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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本人多留居长安,陕东行台省事务由屈突通主持。由于屈突通忠于李世民,引起李建成的不满,曾一度被召回长安。李建成被杀后,屈突通又“驰镇洛阳”。贞观元年(627),完成了历史使命的陕东道行台被废,屈突通并未离开洛阳,而是改任洛州都督。贞观二年,七十二岁高龄的老将屈突通在洛阳去世。整个唐初十余年的时间里,屈突通大部分时间都在主持洛阳军政事务,为唐朝的统一大业,为李世民经营关东,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他一直受到李世民的器重。后来,唐太宗在凌烟阁为功臣画像时,屈突通也名列其中。太宗去世后,只有屈突通与房玄龄配享太宗庙庭,一起受到祭拜。
击败刘武周,降服尉迟恭(2)
等的就是这一天!秦王大喜道:“宋贼粮草已尽。”下令军中:“所有精锐骑兵,随我追击!”
秦王旗帜飘扬,马队奔跑如飞。转眼间追至吕州(今山西霍县),与宋金刚部将寻相交战,寻相大败,奔亡。
秦王挥旗:“继续追击!”乘胜北进。一昼夜且追且战,行军二百余里,与宋金刚交战数十回合。
当追到高壁岭(今山西灵石南)时,军队难免已经疲惫,秦王却仍然精力十足。总管刘弘基只得拦住秦王的马缰绳,谏道:“秦王破贼,一路追到这里,战绩也差不多了。还要一直追赶下去,难道就不想想自己的身体吗?即使不顾自己,也要照顾一下士兵们,大家都又累又饿,疲惫不堪了啊!请秦王驻军于此地,等军粮跟上来,再继续追击,也不晚啊。”
刘弘基真是说出了众将士的心声。可是秦王哪里听得?他坚决地回道:“宋金刚计穷而走,众心离散,已经没有还击之力;所谓功难成而易败,机难得而易失,必乘此势取之。如果再有所停留,等宋金刚缓过来,从容设计对付我们,再要进攻就不容易了。我竭忠殉国,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秦王李世民善于等待时机、捕捉时机,也能坚持己见,不放过时机。于是毫不犹豫地策马而进。将士们哪里还敢说疲惫或者饥饿?紧随秦王而前。一直追到雀鼠谷(今山西介休县与霍县之间),又频频与宋金刚遭遇。一日之内连战八场,每战皆胜,前后俘斩数万人。
夜色已沉。秦王将卒就宿雀鼠谷西原。
远离了激战,夜幕沉静,秦王已经是整整两天不曾进食,三天不曾解甲。军队前进如此之急,军粮哪里跟得上?这时候,整个大军中只有一只羊可为大家充饥,秦王于是与将士们一起分食了这唯一的食物。
这支同甘共苦的队伍,在这个夜里,虽然艰苦,但无人有所怨言。战争胜利所带来的鼓舞力量是难以度量的。而且,将士们知道,在这个夜里,有人比他们惨得多:宋金刚的部队已是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了。
不过,毕竟是水深难耗尽。以宋金刚庞大的队伍,稍稍喘口气,整合起来还有两万人马。
经过了几日紧急追击的秦王,带兵进至介休城外。
宋金刚如此惨败之后,岂甘罢休?
