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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探案集(4)金矿之谜 溺鸭案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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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得对付多少事儿。我想就凭你这样喜怒无常的脾气,也并不太好相处。
我一直觉得是出于对你个人的忠诚,她才干这么长时间,但这会儿我明白她
是多么有事业心。”

梅森点点头说:“这是一种更崇高更美好的东西。她们都在全身心地投
入工作。嘿,等等!如果我们是因为得到及进治疗才活过来,那么班宁·克
拉克和管家会怎么样了呢?他们茶里的糖也不少啊!”

格列高里说:“这也是我们担心的事,我们正竭尽全力找他们。克拉克
和鲍尔斯肯定开着老爷车跑了,我们已经把车的样子通过广播讲了出去,不
久就会找到它的。”

突然,一个人在门边一露头儿说:“长官,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什么事儿?”格列高里问道。

“西姆斯太太回来了。”

“她病了吗?”

“她挺好。我没跟她讲中毒的事儿,她正要回房间准备睡觉呢。”

“去带她过来,”格列高里说,移动了一下灯,这样梅森的脸就淹没在
黑暗里。他接着说,“我想问她几个问题。”

格列高里笑道:“她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好人。听说班宁·克拉克1942
年1 月妻子死后就叫她过来了。那一阵儿她正在莫哈维开餐馆呢,但他出大
价钱让她过来管房子。他恨这幢房子,也许有什么原因吧。他的妻子曾在这
儿玩乐、打桥牌,深夜还要大吃大喝。那些探矿人狂欢作乐,可一停下来他
们还是要到沙漠里生活,住在露天。这可是完全不一样,同。。”

门开了。西姆斯太太没精打采地说:“你找我?老天,能不能不提问题
让人好好睡一觉?我以为你会搜遍从地窖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然后。。”

“有新情况,”格列高里打断了她的话,“你今晚在厨房做了顿晚餐,
是吗?”

“哦,如果这对你有价值的话。晚餐是我做的。我对克拉克先生说不能
在厨房招待一位著名的律师,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这儿,坚持要在厨房
接待。老天爷作证那是个很大的厨房,有一张桌子,还。。”

“就餐时你还上茶了?”


“是的,你不能只把咖啡端出来,无论。。”
“你自己也喝了茶?”


“是的,如果你对这也怀疑,我。。”
“你在你的茶里也加了糖,是吗?”
“我当然加了糖,这么说来。。”
“你是从桌上的糖罐取的糖,是吗?”
“是的,我刚改掉把糖罐碰到地上的毛病,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改掉的,


但是。。”
“你一点儿都没觉得不舒服?”
“是因为茶,还是糖,还是因为你的问题?”
“不要耍贫嘴,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佩里·梅森和他的秘书都中毒了。”
西姆斯太太说:“我想这是逼供吧?”
“我们只是向你提问题而已。”
“那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大堆废话?为什么不问你们想要知道的事?”
“我们说的是事实。梅森和他的秘书中毒了。”
一旦信以为真了,她倒是有点儿坐不住了,说:“咦!咦!他们死了吗?”
“没有。幸好当班的护士处置得很好,给他们吃了解毒药,他们现在很

好。但问题是从糖罐里发现大量的砒霜和糖混在一起。”
“哎,天哪!今晚是我从糖罐里取的糖啊!”
“你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当然没有。”
“你能肯定糖是从同一个糖罐里取出来的吗?那个白色顶部有圆扭的糖

罐?”

“能。桌子上只有一个糖罐,就是我放在厨房的那个。”
“你把它搁哪儿了!”
“在配餐室架子的底层上。”
“其他人有可能去那儿吗?”
“当然可能,比方说,克拉克先生就从那个罐里取糖,他怎么样了?”
“我们不知道,找不到他。”
“你是说他失踪了?”
“是的。”
格列高里说:“詹姆斯太太,我想你该意识到这是你做的食物第二次被


下毒,你的处境可不太妙啊。”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把你做过的事无一遗漏地跟我们讲一下。”
“我不明白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可能很重要。”
“哦,如果对你有用的话,我就说。我女儿跟那个矿产推销商海沃德·斯

