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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云眼眸弯弯笑意满盈依言照做,涂了一些药之后温声说道:“谢谢尘儿。这药里是有薄荷吗?感觉凉凉的。”
段尘点头,盖上盖子将小盒放回袖中:“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这样叫我。”
展云面色微僵,一边赵廷则弯起嘴角,周煜斐见终于能插上话了,凑到段尘跟前期期艾艾的说了句:“美人,刚刚那个药能不能给我也吃一颗?我,我也有内伤……”
段尘侧眸瞟了眼满脸期冀可怜巴巴的周公子,轻声说道:“没有了。刚刚是最后两颗。”
四人见过柳亦辰,讲明在梅林所查看到情况,又提出要见几个人。昨天用过晚膳后,几人已经见过保德邓家镖局的两位当家,今日要见的,则是睦州萧家萧大先生和霹雳堂堂主左辛。
柳亦辰叫管家去请两人过来,坐在主位上深深叹了口气:“刚刚我去见了家父,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父亲身体本就不太好,本打算借着这次寿宴多请些朋友过来,大家一起聚聚,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可现在这样子……”
柳亦辰眉头越皱越紧,面上疲惫之色愈重:“我刚刚已经让祥伯告知各位宾客,后天的寿宴取消,不过大家暂时不能离开,直到找出偷盗杀人的真凶为止。咱们只剩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无论找不找得到凶手,我都只能放人离开。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家业,这眼看着年关将至,很多人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我若执意不放人走,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几人都点头,表示理解。展云温声说道:“少庄主宽心,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不过,还请少庄主谨慎行事注意安全,两位小姐和老庄主那里,也要多派些人手保护周全。”
正说着,就见三人两前一后走了进来。几人起身,拱手寒暄。展云站的离段尘最近,说话间,就听身边人倒抽一口冷气,匆忙转脸,就望见段尘面色沉郁,一双凤眸定定望向其中一人。
左辛见状,有些不解的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接着又挑眉看向段尘。自己这手下样貌普通,行事又规矩的很,从不随便招惹女子,可看眼前这位姑娘的眼神,倒像是从前见过似的。
站在左辛身后的,赫然是昨日晌午在“集贤堂”后面大柳树下与段尘攀谈的那位怪异男子。见段尘眉心微蹙一直盯着自己瞧,那位男子有些尴尬的拱了拱手,讷讷开口:“姑,姑娘。咱们从前,应该没见过吧。”
段尘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对,再仔细观察那人脸庞,虽然仍是那张脸,却明显不是易容。在场众人都觉得纳闷,就听段尘淡淡开口:“我见过这张脸,却不是足下。”
男子听得一愣,左辛却很敏感,眼眸微微眯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
段尘面无表情轻声答道:“意思是,有人易容,冒充您的手下。就在昨天晌午流采剑被盗之前,我在集贤堂后面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一旁萧大先生颇有兴致的“哦”了一声,漆黑眼珠转了转:“想不到这山庄里还有同好啊!”
睦州萧家萧大先生以其一套“游龙惊风掌”闻名于世,可最让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惟妙惟肖巧夺天工的易容之术。
相传,萧大先生年少时候极为贪玩,又喜欢捉弄人,曾将自己易容成绝色少女,出现在某个江湖前辈的文定宴席上,直勾的在场一众男子眼直心跳大献殷勤,只为博得美人一笑。最后一群人连同那位已有未婚妻子的前辈大打出手,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毁了那场原本风光无限的订婚宴席不说,还闹得一众男子失魂落魄,镇日到处寻觅美人芳踪。直到若干年后,众人方知,那位美的不似真人的天仙女子,竟然是一位容貌清秀的男子易容所扮。自此,萧大先生名声大噪,誉满江湖。
段尘却轻轻摇头:“那人对易容之术不比萧大先生专精,很容易就看出来的。”
“无论那人是谁,在山庄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左辛微微停顿,又沉声说道:“说不定那人就是真凶。”
众人都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展云转脸看向段尘:“尘儿,若你再见了那人,还认得出么?”
