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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人咯咯笑道:“好呀,你终於还是被咱们找着了。”
叁条人影燕子般飞来,挡住了他的去路,叁件乌黑的斗篷,在日色下闪着光,赫然
竟是“琼花叁娘子”。
但这时“琼花叁娘子”已不可怕了,俞佩玉心里简直已没有恐惧这种感觉,他眼睛
里充满了血丝,嘶声道:“让路,让我过去。”
“琼花叁娘子”瞧见他这种模样,面上不禁露出惊奇之色,叁姐妹对望了一眼,铁
花娘皱眉道:“好个美男子,怎地变成了野兽。”
话未说完,俞佩玉已冲了过来。
他此刻虽又力大无穷,但那已只不过是野兽般出自本能的力气,他已忘了该如何使
用技巧与内力。
铁花娘的脚轻轻一勾,俞佩玉便仆地倒了下去,银花娘的脚立刻踩住了他的背脊,
讶然道:“这人怎地连武功也忘了?”
金花娘道:“莫非香魂瞧错了,这人并不是他?”
铁花娘道:“这张脸绝不会错的,只是香魂方才瞧见他时,他神情虽有些异常,甚
至连香魂发出烟火讯号他都未觉察,但却还不是这样子。”
只见俞佩玉挣扎着,打着砂地,嘶声道:“求求你,放我走吧。”
银花娘冷笑道:“你想我们会放你走麽?”
俞佩玉道:“你们不放我走,不如就杀了我。”
金花娘叹了口气,道:“你怎会变成这样子,莫非是中了什麽毒?”
俞佩玉嘶声道:“极乐丸……极乐丸,求求你给我一粒极乐丸。”
金花娘道:“什麽是极乐丸了?”
俞佩玉道:“我什麽都答应你,我情愿做你的奴隶,我去杀那罗子良……”他神智
已完全迷糊,竟胡言乱语起来。
金花娘动容道:“好厉害的“极乐丸”,竟能使如此倔强的人不惜做别人的奴隶,
我怎地竟想不出这“极乐丸”是什麽东西。”
铁花娘想了想,道:“不菅怎样,咱们先将他带走再说。”
她轻轻一弹指,立刻有几个短裙少女自山坡外跃下,手里拿着个银灰色的袋子,将
俞佩玉装了进去。
这袋子也不知是用什麽织成的,竟是坚韧无比,俞佩玉在里面拳打脚踢,大声嘶喊
,也都没有用。
姬灵风只怕做梦也想不到俞佩玉会被人装在袋子里,否则他当真是爬也要爬回去的
。
金花娘叹道:“瞧他中的毒,真是奇怪的很,却不知有什麽法子能解,也不知道江
湖中谁知道这解法?”
铁花娘道:“连咱们都不能解,天下还有谁能解?”
金花娘皱眉道:“难道咱们就看他这样下去麽?”
银花娘冷冷道:“大姐莫忘了,他是咱们的仇人,他纵不中毒,咱们自己也要杀他
,现在他已中毒为何反而要救他?”
金花娘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他虽是咱们的仇人,但我瞧他这样子,也实在可怜
。”
铁花娘娇笑道:“大姐倒真是个多情人,只是未免有些多情情不专。”
金花娘含笑瞧着她,道:“你以为这是为了我麽?”
铁花娘咯咯笑道:“不是为你,难道还是为我?”
金花娘笑道:“你这次可说对了,我正是为了你呀。”
铁花娘的脸,竟飞红了起来,咬着嘴唇道:“我……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姐……”话未说完,脸更红了,突然转身奔了开去。
这时一辆华丽的大车驶来,少女们将那袋子抬了上去,“琼花叁娘子”也各自上了
马,马车立刻绝尘而去。
口口口
马车向南而行,正是经鄂入川,由川入黔的路途。
一路上,俞佩玉仍是挣扎嘶叫,痛苦不堪,“琼花叁娘子”非但没有虐待他,反而
对他照料得无微不至。
那泼辣刁蛮的铁花娘,眉目间竟有了忧郁之色,金花娘知道她嘴里不说,其实已在
暗暗为“他”担心。
银花娘却不时在一旁冷言冷语,道:“你瞧叁妹,人家几乎杀了她,她却反而爱上
人家了。”
金花娘笑道:“叁妹平时眼高於顶,将天下的男人都视如粪土,我正担心她一辈子
嫁不出去,如今她居然也找着了个意中人,咱们岂非正该为她欢喜才是。”
银花娘道:“但他却是咱们的仇人。”
金花娘微笑道:“什麽叫仇人,他又和咱们有什麽了不得的仇恨,何况他若做了叁
妹的夫婿,仇人岂非也变成亲家了麽?”
