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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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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敲,犯人的眼睛便会凸了出来,哈,再用那两支小竹管轻轻一挖,这漂亮的犯人就变成盲 
女啦!”把手一挥,正想喝令行刑,猛听得陈定基叫道:“等等,请等一等!”土司愕然起 
立,面向陈定基问道:“怎么?你们汉人胆小,不敢看行刑吗?” 
  陈定某忍着怒气,道:“请问土司,他们偷你几匹马?”土司道:“五匹最好的白 
马。”陈定基道:“我替她赔你十匹!”土司道:“她还想点火烧我的马厩。”陈定基道: 
“烧了没有?”土司道:“刚擦燃火石就给我们捉住了。”陈定基微微一笑,从身上摸出火 
石,道:“你瞧,我身上也带有这个东西!”土司哈哈大笑,知道陈定基的意思是说:既未 
纵火,只带有火石,焉能便入人以罪。 
  陈定基并不回避土司的目光,瞪着土司道:“怎么样?土司你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陈天宇屏着呼吸,望着土司,也望着父亲。这霎那间,他心中对父亲充满敬佩之情,父亲不 
再象平日那样畏首畏尾了,他挺腰直立,居然也像那少女一样,面无惧色。敢情他当年修本 
参劾和坤之时,也是这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陈天宇在父亲的满头白发中看出了父亲壮年 
的豪气。 
  土司微微一凛,心道:“看不出这个衰弱的汉族文官。居然也有这副胆色。”笑道: 
“本布替她求情,本该尊照。无奈我们祖宗的成法,实是难以更改。”陈天宇暗暗捏着藏藏 
在袖中的匕首,只要土司一喝令行刑,就先把他刺个透明窟窿。土司顿了一顿,又道:“祖 
宗的成法不可改,本布的面子也该顾全。好吧,咱们且赌一赌这犯人的运气!”把手一挥, 
一员藏兵将一枚金色的苹果放在少女头上,土司又哈哈大笑,回顾陈定基道:“你们的飞刀 
使得如河?”“嚓”的一声,将一柄解腕尖刀插在桌子,道:“你们一刀飞去,若然将一枚 
苹果刚好从当中劈成两半,那么马也不用赔,我立刻准她走,这飞刀劈果的办法,也是我们 
藏族的规矩。好,现在带这犯人在百步之外站好!”藏兵扶着女犯,走一步,念一个数字, 
念到一百,停了下来,那枚金色的苹果看起来太小了。土司哈哈笑道:“我准你或者你的随 
从,随便挑一个人来飞刀劈果吧!” 
  陈定基手无缚鸡之力,随从中也没有百步穿杨的人才,土司出这难题,分明是想有意羞 
辱汉人。陈定基勃然怒道:”岂可将人命作为儿戏?”土司作藐视之状,呲牙一笑,道:“ 
既然们不敢替她赌这运气。那么咱们还是早早行刑!”陈天宇双目炯炯放光,蓦然起立,问 
道:“要是我一刀将这苹果劈为两半……”土司截着道:“我就立刻把她放走!”陈天宇 
道:“一言为定!”土司道:“岂有虚言?”陈定基大吃一惊,叫道:“宇儿,你做什 
么?”话声来了,只见陈天宇抓起尖刀,闪电般的甩手一掷,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少女头 
上金色的苹果分成两半,飞在半空。藏兵接在手中,叫道:”刚好在当中分开,两边一般大 
小!”上司面色倏变,随即大笑,翘起拇指赞道:“好一个飞刀绝技呀!” 
  陈定基兀如身置梦中,心中惊奇之极,“儿子从来没有习技,十八年父子相依,竟然不 
知道他有这样的本领。藏兵替那少女解开了缚在身上的牛筋索,那少女瞥了陈天宇一眼,便 
从两行排列着的刀剑丛中走出去,仍然是那副漠然的神色,仍然是那副令人心底发寒的、冷 
森森的目光。她不发一言便走出去了,并没有向陈天宇道谢。 
  土司摇摇头道:“啧,这样漂亮的女犯人,真是便宜她了。”象是泄了气的皮球,气焰 
这才减了许多。宾主坐定,陈定基基正待向土司敬酒,土司又瞧了陈天宇一眼,忽又兴高采 
烈地吩咐待从道:“请江玛古修出来。” 
  江玛古修乃是藏语中的小姐之意,陈定基心中奇道:“他为什么叫女儿出来陪客!” 