段尘有些不悦的瞟了展云一眼,轻声说道:“即便掩去真实外表,一个人自身所带的气质却很难改变。若是再见,我应该认得出。”那种尊贵和威严,绝非一朝一夕修炼而成,可以想讲,那人平日里也一定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这好办。”柳亦辰眉心渐渐舒展,精神很是振奋,在一旁接口道:“我待会儿让祥伯将各位宾客请到‘祥禄阁’用晚膳,姑娘仔细看看,应该就能找到那人的!”
回到自己房间,段尘将门闩上,走到桌边正要点亮灯芯,突然手上动作一滞。缓缓挺直脊梁,段尘尽量匀平自己气息,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却一颗一颗的立起来,颈后仿佛悬着一根线,渐渐的,越拉越紧,好像随时都能绷断开来。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不错嘛!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哪。”男子的嗓音依旧带了些沙哑,却意外的低沉悦耳,咬字有些含混,略带了一丝异域腔调:“听说,你在找我?”
十一章 试探?迷茫
段尘循着那人声音来处抬手一甩,就听“啪、啪”两声,核子钉应声撞击到硬物之上,又脆声落地。那人低低笑出了声,下一瞬,段尘就觉耳根一酥,温热的气息吹拂后颈,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把你教的不错。”
段尘拧腰侧身出掌,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收掌转身,段尘只觉心砰砰跳得剧烈,一股寒意顺着刚刚那人吹拂过的后颈一路滑过脊梁,不由得轻轻打了个颤。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尾音略略扬起:“你在怕?”
段尘眼睫微湿,借着窗外幽微月色,一瞬不瞬的望着斜倚在床边的那团暗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吐吸和心跳,段尘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因为她知道,此时自己只要一开口,对方就能确定,自己是真的在怕了。
“怎么不说话?”男子似是有些纳闷,细一听却不难察觉,他语调里的淡淡笑意:“我记得你昨天,可是伶牙俐齿的很哪!”
段尘握紧拳头,不动声色的徐徐吐出一口气,确定自己现在声音绝不会有半点颤抖,方才淡淡开口:“那几件兵器,是你拿走的?”
男子换了个姿势,似是躺的更自在了些,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一边悠悠舒了口气:“这个香味,我喜欢。”
段尘瞪大了眼,一边走的更近了些,却在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之后,脑子里“哄”的一声,接着手一甩,一连五颗核子钉朝那人打了过去。
男子嗤笑一声,手一扬,五颗核子钉“啪啪啪”落在段尘脚下,接着又很是无奈的摇头叹息道:“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这玩意就是我教她的,你却拿来对付我,呵!”
段尘身子微微颤抖,紧咬着牙正欲再次动手,却见那人身形一动,自己瞬间被人搂入怀中,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压倒在床上。黑暗中,依稀可以辨得那人面部轮廓,似是较一般男子更深一些,一双眼亮的仿佛天边星子,又让人不自觉联想起一种常在暗夜方会出现的动物——狼!
男子一手将段尘双手压制过头顶,将人困于身下,另一手仍然拿着那件会让一般女儿家羞愤致死的衣物,两指挑着,再次嗅了嗅味道,又低下头,凑近段尘发间,深深吸了口气。“这次怎么不怕了?”男子抬起头,有些惊奇的盯着身下女子问道。
段尘面色平静声音平板:“那几件兵器,到底是不是你拿走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男子似乎觉得有趣,又凑的近了些,高挺的鼻子几乎挨上了段尘的鼻尖,说话间,略微有些炙热的吐吸拂过女子嘴唇,低魅的嗓音仿佛在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今早梅园小木屋里的人,是不是你?”段尘身子一动不动,一双眼也定定与男子对视。
男子略微撑起上身,晶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回答我的问题。”段尘声音益加冰冷。
“不过我喜欢!”男子下了结论,松开一直紧握着段尘手腕的大掌,从床上跪起身子就要下床。却听“啪”的一声,男子一个怔楞,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觉却能证明刚才那个掌掴绝非自己幻觉。男子再次低笑出声,脚一滑在床边站好,却在同时伸手,借着自己身子惯性将段尘一把拉起拥入怀中:“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门外响起清脆的敲门声,接着是展云清朗温润的嗓音:“尘儿,睡了么?”
