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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果和尚朝司马彬瞟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岂止想到江湖上走走,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了!”
中川隐侠对于圆果和尚的话,并不加以否认,随道:“我主张除恶务尽,不必多作顾虑,若非我五十年前留下祸根,那符立何致会死灰复燃,造下不少杀孽?”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又道:“这次除魔之战,乃百年来一大盛举,而且那老魔头既敢再兴风作浪,必然又练成了什么惊人的绝学,否则仅凭他以往的功力,绝不敢猖獗如此!”
看样子,这位喧赫的老侠,对于当年的手下败将,不唯不敢轻视,而且也存了顾忌!
白瑞麟虽未见过这位魔头,但看他们如此慎重,料想必有他的过人之处,只是不知魔头的武功,究竟高到如何程度?
他想至此,随出言问道:“前辈可知他的得意绝学是什么吗?”
中川隐侠忧心的道:“听说那魔头得了一本秘笈,那秘笈上有一种失传近两百年的一种绝学,叫“白肉阴骨功”,中人之后,浑身发冷,筋肉……”
白瑞麟原不知那魔头有什么利害的功夫,现在听说是“白肉阴骨功”,随不等中川隐侠说完,就又问道:“除此之外,可知他另有什么歹毒武学?”
圆果和尚悲天悯人的道:“仅此一项,就不知有多少人受其屠毒,若再多,恐整个武林均不堪设想了!”
中川隐侠听白瑞麟如此一问,心知其定有用意,遂以怀疑的眼光,望着白瑞麟,不知这少年有何卓见?
白瑞麟见此情形,如他对自己发生了怀疑,随道:“那种白肉阴骨功,虽有其优点,但也有它的缺点,只要你在开头几掌中,不和他硬拼,便不至于吃亏!”
他说着,又朝司马彬望望,又同大家扫视了一眼,然后不屑的道:“不是在下自夸,在敝门之中,就有几种功夫,正是他的致命克星!”
“阿弥陀佛!”
圆果和尚先喧了一声佛号,说道:“小侠此话可是当真?”
白瑞麟立即面色肃然,庄重的道:“在老前辈面前,在下怎能打诳?”
中川隐侠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多虑了,但不知小侠可曾见过这种武功?”
白瑞麟立即答道:“不唯见过,就是那白骨魔君之死,也正是死于这种功夫之上!”
说着,便把和白骨魔君交手的情形叙述了一遍。
大家听后,不住的赞叹,越发猜测不透白瑞麟的功力,究竟有多深了。
白瑞麟见大家如此,心中微一思忖,说道:“现在我想把行期,稍为更动,准备在此稍作停留,和大家研究几种武学,这几种功力虽非不世绝学,但以在下的体会,先师的毕生结晶,确有独到之处!”
说着,又面对司马彬道:“另一方面,我也想藉此机会,把本门的几种绝学,再予解说一遍。”
司马彬闻言,忙跪于地下,恭声说道:“祖师在此准备停留几天?”
白瑞麟道:“大概三天够了吧!”
司马彬忙悚然说道:“弟子因急欲拜见祖师,故在明心谷中无暇久留,就匆匆的赶了来,所以……”
白瑞麟未待他说完,已知其意,忙摇手止住他说下去,口中并说道:“起来吧!以后不要这样,因为在本门中,并不拘这些礼数,在先师的遗训里,曾经谈及,他对当年的子房师兄,就不曾要求这些,仅是企望他救人济世而已!”
司马彬规规矩短的叩了个头,站起身来,说道:“弟子遵命!”
白瑞麟又说道:“即然如此,那就决定在此住五天吧!”
他说至此,似是想起了此地并非自己的家,那能全由自己来决定,随面带歉意的向中川隐侠道:“在下做如此决定,老前辈不会责怪吧!”
中川隐侠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小侠太客气啦?不要说是五天,就是五十天,也是欢迎之至,假若小侠不嫌穿云峰简陋的话,整个让给小侠作永久居住均可,何况无极门和赤松门,本就是不分家的!”
白瑞麟又诚挚的道:“打扰五天,已觉于心难安,不过我事先须加以声明,并非在下有意藏私,敝门中有两种武学,遵照先师遗命,不能外传,其余的可以公开研究!”
