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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彤面色冷漠如冰,沉声道:“兄弟来意已显明,速请你们山主来此回话,否则,立掀起一场血腥浩劫。”
宋杰答道:“我山主已离此他往,与在下言说亦是一般。”
慕容彤响起一声阴森的长笑,似冰谷寒风,使人毛骨耸然。
半晌笑定,面色如罩一重严霜,道:“尊驾以为在此布下奇门阵式,就自恃金城汤池,妄闯入者必死无疑,须知兄弟已将此一角正反八卦阵中伏桩全部歼毙,尊驾不信,可前往察视究竟。”
宋杰暗道:“山主会严命布伏奇门中高手固守方位,不得轻离,此一奇门虽然厉害,不能互相呼应,但利多於弊,慕容彤如须进入屋内,必须付出很大的伤亡。”当下冷冷一笑道:“不须察视究竟,兵凶战危,死伤难免,本派虽损折五名高手,但血债血还,你等恐不能全身而返。”
显然,慕容彤已为此话激怒,右掌缓缓抬起。
闵俊忙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三人均是大言不惭,插标卖首之徒。”说著目光瞥向一背剑绿袍道人。
绿袍道人立时发出一声狂笑,身形电射而出,双足未治实之际,肩头长剑已夺鞘迸冒寒虹,一颗碗大金星直指宋杰心坎。
剑势奔雷,破空锐啸,认位奇准,慑人心魄。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宋杰身手再高,也难挡此一记奇袭。
忽闻一声凄厉惨嗥,绿袍道人身形弹震飞起半空,长剑脱手堕地。
只见道人如断线之鸢叭哒堕地,胸前播著一柄蓝光闪闪的毒刀,已没一半,面色惨厉,瞪目裂唇,口中汨汨冒出紫黑血液。
郗伦漫不经意走前,拔起毒刀在绿袍上拭净了血迹,还归肩头。
敢情群邪均未发现郗伦何时发出毒刀,不禁相顾失色,目露凶光。
慕容彤面色激动,拾指不停地伸屈。
闵俊低声向慕容彤道:“香主千万不可中了赤城山主激怒之计,前路险阻凶危,他存心想俟我等内力耗尽,疲累不堪之际才一鼓成擒。”说著略略一顿,又道:“他杀了金天观门下,金天观主必定出手,香主稍安勿燥不可自乱脚步。”
慕容彤虽然激动,但其行事沉稳不在赤城山主之下,纵使闵俊不出言阻拦,他也不会恃强出手。
蓦地……
一声凄厉长笑中,六条人影电疾飘掠在宋杰三人身前,为首是一满头白发,梁冠高髻的老道,庞眉秃目,炯炯逼人,身著一袭绣织甚工八卦道袍,颔下银须飘拂,怒光落在郗伦面上。
田大昆低声道:“此人就是兰州金天观主离魂剑焦兆扬,剑招凌厉毒辣,出必伤人,你须留神一二。”关注之情,洋溢於言辞之外。
金天观主之後,一列屹立著五黑衣道人,均都太阳穴高高隆起,目中精芒逼射,一望而知,这五人均是一身武功已臻上乘境界。
突闻金天观主响起一声焦雷般大喝道:“偷袭暗算,无耻之尤,还我门下命来。”
郗伦冷冷一笑,将绿袍道人长剑拾在手中,道:“如非在下飞刀及时射出,我那同伴岂非死在你们长剑之下!”
金天观主焦兆扬闻言不禁老脸一热,厉喝道:“拿下!”
身後五道立时扑出,振腕挥出五道飞虹寒芒,奔雷掣电劈向宋杰五人。
第 六 章
蓦闻宋杰一声厉笑,三人倏地同时迎出,寒飚漫空,劲风雷动,只见八条身影闪掠转动如飞,激起一片强猛漩涡气流。
四外近处林木枝叶簌簌落下如雨,威势骇人。
宋杰在赤城门中堪称一流顶尖好手,武功更是诡异凌厉,精奥玄奇。
慕容彤暗向闵俊道:“有金天观主在,三人必授首无疑,我等不如趁此攻入,一鼓而下。”
闵俊摇首道:“赤城山主诡计多端,此为诱敌深入之计,不可不防。”
慕容彤瞪了闵俊一眼,道:“想不到闵舵主如此胆小。”
闵俊面色一红,道:“倘香主命属下只身进入,万死不辞。”
慕容彤默默不语,他口中虽如此说,却心内大以闵俊之言为然,自己如真是慕容彤,则毫不思索藉此役成名,无奈他身是冯翊,决不能轻易涉险,遂道:“方才本座乃是戏言,舵主不可动气。”
闵俊忙道:“属下怎敢!”