段尘下意识的偏头,却突然觉得自己发间一松,男子伸手挽了挽段尘耳边发丝,低哑的嗓音里隐隐带了一丝笑意:“喜欢门外那个?”
接着不待段尘反应过来,男子已经松开掌握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把拉开门,与展云擦肩而过,转眼就消失无踪。
段尘追到门口,就见展云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攥着一团冰蓝色的软薄衣物在胸口位置,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眨了眨眼,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尘儿,刚刚那人。”
段尘伸手就夺展云攥在手里的衣物,展云下意识的攥紧,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清俊的脸“腾”的烧起两朵红云:“尘儿,我,我……这个不是我……是他刚刚……”
“还不松手!”段尘眉心微蹙,似有薄怒,清冷凤眸漾起点点水光,展云看的一愣,“哦”了一声,连忙松开手。
段尘拿回兜儿,转身进屋就要关门,却见展云脚一抬,倾身卡在两扇门板之间,脸颊仍然染着粉色,一双眼却透出浓浓关心:“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段尘抿了抿唇,扶在门边的手一松,转身就往桌边走去。点亮油灯,屋子里稍微亮堂了些。
展云跟在后头进了屋子,抬手将门闩上,将托盘放置桌上,一边四下里望了望。看见脚下四散着几颗核子钉,展云面色一凛,转头望向正从床边往回走的段尘:“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那人是谁?”
将肚兜叠好放回包袱,段尘走到桌前,凤眸半垂,却突然觉得后背有些不对劲,抬手一摸,接着就有些惊慌的抬眼看向展云。发簪!转身走回床边,四下里看了看,一旋身却正对上展云低头凝视的双眼:“他刚才欺负你了?”
展云面色益沉,平日里清朗眉眼渐渐染上阴霾,眼都不眨一下的紧盯着段尘瞧。簪子丢了,头发散了,女孩子家最贴身的衣物差点被人拿走,屋子里明显有打斗痕迹,浅灰色床单也有些褶皱,刚刚屋子里发生过什么,即便她不说,展云也猜得出大概。只不过这个大概的猜测,就足以让他心不断下沉。胸中怒焰愈烧愈烈,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却控制不住逐渐急促的呼吸,以及越攥越紧的拳头,展云只觉自己与“温润如玉”这四个字是真的渐行渐远了。
段尘垂下眼,声音依旧清冷:“我没事。”
“我们就在隔壁,你怎么不……”展云深吸一口气,咽下后半句质问,转而柔声叹道:“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刚刚他从我身边经过,我却只瞥到一个身影,连他样子都没看清,也察觉不到他的气息,这人功夫应该在我之上。”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以他的功夫制住段尘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甚至悄无声息直接将人掳走,简直易如反掌。展云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后怕,若真是那样……展云不愿再想下去。
正拧着眉自责,就听段尘轻声说道:“刚刚那人,就是我昨天在‘集贤堂’后面见到的那个。他知道我们在找他。”
展云眉皱的更紧了:“难怪刚刚晚宴时候,你看过所有宾客都说不是,他根本就不在这一百一十二人之中!”
段尘点点头:“这就更奇怪了。万柳山庄再不济,也不会随便多出一个人来都察觉不到。除了这人自己功夫好之外,我怀疑……”
正说着,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赵廷的声音:“尘儿,是我。”
段尘闻言冷冷瞥了展云一眼,走过去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我说过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这样叫我。”
赵廷薄唇轻扬,却在看到段尘散发以及仍站在床边的展云时候,蓦地收缩眼瞳。段尘一看他的眼神,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披头散发的模样,也顾不得别的什么,连忙转身走到床边,从包袱里摸索到那只首饰盒子,随便拿出一只簪子,以最快速度将头发挽起。
走到圆桌旁边,看到桌上盖着盖子的小盅以及三两小菜,赵廷眯了眯眼眸,又抬头看向正缓步朝自己走来的展云。这家伙,还真是见缝插针,大献殷勤啊!脚往边上一迈,赵廷皱着眉低下头,挪开右脚,弯腰拾起一颗核子钉,又以询问眼神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展云从袖中抽出折扇,敲了敲一边掌心,面色自始至终都很严肃:“咱们找了一晚上的人,刚刚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廷扬起一边眉毛,看了看手中的暗器,又望向段尘:“他来你这了?”