银花娘怔了怔,笑道:“我真不懂叁妹怎会看上他的。”
金花娘道:“他不但是少见的美男子,而且武功又是顶儿尖儿的,这样的少年,谁
不欢喜,何况叁妹岂非正到了怀舂的年纪了麽?”
银花娘咬了咬牙,打马而去。
这一行人行迹虽诡秘,但肯大把的花银子,谁会对她们不恭恭敬敬,一路上晓行夜
宿,倒也无话。
过了长江之後,她们竟不再投宿客栈,一路上都有富室大户客客气气的接待她们,
原来“天蚕教”的势力已在暗中慢慢伸延,已到了江南,那些富室大户,正都是“天蚕
教”的分支弟子。
最命金花娘姐妹欢喜的是“他”痛苦竟似渐渐减轻了,有时居然也能安安稳稳的睡
一觉。
她们自然不知道这是因为“罂粟花”的毒性虽厉害,但只要能挣扎着忍受过那一段
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毒性自然而然地就会慢慢减轻,只是若没有人相助,十万人中也
没有一个能忍受过这段痛苦煎熬的,若非“琼花叁娘子”如蛆附骨的追踪,俞佩玉此刻
只怕早已沉沦。
瞧着“他”日渐康复,铁花娘不觉喜上眉,但银花娘面色却更阴沉,她竟似对俞佩
玉有化解不开的仇恨。
俞佩玉人虽渐渐清醒,却如大病初愈,没有一丝力气。
他想到自己竟险些沦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不禁又是一身冷汗,人生的祸福之间,有
时相隔的确只有一线。
只是“琼花叁娘子”虽然对他百般照顾,他心里却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行事诡
秘的叁姐妹,又在打什麽主意。
由鄂入川,这一日到了桑坪坝。
桑坪坝城镇虽不大,但街道整齐,面繁荣,行人熙来攘往,瞧见这叁姐妹纵马入城
,人人俱都为之侧目。
“琼花叁娘子”竟下了马携手而行,眼波横飞,巧笑嫣然,瞧着别人为她们神魂颠
倒,她们真有说不出的欢喜。
银花娘突然拍了拍道旁一人的肩头,媚笑道:“大哥可是这桑坪坝上的人麽?”
这人简直连骨头都酥了,瞧见那只柔若无骨的舂葱玉手还留在自己肩上,忍不住去
悄悄捏着,痴痴笑道:“谁说不是呢?”
银花娘似乎全不知道手已被人捏着,笑得更甜,道:“那麽大哥想必知道马啸天住
在那里了。”
那人听到“马啸天”这名字,就像是突然挨了一皮鞭似的,手立刻缩了回去,陪笑
道:“原来姑娘是马大爷的客人,马大爷就住在前面,过了这条冲,向左转,有栋朱门
的大宅院,那就是了。”
银花娘眼波一转,突然附在他耳边悄笑道:“你为什麽要怕马啸天?只要你有胆子
,晚上来找我,我……”往他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娇笑着不再往下说。
那人灵魂都被她吹出了窍,涨红了脸,挣扎着道:“我……我不敢。”
银花娘在他脸上一拧,笑啐道:“没用的东西。”
那人眼睁睁瞧着她们走远,心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如做梦一样,摸着还有些痒痒的
脸,喃喃道:“格老子马啸天,好东西全被你占去了,老子……”
忽然觉的脸上痒已转痛,半边脸已肿得像只桃子,耳朵里更像是有无数根尖针在往
里刺,他痛极,骇极,倒在地上杀猪般大叫起来。
金花娘远远听到这惨叫声,摇头道:“你又何苦?”
银花娘咯咯笑道:“这种专想揩油的家伙,不给他点教训成麽,大姐什麽时候变得
仁慈起来了,难道已真准备做唐家的孝顺好媳妇。”
金花娘脸色变了变,不再说话,沉着脸向前走,只见前面一围高墙,几个青皮无赖
正蹲在朱红大门前的石狮子旁玩纸牌。
银花娘走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人得飞了起来,另几条大汉惊怒之下,呼喝着跳起,
银花娘却瞧着他们甜甜笑道:“请间大哥们,这里可是马大爷的家麽?”