他们两人均是作戏,做作逼真,人生悲欢离合,莫不是戏,江湖更甚。
突然一声惨呼出自金天观五道中,宋杰犀利长剑刺入一黑衣老道腹腔内,一股鲜血随著长剑拔起之际似喷泉般喷出,仰面横死倒地。
这声惨呼凄厉刺耳,其馀四道不禁心神一分,田大昆鬼头刀变招“平沙落雁”,刀光奇诡电奔中一双老道封架不及,斜切藕般两颗人头离肩飞起。
倏地,郗伦身形奇幻一转,两柄毒刀离肩猛砍在其馀一双黑衣道者胁下,发出令人震悚的惨嗥。
金天观主焦兆扬见本门五精英同时惨死,不禁面目森厉骤寒,唇角浮起一丝阴谲残酷的笑容。
闵俊不知郗伦就是青衫人,更不知青衫人即是南宫鹏飞,但只觉宋杰郗伦田大昆三人武功僻异奇诡,低声向慕容彤道:“并非属下危言耸听,恃强硬攻硬拚,不但无法稳操胜算,而且救不了余旭等人。”
慕容彤眼看金天观主焦兆扬宝剑一式“海波迥环”攻出,剑势宛如潮涛山涌,冷冷答道:“你怎么能瞧出我等无法稳操胜算?”
闵俊答道:“香主不是料定赤城山主尚在麽?”
慕容彤道:“不错!”
闵俊道:“那他何以不露面现身,难道他畏惧我等么?他与令主本是同门手足,武学旷绝非凡,门下网罗之众亦不下本门,就拿眼前三人,便知一班。”
慕容彤道:“依你之见呢?”
闵俊略一沉吟,道:“依属下之见,不如邀请能手相助。”
慕容彤诧道:“本座委实想不出尚有何人身手高过令主及本座,就是有也无法与我等同衷共济。”
闵俊道:“属下之意不妨去请蛊王赶来相助。”
慕容彤闻言一呆,忽道:“你说得不错,本座亦想到此点,怎奈远水救不了近火。”
闵俊道:“此非一朝一夕之功,双方旗鼓相当,势必胶著难分胜负,蛊王能赶来正是时候。”
慕容彤默然须臾,颔首道:“好吧,稍时再遣出能行且善於辞令的弟兄,准备一份厚礼赶去。”
这时金天观主焦兆扬与宋杰两人拚搏凶狠,双剑交织著漫空闪电,锐啸悸人。
气氛逐渐沉重,使人窒息。
金天观主焦兆扬不愧一派宗师无情剑之称,吐剑委实无情,宋杰一身白衣被划破多处口子,殷红鲜血涔涔溢出,染透了一袭雪白长衫。
宋杰却未落败,一支长剑宛如天际神龙,千变万化,虹飞电奔过处,金天观主头上白发不时飘下一绺。
慕容彤突发出一声长啸,林中突人影疾闪,一支火箭射中一株巨干之上,立时燃烧起来,循著枝叶蔓延,哔哔剥剥,火光大盛。
箭飞破空,曳著一道道红影落在林木中,转眼之间变成一处处烈焰,渗著一片混乱喝叱搏杀,兵刃交击,更不时腾起一声凄厉惨嗥,使人战颤。
闵俊不禁心头一凛,暗道:“原来他有此布设,难怪有恃无恐。”陡听青衫人蚁音传来道:“少侠不可气馁,慕容彤无法致胜!”
他找不出青衫人藏身何处,只见郗伦一声大喝道:“宋兄,我们走!”拾自绿袍人那柄长剑,突脱手飞向金天观主而去。
金天观主焦兆扬由不得身形一闪,避开来剑。
宋杰与田大昆趁机掠向茂密林中而去。
郗伦身如脱弦之弩般平飞出去,伸手虚空一抓,抓住那柄长剑,疾挽出一片寒罡剑飚,发出一声长笑,曳空射向林内而去。
金天观主焦兆扬只觉头顶一凉,数十茎如银白发飘飞落地,不禁面上升起—重浓煞,抡剑追向郗伦。
慕容彤同来的武林群雄分散掠攻入林。
片刻,只见一青衣带刀短装汉子奔来禀道:“张舵主谓无法攻近此宅,已伤亡过半,武林群雄亦相继退後散去。”
此刻已是烈焰腾空,焚热逼人。
慕容彤面色森疠,狞笑道:“我就不信烈火之下,他能久藏不出。”
闵俊道:“香主,我等也不能久立此处,如不进攻便须撤离,须防并无退路。”
突然长空起了惊天霹雳,倾盆大雨如注泻下。
一刹那间烟消火灭。
慕容彤柱立发呆,喃喃自语道:“此乃天意乎!”怔了怔神,回面向闵俊道:“你说得不错,惟有智取,不可力敌,必须遣人邀请蛊王赶来相助,但恐夜长梦多。”
闵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香主不可太难受,何况我等亦未落败,至少已收吓阻之效。”
慕容彤道:“你说说看!”
