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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句话。
此事关系到李渊,谁敢乱说话。
在座只有徐子陵把握到李世民这??话背後的深意。
适才在玉鹤庵,他曾把石之轩、赵德言两大邪人透过可达志和场文干,利用建成、
元吉对他的阴谋和盘托上,令李世民生出很大的感触。
李世民是做大事的人,多年的征战生涯,使他明白成王败寇,生死决胜,是不容妇
人之仁有容身之地的。
他在洛阳要杀徐子陵和寇仲正代表他一但认清目标,会狠下心肠,不达目的不肯罢
休。
这是每一个成功将帅的条件,否则就会被淘汰。
寇仲亦有这种性格和特质。
李世民现在对建成、元吉两人死了心,因这再非只限於宫廷内斗,而是牵涉到天下
苍生,及与外族及魔门的争斗。
但李世民对李渊仍有憧憬和幻想,尤其李渊忽然把东西两宫通往中宫太极宫的内通
道封闭,燃起他的希??,所以忍不住说出这番话来,一方面想听听众人的意见,更重要
是测试座上诸人的反应。
一阵不自然的沉默後,由徐姓改为李姓的李世积乾咳一声道:「这会否是皇上一个
警告?」
徐子陵心中大讶,想不到第一个发言会是刚加入天策府的李世积,旋又明白过来。
李世积实是李世民对付李密和李建成一只厉害的棋子。
李密投靠唐室後,依建成以抗李世民,当然是居心不良,希??分裂唐室,甚或取而
代之。不过李世民亦不是没有应付的方法,就是把对李密再不寄厚??的李世积收归己
用,将李密馀下的实力进一步分裂。
自李密兵败,使李密不败的神话破灭,他的声??跌至最低点,到他投降唐室,各方
霸主早不当他是一号人物。反而李世积领导李密的残馀兵将据守河北以抗王世充,声??
腾升,不但令天下群雄刮目相看,更令他在瓦岗军中有取李密而代之的势头。即使在唐
室诸将里,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无论刘武周想南下,又或窦建德要东来,首先得闯
他把守的防线。
正因他地位特殊,兼且旁观者清,故首先发言。
柴绍沉声道:「皇上想警告甚麽呢?」
只看寇仲这头号情敌的神情,便知他和李世积的关系不是太好。
李世积微微一笑,淡然自若的答道:「皇上是要警告任何有异心的人不得轻举妄
动,因为皇上此举,正表示他非是没有防范之心。」
座上诸人无不动容。
李世民含笑点头道:「世积与本王的看法不谋而合。谁可告诉本王为何父住早不下
令、迟不下令,偏在春节即临的时刻,隆而重之的在今午颁发此令呢?」
杜如晦乾咳一声道:「此事可否稍後再讨论?」
众人纷纷附和。
李世民虽似意犹未尽,却不再坚持,??向一直默然不语的李靖,道:「假若可达志
出??我们料外的并不挑战,我们是否该主动出击?」
徐子陵听得心中赞许,李世民不愧是统兵司令的长才,不断提出问题,激励下面的
人去动脑筋,好听取他们的意见,以比对修正自己的定见。
李靖尚未答话,长孙无忌抢先道:「我以为若非具有十足把握,否则不宜轻启战
端,若不幸败北,对我们天策府声威的损害更难弥补。」
长孙无忌这分析很有见地,同时可知这位曾在可达志手底吃过亏、在天策府位列前
三甲的特级高手,对可达志犹有馀悸,顾忌甚深。
事实上可达志这种「以武会友」的恶意挑战,对天策府的威??确造成沉重的打击,
令李世民亦不得不善为筹谋应付。
尉迟敬德接着道:「敬德支持长孙将军的话,更认为即使可达志今晚正面挑战,李
将军或李夫人亦不须应战,否则如让可达志再次得逞,他便可四处宣扬尽败我天策府上
下诸将。」
红拂女冷哼道:「假设胜的是我们那又如何?岂非可大挫他长林军的威风。今晚就
由红拂出手,看他可达志是否三头六臂。」
李世民从容一笑,道:「谁人出手或不出手,容我们稍後再谈。」
虎目朝徐子陵瞧来,亲切的道:「莫老师有甚麽意见?请随便随出来,不要有任何
顾忌,就当是闲话家常。」