莫尔跑了,他们要到拉斯维加斯结婚。哦,杰里驻扎在亚利桑那州金曼城附
近的军营里,他把多莉娜的名字留给了个开台球厅的人,他说,多莉娜来电


话这个人可以给他传话。军营的小伙子们常去那儿,我给那家台球厅去了个
电话,恰好杰里就在那儿。我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我还说多莉娜是个好女孩,
可是那个狡猾的矿产推销商满嘴的甜言蜜语,他又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杰里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
“你要他做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有种,他得想点儿办法。”
“你一直都在打电话是吗?”
“是的,好不容易打进去,他们拖了一个小时之后告诉我线路忙又等了


两小时。战争的确是让电话忙起来了。”
特拉格笑道:“电话便宜嘛。”
“打电话到亚利桑那的金曼城可不便宜,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干活挣钱

吃饭的女人来说。”
特拉格问:“那你怎么解释你从罐里取了糖放进茶里,却没什么反应,
可其他两个人吃了同一个罐里的糖却都很快出现了砒霜中毒的症状。”
“我不‘解释’,”内尔·西姆斯厉声说,“你们应该来‘解释’,这

是你们的事儿。”
“你不认为你的女儿爱上了海沃德·斯莫尔了吧?”
“他这个人油嘴滑舌,生性狡猾。他一直围着我女儿转,把她带出去很

晚才回来,而且一天比一天晚。我不喜欢这样,对我女儿来说他年纪太大了。
他总是盯视你,似乎在对你用什么心理战术,像多莉娜这么大的女孩可不需
要这个。她需要的是浪漫,他根本不是能给她这种情调的人,而且他还结过
婚,他亲口跟我说过。谁都知道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跟多莉娜这么大的女孩在
一块儿是不合适的,即使他已经离婚了也不合适。”

“你认为——我是说——你认为他们的关系出格了吗,西姆斯太太?”
西姆斯太太瞪着他们俩严肃地说:“人是好心人,就是说不出好话。我

女儿是个好女孩。”
“我明白,可我只是想确切地知道你的意思,当。。”
“我说过的话已经表明了我的意思,那种事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知道

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我要睡觉去了。”她转身大步走出房间。特拉格关上
灯,刚才为了不让西姆斯太太看到床上的梅森,刺眼的灯光一直直接对着他。
特拉格说:“梅森,你觉得怎么样?药劲儿又上来了?”

梅森没吱声,呼吸很均匀,闭着眼睛。

“是药物作用,”特拉格说,“他太虚弱了,护士说他没事儿,她把肯
沃德大夫留在这儿多好,我们也好问他几个问题。哦,萨姆,或者是她在说
谎,或者说她从那个含有砒霜的糖罐里取了糖却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她可能没加糖。”
“不对。佩里·梅森说她在茶里加了糖。”
“是这样。。我正琢磨一件事儿。”
“是什么?”
“假设她没有从那个罐里取糖而把砒霜加了进去。用汤匙伸进去很容


易。拿出来时,在把糖罐的盖子盖上的一瞬间,将毒药倒进去。”
特拉格说:“我也一直这么想。最后那个取糖而没中毒的人是最值得怀
疑的。萨姆,我们还是抽支烟吧,这会儿我们可得歇歇了。下一步要审查每


一个有嫌疑的人,然后看看我能不能在某个人身上找到砒霜,或者发现这人
是从哪买的毒药。”
他们点着香烟,在沉默中抽了几口。萨姆·格列高里伸展开壮实的胳膊,
打了个呵欠说:“哦,我要睡觉了,我。。”

突然,断续的爆炸声从院子那边传来,声音震动着耳鼓。格列高里连后
半句话都吞了下去,转过身,侧身倾听。又是两声爆炸,响声过后的宁静更
显得恐怖。

他们头顶上的地板传来走动的声音,先是跑到楼梯,然后向楼下冲去。
通向园子的小楼边门被冲开来,门撞在墙上“砰”的一声。
萨姆·格列高里从枪套里拔出了左轮手枪,手枪用得时间长了磨得有些