闵俊道:“香主奉令主之命,属下虽不知情,却知兹事体大,赤城山主将陷身泥淖,不能自拔,他不能舍弃葛慕九余旭等人,又无法将其悉数杀害……”
慕容彤诧道:“这为什么?”
闵俊道:“据属下风闻,赤城山主网罗甚多武林高手,志在图霸武林,而那些人皆未动用,因为尚未经余旭易容……”
慕容彤面色大变道:“为何须易容方可动用?”
闵俊道:“详情属下虽不明了,但属下如猜测不错,其所以须余旭易容者,均系武林各大门派掌门及首领,模仿逼真,咱们令主亦在以假乱真之列,倘不救出余旭,情势堪虑。”
慕容彤颔首似深为赞许道:“说得一点不错,我等还是以围为攻之策,走吧!”
其实两人均各弄心机,闵俊如恺切陈述,悉无所蒙,定遭杀身之祸,所以闵俊隐约其词,似是而非,令慕容彤大为宽心。
慕容彤所以急需攻袭赤城山主,若早日得手以免後顾之忧,但情势不如他所料这么容易,此刻认定闵俊是一好帮手,不如重用使其效忠。
两人出林而去,郗伦及田大昆宋杰先後疾闪现出,目睹焦干枯枝,心头不禁泛出悲怆之感。
宋杰长叹一声道:“这把大火及无情猛攻,使本门又损折二十馀名高手,替补不易,困守在此终非上计,为何请罗世春速速禀明山主,怎么山主迄未现身。”
郗伦冷笑道:“罗世春必器量狭隘,挟怨泄愤,不知在山主前捏词诬陷什麽?”
宋杰道:“郗兄不可多心,罗老师并非如此之人。”
郗伦道:“但愿如此,便是本门之福。”
忽传来一声朗笑道:“我到此已多时了!”
正是那赤城山主,率著七名白衣高手步出一株合抱巨干之後,罗世春亦在白衣人之内。
只见赤城山主目露忧容道:“慕容彤及武林群雄皆不足忧虑,所虑者就是潜伏本门卧底奸细。”说著望了郗伦一眼,接道:“你等追踪那名奸细从何方向逃遁?”
郗伦答道:“此人身法绝快,属下三人到底迟了一步,谅此人已谙晓奇门神奥,才能安然遁去,属下料测此人并非冯翊那面党羽。”
赤城山主面色一变,道:“你从何得知?”
郗伦答道:“此人如是冯翊那面党徒,此刻已是领著慕容彤长驱直入了。”
赤城山主心神一震道:“说得不错,那又是何来历?”
郗伦道:“在事实未明白之前,如属下无法妄喙,不过属下斗胆陈言,本门中难言已无卧底宵小奸徒。”
赤城山主更是脸色一变,沉声道:“似此内忧外患,本门必永无宁日。”
郗伦道:“启禀山主,我等不如先发制人,立可扭转危局。”
赤城山主面色激动不已,良久才轻叹一声道:“你们不知道,我有难言之隐!”他口中虽是这么说,却已判明郗伦田大昆二人知晓本门隐秘不多,因天目双丑,乃外堂弟子。
自然宋杰身穿白衣,身为内堂弟子,知晓秘密自比天目双丑为多,但由此可见宋杰并未对天目双丑吐露。
於是,赤城山主心中数块大石,不由消释了一半。
郗伦望了赤城山主一眼,欲言又止。
赤城山主心中一动,喟然叹息道:“那逃去的奸细,不知是何来历,慕容彤等在外虎视耽耽,如果又添一强敌,本门有累卵之危。”
宋杰淡淡一笑道:“属下只觉山主无复往日的那种明快刚毅,为何如此畏首畏尾,令属下茫然不解。”
站在赤城山主之後的七白衣人闻言不禁面色一变,换在平日,宋杰必死无疑。
那知赤城山主毫不动气,似甚期许道:“你只觉我行事畏首畏尾,大异寻常麽,此非你等所知……”
蓦地……
只见一条白影疾掠而至,正是那李彬,躬身禀道:“属下探知慕容彤等人并无再进袭模样,按兵不动,似酝酿著密谋……”
郗伦接道:“慕容彤欲遣人赶往一处邀约一名邪派凶人,黑道名宿来此助阵。”
李彬诧道:“你怎知情!”
