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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从惶恐中惊醒,连喊了半天不见答应的柳剑雄,心惊骇得紧阖的双眼翻了一下,江南钓叟愕然抬眼向塌峰望去,但见雪雾蒙蒙,自峰下滚上腾。倾塌之处,玄冰寒光耀眼,一片森森银灰光芒中,霍然有一口碗大血红之迹。
江南约叟惊讶的大声惊噫,举起衣袖揉了揉老眼,再睁目细注,突然大声欢呼道:“雪参!”
探臂一抄柳剑雄,挟在腋下,如飞疾奔,十数个起落,已跃落那长着血红参叶的灵参之旁。
他喜得纵身狂笑道:“有救了!有救了!天地间的灵物,冥冥中,早有其主。此物像是专为他而生。”
他看了下腋下的柳剑雄,泛上来一个慈笑,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俯身细看。
一蓬如玛瑙雕就的细嫩红叶,晶莹透明,静静的漫铺在冰块上。
江南钓叟兴奋的手有的颤,一丢钓竿双膝一屈,偻身跪了下去,双掌撑在冰上,将鼻子凑上红叶,坦朝那几片红叶散发出的香气猛吸了几口,然后自言自语的道:“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千年玄冰雪参,功能起死回生。唉!也是柳大侠命中注定不该遭劫,才能遇此神物。”
想到此处,猛得转头一看横躺在冰块上的柳剑雄,脸色渐由百转入青灰。他吓了一跳,足失一点,猛然立起身一抄青竹钓竿,功行右臂,劲透竿梢,相好的势往下一惟,“嚓”的一声,冰屑四浅,钓竿深入冰层二尺。
手握年身,顺势一族,木屑纷飞,扬臂一挑,倏的银光红霞一闪,整枝雪参化成一道彩霞,冲霄直上,江南钓叟手按竿身,藉力升空,跃腾寻丈,探手一抄,抓住雪参。
落地之后,双手捧定五寸来长带着红叶的品光乳白色雪参,朝柳剑雄躺卧之处走将过去。朝他端详了一下,左手执参,右手食拇指二指上下一分,撬开他的牙关,将寸长一截乳白参实,朝口内一送。
顺势摘落参叶,小心翼翼的揣入怀内。雪参乃是天地间的至宝,药中圣品,遇液而化,甫一含入口中,登时满口生津液,自动流入腹中。
江南钓叟深知雪参妙用,任由柳剑雄含着参宝,一把将他仰躺的身躯扶起,替他盘好双脚,靠在自己怀中趺坐。
半盏茶工夫,雪参化去一半,柳剑雄灰白的面孔升上两片红晕,渐渐的鼻息重浊,胸部一阵波动。
少顷他才睁开双眼,愕然的一看江南约叟,张欲语,话尚未吐出,“咕嘟”一声,半截未化的雪参已落入腔内。
江南钓叟忙摇头制止,慈笑道:“你元气未复,不能说话,再静坐片刻,待参力行开,通达四肢百骸之后,不但痼疾可除,并能固本培元,包你一个时辰之后,功力恢复如初,不过……”
他说到此处,顿住不语,显示语有未尽,过了少顿才闻他轻叹一声,缓缓的道:“天地间的事难得有心善尽美的,雪参虽是圣药,功夺造化,有起死回生之妙,但……你所受之伤,因脑神经心脉两受震伤,太阳经与心经之脉已稍为错移位置,如在负创伤时,得服此等灵药自可完全痊可,现下已逾七七之期,虽服用之圣品,伤病得除,功力可复,但震错之经脉却难复原位,从此以后,子午二时,阴阳交会之冲,这两主脉,会受感应,微有神烦气燥感觉,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切忌动心火与人过招,否则,柳大侠,你难保克享令誉。”
柳剑雄闻言神情激动,眼珠转动了两下,似要张口说话。
江南钓叟蓦的警觉,一手按住他的嘴唇,微微点头道:“心气不可浮动,快运气调元,你不要担心,虽然华伦与扁鹊这等医界国手难寻,我想,如果能得令师伯祖那般功深如海的内家好的手,替你长期推拿疗治,可望此疾能除,眼前你急有何用,还不快宁静心神运功调元吧!”
柳剑雄始默然不语,垂睑行动。
又是半盏热茶工夫后,他已顺利的将周身一百零八穴及全身十二脉络运转了三次。猛的朗目电睁,一步跃起,双手一拱,屈膝朝江南钓叟拜下去。
江南钓叟脸含慈笑,伸手一扶,道:“柳大侠别客气,这是你自己的福缘,何谢之有,老夫倒平白韬光获得了几片参叶。”
柳剑雄立直身子道:“两次救命大恩,岂有不谢?”