发亮。他脸色沉重地说:“出事了,声音是从地面东南角传来的?”
“我想是的,”特拉格说,“走。”
他们跑出了房间。格列高里跑在头里,大声叫喊着:“一旦我们。。”
他的声音被威尔玛·斯塔勒的尖叫声打断了。
从仙人掌园里又传来两声枪响。


10


萨姆·格列高里和特拉格中尉在月光下一边费力地辨认着路一边向前跑
着。前面的尖叫声停了下来。他们跑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月影斑驳的地面笼
罩在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中,只有他们两个手里拿着枪小心翼翼地奔向事发
地点。

特拉格突然拍了一下格列高里的肩膀,“有声音,”他悄声说,“有脚
步声——在那儿。”

他们仔细听着。壮实的格列高里喘着粗气,可听不清楚是什么声音,不
一会儿,一阵踩得沙子嘎吱嘎吱作响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声音是从长满一大片无刺仙人掌的园子的另一端传来的。特拉格和格列
高里各自沿着这块地的一边儿迅速绕了过去。

是威尔玛·斯塔勒慢慢向他们走来。肯沃德大夫重重地靠在她的肩头。
月光下威尔玛面色苍白,一脸的恐惧。她认出他们后说:“肯沃德大夫遭枪
击了。”

走路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医生在摸索着伤处。他平静地说:“内收
肌块穿孔,深层血管破裂之后出血比预想面积大一些。我能控制伤情。先生
们,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回楼里去了。”

他又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

“你怎么会被打中的呢?”格列高里问道,“谁开的枪?你开枪了没有?
你在那儿做什么?”

威尔玛·斯塔勒有点愠怒地说:“他睡着了。我就把他留在那儿,让他
多休息一会儿。夜间出诊已经快把他毁了。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中尉特拉格抓起肯沃德大夫的左臂,绕过脖子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
肯沃德大夫向前走。

肯沃德大夫平静地说:“先生们,我睡着了。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是
枪声惊醒了我,可我没有证据。我从沉睡中完全醒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至少
两声枪响。当时,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可我发现子弹‘砰’
地一声落进沙里,显然枪是朝我开的。我一跃而起,抬腿就跑。开枪的人追
上来。我跑的时候和他隔着一大片仙人掌。追杀我的人就绕过这片仙人掌,
借着月光向我追来。他又开了几枪,第二枪击中了我。”

“最后一枪响时,我看见肯沃德大夫倒下了。”威尔玛·斯塔勒说,“我
一看他向我跑的时候,我就发觉有人向他开枪。”

“你根本没看见追杀你的人?”格列高里说。

“没有。”

“也没有见开枪时的闪光?”

“没有。”

“我看见了,”威尔玛·斯塔勒说,“我看见最后两枪的闪光,就在那
个像大桶一样的仙人掌后面。距离肯沃德大夫倒下的地方大约有50 到60 英
尺。”

“医生,你能走过去吗?”特拉格中尉问道。

“有威尔玛帮我,应该可以。伤口面积很大让我吓了一跳,但可以控制。
祝我好运吧,我不愿意再打扰别的医生。”

特拉格放下大夫的胳膊,对格列高里点了点头。


他们转身向仙人掌园走去,相互间稍稍扯开一点儿距离,手里握着枪。
“别太紧张,”特拉格对他的姐夫说,“可能有埋伏。”
格列高里向右边多走了几步,“先开枪,后问话,”他说,“别冒险。”
他们慢慢地前进,从一块阴影迅速地跑进另一块阴影里,就像两只训练

有素的猎犬从隐蔽处窜出来。他们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两个人都可以
看到对方。

粉刷的围墙墙面反射出一片白光。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月光下的园子静悄悄的,只有远处的海浪声发出有节奏的低沉的轰鸣声,只
有地面上的血迹告诉他们月光下的静寂蕴含着死亡的威胁。

“我们回去吧,”特拉格说,“到那个人躺着的地方去,看看我们能不
能确定开枪的位置。然后再找足印。”