  陈天宇这时才觉得手指发抖,想起刚才那飞刀一掷,实是危险之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 
人前抖露本领,想不到一举奏功。“那少女是什么人?她真是偷马贼吗?她懂不懂武功?为 
什么她的脸上老是挂着那付奇特的神色?”陈天宇尽在想那神秘少女的事情,以至于并不知 
道土司叫他的女儿出来陪客。 
  忽听得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一个藏族少女,戴着满身饰物,穿着一件湖水色的长袍,上 
身披了件蓝绒衣,腰间还缠了一缕轻纱,打扮得华贵极了,像盛开的夏日玫瑰,可不知怎 
的,却总是令人觉得有一股庸俗的味道。 
  土司的女儿脸上堆着笑容,腰肢软摆,一步步的朝着陈天宇走来,陈天宇吃了一惊,那 
上司的女儿走到陈天宇面前,腰肢一弯,嘻嘻一笑,忽道:“你的鞋带松啦!”双手摸着他 
的牛皮统鞋,就替他结鞋带。这举动大出陈天宇意外,竟弄不清楚她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该 
怎么做才好。那土司的女儿替陈天宇结好鞋带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了一圈红晕,忸 
怩作态,把头别过一边,避开和陈天宇的目光相碰,陈天宇怔了一征,只见父亲脸上露出了 
一种奇特的表情,象是非常焦急,又象是有些欢喜,那土司哈哈大笑,叫道,“干杯,从此 
咱们是一家人啦!” 
  陈天宇猛然一醒,不觉大惊失色,原来是西藏的风俗,少女替男子给鞋带,就是表示求 
婚的意思,若然那男子不加拒绝,这亲事就算结成了。原来这上司的女儿,平日喜欢在草原 
上骑马射箭,见过陈天宇几面,陈天宇可没留意她。土司的女儿长大了,应该是结婚的时候 
了,可是周围没有适合的男子。土司的女儿早就爱上了陈天宇的英俊,所以这次土司之宴, 
其实就是定亲之宴。 
  土司举起了一支高脚酒杯,对陈定基道,“这头亲事我满意极啦,亲家,咱们干了此 
杯!”陈定基搓着双手不知所措。陈天宇忽道:“不,我不满意!”土司勃然作色,喝 
道:“什么,我土司的女儿,你不满意!”土司的女儿嘤然哭出声来。 
  陈定基急道:“小儿年幼无知,卤莽失体,土司休怪。”土司哈哈大笑,道:“这才象 
句话,小伙子,快与你未婚妻子干了此杯。”土司的女儿破涕为笑,将斟满酒的酒杯递到陈 
天宇面前,陈天宇手足无措。花园外一片喳哗,忽然一人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大声叫道: 
“不好了,陈大人,祸事!祸事!”陈定基道:“有话慢说,什么祸事?”那人道:“衙门 
被强盗放火烧了,死伤了许多许多人。”仓琅一声,陈定基酒杯落地,只见陈天宇己像旋风 
一般扑下亭子,抢了一匹快马,如飞出门。 
  土司大笑道:“这些强盗,也值得大惊小怪,汪合涅巴,替我点一百名兵卒前往,把强 
盗都捉回来,哈,亲家本布,你有了我这个靠山,什么都不用害怕!”陈定基心急如焚,好 
容易等土司把话说完,也急忙奔下亭子,跨上坐骑,急急带护卫奔回。背后土司仍在哈哈大 
笑,高声说道:“亲家本布,这里酒席未散,捉了强盗,立刻带你的儿子回来!” 
  且说是陈天宇疾马奔回,未到宣慰使衙门,已见一片火光,幸喜天色甚好,并不刮风, 
火势尚未大盛,陈天宇急急下马,但听得一片呻吟之声,强盗已不见了。 
  陈天宇脱下大衣,遮头挥舞,避开火舌,奔人衙中,只见尸横遍地,再定睛看时,地上 
并无血流,竟像是给人用重手法震死人,有些未死的,在地下辗转呻吟,惨不忍睹,陈天宇 
大为吃惊,高声叫道:“萧先主,萧先生!”乱尸堆中忽听得有人应道:“萧先生和强盗都 
走啦!”陈天宇急急从尸堆中将说话那人抓出,正是江南,陈天宇道:“呀,谢谢天,你还 
未死。”江南吐吐舌头:“那两个强盗也以为我死死了,哈,其实我是装死骗过他门,若不 
是诈死,我就不能生啦!”在险死还生的危难之中,江南多嘴的脾气仍是未改。陈天宇急忙 
把他拖出衙门,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说吧。” 
  江南道:“你们去了不久,那两个强盗就来啦!就是那两个卖唱的汉人,其中有一个就 
是昨天用箭射你的,你记不记得?”陈天宇道:“我记得!你诀说下去。”江南道:“那两 
个强盗,一个拿着会喷火的筒子,火光射到那里,那里就烧起来,少爷,你见过这种怪东西 
吗?”陈天宇急道:“未见过、快说下去,不要多说闲话。”江南道:“另一个强盗提着一 
把大弓,快极啦,一碰到咱们护卫的兵士,就是那么迎头一下,只是那么一下,兵士们就哼 
也不哼躺下了,我不等他打我,就先躺下去佯死。呵,这时候萧先生出来了,我躺在地上偷 
偷看他,可全不像平日的样子,腰板也挺真啦,鼓着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大声叫道:“萧 
某在此,与这里的主人无关,咱们到后山去一决死生,今日总能如你们所愿,了这十年公 
案!” 