江南钓叟摇头笑道:“适逢其会,举手之劳。何足言谢,难保他日老朽不无借重柳大侠之处?”
柳剑雄欠身微笑道:“大德不言谢,老前辈两次隆恩,晚辈勒铭心底。他日需在下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无不应命。”
江南约叟哈哈一笑道:“柳大侠豪气干云,仁心侠胆,天下武林同道无不景仰!他日真的需柳大侠奥援之时,老朽自必厚颜相求,此时无必客气,还是早点打点早离天山……”
柳剑雄未待江南钓叟说完,抢着说道:“老前辈请先走一步,晚辈还要上天池一趟,见我二哥一面。”
江南钓叟摇摇头道:“戚玄龄生了副冷僻孤傲性情,你与凤女侠有了误会,在他的性格,再上天山,就不会再生枝节,依老朽之见,莫如你去找朱道爷,二人同上天山,我想,戚玄龄再怪,或可有转圜之望。”
柳剑雄肃容欠身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本当遵奉,其奈万里迢遥,艰辛备尝,晚辈不见我二哥一面,心中惴揣难安。此番再上天池,如家岳不谅,纵或粉身碎骨,只要能见我二哥一面,剖明心迹,晚辈死而无憾!”
江南钓叟低叹一声点头道:“柳大侠意诚情笃,可感天地,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去或可了却心愿,但老朽之意,仍以谨慎为妥,凡事应退一步想。未来百年论剑,剑盟七门均在砺马秣兵,莫不想跃登剑盟宗主的至尊宝座,柳大侠对师门责无旁贷,大丈夫岂可为私忘公,老再进一言,事有轻重,大义当前,柳大侠实宜三思!”
柳剑雄听得战懔了一下,后退一步,躬身一拜道:“老前辈卓识远见,使晚辈顿开茅塞,尚幸予以指示,俾晚辈能有所遵从?”
江南钓叟沉吟少顷,仰天轻叹一声,缓缓的道:“论剑虽说是来年之事,但眨眼即至,依老朽之见,柳大侠目前有两件大事必须尽快完成。第一,练成大罗金刚剑,准备论剑之用;第二,从速寻访令师祖的下落,替你扶正经脉。”
柳剑雄摇头蹙眉道:“晚辈此生以无法习大罗金刚剑了!”
江南钓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柳剑雄又接着说道:“再说,师伯祖自三年前离开武当之后,鹤驾何处,无可得闻,晚辈到何处去寻他老人家呢?”
二事都无法实际去做,顿叫江南钓叟哑口无言,思索了半天,方才一笑道:“以柳大侠的豪壮胸襟,遍历天下名山大川,五湖四海,既可游侠行道,又可顺便探访灵真道长的侠踪,岂不两全。”
柳剑雄凝思俄顷,点点头道:“看来目前只有这条路可行了!”
两人这一决定下来,就动身下山,一进玉门关,互道珍重,江南钓叟东奔长白山;柳剑雄则趋千佛洞,穿青海,西入昆仑,一路寻他的师伯祖的侠踪。
时间像水般的无情,倏忽又是一易寒暑,初秋又届。
武当山上,全山上下,均在修房舍筑道路,剪花整本,忙得不亦乐乎。
掌门人灵修道长与一掌震乾坤柳彤,终日与金梭刘银龙在后山苦研武学。
妙清与妙玄两位道长,则分主持内外一切事务,酬酢往来,迎宾送客,全由他俩担任,掌门则辞避不见。
另有一桩事,早在两月前,灵修道长即以剑盟七门宗主的身分,束邀天下知名人士观礼,并知会其它六门,中秋之夜,在武当山赏月论剑,决定下届剑盟七门的宗主至尊宝座应属谁。
武当山破釜沉舟,下了最大决心,誓要蝉联三屈宗主的宝座。灵修道长的战略是,以银龙为主,柳彤相辅,在他的臆测中,剑盟七门之中足以胜过金梭刘银龙的高手,唯有个飞天玉龙柳剑雄。在论剑之时,如果柳剑雄上武当,则先推柳彤出去,以柳剑雄的天性,纵或是为了替师门争光,也要有所避违,借故不出场,而少林僧众乃有道高僧,必不会强其出手,武当派不又稳稳当当的掌握神道伏魔令?
