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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更人性化?这些描述都不怎么准确,但Dean并不在乎。
Castiel在见证人事件后,曾命令Dean要对他尊重些,那场战斗想必对天堂军队也很艰难。如今,无论如何,Dean Winchester意识到自己不需要被扔回地狱的可能性威胁,都能体会到天使值得他的尊重。这项营救行动对他和Sam一样重要,而且不是勉强去做的。
他不是随意地在洲际公路上开到九十英里,一头扎进可能是他一辈子里最艰难的仗里。也不是被负罪感逼迫,尽管这暗淡的感觉仍在啃咬着他的意识。平心而论,Dean甚至找不出一个原因,为何他如此执着地去救天使,虽说他从来不是个演说家。
‘别泄气,Cas,撑住。Sammy,我来了。’
4:27 AM。
他悬在一片黑暗之海里,四肢张展,被束缚着,难以挣脱。或许仅是因为他太虚弱,无法打破绳索,太虚弱甚至抬不起头。一阵彻骨冰寒荡过他的肢体,他瑟瑟发抖。冰冷缓缓从他胸口散开到身体的其余部分,而突然间,冰霜化作烈火和剧痛,刮过他的神经。时间悄然滑走,残存的感知化作一片虚无。
他的意识天旋地转,颤抖的双唇试着说出话,但干裂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身旁的环境一片模糊,而他不太记得清过去的几个小时,几天,几周,甚至……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的事,无论如何,他却真切地记得。
***
两团火焰插入他的后背,Castiel早就气若游丝的呼吸堵在胸口里。他双眼紧闭,试着将一部分意识从剧痛里抽离,试着忽略它,地狱火铸的金属凿进他的血肉,扭拧着往深处钻。
跪在他身后的恶魔恶心地咯咯笑,随着一声恐怖的撕拉声,将金属条抽出来,拿在他的受害者眼前晃荡。“喔,再告诉我一次。真的那么难受吗?我只是在找翅膀。你知道我以前在亲爱的爹哋扔我出来时,弄丢了我那双。我想你会很大方地借我吧?”
Castiel抬起呆滞而精疲力竭的眼睛,义无反顾地死死盯着眼前那统领四十个地底坑军团的地狱公爵,那是一头狼身蛇尾的狂兽,有着鸦首和犬齿。恶魔口吐火息,但神的使者聚集力量,毫不退缩地望进敌人漆黑的灵魂。
“Vadedraco;hostis humanae salutis……humiliare sub potenti manu Christo…”
听到圣子的名字让恶魔勃然大怒,他将自己的手收回,然后抡向前,重重砸在天使的每一寸脆弱的内肉上,因为Castiel缺乏外露的反应而嚼着嘴。一手抓起天使的喉咙,爪子收紧到几乎要将气管和脊骨碾在一起。
“无脑废柴,”Amon嘶声道。“你死撑什么呢?你现在孤身一人,为何不放开嗓子和这里这些被诅咒者一同尖叫呢。没人不许你叫。实话说,我比较喜欢那样。服从我,天使。”
“我……不是一个人,”Castiel透过喉咙上的紧握喘息道。“父亲一直在。而你,堕落的……你没有胜过主的权柄。”
恶魔冷笑道。“你比我想的还盲目。看看你在哪!”他边笑边咆哮。“你不会再被欢迎回到神的恩典中,在你来过这后就不能。”Amon掐住受害者的下颚,将自己的脸堆到Castiel一寸之外,将带着硫磺的气息吐到天使脸上。“你现在脏了,天使。你被地狱烈焰碰过,污染了。要不然,你认为你那照顾人,爱人的爹哋怎么不派你们那其中一个蠢脑袋的兄弟来找你?他根本不想要你了。”
Castiel尽力将下巴缩出恶魔的钳制。“你在撒谎,Amon。”他用那在创世之前的天堂大战中,他被Lucifer打败后却毫不退让的声音说。“你和你的族类总撒谎。”
恶魔残忍地笑了,咆哮道。“那你眼中怎么会有怀疑和恐惧?”Castiel挣扎着转开脸,但Amon靠向前。“熟悉熟悉,”恶魔低声说。“很快,你就和我们这些在地底坑里打滚的一样了。”
***
他感到自己缓缓飘起,不知为何意识开始与容器分离;分开了,轻飘飘,有一刻甚至无法感知到任何事。Castiel无力地倒在束缚中,无力继续抗争。这是神的意志,他自己的声音沉重地回荡在脑中。‘这是公义。’
Sam用尽全力反抗无形的枷锁,他的吼叫被一团胡乱塞进他嘴里的破布堵住。在此之前,他狂乱地开始喊他所知的所有驱魔咒,一连串拉丁语从他口中滚出,只想在恶魔继续他们那扭曲的比赛“谁能让天使流更多血”的游戏前争取一点时间。
Castiel现在被移下手术台,绑在直立放置的轮床上,好让更多恶魔同时靠近。被恶魔附身的英国年轻人捡起一把解剖刀,将锋利的医用器具拿在手上一遍又一遍地把玩,从这个关节转到那个关节。“让我们来看看那对漂亮的蓝眼睛,怎么样?”他将刀刃落到Castiel闭合的眼睑上,微微向下压……
“手从天使上拿开。”蛇一般的咝咝声命令道,所有人转向门口,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着用无瞳的白眼睛冷酷地环视房间。
“Alastair,你个死老鬼。”解剖刀随着手轻轻一晃,转眼不见踪影。“来看看了?”
