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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是他对手。”
简两峰道:“小弟看他使的极似佛门‘弹指神通’。”
简中峰道:“也练有玄门‘护身真气’,不然,为兄的‘寒毒掌’,怎会奈何他不得?”
简两蜂耸然动容道:“这么说,他身兼佛道两家之长了,这会是什么人门下?”
简中峰道:“为兄也看不出来,但从种种迹象看来,他极可能是师父老人家的昔年的对
头门下……”
却说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贞三人,离开百剑堡,出了剑门山。
慕容贞忍不住道:“白大哥你本领真大,方才,一连震断三个堡主的长剑,那是什么武
功呢?”
白玉霜笑了笑道:
“那虽是指功,但也是一种巧劲,你想不想学?”
慕容贞睁大双目,问道:
“白大哥,你肯定教我们么?”
白玉霜含笑道:
“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妹子,我怎会藏私?”
慕容贞喜道:“白大哥,你真好,啊,卓大哥,等我们练,会了这种指功,以后也和白
大哥一样,就不用使剑了,遇上使剑的人,弹他一指就够了。”
白玉霜笑道:
“那也没这么容易,如果功力不足,只能把对方刺来的长剑弹出去,要想一举弹断人家
长剑,至少也要练上三五年,才能办得到。”
慕容贞道:“要这么久的时间?”
白玉霜道:“如果只想把人家刺出来的长剑弹开去。那只要三个月苦功,就差不多了。”
慕容贞道:“那就弹开去好了,白大哥,你几时教给我呢?”
白玉霜含笑道:
“什么时候都可以。”
卓玉祥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
“大哥,你方才告诉简中峰,贞妹真是他们百剑堡的人掳去的么?”
白玉霜道:“自然是了。”
慕容贞问道:
“那是什么人呢?”
白玉霜道:“这人一直跟踪着你们下来,极有可能是龙宫中人……”
慕容贞道气道:“又是龙宫中人,啊,白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
白玉霜笑了笑道:
“但这人劫持了你,送到岳池,就交给了百剑堡的丁总管,由丁总管把你载去百剑堡。”
卓玉祥道:“这么说,丁总管和龙宫的人有勾结了。”
白玉霜道:“我起先也是这么想,但和简中峰动手之后,这想法就推翻了。”
慕容贞道:“为什么呢?”
白玉霜道:“因为简中峰使的剑法,就是从南海神龙的‘风雷剑法’中变化出来的。”
他不待二人发问,接下去道:“由此可见百剑堡和南海神龙似有极密切的渊源。”
卓玉祥问道:
“白大哥认为龙君就是南海神龙么?”
白玉霜道:“可能,而且南海神龙也可能依然只是化身,此人真正是谁,目前还很难说,
也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慕容贞道:“白大哥,这可把我听糊涂了,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擒去的呢?”
白玉霜道:“这个其实并不重要,如果简中峰真的不知道,那就是丁日盛玩的手法。”
卓玉祥道:“但他们怎么说是贞妹夜闯百剑堡,还伤了不少人呢?”
白玉霜笑道:
“这还不简单,只要有一个武功较高的女的,夜入百剑堡找武功较差的下手,伤了他们
几个,等丁日盛追出去,到了约定的地点,那女的走了,把小妹子留下,由丁日盛带回堡去,
不就做的天衣无缝了么?这样一来,自可把简中峰激怒,而他们把尔擒去的目的,就是为了
诱使卓贤弟找上百剑堡去,激怒简中峰,就是要他对卓贤弟下手。”
慕容贞道:“他们为什么不肯放过卓大哥呢?”
白玉霜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总有原因吧!”
慕容贞道:“白大哥,你不是说南海神龙依然只是一个化身而已么?”
白主霜道:“不错,目前咱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自然只好仍叫他南海神龙了。”
卓玉祥道:“龙君即是龙头,龙头就是南海神龙,只不知南海神龙又是什么人了?”
慕容贞道:“咱们只要一路查下去,终会有查出他原形的一天。”
三人边说边走,只有卓玉祥手中牵着马匹。
白玉霜道:“快午刻了,你们先上马吧,咱们在剑川城南大街嘉陵春酒楼见面好了。”
卓玉祥道:“这里离剑川已是不远,贞妹上马好了,我和大哥一起步行。”
白玉霜笑道:
“你们不用和我客气,这里离剑川还有二三十里路程,你们俩个只管上马,等你们赶到
嘉陵春酒楼,我也可以到了。”
卓玉祥还待再说,白玉霜催道:“时光已经快晌午了,你们先到,叫好了酒菜等我不好
么?”