圆果和尚这时在旁插口道:“本来事不关己,自无老纳说话的余地,但不论任何门派,均有其不传之秘,而且谢施主也不是心地狭窄之人,大家也不必顾虑!”
白瑞麟听大家一说,也就心中释然,随道:“既然如此,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一直在旁边不曾开口的谢夫人,此时却向白瑞麟殷切的问道:“听说凤丫头和小侠同路,她现在何处?”
这真是母女连心,大家都不会想到,谢碧凤因何不见回来?
白瑞麟哦了一声,抱歉的说道:“不是伯母提起,我也几乎忘记告诉您,她们现在武昌,昨天我已托人转告,要她们在开封一带等我了。”
谢夫人又道:“只要她们平安,我就放心了……”
中川隐侠不等他的老伴说完,就说道:“不必罗嗦了,我们现在就到后山去吧!”
原来中川隐侠平常练功,均在后出的一个山洞中,因为那里不但环境隐秘,不为外物所扰,且内面一应俱全,正是练功的好去处。
可是这时圆果和尚却站起身来说道:“老纳先回寺一趟,以便稍作安排!”
大家见老和尚有意回避,也就不便勉强,任由他去。”
米米米泳在长江之旁,突然飞起几匹快马,一溜烟过去,给这古道上留下一片灰尘。
一些道上的行人,都忙不迭失的,往□旁避去。
这一行刚走过,大家不由得齐往那几匹马看去。
忽然有人叹道:“这年头真是变了,年轻轻的大姑娘,都抛头露面的往外面跑,唉!”
那人说着,还深沉的叹口气。
原来适才过去的几匹马上,正是几位姑娘。
不但是姑娘,而且都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一个个都长得像天仙似的,看了不禁使人有点神往意驰。
可是这几位姑娘,丝毫不怕惊世骇俗,尽管道上有人惊叹、怒骂,惹人侧目而视,而她们仍是全速而驰。
夕阳西照,夜鸟归巢之际,她们已到了一座小镇。
此镇名叫双桥,距河南境已经不远,再北行数十里,便是鸡公出,越过此山,便是河南的信阳州辖境。
蓦地!
那后面的两骑上的一位姑娘叫道:“凤妹,我们在此住宿吧?”
那前行的两位姑娘闻言,忙一勒丝□,掉转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时间还早,再赶一程,可以越过鸡公山!”
那后面的两位姑娘一听,面有难色的道:“从早到晚,马不停蹄的跑,人就是能支持,马也需要休息一下呀!”
她一边说,一边又望着身旁的那一位姑娘,说道:“同时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是的,我也有点饿啦!”
她身旁的那位姑娘也同声附和着。
领先的那位姑娘见此情形,无可奈何往她身后的姑娘看了一眼,说道:“即然如此,我们就在此打个尖吧!”
接着,就又一拉马□,回转马头,朝镇中走去。
这些乡村小店,那有很大的呢?走了几家,都是一些简陋不堪,难以看上眼的小客栈。
最后,她们来到一家小客店的门口,略一瞻望,见这家客店,虽然也很狭小,却尚称清洁。
领先的那位姑娘朝后面的三位扫视了一眼,说道:“我看就在此地吧!”
声落,也不管她们同意不同意,就翻身落了马。
后面三人,也齐身落马,就由店小二把马接住往后店牵去。
可是店小二刚走了几步,就听一位姑娘唤住道:“店家,请将马喂好,我们稍休息一下,还要赶路的!”
“天已不早,难道姑娘们不准备住宿吗7”
另一位不耐烦的接口道:“废话,不是已经告诉你要赶路吗?”
那店家见姑娘生了气,忙陪笑道:“是的!是的!不过在下却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最近鸡公出不断发生事故,所以不得不先关照一声,姑娘们不要见怪!”
说着,拉起四匹马,迳往后院走去。
那店家刚扭过身时,适才发脾气的姑娘鼻中哼了一声,说道:“几个小毛贼,要是碰上姑娘们,那算他倒了霉!”