段尘轻轻点头,走到桌边,坐在椅子上,将托盘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一边轻声跟展云道谢。展云嗓音微冷:“赵廷,那人功夫,应该在你我之上,若是单打独斗,我没有致胜把握。刚刚尘儿处境很危险,是咱们疏忽了。”
刚刚晚宴时候,段尘整个阁楼上上下下走了一遭,将所有宾客看了一遍,却压根没有找到昨日晌午在大柳树下邂逅的那人。空着肚子回到房间,正想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就察觉屋子里似乎有些不对。那人开口说话的瞬间,段尘就知道,麻烦来了。
“他找上你,都说什么了?”前后一联系,再加上一向温和的展云都沉下面容眼神凛冽,赵廷很快明白展云话中所指。两人对视片刻,赵廷暗自捺下脾气,沉声问道。
段尘咽下一口粥,嗓音较平时更低了些:“我什么都没问到。”踟躇半晌,段尘放下小勺,抬眼看向两人:“昨天那会儿,我听他说话,就觉得有些怪异。今天他没有伪装,虽然屋子里很暗,但从他五官轮廓以及咬字腔调,可以肯定,他不是中原人。”
赵廷与展云迅速交换一个眼神,神色颇有些莫测:“除了这点,还有么?”
段尘摇头,静静将剩下那些白粥喝完,几碟酱菜却一口未动。抬手轻拭嘴角,段尘看向一直沉默的两人:“我觉得,这次的事有些麻烦。”
“早上那会儿在梅林,我看到雪地上那道拖痕时,才突然反应过来,或许那人是故意的。”段尘垂下眼眸,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很明显,楼月如是一到那里就被人用软鞭勒住脖子,一路拖到其中一棵树下。也就是说,那人不是如我之前料想,偷偷跟着楼月如身后进了梅林,然后从后面偷袭。他是一早就在那里等着她去找,鞭子早就在他手上了。”
两人静静听着段尘的话,忽然想起那时段尘跑到小木屋查看窗纸的情景。展云心中一惊,一把将折扇拍在桌面:“你的意思是……”
段尘轻轻点头:“早上时候,我就是在小木屋前的那片梅林与楼月如动手。我当时不愿被人发现那间屋子,所以才边打边退,将她一路引出那片林子。她的鞭子,就是丢在了那里。”
赵廷此时也反应过来:“所以那人当时就在小木屋里,看到你们打斗情景,待你们走了之后,他就将鞭子拾了去?”
“应该是这样没错。”段尘低声说道。
“刚刚那人,会不会就是当时在小木屋里的人?”赵廷又问。
“有这个可能。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段尘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我现在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像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正好是那个凶手所希望的。我们所知道的,也是他故意让透露给我们知道的。”
“无论今晚这人是不是真凶,我们都应该把他找出来。”展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坚定,“他一个外族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万柳山庄,又总是神出鬼没,足以惹人怀疑。”
“看样子,明天一早,我们应该找柳少庄主好好谈谈了。”赵廷面色转冷,沉声说道。
半垂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要快。”段尘抬眸看向两人:“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因为,凶手很快就会再次下手。”
十二章 守夜?飞天
段尘躺在床上,闭上眼小憩一会儿,终是忍不住了,坐起身子掀开床边布幔:“你还是回去吧。他今晚不会再来的。”
屋子里一片黑暗,那人一身白衣胜雪,依旧十分显眼。从自己屋子搬了把有椅背的花梨木椅过来,展云盘腿坐在椅子上,侧面对着床,闭目打坐。听得段尘嗓音中含了一丝不耐,展云睁开眼,没有偏过头去瞧人,唇畔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段尘抿了抿唇,捏着布帘的手微微攥紧,半晌,才轻轻说了句:“有人在,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