“识相的就站开,Belial。这只是我的。”白眼恶魔走近轮床,饶有兴致地查看,走过Sam身边时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Alastair卷起一根手指抬起Castiel的下巴,用另一根手指抵着烙印,口中念念有词。
“Postestas Inferna……”
Castiel双眼猛地睁开,头尽力向后缩离恶魔的触碰,忽然间完全清醒并感受到随之而来的痛苦。他知道Alastair有多可怕,地狱的首席处刑人只须一碰,就能唤起深渊里的力量。他疲惫的眼睛里泛起恐惧,血从眼皮上的切口涌下,给他的视线蒙上一层暗红。但当天使看见Sam被定在墙上,他虚弱地在绳索中一扭,头无力地垂下。
“晚上好,小朋友。”油和蜂蜜混在恶魔的声音里,但其中蕴藏的地狱火和成千上万自有死亡以来被他折磨过的灵魂的哀嚎。Castiel知道,他知道。
‘父啊,宽恕我。我让你失望了。’
这回,远处没有响起钟声。徒有恶魔脸上的欢愉和Sam心里的黯然,在晚风中漾起一圈涟漪。
5:00 AM,第三刻时始至。
【第八章完】
第九章 破晓
Chapter 9 Daybreak
第九章破晓
怀疑。一种不确定感或是缺乏信心的表现。一种饰着迟疑的花边,带着疑虑的两难境地。换句话说,它由缺少全然信赖和不灭信仰所致。人类被允许感到怀疑,尽管他们是照着神的形象造的,他们因为罪而有了污点。天使,无论如何,与此不同。天堂的武士从至高王座前接到命令,毫无疑问地执行。他们不怀疑主。
如果他们怀疑呢?
除去弥漫在他脑中的云,和遮蔽他意识的雾——不但因为破碎的神经末梢高喊的痛觉,而且还有见到Sam Winchester被定在墙上时,让他的心一沉的绝望——Castiel想知道这是否全是对他在内心角落里,怀疑天堂命令的责罚,或许神因为他几乎被诱惑得考虑不服从而惩罚他。
他没有像Anna那样堕天,只是卡在这,脆弱而毫无防御力,看着Alastair按开电锯,那把恶魔拿来只为切开他的胸骨的电锯,他希望承受来自天堂那迅速的审判和惩罚(就像Anna很快会遇到的那些),而不是这种永无止境的折磨。
难道怀疑就是那么严重的过犯,最合适的惩罚就是在酷刑中渡过永生,永远与天父分离,成为地底坑里迷失的可怜灵魂?
‘惟求耶和华我的神垂顾仆人的祷告祈求,俯听仆人今日在你面前的祈祷呼吁。’天使的灵魂哭喊着祈求救助和宽恕,但天父的神圣和纯净绝对不会在此与如此堕落的邪恶同在。
是真的么,堕落者一直边往他耳中灌入不洁的言语,边在深渊里将他的容器扯碎?他现在真的如此污秽,泥泞不堪,充满可耻的不洁,不再被欢迎回到天堂的空旷大殿里?如果天父真的不想再和他有牵系?
恶魔的确惯了撒谎;他们总撒谎,有时甚至信了自己造的假象。但Castiel再也分不清在自己不堪重负的心灵里,到底哪些是真相,哪些是谎言,他被被无法掌控的外力带走,Lucifer将要获得一具容器,还有比那被剥到只剩骨头,和在刑架上渡过永生更可怕的——
他的父不再关心发生到他身上的事。
仅是这一点,盖过其他任何,就足以让Castiel弃绝一切希望。
“他们是不是一块天使都不打算留给我们?”