如果柳剑雄不上武当山参与论剑,刘银龙就是根本上没有敌手,要有,除了闹海金蛟萧锦虹外,也只有昆仑派新近弟子五子一梅,算得上是一个大劲敌,但柳锦虹在剑盟七门之外,自不会插上一脚,昆仑派的五子一梅共是六人,五子各有一把三尺长的精钢剑,二梅用的是柄外门兵刃——梅花夺。
这六人年纪甚;轻,各练了一身惊人的武功,并有一宗六人联手的绝艺——“梅开五福”,以梅为主,梅花夺瓣分五色,四散支撑,使开来,转折上下,变化无穷,挥舞顿挫,徐疾有节,锁、搠、钻、削、切,无妙到毫巅,专一封拦敌手之攻势,其外围配以五子,五人各仗长剑,反蹈五行,逆剑运式合敌手。
这一套绝学,昆仑派专门为了应付三次百年论剑研剑而成。
五子一梅如上武当,单打独斗,不是刘银龙的敌手,如果昆仑派果真使出“梅开五福”这宗绝艺,武当派则还有“十二天罡剑阵”静待试锋,以武当回杰之能,发动剑阵,敢说普天之下无任何高手敢撄其锋,这样看来神道伏魔令不稳操在武池派之手?
天山派就不同了,天山神君何尝不是顷注全力,一心一意将玉凤造成一朵武林奇葩,戚玄龄早年开山凿府,得了五手残缺不全前古仙人的真迹剑招,埋头苦研了数十年,只知这五手残缺威力无穷,但五手残剑就是无法连成,晚近数年内,从五手残招中悟透了另两手妙式,得以将五式串通,七式一合,天衣无缝,威力倍增。比原先的“万灵金阙剑法”又强了好几倍。
他想不出这七手剑招应用何名,想来想去,姑名为“七绝剑式”。
确不愧“七绝”二字,目下各门派的剑法,能强过此七手剑招的除柳剑雄的金刚四式之外,真还不多。
天山神君是一代鬼才,亦是一个怪物,他此刻正致力于将这七绝剑式传授爱女。玉凤服了两粒莲实,又得了师兄采回些珍异之药相辅,此刻功力真个不凡!
峨嵋的伏虎禅师也正在苦练伏虎掌,年来影子都找不到的青城狂道朱纯飞原来也来应召上了青城山,苦练绝艺,准备替师门尽力。
其它各门,均在埋首苦练,准备夺魁。
少林寺此刻也不同了,虽说另一位长老广惠禅师护着师门失经返山,但这位老禅师一生落拓惯了,不耐尘俗之忧,不几天,就辞别师门,返回天姥山的三佛寺而去。
这一下,可把掌门人急坏,少林自关外夺书一役起,连经奇祸,五老及十二高僧,伤亡大半,人才凋零,此刻,少林寺中。足堪领袖武林群伦的两位师叔,一位年耋德高,已返天姥山悟样,自己不便相求,小师叔柳剑雄则音信全无。
未来论剑,以少林寺这大的宗派,自不便弃权,又不能随随便便派一位弟子去滥年充数。
一急之下,觉智上人不由得传下法令,命达摩院的高手全部人江湖,寻访小师叔的下落。
时日苦短,一年易过,柳剑雄寄迹何处,仍杳无消息。
少林寺掌门觉智上人急得热锅蚂蚁,六神无主,仔细推敲派中五老及十二高僧,就是找不出一位参于论剑夺魁之人,挑来选去,勉强将年迈苍苍的觉筠上人推将出来,权充角色,暂时应急。
且说柳剑雄他与江南钓叟分手后,一路探访灵真道长的踪迹,一日行近昆仑山峰,傍着迎风摇曳抖索的白杨古柳,横过广大无边的瀚海,幽幽的随着驼群马队,逆风西上。
他青海买了一匹健马,此刻扬鞭飞驰,人如玉树,马如龙,不少藏商口贾均引颈侧目,不知他们是欣赏他的爽飒风华,还是赏识他胯下的龙驹!抑或是他这份骑术使他们入了神。
他听说西昆仑绝顶,近年有位白须的老神仙偶尔现迹,他心疑是灵真道长。西昆仑高入云宵,特别是公格尔山,终年冰封云锁,纵有一等轻功的高手,也无法任意攀登。
这座山武林传言,潜隐了不少位造世高人,这些传言,加深了柳剑雄要西去昆仑探访灵真道长的决心。
他冒的刺面寒风,扬鞭攒赶,行了好些天,才深入昆仑山系范围内。这天夕阳快要落山了,距甘里还有三五里,蓦的身后暴响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眨眨眼即将擦身而过。
最后一骑刚超出柳剑雄的骏马一头,柳剑雄正在惊愕这几个人骑术精妙哦顷间,头顶“劈拍”一声,一道耀眼银丝鞭,划起一溜惊风,卷着柳剑雄的头巾。
鞭梢生啸,在将落实之时,猛的一声雏铃的脆笑又起,接着挥鞭之人斜扭纤腰,回眸飘送过来一个甜生生,娇媚可人的笑靥。
两颗水葡萄般的大眼睛,朝柳剑雄直直的瞪了一眼,俏红红的,瞬间又闪起层水波将柳剑雄周身上下,连坐骑都溜过一遍。
柳剑雄心中一荡,暗念了一声:“好一个娇媚如花的女刁娃!”