只听得探子来报:宋金刚从介休城西门出兵,背城布阵,南北绵延七里。
决战时机来了!秦王豪气万丈:“拿铠甲来!”一边命传李世诸将领。
李世全副武装出现时,秦王也已经武装妥当。“李世听令!”秦王道:“以你为先锋,即时带领部下,迎战宋金刚。”
“遵命!”李世听令而去。
宋金刚绵延七里之长的阵势岂是虚设?两军相接,愈战愈酣,李世不免力弱难支。正当此时,秦王率领精锐骑兵,出现在宋金刚阵后。宋金刚哪里料得,一时后方大乱,形势立刻逆转。宋金刚军队大败,被斩首三千级。
眼看败势难以挽回,宋金刚一个狠心,调转马头,一匹快马便逃奔而去。
宋金刚逃走了。不久,尉迟敬德以介休(今山西介休)、寻相以永安(今山西霍县),相继来降。秦王得敬德,欣喜异常,任他为右一府统军,率领旧众八千,与诸营相参。
尉迟敬德名恭,字敬德。朔州善阳(今山西朔县)人。行伍出身,隋末从军于高阳 ,以勇武著称。尉迟敬德降唐后,随秦王李世民迫降据洛阳称帝的王世充,并击灭窦建德等起义军。他先后三救李世民,至今被奉为门神。贞观十七年定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尉迟敬德排在第六。此乃后话。
宋金刚败,刘武周也大势已去。
慌不择路的刘武周竟放弃太原,向北逃往突厥。然而,此时的突厥已经改变策略,从支持反隋武装转而挟持隋宝后裔,与刘武周产生了严重分歧。倒霉的刘武周终被突厥所杀。宋金刚想要集合残部再战,却已经难有回天之力。残局不可收拾,宋金刚咬咬牙,也走了他主子的路,带身边百余骑北走突厥。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也被突厥所杀,竟是和他主子一样的命运。
击败刘武周,降服尉迟恭(3)
被刘武周攻占的太原失而复得了。河东诸郡所有刘武周控制的地域,都归于大唐管下。从此大唐可以东行无阻,攻取洛阳的阻碍不复存在。秦、晋之地连成一片。真是转眼间日换星移。
武德三年五月辛卯,秦王率众回返长安。蓦然回望,从高祖长春宫相送到回师,也历时已半年了。想起当初上表,信誓旦旦地对父皇说:“希望能给儿臣精兵三万,必平定刘武周,克复汾、晋!”秦王不禁感慨。
擒充戮窦四海清(1)
随着战争的推进,大唐帝国越来越呈现出征服四方、统一全国的态势。一个政权一旦建立,能否长存,或许在建立之初难下定论,但还是可以预见的。有了四方之志未必一定能成功,但鼠目寸光、安于一隅的政权,注定是难以长久的。
大唐政权绝不属于后者。
刘武周败亡,从长安到洛阳变得畅通无阻。但洛阳另有主人。
为什么要说洛阳?自从前朝隋炀帝取得政权以后,东都洛阳便发展为全国的政治中心。它地处中原,位于大运河中心。大业十二年(616)七月隋炀帝最后一次离开洛阳以后,洛阳成为隋军残余势力的据点。大唐怀抱天下之志,岂能无视洛阳?
现在,洛阳的主人是王世充。
王世充本是西域胡人,前朝隋文帝、隋炀帝时,曾一度在朝为官。隋炀帝在扬州被杀后,东都内讧,王世充消灭对手,掌握了政权。李渊攻取长安时,王世充正率领洛阳隋军与瓦岗军交战。武德元年(618)九月,王世充打败李密,得到李密一部分将士和州县。十月,李密投奔唐朝,西入长安,不久因叛唐被杀。而王世充据守洛阳,又利用刘武周南下之机,夺取了唐在河南的一部分地盘。武德二年四月,王世充称帝,国号为郑。
不过,虽然地处洛阳,占据天时地利,却少了人和。王世充其人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在洛阳统治集团中日益孤立。其治下官员多有离去者,如罗士信、席辩、杨虔安、李君义等相继投唐;刘黑闼则投降了窦建德。所属州县官,相继背郑者,也为数不少。
本来,王世充并不想与唐争夺天下,但刘武周被除,王世充想不争也不行了。
武德三年五月,消灭刘武周的秦王李世民,从山西前线回到长安。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七月,奉高祖命,率军出发,东进洛阳,讨伐王世充。
兵到慈涧(今河南洛阳西),与王世充遭遇。激战,王世充败,退回洛阳城内。
唐军集合号角吹响,众将齐集秦王旗下。夏末秋初的风,吹起秦王的帅旗,在旷野间舞动。秦王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中铮铮有力:
“史万宝听令!自宜阳(今河南宜阳西)出发,南据龙门(洛阳南)。”
“刘德威听令!自太行东围河内(今怀州)。”
“王君廓听令!自洛口切断王世充粮道。”
“黄君汉听令!自河阴攻回洛城(河南孟津东)。”
“其余诸军,随我进屯北邙山(洛阳北)。”
众将听令,即时出发,鼓噪而进。不多时,几路大军从四面包围了洛阳。
剑拔弩张!
王世充犯怯,隔洛水对秦王叫道:“隋室倾覆,唐帝关中,郑帝河南,世充未尝西侵,秦王忽举兵东来,何也?”
真是天真!秦王对身旁的宇文士及道:“宇文将军,告诉他所为何来!”
只见宇文士及向前一步,厉声答道:“四海咸仰皇风,唯公独阻声教,为此而来!”