瞧见她的笑容,这些汉子们的怒气已不知到那里去了,几个人眼珠子骨碌碌围着她
身子打转。
其中一人笑嘻嘻道:“我也姓马,也是马大爷,小妹子你找我有什麽事呀?”
银花娘娇笑道:“你这张脸好像不太对嘛。”
她娇笑着又去摸那人的脸,那人正凑上嘴去亲,那知银花娘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又
将他打得飞了出去。
其馀的几条大汉终於怒喝着扑了上去。
银花娘娇笑道:“我可不准备做人家的好媳妇,手狠心辣些也没关系。”
她竟是存心和金花娘斗气,只见那些大汉,被打得东倒西歪,头破血流,还不知道
是怎麽回事。
金花娘气得只是冷笑,索性也不去管她。
突听一人吼道:“格老子,是那个龟儿子敢在老子门口乱吵,全都跟老子住手。”
七八个人前呼後拥,围着条满面红光的锦衣大汉,大步走了出来。
银花娘娇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大爷出来了,果然好威风呀,好煞气。”
那七八个人一齐瞪起眼睛来想要呼喝,马啸天瞧见了她们,面上却已变了颜色,竟
在门口,就地噗通跪倒,恭声道:“川北分舵弟子马啸天,不知叁位香主驾到,有失远
迎,罪该万死,但望叁位香主恕罪。”
银花娘脸一板,冷笑道:“马大爷居然还认得咱们麽,幸好马大爷出来得早,否则
我们真要被马大爷手下的这些好汉们打死了。”
明明是她打别人,却反说别人打他。
马啸天汗流浃背,那敢抗辩,陪笑道:“那些畜牲该死,弟子必定要重重的治他们
罪……”
金花娘终於走了过去,淡淡道:“那也没什麽,就饶了他们吧,却不知马舵主可有
地方安顿咱们,最好是清静些的地方,咱们还有病人在车上。”
马啸天连连称是,躬身迎客,别的人瞧见平日不可一世的马大爷,今日竟对这叁个
女子如此敬畏,更早已骇呆了。
等到金花娘走进了门,银花娘突然冷笑道:“我大姐虽说饶了他们,我可没说。”
马啸天满头大汗,吃吃道:“弟子知道……弟子懂得。”
铁花娘忍不住悄悄拉着银花娘袖子道:“二姐你明知大姐近来心情不好,又何苦定
要惹她生气?”
银花娘冷笑道:“她又没有替我找着个如意郎君,我何必要拍她马屁。”将袖一摔
,昂着头走了进去。
口口口
马啸天将“琼花叁娘子”引入花厅,突然屏退了从人,陪笑道:“弟子随时准备着
叁位香主大驾光临,又知道叁位香主喜欢清静,早已为香主们准备了个舒适地方。”
金花娘道:“在那里?”
马啸天道:“就在这里。”
他微笑着将厅上挂着的一幅中堂掀起,後面竟有个暗门,他打开门就是条地道,居
然布置着几间雅室。
银花娘冷冷道:“咱们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为何要躲在地洞里。”
马啸天满怀高兴,被泼了头冷水,呐呐道:“香主若觉不好,後园中也还有别的地
方金花娘沉着脸截口道:“这里就好。”
她当先走了进去,几个少女抬着俞佩玉跟在後面。
俞佩玉见到她们来的地方越来越隐秘,自己这一去更不知如何得了,只是他纵然一
万个不情愿,却已是身不由主。
少女们将俞佩玉放在床上,就掩起门走了。
密室中什麽声音也听不到,俞佩玉躺在床上,正望着房顶胡思乱想,一个人已推门
走了进来,却是铁花娘。
她静静坐在休头,含笑瞧着俞佩玉,也不说话。
俞佩玉终於忍不住道:“此番当真多亏了姑娘,否则在下只怕……只怕……”
铁花娘嫣然一笑道:“你不恨我们了?”
俞佩玉也不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只得叹了口气,道:“在下从未恨过姑娘们,只要
姑娘们莫……莫要……”
铁花娘道:“莫要胡乱杀人,是麽?”
俞佩玉苦笑道:“姑娘自己也说过,人杀多了,容貌也会变得丑恶的。”
铁花娘又静静的瞧了他半晌,突然笑道:“你喜欢我长得美些麽?”
俞佩玉呐呐道:“我……在下……”
他说“喜欢”也不好,说“不喜欢”也不好,急得满头大汗,只觉回答这少女的问
话,竟比干什麽都吃力。
铁花娘眼睛瞧着他,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又有什麽不敢回
答的呢?”