她们走进店内,立刻就由店小二送上水来,给她们漱洗。
略事休息,就送上饭来,这餐饮,她们吃得并不舒适,原因并不是饭菜不好,而是都在默默各自想着心事。
就在她们吃过饭之□,忽然进来一位老者,朝着她们拱了拱手,说道:“老汉乃本店的店东,有几句肺腑之言,望姑娘们不要怪我饶舌才好!”
那位为首的姑娘忙欠了一下身,微笑道:“谢谢老丈对我姐妹的关心,但不知所为何事?”
那老者朝各人扫视了一眼,嗫嚅的道:“我看各位具都是武林儿女,自然对一些小毛贼,并不会看在眼里,不过现在鸡公出的那夥强盗,却不比等闲,所以特地来关照姑娘们一声!”
他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她们见这位老汉慈眉善目,并不像有其他的用意,今见他就要离去,随忙唤住了他,说道:“老丈且慢!”
那老者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姑娘们尚有什么吩咐吗?”
那为首的姑娘又问道:“老丈可知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吗?”
那老者略一思忖,即道:“都是什么人,却不甚清楚,仅知前天万和镖局的镖,就是在鸡公出去的,而且尚有几位镖夥,也负了很重的伤呢!”
那为首的姑娘,见问不出结果,随说道:“谢谢你,这里无事,你去吧!”
这一行四位姑娘,正是谢碧凤、海彩云和苗岭双艳等四人。
她们在武昌穷家帮总舵,得到钻天鹰关峰的传书之后,就立刻别了陶岳,迳向开封赶来。
她们在穷家帮总舵,终日盼望白瑞麟的消息,那还愿多一刻停留。
因为臭和尚到襄阳有点事情,约一二日即返,而老化子也因帮中有事待理,也需一两天耽搁,无法和她们同行。
而她们呢?更是去心似箭,一刻也不愿久待。
于是,老化子就给她们备了四匹马,使她们先行,待自己的事务处理之后,再出后面赶来。
所以她们一早,便从武昌起程,策马北上。
她们自离开武昌之后,真恨不得长出两只翅膀,立刻飞到白瑞麟的身边,一诉别后衷曲。
因而,一路行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和路人的怒骂,甚至连饮食都怕耽搁时间,仅顺便在路边买了点乾粮充饥,即马不停蹄的整日奔驰。
到天将入暮时,四匹马均是跑得浑身水湿,已是不住的喘气。
苗岭双艳总是多走了几年江湖,虽然心内也有点急,却还能自制,见此情形,心知若再不休息,很可能四匹马都要累死。
所以姐妹俩一商量,便决定先行休息,可是为怕海谢二女反对,就假说肚子饿,迫使她俩不得不休息。
而谢碧凤和海彩云二人,何尝会不累呢,皆因心中惦念着白瑞麟,便把饥渴劳累都忘记了。
这种情形,就不能不说爱的力量之伟大了。
尤其谢姑娘,她虽说生于武林世家,但自小娇生惯养,就连中川隐侠谢东灵说上,对这位小女儿,也是百依百顺,从不愿违拗她的意思。
可是想不到,她会为白瑞麟而千里奔波,不惜忍饥挨饿,风餐露宿。
而海彩云呢!虽说有几分野性,有时还带点粗俗,不及谢碧凤的温柔有礼,而一颗挚爱白瑞麟的心,却鲧毫不亚于谢碧凤。
因之,苗岭双艳姐妹俩,虽然都对白瑞麟有些爱意,却只能藏于内心深处,表面上不曾有些微的流露。
其实,这也难怪,那个少女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像白瑞麟那样的人品武功,正是少女们心目中的偶像,怎能不使人动心呢?
不要说她们都曾和白瑞麟有一段时日相处,就是牡丹夫人的那些女弟子,仅是和白瑞麟见了两次面,而且尚是处于敌对地位,假若不是碍于师父在场,恐怕都想和这位小侠亲近亲近。
这均是些闲话,表过不提。
且说谢碧凤同海彩云,听苗岭双艳一说,也觉得有点饿渴,随满心不愿的答应停了下来。
她们原先听店小二之言,尚以为店小二故意危言耸听,现在又见店东慎重的相告,定知所言不虚,虽说自己四人并不一定惧怕,但耽误了行程,却是有点划不来。
故当那店东去后,谢碧凤就问道:“春兰姐,你看怎么办?”