慕容贞道:“卓大哥,白大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就走吧!”
卓玉祥点点头,纵身上马。
慕容贞跟着跨上马背,回头道:“白大哥,我们那就先走了,叫好洒菜等你。”
白玉霜挥挥手道:“快走呢,我马上就来。”
卓玉祥答应一声,一手控缰,双脚夹了夹马腹,马得到主人的暗示,就洒开四蹄,得得
的朝山径上跑去。
白玉霜眼看两人一鞍双驮,飞驰而去脸上不禁隐隐飞过一丝异色,也长身掠起,一路跟
了下去。
卓玉祥、慕容贞赶到南大街,在嘉陵春酒楼门前下马。
早有店中小厮迎着接过马匹。
两人跨进店堂,就见一名伙计迎着陪笑道:
“二位客官,可是卓相公、慕容姑娘么?”
卓玉祥听得一怔,问道:
“不错,在下正是姓卓,伙计,你如何知道的?”
那伙计笑道:
“小的怎的会知道?是卓相公一位朋友,要小的在此恭候,卓相公来了,就要小的领二
位上去。”
卓玉祥听的又是一怔,还未问话。
慕容贞抢着道:“他人呢?”
伙计道:“就在楼上雅座,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罢,就领着二人往楼上行去。
卓玉祥、慕容贞跨上楼梯,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道:
“贤弟,小妹子,你们才来么?”
卓玉祥抬目看去,只见就在靠近楼梯的口的一张临窗座头上,正有一个身穿青衫的读书
相公,朝他们肯笑招呼。
那不是白大哥,还有谁来?
卓玉祥不由的一怔,说道:
“大哥已经来了!”
慕容贞口中咦了一声,惊奇地道:“白大哥,你怎么先到了呢?”
白玉霜潇洒的一笑道:
“我是跟着你们来的,你们进城之后,正在找南大街的时候,我就悄悄的上酒楼来了,
自然比你们先了一步。”
说到这里,一面催道:“你们快坐下来,先喝口茶,酒菜快要来了呢。”
卓玉祥、慕容贞二人就在他横头坐下,桌上果然早已放好三付杯筷,也早已沏好了三盅
香茗。
白玉霜忽然低声说道:
“贤弟,你们身后,有人跟踪下来,此人就站在对面一家米店前面,你们看看,可曾见
过?”
卓玉祥故意取起茗碗,倚着窗栏,朝外望去,果见对街一家米店的转角上,站着一个人,
这人头戴竹笠,身穿一件蓝布大褂,个子不高,像个苦力打扮。
这样的人,每一城镇,到处都有,极为普通,并无惹眼之处。
慕容贞低低的道:
“我没有见过,卓大哥自然也不会见过了。”
卓玉祥因他压低竹笠,看不清面貌,只是微微沉吟道:“这人身形,看来极熟,似乎在
哪里见过……”
慕容贞奇道:“你见过他?”
卓玉祥忽然“哦”了一声,说道:
“是了,这人就是贞妹被人掳走的那天晚上,把我引走的那人,就是他,这人身材瘦小,
我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慕容贞气道:“他还敢跟踪我们,走,大哥,我们找他去!”说着,正待站起!
白玉霜一把按住她的手,说道:
“小妹子,别急,他既然跟踪下来,就不会走的,咱们酒菜快要来了,好好的吃喝一顿,
让他去多站一会,不必理他。”
慕容贞除了卓大哥,从没和男人碰过手,那时候纵然是武林儿女,心中总有男女授受不
亲的观念。她被白玉霜一把按住手腕,不禁粉脸一红,轻轻的缩回手去。
正好伙计送上酒莱,卓玉祥接过酒壶,先替白玉霜面前斟了一杯酒,然后又在自己和慕
容贞杯中斟满了酒。
慕容贞脸上绯红未褪,娇声道:
“我不会喝酒,不要喝了。”
白玉霜已经举起酒杯,笑道:
“来,我也不会喝酒,咱们吃菜为主,酒少喝一些无妨,但不能不喝。”
他轻轻喝了一口,忽然看了酒杯一眼,笑道:
“小妹子,你还记得不,在于潜三元楼上,你用一根面条,打碎了我的酒杯,可真把我
吓了一跳呢!”
