,始肃容道:“但凭祖师作主,晚辈是唯命是从!”
“阿弥陀佛!”
少林慧空掌门首先宣了声佛号道:“老呐乃局外之人,本无置象的余地,不过白小侠的话,也确在情理之中,就请姑娘提出证据吧!”
白衣少女听了慧空大师之言,微一沉忖,即道:“这样吧,仙人岩上尚有几人在等候,我们迟迟不去,可能他们会非常焦急,我们还是到那边谈吧!”
“也好,有些问题,可能也是谢大侠急欲知道的!”
白瑞麟接说了这几句之后,又同肃立一旁的众人道:“泰山之会已了,各位假若有要事,即可先行离去,跋涉而来相助之情,在下是终生感激不尽,不过假若想去看看,在下也不拒绝,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正欲纵身而起之际,那白衣少女又向白瑞麟道:“你的“驭风飞行”轻功,已足可傲视武林了,现在就考较一下轻功,看谁能先到仙人岩!”
白瑞麟迟疑了一下,始领首道:“先较量一下也好,只是在下恐怕输定了,假若我猜想不错,先前将我安置于东海渔村的,必是姑娘无疑!”
“真还被你猜中了,当时除安署你之外,还传了一点薄技哩,难得你还能记起,快走吧!”
说话中,两人已纵身而起,只见两缕白线过处,已失去了两人所在。
谢碧凤大概是担心心上人的安危过甚,所以在白瑞麟同那白衣少女未动身之前,即先往仙人岩跑去。
这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轻功较麟弟弟差着一段距离,若不早点去,即难看到他们的胜负。
她设想的确实不错,可是她却忽视了往日与白瑞麟同行,白瑞麟始终都护着她哩,今天是和人较量,岂不尽力而为,所以在她正奔驰中,仅觉一阵风飒然过处,尚未弄清是什么,人家已去的无影无踪了!而其余的武林群豪,虽经白瑞麟打过招呼,可是这种武林难得一见的较量,谁也不愿放弃这一机会,所以就像一窝蜂齐向仙人岩涌了过去。
但当他们到达仙人岩之际,不禁又怔住了,原来的进口处,竟塌陷了宽约五丈,深有七八丈一道深沟,除少数人可一纵而过之外,大多数均望沟兴叹。
大家急得团团转,正感无法可想时,老化子却叫:“跟我来!”
原来老化子适才从仙人岩来时,岩路已断,费了很大的动,才找到一条出路,及他赶到对过山坡时,不仅白瑞麟显露的两招神功,他没有看到,连那集点自杀的悲惨场面,也未能见识上。
所以现在回来,他可变成了识途老马,只见他领着众人,来到一处陡削的绝壁前,往上一指道:“既存这里,老化子有僭了!”
话落,人也纵身而起,在两丈余高处就空一翻,迅速抓住长重的葛藤,即猱升而上,转眼间已到了岩顶。
原来这一面是向阳,那片葛藤不但长而且密,况且距地面仅有两丈余高,那能难得住武林中人?所以随来群豪,便毫不迟疑的纷纷攀葛而上。
仙人岩上,除中川隐侠面色肃穆的站立之外,铁扇书生张建绪,则仰望着悠悠白云,距他们身后丈余处,隆起一堆新坟,坟前小牌上的刻字是:“红云教主符立之墓!”
在中州隐侠身前约两文处,有一双白衣少年男女,男的如潘安重生,女的如仙女临凡,只是他俩却相距五六丈远,对面而立,除不时的辅以手势之外,仅见嘴唇嚅嚅而动,至于说了些什么?谁也不曾听到。
大约有顿饭工夫,那白衣少年忽然双膝跪地,面色严肃的叫了声:“师姊,小弟年幼无知,请恕唐突之罪!”
“这怎能怪你,只怨愚姊事先未能说明,才引起师弟见疑,其实这种疑虑,不仅没有过,而且是应该的,快起来吧!”