这语气,明是赞美对方的俏丽姿容,暗中对她这种习蛮劲含有薄之意。
他反应力是何等快捷,鞭梢甫一临头,他陡然暗运弹指,两指一戏骄,点向鞭梢,这条银丝鞭忒也作怪,似知柳剑雄指劲凌锐,不待指风点实,已疾如鹰隼的掉头而回,回空一荡,如灵蛇般窜口挥鞭女郎手中。
女郎在回眸一笑的瞬间,探掌一盘,丝鞭已拥放有鞍上,二次又飘来一声银铃娇笑,恰在此时,前行数骑中陡然一个粗眉横目的精壮汉子,回目朝柳剑雄怒哼了一声!
柳剑雄气度超人,对壮汉这种无理的横目怒哼,只报以一个淡笑。
前行的是五个精壮汉子,一式身背青钢剑,殿后的女郎,背上斜负一柄三尺长,一头略大圆柄东西,用湘绣的水红软级套子罩,看样子,是件外门兵刃。这女郎身材纤浓适度,身着袭箭袖紫貂。
六人但骑术精绝,从女郎抖露的的那一手盘鞭绝技看来,全是身怀上乘武学之人。
前头六人扬起滚黄尘,风驰电疾的在夕阳中冲向甘森。
寒日映天红,天壁上涂满了火红的流霞,原野牛铃叮当,羔羊咩洋,衬着桔秃的衰草,不时刮起阵阵啸耳失风,晚景有他如此的心情,显得有点凄凉。
他无心再回味适才那声甜笑,仰望着天壁一叹,双手一鞭,双腿一紧,蹑着前头渐远的尘影,驰向甘森。
甘森是青海西人南疆的孔道,高旅如云,回满杂处,柳剑雄进城以后,找了一家汉人开设的店,他要了间上房,吩咐店小二照料牲口之后,略一息足,就抢到前边占一副好座位,老走青藏回疆的熟客,到了甘森都会这样做。
柳剑雄初临甘森,那懂的这些,尽在房中漱洗整装,待他走出外间之时,第一进已坐了个满堂红。
放眼四望,只见人声喧嚷,座无虚席。
蓦的靠东窗的那张桌子“啪”的一声,碗盏齐飞,一声粗豪的吼嚷“小二!狗人的,爷们待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上菜?”
柳剑雄不遑找座位,移目朝那张桌子扫去,登时心中腾跳。霍然见那张桌子坐的是在城外遇的六人,张口骂人的,正是朝自己横目冷哼的那壮汉。
这时恰好邻座有个小二正张罗酒菜,闻言连忙转身哈腰,一步三头点的恭声道:“客官,请再稍候片刻,今晚实在是宾客如云,招待不周,请你老多包涵!”
滚你的蛋,难道爷们……”那个粗眉横目的汉子仍咆哮连声的怒吼着。
“师兄!”一声娇滴滴的如莺低叱。
那粗眉大汉噎下未出声的怒声,朝俏女郎看了一眼,又翻眼狠瞪了店小二一下。原来出声喝阻的是早在城外向柳剑雄挥鞭的那个女郎。另几人也相继出声劝阻,壮汉方坐下来。
店小二真识相,转身躬腰,诺诺连声的退去。
那女子喝叱他师兄后,秀眉一皱,俏目一转,向柳剑雄送来一个深情款款的微笑。
柳剑雄赧然的别转头,不敢再看他一眼,低首走向南墙边一张客人刚食罢起身的空桌。
他一面走,一面像自我警惕呢喃的念道:“曾经沧海能为水……唉!我已饱受情孽磨折了,岂可再踏覆辙。”
他不敢再东面那张桌子望一眼。低声招店小二,要了一些酒菜,低头闷饮。思前想后,愁思如缕,丝丝上涌。
酒落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他连灌了六七杯,薄具六分酒意,方停杯要了碗汤面。
食罢回到屋内,一带房门,便和衣睡了。
露冷霜浓,二更过后,他翻身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桌上烛泪模横流,喝了杯冷茶,头脑一新,睡意顿消。点足猛跃,一式“飞龙朝阙”,飞身纵出,反手一带窗,窗扉自阖。
轻如一片落叶,眨眼飘落在对面房顶,刚待纵身朝城南飞去,蓦的屋脊后面,冲霄腾出一条淡影,粗犷的一笑,慢吞吞的道:“好小辈!三更半夜,你想作什么?”
柳剑雄俊目一扫,看清是晚间怒斥店小二的那个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