徐子陵那敢长篇大论的去回应他,装作谦卑的道:「由於鄙人是外来的人,就算今
晚出手输掉这一仗,对天策府的打击该没有那麽严重。」
李世民摇头道:「不!我们绝不可输。」
霍地立起,步下台阶,负手缓步而行,仰天哈哈笑道:「想不到我李世民无惧外面
千军万马的大战,却被这里一场区区单独斗的小战难倒。」
众人均露出羞惭之色。
来到殿心,李世民倏地立定,双目闪闪生辉,冷然道:「众卿切勿以为这种两人争
斗的成败无关大局,事实上对我们天策府的声势、士气、信心均产生严重的影响。」
徐子陵心底同意。
天策府由於李世民的盖世军功,在大唐军民中建立起至高无上的完美形象,但可达
志却凭着一手狂沙刀法,要在这本无瑕疵的形象攻破出一道缺囗。此消彼长下,长林军
的声??自因而提高。若李世民不设法补救,挽回声誉,在与建成元吉的斗争中,会被迫
处於下风。
李渊因被宠妃及小人唆摆,对李世民的印象日趋恶化,但仍不住策封李世民,亦是
迫於形势,一旦这形势被逆转过来,确是後果难测。
李靖从椅上弹起,扑跪地上,朗声道:「秦王请让李靖今晚出战可达志。」
全场文臣武将,纷纷离椅下跪,使得徐子陵和卜廷两兄弟,亦只好依样葫芦的跪伏
地上。
李世民的一番话,激励得人人充满斗志,愿为他死。
李世民回归王座,道:「诸卿请起。」
众人坐好後,李世目光????的巡视各人,露出丝充满自信的笑意,油然道:「可达
志乃东突厥新一代最出类拔萃的高手,只有跋锋寒可堪比拟。不过就算他能尽败我天策
府的人,仍不代表他无敌於中原。」
众人包括徐子陵在内,无不大感程然。照李世民先前的话调,今晚之战可胜不可
败。但此刻囗风一转,就像输掉也不打紧似的。
红拂女道:「秦王请让李靖出战,他必不负秦王的期??。」
庞玉道:「李将军的『血战十式』,在我天策府诸将中稳据首席,只有他能挽回我
们的面子,请秦王允淮。」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气氛凝重,斗志激昂。
李世民目光落到徐子陵脸上,沉声道:「莫老师曾和可达志交手,究竟有多少胜
算?」
徐子陵心答连半成都欠奉,皆因与可达志交手的是侯希白而非他,而侯希白因不敢
以美人扇这独斗兵器与他对仗,使得威力大减,也让可达志占得很大便宜。
李世民的话他却不得不答,只好道:「胜败只是五五之数。」
席上过半诸人均露出认为他过份自夸的神色。若徐子陵以本来的身分说这句话,将
没有人敢怀疑,甚至会赞他谦虚;换过莫为的身分,当然是另一回事。尤其曾与可达志
交过手的庞玉、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三人,更觉得他不自量力。
只有李靖心知肚明:在座诸人中,他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李世民长笑道:「好!莫老师既有此信心和胆色,本王就维持原议,由莫老师出战
可达志,李将军明白本王的心意吗?」
众人恍然大悟,李世民兜兜转转,只为说明一件事,就是天策府输不起另一仗。让
莫为这外人出战,即使败北仍未至使天策府威名尽丧的地步。
李世民最厉害处是平衡府内各人的意见,把不同的声音统一起来,鼓励士气。
否则只接受其中一种意见,不被接受的人自然不会心服。
长孙无忌和尉迟敬德并不主战,更不能接受由外来人代表出战。可是经李世民的一
番话後,反觉得由莫为这外人出战是理所当然的事,值得一试。
李靖真心诚意的道:「李靖明白,这确是最隹的选择。」
李世民长身而起,微笑道:「就这麽决定,今晚要看莫老师的本领啦!」
徐子陵跪伏地上,朗声道:「小人必不负秦王的期??。」
众人轰然应好,士气昂扬至极点。
第二章 《横贯广场》
寇仲闭上眼睛,同时暗中提聚功力,现在他恨不得食梅的肉,喝他的血,以渲被他
破坏全盘大计的愤恨。
出奇地没有任有声音说话。
寇仲睁开眼睛,只见梅正把刀子送到常何眼底,道:「我敢肯定这是江南老刀亲手