那白衣少女春风满面的说着,又转向群豪道:“到目前为止,各位也许有不少疑念要问,现在不妨明白告诉大家,以便解去惑疑,同时知道武林中,早就有一个“无极门”,要说起时代,应该较目前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和武当,还要早出数百年,只是由于本派对名利看得十分淡泊,故不为世人所知!”
白衣少女说至此,把话微微一顿继道:“我姓林,名换燕影,原为中原人氏,自幼随师父往水晶宫别府学艺,由于机缘遇合,无意中在海底探得一株仙草,当时只觉得它有股香甜的味道,便毫未思索就填进口中,不想因此却铸成大错!”
这林燕影说至此,似有无限唏嘘之感,老化子可感到奇怪的问道:“请恕老化子愚鲁,姑娘既吃了仙草,还有什么大错可铸呢,那是人人欲求而不可得之事呀?”
“这就世人不明其中道理之故!”林燕影道:“世人只知成仙,却不知成仙之后,也有不少烦恼哩,就像我吧,虽未到成仙之境,也感到仙不如人了!”
“姑娘语含玄机,使我们这些碌碌众生,难窥其中奥妙!”铁扇书生忽然问道。
林燕影将他瞟了一眼,始道:“这话问得很好,你能猜出我的年龄吗?”
以姑娘的外貌观之,绝超不过二十岁,但以吃过仙草上面推断,年龄当不弱于我等可以断言!”
“小猫小狗一样的岁数,值得一谈!”林燕影极为不屑的道:“实对你们说,我离开中原时,正是秦始皇并吞六国之后,而全力御胡之时,迄今究有多少年,你自己算算吧!”
“哦!这岂不成了陆地神仙吗?”
林燕影的话声方落,众人却异口同声的如此说着,现出满脸惊讶之色。
可是他们惊讶未毕,林燕影又黯然的道:“早些年,我也常沾沾自喜,觉得能长生不老,永保青春,正是一般女孩子求之不得的事,可是当我两百岁生日时,忽然一个从未想到过的阴影袭上心头,使我为此而大哭了数日?”
“什么事值得姑娘如此伤心?”慧空大师恭谨的道。
“生为女儿身,最终的目的,当然就是择配,以及生儿育女,可是我却失去了这种机会,世界那还能找到年岁相若,且又年轻貌美的人呢?”
她的话声方落,感到憾事难平之际,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齐转落到白瑞麟身上,直看得白瑞麟阮捏不安,面红耳赤起来。
林燕影也觉察到这一点,只见他浅浅一笑道:“你们可能想到我的小师弟上,不错,他确实是很好的人选,而且在我的生平之中,倘是唯一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依古训而论,自是非君莫嫁了,不过我却有个怪癖,不愿意抢别人即将到口的食物!”
“祖师姑尽管放心!”谢碧凤立刻接口道:“假若你老人家不介意,我等甘愿共事一夫,而且待事毕之后,齐迁往水晶宫去住,永远斯守在一起!”
“难得你们都有此雅量,只是……”
“不必只是了,我看就一言为定,现在当着天下武林英雄之而,立刻定了名份,至合之日,我老化子还想讨一杯喜酒哩,现在先送上一份贺礼!”
老化子叫喊刚完,就见一个小化子背着一包东西,匆匆跑了过来,往地上一摔,然后恭恭敬敬的向白瑞麟施了一礼,力道:“这是小毛贼胡良,现在将他交给长老处置,至于帮中押解而来的那个淫贼,到了徐州时,竟自嚼舌根而死!”
白瑞麟听到胡良二字,便像被一个重锤猛击一下似的,脑中轰然一声,几乎栽倒地上,至于小化子以后的话,是说了些什么,则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所幸林燕影动作较快,就在白瑞麟将倒地的刹那,忙伸手扶住,并在他人中穴上捏了一下,白瑞麟始喘过气来,良久,便见他泪眼婆娑的恨声道:“狗贼,你害得我好苦啊,要看看你到底长的什么心肝,竟然作事如此毒辣!”