郗伦答道:“方才慕容彤与闵俊离去之际,正谈论此事。”
赤城山主目中精芒逼射,道:“你知否他们邀约何人?”
郗伦摇首道:“慕容彤隐约其词,未明指是何人物,是以属下不能妄度猜测。”
李彬紧接著又道:“尚有一重大事故须禀明山主,离此十五里外,本门十七高手应援惨罹毒手,胸前呈现一只紫淤掌印,内腑糜烂,部位不爽分毫,无疑同系一人所为……”
赤城山主脸色猛变。
李彬紧接著又道:“属下风闻三晋盛传,山主不仅诱擒天池逸叟及无相天君两人,尚有甚多隐世已久的名手均被山主诱擒囚禁。”
“此话当真。”赤城山主不禁面笼寒霜,煞气逼泛眉宇,冷笑道:“如此说来,我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罗世春道:“山主,不能撤离此处么?”
赤城山主摇首答道:“如果撤走,一番心血将付之流水,留在此处胜败尚未可知,郗伦田大昆!从今日起,你们两人已是内堂一等镇坛护法。”
郗伦忙道:“属下不敢当此重任,情愿仍为外坛弟子。”
赤城山主诧道:“这是为何?”
郗伦道:“属下两人对内堂情形陌生得紧,须揣摸熟透非须问明摸清不可,难免引人起疑,众口铄余,百词莫辩,望山主收回成命。”
田大昆暗道:“鹏弟果然心计至工,以退为进,赤城山主虽狡滑如狐亦要堕入术中了。”
赤城山主面色一沉,道:“我一向出言如山,决无更改之理,你们速至内堂去。”身形疾闪而杳。
天目二丑立著只是发怔,脚步不曾动得半步。
罗世春目露惊异的神光,低喝道:“两位尚不速随我等进入内堂,领受白衣,歃血效忠么?”
郗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值此水深火热之际,内外堂有何分别,难道外堂不能与山主分忧解恨麽?”
罗世春厉喝道:“郗老师,违忤山主之命者得处死!”
郗伦冷笑道:“这还要你说,方才山主为何不出此言,我天目双丑身尚未进入内堂,已遭受疑嫉,倘膺此内堂一等护卫之职,必罹非常惨祸。”
宋杰叹了一声道:“郗兄,你这是太过虑了,我等内堂弟子各有职司,并无利害相关之处。”
郗伦冷冷一笑道:“非是郗某以小人之心妄度君子之腹,方才山主论命之际,郗某已觉察出有异。”
宋杰笑了笑道:“想不到二位多心如此,宋某断言并无仇视二位之心。”连劝带拉,天目双丑才算随行。
重返巨宅地穴後,宋杰等人领著走向一条狭仄甬道,地形斜泻,因一无灯光,黑暗似漆,无法瞥见景物。
约莫走去百数十步後,进入一间幽暗石室,只觉一阵哗哗水声入耳。
猛地火光一亮,罗世春煽燃了松油火摺,点著了一支插著壁角的火炬,映得一室通明。
只见一方显露出巨大缺口,较石室地面低下两尺,水波潮激石壁出声。
罗世春探手入水,深及手肘,缓缓抽起,但见他拉著一只铜环,环曳麻索,缓缓拉入一只小舟,可容四人乘坐。
天目双丑及宋杰率先登舟,缓缓穿出石穴,隐约可见穴外尚泊著数艘小舟。
郗伦低声问宋杰道:“为何一路而来,怎麽未见一处伏桩。”
宋杰道:“怎么无有,只以我等均是自己人,才未现身。”说著抡起木浆挥摇,舟行似箭,迅快平稳。
这片水道约莫七八里路远,似均在山腹中。
忽地凉风扑面,抬面可见漫天星斗,冷月如梳,满地霜华,舟已傍岸。
但见是一片山谷中,四山萦回,群峰插天,郗伦不禁诧道:“此处除了水道外别无通路麽?”
宋杰道:“自然有,但山主隐约其词欲想寻出另一条出路者,恐身罹奇险,其他就不知情了。”说著手指一幢茅舍,接道:“此刻夜深,两位请自安歇,明晨再入内堂,宋某片刻即回。”说著匆匆离去。
郗伦忽低声向田大昆道:“莺姐,明日难免一场凶杀,囚禁之人非集中一处,零落分散甚远,请早安睡,小弟守护。”
田大昆摇首笑道:“你怎可不睡,我还不倦。”说著目凝窗外,又道:“邻近有十数幢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