这些小地方,便是谢姑娘的聪明之处,她知道自己的武功虽在她们之上,但自己却少江湖经验,故不敢过份自大,而虚心求教于苗岭双艳了。
春兰听谢姑娘一问,自是喑暗欢喜,微一思忖,不答反问道:“凤妹的意思是想连夜赶吗?”
海彩云抢先接口道:“不连夜赶,难道就住在此地吗?”
春兰姑娘本来想反驳两句,但小嘴张了一张,终于未曾出口,仅不高兴的朝海彩云看了一眼,很显然的,对于海姑娘的粗线条作风,存有几分反感。
谢姑娘见此情形,忙向海姑娘纠正的道:“云姐,话不是这么说,你没常听说,欲速则不达吗?不要只为了贪着赶路,而误了大事,那才合不来呢!”
海姑娘见谢姑娘也帮着春兰说话,就满心不高兴的独自坐在一边去。
这时春兰即说道:“凤妹所虑甚是,依店家所说,这贼寇的武功,也确实不弱,那万和镖局,乃是武汉三镇有名的镖局,据说局中也有不少好手呢!”
谢姑娘怀疑的道:“既然如此,怎能丢镖又伤人?”
春兰沉思有顷,始道:“这中间,必然大有文章,依照江湖情形说来,万和镖局丢镖,也不应该丢于此地,因为此地距武昌,仅有一天的路程。”
谢姑娘不解的道“难道丢镖与距离远近有关连?”
秋菊在旁接口道:“这是很有关系的,因为令尊不愿多过问江湖恩怨,也许不曾和凤妹谈起过,你想,此地到武昌,可说是朝发夕至,也可以说此地尚是万和镖局的家门口!”
谢姑娘突然哦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人家在此地劫镖,无异是上门来欺侮人是吗?”
春兰点了点头,说道:“凤妹仅只想到了一半,另一半,便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万和镖局放在眼内,才敢如此做法。”
秋菊此时补充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有可能的,姐姐尚没有想到!”
春兰笑着道:“你这丫头就会挑眼,尚有什么原因,你说说看!”
秋菊舌头一伸,扮了个鬼脸,说道:“假使来人与万和镖局结有梁子,故意来砸他们的招牌,难道不可能吗?”
春兰微笑道:“好!算你有理!”
说着,面色一正,隐忧的道:“不论是那种原因,来人绝非泛泛之辈,是可以断定的,但愿如菊妹所说,人家是找万和镖局的梁子而来!”
谢姑娘又问道:“春兰姐可知此地另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春兰思索了一阵,又道:“此地为桐柏山脉之末,再下去,便是河流交错,甚不好行走,再远就需要沿大别山前进了!”
说着,又朝谢姑娘瞟了一眼,为难的道:“只是那样,要多走几天的路,恐怕妹妹不会采取此道吧?”
谢碧凤闻言,突然粉面上泛起一阵红浑,也反唇相讥道:“难道姐姐你想多走几天吗?”
说着,便相对泛起一阵会心的微笑。
她们在分析着情况,可把一旁的海姑娘,气得哼哼的。
旋见谢姑娘陷入一阵沉思,似是在考虑着,究竟应该采取何种路线。
她思索良久,忽然抬起头来,坚毅的道:“就闯过去好了,何必费那许多罗嗦!”
她这一决定,正未出苗岭双艳的意料,她们知道,谢姑娘为了争取时间,是不惜旨险的。
同时这一决定,正合了海彩云的心意,她早就决定要冒险一闯了。
春兰郑重的道:“既决定如此,可能少不了一并,为了应付这场不知结果的拼斗,大家应该先养养精神!”
声落,便一扯秋菊衣袖,迳往内房走去。
谢姑娘见苗岭双艳已去,就向海彩云□:“云姐,我们也该调息一阵了。”
说着,就走到海彩云跟前,拉起她来道:“去吧!争取时间要紧!”
海彩云默声不响的,随谢姑娘朝另一间内房而去。
原来这多天来,她们四人,均是分居两房,海谢二女一房,苗岭双艳一房,所以现在住客栈,仍是如此分法。
其实,海姑娘早就没气了,只是碍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