打制的精钢刀,不信可问莫先生。」
寇仲差点要抓头,在梅手上的刀精芒闪烁,绝对不是井中月,难道这麽关心自己,
竟先来个顺手掉包。
就像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过来,立时浑身舒泰,往桶内滑坐下去,苦笑道:「两位大
哥可否拿刀子到外面再仔细研究,小人要光着屁股出来穿衣哩!」
徐子陵随李世民和天策府的文臣武将进入分隔宫城和王城的横贯广场,立时看呆了
眼睛。
刚才他是从後大门进入掖廷宫,故看不到这边的情景。
除夕夜宴尚未开始,一切已准备就绪。首先令他眼前一亮的,是横贯广场正中的位
置搭起一个高达十五丈的灯轮,缠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悬挂着无数盏花灯,光耀广
场庞大的空间,有如霞光万道的七彩光树,令排列两旁的彩灯亦要光华被夺。
在进入宫城的承天门两旁,左右各搭起一座高达二十丈的鞭炮塔,可想像点燃起来
火闪炮爆、绚灿热烈的气氛情景。
在灯轮两边,搭起十多个平台,用来作各类型的娱乐表演,往广场东西两端延展开
去。各歌舞乐伎、表演杂耍、马戏、幻术、胡舞的艺人,均在台旁准备就绪,只等吉时
来临,便开始演艺的节目。
最引人注意的表演者是一群百多人的小孩子,年纪在十岁许间,戴着大红头巾,穿
皂青衣,手持大兆鼓,围着一个头戴饰有四只金黄色巨目面具、手提戈矛和盾牌的主舞
者,另外尚有十二个戴着猛兽面具的人,在承天门前集合等候。
卜杰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群表演者,凑到他耳旁兴奋的道:「他们要表演的是驱
除上一年厉鬼邪魔,以迎接新年的『大傩戏』,以小孩作『伥子』,主舞扮的是驱疫辟
邪之神『方相民』,我在洛阳时见过一次,极为精采热闹哩!」
徐子陵心忖看来卜杰虽驻长安多年,尚是首次有机会到宫内来过除夕。
横贯广场此时聚集以千计的宾客,以唐室官员和家眷为主,亦有本地的大商贾和外
地来的使节及胡商。
无论是宫女官眷、又或歌舞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罗绮,曳锦绣,耀珠翠,施
香粉,衣香缤景,为除夕夜宴平添无限温柔姿采。
布在天街与广场接口处的两队乐队早落力演奏,重复太平乐、除夕乐等着名喜庆的
曲调,箫韶同响,钟鼓齐鸣,钟鼓齐鸣,充满除夕元旦间送旧迎新的气氛。
李世民是第一位抵达的王级贵,登时惹得正分组谈笑的人纷纷来贺,只看这等形
势,便晓得李世民甚得拥戴,并不因建成、元吉的排挤而要故意疏远他。
天策府的阵势亦因此给冲散,众人各自修行,找相熟的人叙话闲聊。
不片刻徐子陵发觉卜廷和卜杰都不知转到哪里去,反落得耳根清净,李靖此时来到
他旁,扯着他的衣袖,叹道:「到一旁说几句话吧!」
长安城变成不夜之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平时躲在屋内的闺女小孩,都涌到大街
上迎接佳节的来临,鞭炮响个不停。大户人家更开门禁,设宴,任由路过的人进来吃
喝。
寇仲与常何、梅和沙家大少成就叁人同车,後者问道:「为甚麽会这麽香?」
常何奇道:「洛阳不就这样的吗?在长安每逢除夕夜,会在宫内以沉香、檀木架篝
火,燃至天明,可香闻全城哩!」
寇仲咋舌道:「那岂非要烧很多香木?」
梅笑道:「当少不过百车香料。」
只看梅刻下的神情,便知他对自己怀疑尽去。
适才他从浴桶走出来回到内间更衣,己香踪杳杳,没有机会问她是否为他的井中月
掉包。对寇仲来说,失去惯手的井中月,比起给人揭破身分,只是小事一件。
两架马车加入开往朱雀正宫门的车流去,由於把门的卫士须逐车审查赴宴宾客的身
分,所以欲速不能。
寇仲问梅道:「今晚的宴会有甚麽安排和节目?」
梅顺水推舟的道:「这点常大人可比小弟清楚。」