慕容贞红着脸道:“白大哥,对不起,那时我还当你是坏人呢!”
酒菜陆续的送上,俱是十分可口,三人边吃边谈,直吃到未牌时光,才会账下楼。
白玉霜道:“贤弟,这里南门口,就有马市,咱们去挑两匹好马代步。”
卓玉祥低声问道:
“大哥,对街那人,要如何处置他呢?”
白玉霜喝了两三杯酒,脸上就现出一片绯红,展齿一笑道:
“不用管他,他自会跟着咱们下去的,咱们要在什么地方治他,就在什么地方治他,还
不简单?”
卓玉祥点点头道:“大哥说得极是。”
当下就一起行到南门口马市,白玉霜挑了一匹白马,慕容贞依然挑了一匹青鬃马,然后
上路。
出了西门,又是一片连绵的出区,三匹马沿着山间小径而行,走了快一个时辰,地势稍
见平坦。
白玉霜含笑道:
“咱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再走。”
慕容贞道:“白大哥,咱们今晚在那里落店呢?”
白玉霜道:“你们不是要去峨嵋么?从这里往西,经成都、夹江,就到了峨嵋了,今晚
就在梓潼过夜。”
他说话之时,已经翩然下马。
卓玉祥、慕容贞跟着他下马,三人就在树林前面,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不过半晌,就听
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
白玉霜笑道:
“他来了。”
慕容贞问道:
“白大哥,你说谁来了?”
白玉霜笑了笑道:
“我找这地方歇脚,就是为了等他。”
慕容贞笑道:
“我知道了,这地方确实很静。”
马蹄声渐渐近了,从山径上转出来两匹马,马上是一对三十出头的夫妇。男的瘦削脸,
脸色姜黄,嘴上留着寸许长的苍髭,身穿一件半长不短的灰布长袍,束一根布带,像是大病
初愈的模样。女的穿着紫花布衣裤,脸上脂粉抹得又白又红,一双俏眼倒是水汪汪的,眼珠
向人乱勾!
原来不是那个瘦小个子!
只听那女的娇声叫道:“喂,当家的,我们也在这里歇歇再走可好!”
那姜黄脸汉子有气无力的道:
“娘子要歇歇,那就歇歇再走好了少。”
於是两马停下来了,姜黄脸汉子困乏的翻下马鞍,再去扶他娘子下马。
两人敢情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和白玉霜等三人坐在一起,他们走到树林子左首,拣了一
块大石,并肩坐下,就卿卿咕咕的算起流水账来!
东家还有两钱五分银子要还,西家一个会,如果不标,这个月就要付他三钱银子,好在
他们声音的说的小,还不絮聒的烦人。
山径上,又有人来了,步声杂沓,一行约模有五个人,是走路来的。这五人中,有一个
是胖子,敞开前胸,凸着肚子,像是屠夫。一个瘦高个子,穿着一件竹布长衫,瘦得像一根
青竹竿。一个是老头,弯腰弓背,下巴留一把山羊胡子。另外两人中等身材,肩头扛着几匹
花布,敢情是布贩子。
只要看他们的模样,就可知道不是一伙的人,但这是从剑川到梓潼的必经之路,大家就
走在一起。
反正天南地北,碰上了就都是老乡,大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聊,正好可解路上岑寂。
山羊胡子老头走了一段逼仄险峻的山路,到了这里,不觉吁了口气,用手捶着后腰,说
道:
“诸位请先走吧,小老儿已经走累了,想坐下来歇息。”
那屠夫是个胖子,早就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两手抓着衣襟当扇子,边走边扇,闻言咧嘴
笑道:
“老哥说的没错,兄弟也想歇息再走,我看大夥儿都坐下来,歇息一会再走也不迟呀!”
说着就在一棵树下,当稽坐下。
山羊胡子老头也拣了一块平稳的石头坐下。两个布贩放下了肩头的布匹,两人坐在一起。
只有那个瘦高的青竹竿原来不想歇下来,已经走出去两丈来远,但大家都停下来,他也
只好折了回来。
屠夫尖声笑道:
“你怎么也不走了?”