  后面僵头大起,马声嘶鸣,陈定基的卫士和土司的兵全赶来了。陈天宇道:“我到后山 
去找先生、只准你说给老爷一个人知道!”立刻上马,驰入后面山谷。 
  山谷险峻,坚冰积雪,怪石鳞峋,马也难行,陈天宇弃马登山,转过两边山沟,忽听得 
一阵叮定当当之声,假如奏乐,但那乐声杂乱毫无章法,急促尖锐,令人听来意乱心烦。陈 
天宇登高下望,只见萧先生挥着一柄拂尘,在两个敌人围攻之下窜来窜去,那两个敌人一个 
提着把大弓,拂尘拂在弓弦之上,就是一阵叮当作响,另一个敌人手使七节软鞭,矢矫如 
龙,看样子是想夺取萧先生手中的拂尘,但那拂尘在鞭影之中挥舞自如,仍然是不断地拂在 
弓弦之上。 
  陈天宇高声叫道:“师傅!”只听得一阵丁冬声响,萧青峰扬声说道,“宇儿,不要下 
来!”声音急促,似是显得有些气喘,陈天宇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对于内功只是暗窥门 
径,但听这声音,已知师傅的内家真气,颇受损伤。 
  原来萧青峰乃是一位隐名大侠,具有绝顶武功,陈天宇的功夫就是他所传授。他曾一再 
的告诫陈天宇不准泄漏,说是若一泄漏,就恐有生命之险,故此陈天宇卜日间习文,晚上习 
武,就连陈定基也不知道。陈天宇是在师傅来的第二年跟他习武的,前后七年,只知师傅是 
青城派的高手,至于师傅的身世,以及他为什么要离开中原,随自己一家远赴藏边,等等情 
由,师傅都不肯说,也不准多问。只说师傅遇合,乃是缘法,若然我身世泄露,这缘法也就 
尽啦。陈天宇为人诚朴,对师傅敬爱之极,问过一次之后就不敢再问。 
  这时冰原上搏斗更烈,三个人跑马灯似的风车旋转,脚底的冰决不时发出碎裂的声响, 
若是常人,站着行走也恐有跌倒之虞,更不要说搏斗了。陈天宇看得心儿卜卜乱跳,心道: 
“这一次我拼着受师傅责怪,也不能听他的话了。”提了口气,走下山坡,他虽然知道这两 
个人都是强敌,自己下去也只是送死,但却怎忍见师傅受围攻而不救? 
  猛然间,忽见师傅身形一晃,接着一声哗啦的冰块塌裂之声,师傅似是脚底一滑,身向 
前倾,那使鞭的敌人霍的一鞭,疾如电闪,猛下绝招,拦腰便扫,陈天宇骇叫之声尚未出已 
斗见一条黑影腾空飞起,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另一个人随着冰块滚下冰谷,那使弓的怒 
吼一声,弓弦疾弹,又是一阵叮咚密响,原来那条腾空飞起的黑影乃是萧青峰,他故意卖了 
一个破绽,乘着那使鞭的汉子轻进之际,一个“窝心脚”将他踢下冰渊。陈天宇吓出一身冷 
汗,忽听得又是一声急促的弓弦的怪响,师傅的拂尘飞散,一篷轻柔若丝的尘尾,竟似是给 
敌人弓弦拉断,乱草一般的飘舞空中!须知萧青峰这支拂尘,看来似是马虎,却是乌金精练 
的,坚韧之极,算得是武林一件奇宝,而今竟被敌人的弓拉断,这人的内功,实已炼到了 
“摘叶飞花,伤人立死”的通玄妙境,陈天宇见了,也不禁骇然失色。正自飞奔而下。陡然 
间,猛听得又是一阵叮叮的繁音密响,接着急促一声,声如裂帛,诸声俱寂,只见两人身 
影,霍的分开,跌坐地上,一个虚举拂尘,作势遥击,一个手弹弓响,弓弦却已哑然无声。 
陈天宇看得莫明其妙。 
  这时陈天宇已奔下冰原,距离二人只有百来步了,仔细看时,但见师傅跌坐寒冰之上, 
头上竟然冒出热腾腾的白气。那敌人也是一样,两人对面跌坐,怒目而视,相距不过十步。 
双方身子,却是动也不动。陈天宇时才飞马来时,带有腰刀弓箭,见此情伏,知道师傅正以 
上乘内功,与敌人全力周旋。看样子功力悉敌。陈天宇急于欲助师傅一臂之力,不暇思索, 
立刻张弓搭箭,在百步之外,突的一箭,便向敌人背心射去。 