“嗱,自私的杂种,总是自己找乐子,只把一堆碎片留给我们。”
几个恶魔随意地倚着崩倒的大楼外墙,有的相互借烟,有的随便晃荡打发时间,都在等命令,等仪式完成的命令。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苗条的身影悄悄接近大楼边沿,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黑发迎风飘荡。
Ruby无声地诅咒所有猎人,寻找另外一个踏脚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和手上的喷枪。‘去你的Dean Winchester,’她愤愤地想,摸到红色砖墙上的白色印记,优雅的标记只有她这样的眼睛才能看到,从她的角度,她还能看到几个。她恼怒地咕哝了一声。‘该死,Sam。我来这就是要从烂事里救你的,再一次。’
一个红发女孩摇摇头,对她同伴的结论耸肩,双手交叉在胸前。“见鬼,我还真想要一块那个肉玩偶的碎片呢,更不用说困在里面的天使。”
“想要就排队,”是她得到的回答,她边将烟头在容器的舌头上抿熄边扬起眉毛。
“怎么,你想试试,你个软骨虾?”
“来就来,□。”但恶魔没有意识到那声怒号并不来自对方身后迅速退开的恶魔,脸部因恐惧扭成一团的她转身,长指甲正要攻击,一个石盐弹就在她脸上炸开 花。她边退倒边诅咒祖母绿色双瞳的猎人,那猎人抬着短枪,面容写满杀意,除了这能让人做噩梦的表情,还有一种看似充满恨意的绝望。
Ruby看着Dean炸出一片混乱,打破沉静的黑暗,还有更多的恶魔围上前。深吸一口气,她握紧喷枪,开始烧掉墙上的符印。
嗡嗡作响的电锯停在Castiel胸前一寸外,一个欢愉的狞笑爬上Alastair嘴角。“喔,我们还有个观众,”他咕哝道,将头转向摇摆门,门外的尖叫和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充盈了整座鬼蜮蜮的大楼。恶魔深呼吸。无疑,那个灵魂可真香,他抛给Sam一个冷笑,让猎人不自觉地打颤。“我猜他忍不了错过这场秀,嗯?”
Sam双目睁圆投向门边,房内的恶魔亦然。一切沉静下来,除了Castiel的喘息声,和越来越接近门口的杂音——
“…将你们这群垃圾都送回地狱!”
BANG!CRASH。
一个人被朝后拉进摇摆门,冲劲让那人躺倒在地,但他依旧从短枪里发射盐弹,尽管手术室里的恶魔潮水般淹没了他,抢走猎人手上的枪和其他杂乱的武器。同时,Dean被拉起来,双臂无助地反扣在后,血从他破掉的嘴唇上淌下。
Dean!Sam想喊出哥哥的名字,但只搅成一声“mmmph!!”他挣扎反抗着Belial的隔空控制;被附身的英国人向他抛去一眼嘲笑。旋即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填满房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Dean,Dean,Dean。我们总是碰到对方,对不对?”Alastair抬起下巴,向下俯视,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颇有一番诡异的礼貌,实际上这姿势荒谬得很。“来了场小小的营救?”
猎人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弟弟上,短暂地检查后,确认Sam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唯一烦扰他的是Sam头上颇为难看的撞伤)。Dean的注意力落到房中央,一阵黑暗而晦涩的感觉在他心头煮开。
Alastair沾沾自喜地笑了;他知道Dean脸上为何泛起黯然的神色,实际上,看这男孩的面容从纯粹震惊转为决然憎恶,颇有娱乐性。“你喜欢我的创作吗?我承认他不像你Dean一样是块顺服的帆布,但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不:艺术就是艺术,”恶魔漫不经心地叹气,用手指划过Castiel前额上的灼印,再一拳砸在天使暴露的,早已烂开的腹部。鲜血浸湿了他的指关节。“你怎么看,Belial?”