说话中,就见他踏步上前,随手一抖,将布包打开,内面演出一个十字捆绑的大汉,满面横肉,仅闪灼着两只失神的眼,露出一种惨兮兮的可怜像。
白瑞麟见到这个样子,即忍不住火往上冒,呛郎一声,已掣剑在手,正预备一剑剌出之际,忽又停下手,气极而笑起来。
白瑞麟这种笑,令人听起来,实在比哭都难听,持续很久,始道:“本少爷这样一剑将你刺死,心中定感到有些不服,为了令你心服口服,给你个公平搏斗的机会!”
白瑞麟说着,就见他随手在捆绑的绳索上捏了一下,那些粗如儿臂的生麻绳,竟应手而断,然后又向谢碧凤借了支宝剑,往胡良面前一掷道:“不要装狗熊,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装得再可怜一些,也不会有人同情的,还是拿出点功夫吧!”
不管白瑞麟怎么说,昔日的“金钱豹”,今日竟变成一只大狗熊,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这可恼坏了一旁的长白独叟廖进,只听他道:“他妈的,往日看你还像个人五人六,原来却如此脓包,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几年前斩杀白御史全家时的威风都那里去啦?”
白瑞麟见好说歹说,均没有效,于是便向四周作了个罗圈揖,朗声道:“在下涉足江湖以来,承蒙各位先进以及各位朋友的爱戴,方能报却此仇,特向各位致谢!”
说至此,把话一顿,继道:“由于在下年轻识浅,遇事但凭直觉,缺之含蓄,因而也开罪了不少朋友,关于这一点,特地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予以阐明,我个人既无门户之见,也无前仇可结,但愿从此不问江湖是非,还我自由之身,倘望诸位鉴我谅我,则感恩不尽了!”
“无量寿佛!”
白瑞麟的话音方落,陡听一声佛号宣后,接着便见从人丛中闪出松阳道长,同白瑞麟一稽首道:“听小侠之言,似有退出江湖之意,贫道不揣冒昧,特请小侠三思,因为扰攘武林中,恩恩怨怨永远纷乱不清,贫道痴痢长八十六岁,武林健者不知会过多少,但能如小侠这般功盖武林,造福人群的,可说是从未得见,基于此,贫道斗肚直陈,这退出江湖之意,尚请三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掌门慧空大师接口道:“松阳老前辈之言,实乃真知灼见,假苔小侠能替武林设想,打消退意,我等愿推举小侠为武林盟主,今后不论黑白两道,均须遵命行事命行事,若妄自胡作非为,搬弄是非,定由小侠予以惩,如此武林幸甚!”
“大师言重了!”白瑞麟道:“在下何德何能,怎敢膺此重任,还是另选年高德劭之人,荣膺此职较妥,在下久别家乡,父母卢墓也长年失修,现在就此别过,改日再向大师请罪吧!”
话落,陡然俯身点了胡良的穴道,顺手一提,即像一阵风般,从仙人岩上直扑而下,眨眼间去了个无影无踪。
就在白瑞麟纵身而起的同时,只见林燕影伸手将邵美芙一拉,也随后而去,谢碧凤想不到他们会如此说走就走,故待她同年锦佩发觉时,为时已迟,所以急得竟放声哭起来,。
中州隐侠直班此时,才渭然一叹道:“痴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快下山列江南去吧!”
“佩儿,谢姑娘,不必伤心,老婆子陪你们去!”
蛇姑婆邹丽卿气愤的说着,就一手拉了一个姑娘,迳往山下走去。
待她们去后,老化子即埋怨道:“老和尚和老道的好意,我是百分之百的赞成,只是选择的时候有点不妥,小老弟跟着仇人即将受戳,心中已充满了怒大,那有闲心要当什么武林盟主?假若各位有兴,就随老化子来吧,同时也可以帮他一点忙,等他埋葬了父母之后,大家就签订一项信物,呈缴在小老弟手中,相信他不会过份拒绝的。”
“好!一言为定,谁不去就是居心,甘冒天下之大不题!”