青竹竿朝他摇摇头道:“你们都不走了,在下一个人也走不成,谁要咱们是一路的?”
他独自在路边蹲了下来,随手摘了一支尖尖的青草,含在口中,好像闲得无聊,嚼着草
好玩!这五个人疏疏朗朗的分散开来,连同左首姜黄脸汉子夫妇两个,正好把白玉霜、卓玉
祥、慕容贞三人,围在中间。
那屠夫坐在树下,和白玉霜三人,相距不过一丈来远,他敞开胸襟,把两片衣襟当扇子,
他坐在上风头,这一扇动衣襟,正好把身上一股汗酸恶臭,朝下风头的三人吹了过来。体臭
本已令人厌恶,何况他又是屠夫,身上还带着一股宰猪的血腥和恶臭!
慕容贞攒攒眉,掩着鼻子,站起身道:“白大哥、卓大哥,咱们该走了。”
屠夫一横眼,就看到慕容贞掩着鼻子,心头不觉大是不快,哼道:
“小姑娘,你干么掩着鼻子,难不成嫌咱们穷人臭么?”
他一开口,就把“咱们穷人”四个字远上了,这树林子前面,只有白玉霜、卓玉祥和慕
容同三人的衣衫,穿着较为体面,其余的人,都是贩夫走卒,自然全是穷人的一夥的了。
这句话,自然是具有拉拢大家和煽动众怒之意。果然,只听那山羊胡子老头大声道:
“怎么,小姑娘,你嫌咱们穷人臭?”
慕容贞气道:“我不和你们说话,我要走难道不成?”
屠夫道:“要走也得把话说说清楚。”
他突然一跃而起,几乎撞到慕容贞身上。
卓玉祥怒声道:
“朋友要待怎的?”
白玉霜微微一笑,说道:
“他们本是冲着咱们来的。”
山羊胡子老头大笑道:
“小子,算你说对了。”
这一刹那间,屠夫手里已经拿着一把锋利的解手刀,那正是杀猪用的。
山羊胡子老头也已亮出了一柄点穴镢,其余三人,青竹竿拿的是一条竹节鞭,两个布贩,
一个手执丧门剑,一个手执断魂刀,一齐围了上来。坐在树林子左边的姜黄脸汉子夫妻两个,
这时也站了起来。
那女的娇叱一声,叫道:
“他们这是干什么?”
姜黄脸汉子脸上飞过一丝狞笑,说道:
“宰三头肥羊。”
那女的忙道:“这倒凑巧,当家的,咱们也过去瞧瞧!”口中说着,人已俏生生走了过
来。
姜黄脸汉子怕他老婆吃亏,唰的一声,从身边抽出一柄练子枪,迅疾凑上。
屠夫等五人,虽然已把白玉霜三人围在中间,但显然还空出了左首两个位置,直等姜黄
脸夫妻两人凑了上来,才填补上空隙。
那女的不但娇,而且嗲,真还应了俗话说的熟梅子卖青,明明已是如狼之年,偏偏要学
小姑娘夹着屁股走路。
一只手还从大襟上抽下一条大红帕儿,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朝白玉霜、卓玉祥两张俊脸
上一溜,娇滴滴“啊唷”一声,带着巧笑,说道:
“你们也真是的,连这么两个文绉绉的俊俏相公,也要下手!”
她把最后的“下手”两字,就特别说得重,同时纤纤玉腕,突然朝上扬起,大红帕儿随
着一展!
从五人亮出兵刃,到那女的扬起红帕,要交待清楚,就好像已有很多时间,其实前后也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红巾扬起,敢情就是他们出手的暗号了!不,那女人把“下手”二字,
说得特别重,才是下手的口令!
一时间,解手刀、点穴镢、竹节鞭、丧门剑、断魂刀,加上一支练子枪,六件兵刃,同
时出手,同时朝三人袭到。
“锵”!“锵”!卓玉祥、慕容同几乎是同时拔剑,正待出手!
白玉霜轻笑一声道:
“贤弟,小妹子,这里没你们的事。”
说完这句话,一条青影飞快的连闪了几闪,白玉霜已潇洒的回到了原先的立身之处。
六个人只觉眼前一花,青影闪动间,好像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右臂一麻,手里的兵刃在
不知不觉间,已经不见了。
白玉霜回到原处,六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