王世充换了乞求似的语气说:“我们互相休兵讲和,不是也很好吗?”
“我秦王奉诏取东都,没有讲和的道理。”宇文士及干脆地回道。
秦王朗然大笑。
碰到这种阵势。一边是要统一四方,没的商量;一边是想要安居一地,欲休兵而不能。真是难为了自封的郑国土皇帝王世充!
相持。直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双方各自退兵。
力量高下,已经显而易见。偏偏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双方都想到了河北的窦建德。其实,窦建德也在观望着郑、唐的对峙。
窦建德是清河郡漳南县(今山东旧恩)人,其家世代农民。在隋炀帝大业末年,民众水深火热,窦建德是典型的因官逼民反,走上了为贼反隋的道路。最初他参加清河郡高士达的起义军,曾先后打败隋涿郡通守郭绚,大败隋涿郡留守薛世雄,消灭从江都北上的以宇文化及为首的隋朝残余势力。他在战争中成长为起义军的领袖,并于唐武德元年(618)建立政权,国号夏。单看这一串主要的经历即可明了:窦建德是个厉害的角色。
擒充戮窦四海清(2)
现在,夏政权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洛阳对峙中,唐和王世充方面都派人去和窦建德联络。对唐,窦建德表示愿和唐军联合。但是当唐军兵逼洛阳、王世充派人求救时,窦建德犹豫了。这时候,窦建德的中书侍郎刘彬劝说道:“天下大乱,唐得关西,郑得河南,夏得河北,共成鼎足之势。今唐举兵临郑,自秋涉冬,唐兵日增,郑地日蹙,唐强郑弱,势必不支。郑亡,则夏不能独存。不如解仇除忿,发兵救郑,夏击其外,郑攻其内,必能破唐。唐师既退,徐观其变,若郑可取则取之。并二国之兵,乘唐师之老,天下可取。”
这话听起来似乎也有道理,象是又一场赤壁之战。窦建德接受了他的建议,即时派遣使者告知王世充,答应赴援。
窦建德没看清楚,在唐、郑对峙的阵势中,他有可能为王世充陪葬。可是若与唐朝方面联合,那么郑被消灭后,唐朝又绝不会与自己共存。窦建德若趁唐、郑对抗之机独立扩充自己的力量,会不会是更明智的选择?历史却没有如此发展。
武德四年(621)二月,李世民、王世充皆亲自出马,洛阳城外一场激战。叫喊声、砍杀声,震天动地,难解难分,从早上一直战至中午。王世充渐渐不支。李世民纵兵向前,直乘其后。王世充大败。被俘斩七八千人。
王世充退回洛阳城内。洛阳外围据点大多被唐军控制。
对阵战变成了攻坚战。
洛阳城守御甚严。大炮飞石重五十斤,掷二百步,八弓弩箭如车辐,镞如巨斧,射五百步。秦王率军四面攻之,夜以继日,竟是十多天不能攻克。
天亮出兵,日暮收兵,日复一日,只见伤亡,不见城破。秦王左右将士不免疲惫思归。
又一次夜幕降临,依然是攻而不破。撤围,秦王返回大营。
春临人间风犹冷,吹动帐外的树叶、旗帜,噗噗啪啪地响。
一向意气风发的秦王也不免面露忧容。自从起事以来,秦王打过多少胜仗,往往取之以奇,以少胜多。但是以前,都是可以等待时机,以奇取胜。唯有这一次,唐军是以进攻性兵力,外线作战,由不得他迁延等待,不得不进行这样硬对硬的攻坚战。
秦王在营帐里踱步。
卫士来报:“总管刘弘基求见。”
刘弘基进来,这位跟随李世民多年的勇将很明显流露出疲惫之色,真让秦王忧心。
“秦王,”只听得刘弘基说,“如今将近半个月不能攻下,伤亡已经是日甚一日,恐怕再攻下去也终是无益,我们还是先班师回朝,以后再图进取吧。”
秦王沉默不语。的确,刘弘基说的是实情。唐军的伤亡,与日俱增。
“秦王……”刘弘基再向前一步。
秦王摆摆手,示意他打住。“容我想想。”秦王说。
“秦王,外面还有众将领求见。”卫兵又报,声音惶惧。
“都进来!”秦王突然烦躁。
营帐一下子显得拥挤、沉闷。
“你们是不是都来请求班师?”秦王面无表情地问道,可是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平静。
众将沉默。秦王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这些,都是旧日里英勇善战的骁将,可是现在,他们都像刘弘基一样,显得疲惫。秦王不愿意看见他们疲惫的神情。
一阵沉默,漫长,难耐!