常何道:「照往年的惯例,该是先宴後舞,宴就是太极宫的廷宴和在广场举行的游
宴,太极宫终究座席有限,只有够资格的人才可参与,游宴则可招呼馀下众多宾客。。
坦白说,游宴比廷宴可要有趣得多,不但轻松热闹,又有舞乐百戏助兴。」
沙成就道:「舞是否指除鬼的大傩舞?」
常何道:「正是大傩舞,此舞此戌时开始,直舞至子时,舞傩逐疫於宫禁之中,反
覆叁遍,最後持火炬送疫病凶鬼出宫门,把火炬投於永安渠跃马桥下,让疫鬼永不翻
身。同时於踏入子时的一刻,燃起两座鞭炮塔,届时鞭炮声会传遍全城,光烟屑冲天而
上,非常壮观。然後皇上乘车出宫、绕城一匝,迎接元旦的来临。」
寇仲听得心中大喜,照常何说宴会该在戌时举行大傩舞前结束,那时宫内闹成一
片,少了他这冒牌神医该不会惹起任何人的注意,只要常何不找他便成。
低声道:「小人最爱趁热闹,可否免去参加宫内的廷宴?小人是认真的。」
若换了审查寇仲佩刀前的梅,定会因而更添怀疑,此时只觉得他是直情真性,笑
道:「莫先生若不参加廷宴,圣上和娘娘都会失望。」
常何点头道:「此事小弟可担当不起,莫兄就当帮小弟一个忙,只要亮一会相,再
让小弟设法为先生开脱。」
寇仲目的已达,登时心花怒放,他和侯希白约定尽量把同兴社的年夜饭拖至戌时後
举行,所以只要能早点从宴会脱身,会有充裕时间去对付杨虚彦。
至於徐子陵对可达志那一场他是丝毫不担心,无论可达志如何厉害,总难以和「邪
王」石之轩相比,徐子陵应付他该是游刃有馀。
四周人人兴高采烈,充满送旧迎新的佳节气氛,但李靖和徐子陵却像存在於另一层
次的世界里。
徐子陵苦笑道:「李大哥这麽找我说话,不怕别人起疑?」
李靖沉声道:「他们只会以为我和你研究对付可达志的方法,唉!子陵可知令我很
为难?」
徐子陵道:「大哥知否我另一个叫雍秦的身分?」
李靖愕然道:「甚麽雍秦?」
徐子陵心中大讶,知道李世民把见过自己的事,连最亲近的手下也瞒过,这或者代
表他的谨慎,更有可能是不敢轻信任何人。
徐子陵把整件事厄要解释一趟後,道:「大哥放心,我们和秦王是暗中有协议,一
天我们未带走杨公宝藏,大家仍是友好合作的关系。」
李靖脸容稍松,皱眉道:「小仲肯这样帮助秦王吗?」
徐子陵道:「东突厥和魔门乃我们共同的大敌,况且谁想见到外族入侵、邪道横行
的可怕情景?嘿!突利平安回家了吧?」
李靖冷哼道:「当然平安回去了,否则我们怎抽身回来。我们直把他送至北疆,让
他与族人会合,伏骞王子、程咬金和秦叔宝再多送他一程,而我们因心悬长安的形势,
故先一步折返。你们两个逐一溜走,弄得你嫂子发了我几天脾气。」
徐子陵歉然道:「事非得已,李大哥请体谅我们的苦衷。」
李靖叹道:「我怎会不明白。事实上你们肯尽力保着突利的性命,秦王非常感激。
秦王从来是个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做事更不会拖泥带水。但提起你两人,总感到犹豫
难决,非常为难。唉!教我怎麽说才好?」
徐子陵坦白的道:「李大哥不用忧心,杨公宝藏只像镜花水月,我们能起出的机会
愈来愈渺茫。只要寇仲寻宝失败,我会迫他放弃争天下的计划,大哥也不致左右为
难。」
李靖沉吟片晌,道:「有甚麽事我可以帮忙的?」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池生春极可能是香贵的长子,香玉山现时销声匿迹,暗里
仍从事伤天害理贩卖人口的勾当,我们正计划把他勾出来,彻底摧毁他们这个罪恶家
族,李大哥或能帮上一把。」
李靖一呆道:「池生春竟是姓香的人?真教人意想不到,不过池生春与李元吉关系
密切。据天策府的情报,六福赌馆收益的一半是入元吉的袋子,想动他可不容易。」
徐子陵待要说话,只见远处有位花枝招展的美人儿正向他招手,定睛一看,竟是好
赌的上林苑名妓纪倩,不由心中叫苦。
李靖瞥她一眼,奇道:「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