俞佩玉暗暗叹了口气,道:“自然是喜……喜欢的。”
铁花娘嫣然一笑,又道:“你要我听你的话麽?”
这刁钻的少女,问的话竟越来越古怪了。
俞佩玉苦笑道:“在下自顾尚且不暇,又怎敢要姑娘听在下的话。”
铁花娘柔声道:“只要你要我听你的话,我就肯听你的话。”
俞佩玉吃吃道:“但……但在下……”
铁花娘道:“你难道喜欢我去杀人?”
俞佩玉失声道:“在下并无此意。”
铁花娘笑道:“那麽你是要我听你的话了。”
俞佩玉又叹了口气,只得点头道:“是。”
铁花娘突然跳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亲,娇笑着奔了出去,俞佩玉瞧着她身影消失在门
後,喃喃道:“她为何突然如此欢喜?难道她以为我答应了她什麽?”想到她们对那唐
公子的纠缠,他不禁又捏了把冷汗。
这些天,他虽日益清醒,但总是觉得虚弱无力,神思困倦,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
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觉一个光滑柔软的身子,钻进了他的被窝,径轻咬他的脖子,
轻轻对着他耳朵吹气。
俞佩玉一惊醒来,秘室里灯已熄了,他什麽也瞧不见,只觉满怀俱是软玉温香,香
气如兰,令他心跳。
他不禁失声道:“你……你是谁?”
身旁那人儿也不答话,却解开了他的衣襟,蛇一般钻进他怀里,纤纤十指,轻轻搔
着他的背脊。
俞佩玉知道这投怀送抱的,除了铁花娘,再不会有别人,只觉一颗心越跳越厉害,
沉住气道:“你若是真听我的话,就赶快出去。”
他身旁的人却媚笑道:“谁要听你的话,我要你听我的话,乖乖的……”低沉而微
带嘶哑的话声充满了挑逗。
俞佩玉失声道:“银花娘!是你!”
银花娘腻声道:“你要听我的话,我绝不会令你失望的。”
俞佩玉满身神力,此刻竟无影无踪,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又是心跳,又是流汗,
突然道:“你将灯燃起来好麽?”
银花娘道:“这样不好麽?”
俞佩玉道:“我想瞧瞧你。”
银花娘吃吃笑道:“想不到你竟也是个知情识趣的风流老手,好,我就依了你。”
她赤着足跳下了休,摸索着寻到火石燃起了灯,灯光照着她诱人的身子,她媚笑着
瞧着俞佩玉,娇笑道:“你要瞧,就让你瞧个够吧。”
俞佩玉冷冷道:“我正是要瞧瞧你这无耻的女子,究竟无耻到什麽程度,你自以为
很美,我瞧了却要作呕。”
他平生从未说过这麽刻毒的话,此刻为了故意激怒於她,竟捡那最能伤人的话,一
连串说了出来。
银花娘媚笑果然立刻不见了,嫣红的笑靥,变为铁青,舂情荡漾的眼波,也射出了
恶毒的光,嘶声道:“你……你竟敢……竟敢捉弄我。”
俞佩玉生怕她还要上来纠缠,索性破口大骂,道:“你纵然不顾羞耻,也该自己去
照照镜子,瞧瞧你……”
他越骂越是厉害,舂情再热的女子,挨了他这一顿大骂後,也要凉下来的,银花娘
嘴唇发白,颤声道:“你以为你自己是个美男子,是麽?我倒要看你能美到几时?”
突然,将墙上挂着的一柄刀抽了下来,冲到林前,扼住了俞佩玉的脖子,狞笑道:
“我现在就叫你变成世上最丑怪的男人,叫天下的女人一瞧见你就要作呕,看你还神不
神气?”
俞佩玉只觉冰凉的刀锋,在他面颊上划过,他非但不觉痛苦,反觉有一种残酷的快
感,竟大笑起来。
银花娘瞧见着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在自己刀锋下扭曲,眼看着鲜红的血,自他苍白
的面颊上涌出。
她只觉手掌发抖,这第二刀竟再也划不下去一个人若想毁去件精美的艺术杰作,并
不是件容易的事。
俞佩玉却瞪着她,大笑道:“动手呀!你为何不动手了?这张脸本不是我的,你毁
了它,对我正是种解脱,我正该感谢你,我不会心疼的。”
被刀锋划开的肌肉,因大笑而扭曲、撕裂,鲜血流过他眼睛,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