秦王突然回头:“今大举而来,当一劳永逸。东方诸州已望风款服,唯洛阳孤城,势不能久,功在垂成,怎能弃之而去!”秦王一双眼睛像利剑一样射向他的爱将们。
众将士一时惊住。
“传令下去!”秦王以一种不容商量的坚定和霸道,下令军中,“洛阳未破,必不还师,敢言班师者斩!”
众人屏息,不敢再言。看来秦王是铁了心要打下这一场攻坚战。
其实,秦王何尝不知道继续围攻的代价。可是他比别人多想到的是,现在若撤围,以后再来兴兵的代价是更难以想象的。总是在这样的艰难时刻,才更显示出他卓尔不群的见识和主意,显示他敢干大事的决心和毅力。
擒充戮窦四海清(4)
追兵惧而止步,止而复来,如是再三,每次追者即将逼近,秦王都会回头射箭,必有倒毙于箭下者。颇像被狼尾随而一路扔骨头的农夫。秦王前后射杀数人,敬德杀十许人。在玩什么花招?追兵疑惑间,竟不敢再追。秦王却又放慢速度以诱之,如是到了秦王设下的埋伏之内。只听得呼喊声起,路边跃出数员大将,直向窦氏追兵冲杀过来。
原来如此!追兵哪里料得,转瞬间便乱作一团,被斩首三百余级,其中骁将殷秋、石瓒皆被擒获。
秦王于是书信告知窦建德,如此云云,谴责窦建德在唐和郑之间反复无常,劝窦建德还兵。
可是窦建德又岂是如此容易听劝?
次日一早,窦建德穷其全力发动进攻,北踞黄河,西薄汜水,南属鹊山,绵亘二十里(今河南荥阳西旧汜水至黄河沿汜水一带),鼓行而进。两军在汜水两岸列阵对峙。秦王下令军中:“只管休息,等待命令。”
至午时,报:“窦建德士卒饥渴,正争相饮水,阵容不整。”
秦王下令三军:“全力出击!”
秦王轻骑当先,三军排山倒海!窦军措手不及,大败。窦建德中槊受伤,退至牛口渚(今河南荥阳西旧汜水东北),被唐军所俘。
王世充所属偃师(今河南偃师)、巩县(今河南巩县)等地相继来降。大势已去,王世充随即也投降。中原、河北一带遂平。
封德彝入贺,李世民笑曰:“不用公言,得有今日。智者千虑,不免一失乎!”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七月甲子,长安城的大街上,百姓夹道欢呼。街中铁骑万匹,前后鼓吹。为首一匹骏马,马上披黄金甲者,正是凯旋归来的秦王李世民!只见他意气风发,频频向众人拱手致谢。紧随其后的齐王元吉、李世等二十五位将领,也跟着频频致意。
这一天,秦王享尽了胜利的荣耀。
九月,高祖述秦王功劳,特置天策上将府,位在王公之上。十月,以秦王为天策上将,并兼司徒、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诏令在秦王府中设置官属。
这天策上将府,设有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军咨祭酒、典签、主簿、诸曹参军事等官。诸曹还配有令史、书令史等吏,俨然一个职能齐全的庞大军事指挥机构。天策上将府是秦王府之外的独立机构,掌管国家征讨之事。这是在朝廷之外另立朝廷,高祖无可奈何地把李世民抬高到了这一步,且不知下一步将如何收场?
秦王又在府中开置文学馆,招纳四方文学之士,以王府属杜如晦、记室房玄龄、虞世南、文学褚亮、姚思廉、主簿李玄道、参军蔡允恭、薛元敬、颜相时、咨议典签苏勖、天策府从事中郎于志宇、军咨祭酒苏世长、记室薛收、仓曹李守素、国子助教陆德明、孔颖达、信都盖文达、宋州总管府户曹许敬宗,并以本官兼文学馆学士,号十八学士。这些人后来都成了秦王的谋臣策士。秦王经常到文学馆中,与他们讨论古今典籍,有时谈到夜深才罢。
此时的秦王,有着政治家的志向高远、胸襟宽阔,礼贤下士、善驭群下;有着军事家的谙熟兵法、足智多谋,横戈跃马、师出必捷。俨然是唐初政界、军界一颗最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