黄河渔翁又犯了老毛病,老化子的话刚说完,他就给人不留余地的如此说着,便气呼呼领先而去。
不过话经他这么一说,就是少数人另有要事,也不好意思不到江南走一遭了。
热闹了半天的仙人岩,待大家走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若顶上除孤伶伶一座孤坟之外,其他的一切,唯有从武林朋友的口中,或可听到一些了。
xxx白御史府,自在三年之前发生变故之后,谁都望而却步,甚至有些好事之人,竟绘声绘形的,说是内面有鬼!
可是近来情形又不同了,大概也就是说“人情看冷暖”之故吧?
最近的情形,更是显得异常忙碌,尤其自几个怪人到此之后,更是日夜不停的在催逼着,不但将从前毁之火的房舍恢复旧观,且较以前更为华丽,更为壮观。
老总管自忠,也一扫往日那种愁眉苦脸的神态,终日笑逐颜开,虽然也显得有些劳累,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平复过。
一座广大的花园中,新近栽植的鲜花,在佣人们悉心灌溉之下,也都抽出了新芽,一番欣欣向荣之象。
只是花园的正中央,原先的凉亭处,却变成一座颇为壮观的坟墓,四周植以四季常青的柏树,在树的外面,又竖了数对石仲翁。
在坟前,有一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香案,案上目前除供了一束鲜花之外,竟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及全副心脏肝肺!
在案前,正跪着一个白衣少年,在少年的两旁,又陪跪一白一绿,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白衣少年之前,侧跪着一个白胡子老者,在不停的拨弄着正在燃烧中的冥纸外,并不时用眼角瞧着白衣少年,和两位少女。
而一张饱经风霜,皱纹重叠的老脸上,虽含着愁容,但仍掩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并听他极为关怀的劝说道:“少爷,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如何对得起老爷和夫人,我们白家一切都指望你啦!”
不论老人如何说,那白衣少年只是哀哀而啼,才开始时放声大哭,以舒胸中之愤,继而是哀嚎,最后竟至于无声,而成为乾哭了!
这位白衣少年为谁?不用问,当然就是从丈人峰急急而返的白瑞麟了,陪跪的两位少女及老者,自然是林燕影与邵美芙,以及老总管自忠。
他们三人,自离开丈人峰之后,便是运用他们无极门中,独特的“御风飞行”轻功,兼程而进,及天刚入幕之际,便到达了家中。
他们三人是越空而过,所以并未经过大门,还是萝卜侠在督工整理花园,而首先发现,就赶快通知白忠之后,便相约枯竹侠及氢氰侠,站于四周凝神戒备。
所以白瑞麟这一阵痛哭,使这行横滇南数十年约三位老侠,也跟着落下几行清泪。
人说英雄有泪不经弹,此因他们有高超的见解,与远大的抱负,一旦到了该哭之时,哭的较任何人都伤心,甚至一痛而绝者,也颇不鲜见。
白瑞麟在初逢变故,是拚命的哭,可是仅哭过一次之后,便不再哭,而以报仇为职志了。
现在大仇已报,正凶受戮,而隐藏于胸中的那股哀思和愤慨,便一齐暴发了出来,所以要大哭而特哭。
这一哭,自入幕,而更深,直达要尽月沉,仍然没有休止,到了日高三竿之际,白瑞麟由于伤心过度,竟然一晕倒地!
还是林燕影眼快,在白瑞麟即将倾倒的刹那,忙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顺手抱于怀中。
这可把自忠吓坏啦,只见他谙音颤抖的道:“姑娘,少爷可……有妨碍吗?”
说着,就颤巍巍的想向白瑞麟扑来,但他刚欲进扑之时,便听邵美芙喝道:“怎么,你真想让他死吗,快找个床铺去!”
“房早准备好了,不仅少爷的,连几位少奶奶的新房,也都一个不少,快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