  忽听得师傅大叫一声:“宇儿,快走!”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人举弓一拨,陈天宇 
射去的箭,倏的又飞了回来,快若流星闪电,陈天宇吓呆了,百忙中举刀一隔,但觉臂上一 
阵酸麻,虎口流血,那支利箭竟然插在刀上,箭簇陷入几分,若不是腰刀这一隔刚好挡着, 
这一箭便有穿心裂腹之灾,陈天宇惊骇欲绝,神智未清,就在这一瞬间,猛听到一声尖叫, 
斗见师傅凌空飞起,拂尘一扫,敌人在地上连翻了几个筋斗,也随在他的同伴之后,滚下了 
百丈冰渊。 
  陈天宇急奔上前,只贝师傅仍然跌坐地上,闭目不语,面如死灰,拂尘落在身边。 
  陈天宇至首侍立,约过了一支香的时刻,萧青峰的面色才渐渐红润,张开眼睛,气吁吁 
的道:“宇儿,将那拂尘给我。”陈天宇拾起拂尘,萧青峰看了一眼,又道,“将拂尘给我 
挂在腰间。”陈天宇这才发现,师傅的两支手掌翻起,手指颤抖,干臂下垂,转动甚不灵 
便,陈天宇惊道:“师傅你怎么啦?”萧青峰微微一笑道:“我尘尾还剩下一半,他的弓弦 
却已给我拂断,这一场较量,我总算没输!”陈天宇道:“你的手,你的手……”萧青峰又 
是微微一笑,道:“崔老三是崆峒派的一流高手,我把他硬生生地拂下冰渊,身上自然也得 
受些伤损,我这两臂受他的弓梢所弹,经脉扭曲,所以如此,不过,他也没本事将我弄成残 
废,早则五日,迟则七日,我自己会把他冶好.宇儿,此次倒全亏你射这一箭。”陈天宇十 
分惭愧,道:“我射这箭,简直如卵击石,非但射不着他,反而给他反射,这都是武功没有 
练好,以至帮不上师傅的忙。”萧青峰笑道,“宇儿,你还不明其中的道理么?” 
  陈天宇道:“请师傅指点。”萧青峰道:“他正全力与我周旋,为了拔你这只箭,分了 
心神,我才得乘虚而入,要不然我虽不至落败,要胜他可也不易呢。只是,你也忒冒险了, 
要不是相距百步之外,这反弹之力,你焉能禁受得住?说来也真巧合,我授你的箭法泄露了 
我的行藏,但又替我打败强敌。”陈天宇奇道:“那日他用没簇箭射我,莫非是有意相试 
么?”萧青峰道:“正是,你抖露出空手接箭的本事,他便知道是我的传授,寻了十年终于 
给他寻着了。”陈天宇想起一事,心甚不安,问道:“那么,那群卖唱的流浪者都是坏人 
么?”萧青峰道:“这倒不是,我查清楚了,除了那个藏族少女外,其他的人,确实都是流 
浪的艺人,我这两个强敌与那少女都是各有目的,混在那堆人中的。”陈天宇道:“嗯,那 
藏族少女,她,她又是什么来历?”萧肯峰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本身的事已够头 
疼,那还有闲心仔细查她。呀,宇儿,咱们的缘法尽了,”陈天宇奇道:“师傅的两个强敌 
不是都死了么?尚有何惧?”萧省峰苦笑道:“王瘤子中了我的窝心脚料他不能活命,但神 
弓崔老三功力深厚,大半跌不死他,而且我不止是有这两个强敌,还有第三个强敌,这人的 
武功远非我所能及,崔老三不死,一定引他来找我,只愁天下无人能救。”陈天宇道: 
“这、这可怎生是好?”忧愤之情,现于颜色。萧青峰道:“我闻说有位异人,就住在藏 
边,他也许能敌得住我的对头,只不知他肯不肯救我,处此绝境,别无他法,我今日便要离 
开此地,且试一试寻找那位异人。” 
  陈天宇正欲再问,忽见上坡之上一个黑点,渐近渐显,爬了下来,陈天宇叫道:“是 
你,江南!”江南爬得上气不接下气,歇了半晌,说道:“老爷叫我来找你们,今天之事, 
我已依少爷的吩咐,告诉了老爷啦。”陈天宇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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