穿着正式的恶魔发出赞叹的嘶嘶声,色咪咪地舔了舔嘴唇。“美味。”
Castiel本能地试着蜷起身以吸收伤害,在束缚下尽可能地扭动,本来被割坏的眼睑猛地张开,眼圈由于意外的一拳变得湿润,他的口张开着,空如山洞,喘息着挣扎呼吸。天使的反应引来全场恶魔大声而野蛮的哄笑。被顶在墙上的Sam一阵战栗,别开眼;Alastair收回拳头准备下一击——
Dean心中靠细绳系着来回摆荡的自制忽然晃到最高点。Belial的回答却切进他的意识里,干脆利落地切断细绳。他捕捉到胸中升起的情绪,仔细检查,让它从精神的手指里流出,因为它就像眼前的恶心笑脸般真实,像Castiel被摆在那让所有人都能看见的残破躯体一样真实,像Alastair体内的所有骨头一样易碎(至少是他容器的),他猛扭按住他的那些手,脸上的怒气深得不是任何一把刀能刻出来。“你个贱种!”
Alastair放下他握拳的手;他到底有反应了。Alastair 缓步走近此刻已经被按跪在地上的猎人,尽管压着他的手一直按得他站不起来,他抬头狂怒地瞪着眼前的野兽。“你高贵的自我牺牲玩够了,”白眼恶魔讥笑道。 “我们的建筑绝对防天使,或者你不知为何认为你一个人就能拿下他的封印?喔?来——别害羞。我很想知道你是想怎么扭转局势得?”
“是啊,我想要所有你们这些邪恶狗杂种滚回你们爬出来的屎坑,”Dean吼道,随即为此得了一个流血的鼻子。Alastair闲逛回天使身边,手嵌进血染的深褐色头发,拉起天使的头,又按开切胸骨的电锯,将它危险地晃向Castiel的脸。
“只给我回答问题,小子。然后我就很好人地将天使的脸独留给你,”恶魔威胁道。“怎么样?”
Dean的太阳穴青根暴起,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地回答,再在上面加一声暴戾的笑。“洗个澡怎么样?”
我们的“仁爱女士”医院虽然严重损毁,它的基础设施还有少部分能运转,至少应急设备还能能动,尽管无比地脏。像是随着猎人无声的命令,警钟响起,天花板上的喷头撒出如雨的圣水,Dean先前扔进蓄水罐的十字架起了作用。
“该死!”
瞬间的水瀑碰上满房被附身的人,房间里立即响满震耳欲聋的尖叫。恶魔徒劳地要遮住自己,但身上都升起了灼热的灰雾。Dean的手臂被放开,而他滚到最远的角落,单膝跪地,拔出右靴里的Ruby小刀。
“你们这些混账杂种去死…”
恶魔们盲目地跑向出口,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撞上墙,甚至互相践踏,只为逃离纯净水滴针刺般的灼烧。其中一个一头撞到Belial,打破了恶魔将Lucifer的容器像无路可逃的老鼠般定在墙上的专注,Sam立马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是这样混蛋们,快跑,’Dean想,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注视Alastair。恶魔脸上混杂的不信任好像在说他不能想象手下的愚蠢和懦弱居然破坏了他的兴致。‘我知道圣水影响不了地狱里的高阶大混蛋,直到我知道怎么将Alastair的恶心黑灵魂踢回地底坑,能分散他的注意力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了,Cas。’蓄起力气,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后果地冲向地狱首席处刑人和他的受害者,挥舞恶魔小刀,就像那是他的最后防御。
Belial一把将胆敢搅乱他的家伙丢出摆动门,穿过宽阔的走廊,径直飞出大开的窗户,边咆哮边调整他那绿白相间的领带。“可怜的小垃圾,”恶魔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温柔,冲着猎人的背。这个恶魔是唯一注重自己的外貌,喜欢高品位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丝绸可不便宜,而皮革又会缩水,站在一寸深的圣水里还穿着意大利产的鞋,和如此高级的西装——让他非常不爽。毕竟,他不是白被称作傲慢和欲念之主的,他抬起一只经过良好修甲的手,准备弄死Dean Winchester。这比简单还要简单,就像捻扁一只虫——
看到这点后Sam咬紧下颚,手握成拳。鼻孔随着他艰难地呼吸而微张,随着圣水浸湿他的身子,他瞪着正要结果他哥哥的恶魔。“你完蛋了,所以面对我吧,自以为是的垃圾!”
“为什…你好啊,Sam,”Belial闲适地说,听命地转过来。他和猎人大眼瞪小眼,谨慎地移着步——一个金发梳向脑后的,古老邪恶气息都能从里透出来,有着英国交换生般漂亮美男面容的恶魔,面对天使和恶魔都知道的,恶名昭彰的流恶魔血的男孩。这肯定是不公平的决斗,但胜负未定。“我想我们是老相识了。”他压着自己的手指。“来玩吧,好不?”
Dean的脚步砰砰作响,水花飞溅,他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