他们找到了用石头架起篝火的地方,石头上放着一块铁板,采矿的人在
野外时把它权充作炉子,铁板还在散发着污浊的木头的焦味。肯沃德大夫就
睡在毯子上,地面上低凹的弹痕说明至少有两颗子弹射入了沙子里。向前30
码,在巨大的仙人掌旁边,他们又发现了月光下熠熠发光的空空的铜弹壳。

特拉格中尉把它拾起来,“点三八口径的自动手枪。”他说。

仙人掌后面的地上有足印。萨姆·格列高里对牧场生活非常熟悉,放低
手电筒贴近地面,在倾斜的光线下地面的足印变得更清晰了。他十分耐心地
仔细察看地面,推测着发生的事情,足足有20 分钟,他才满意地站起来。

有人就像猎人追捕小鹿一样袭击了熟睡着的肯沃德大夫。他先从墙后边
出来,在月光下爬过沙地,然后整个身体趴下,一次前进约一两英寸。再后
他开了3 枪,开完枪他跳了起来,在柔软的沙子上留下很深的足印。他跑着
绕过50 码开外的另一片仙人掌地,又开了两枪。之后的足迹显示他全速冲向
了白墙。——这些都可以从足迹显示的变化清楚地分析出来,可是剩下的都
不太清楚了。沙子软而且干,一些足印已经被沙子填满了,利用它们很难分
析出什么线索,惟一的特点是足印好像很小。

特拉格中尉站在一边,快跑几步想比较一下他的脚印和那个人的足印。
“小脚。”他说。
格列高里不敢肯定,“你注意过牛仔靴的高跟留下的足印没有?”他问

道。
“没太注意。”特拉格说。
“我注意过,不过说这些足印可能是牛仔马靴的高跟踩出来的。还只是

一种猜测。”
“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足印?”特拉格说。
格列高里陷入了沉思。“也许是的,”他犹豫地答道,“我们还是回楼

里去吧。”

他们进楼时,电话在响,可没有人搭理。威尔玛·斯塔勒正在处置肯沃
德大夫的腿伤,而肯沃德大夫脸上则是一副超然神情,坐在那儿指挥着威尔
玛护士。

格列高里走到电话旁,拿起听筒说:“什么事?”
“是长官吗?”


“是的。”
“这是圣·罗伯托城警察总部。警车刚刚接到报告摩天区发生的砒霜中


毒事件,中毒的人正被送往慈善医院。”

“能不能具体说一说?”格列高里问。

“一辆装满露营物品的老爷车,后面还拖着活动房屋拖车。这辆车闯了
红灯,警车就跟上了它。开车人说他叫鲍尔斯,他在活动房屋拖车里面的搭
档砒霜中毒快要死了,他开车去过肯沃德医生的家,可他不在,鲍尔斯就开
车冲向医院。警车开道,鲍尔斯说这事儿跟另一起中毒事件有关,让我们通
知你。警车里有两个人,一个报告情况,另一个开车。几秒钟之内就可以接
通他们,你是否需要与该车联系?”

“好吧,”格列高里说,“告诉他们我们在慈善医院见面。”

他放下电话,转身对特拉格说:“班宁,克拉克在一辆活动房屋拖车里,
车是盐丁儿·鲍尔斯开的。克拉克中了毒快要死了,正在去慈善医院的路上。
想去吗?我们把副手留这儿。”

“走!”特拉格说道。

他们跑过客厅,涂蜡的地面瓷砖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楼里回荡着。
出了前门,他们径直进了格列高里的车,格列高里挂上档,沿着铺满砂砾的
车道飞快地冲向大街。车上的警笛刺耳地鸣叫着。

特拉格坐在前座和仪表板之间,好不容易坐稳了,他抗议道:“不管怎
么说,萨姆老兄,车有四个轮子,你最好四个一块儿用,不要一次只用两个。”

格列高里笑了笑,又转过一个弯,车子还在加速,他边开车边说:“在
城里时,你开着车在车丛里穿来穿去,我吓得要命。这回很高兴能使你感到
有点儿紧张,适应了就好了。乡间公路弯儿多,你那儿车多。”

“不过,多抢出来半分钟,也于事无补。”特拉格说。

“他们说班宁·克拉克快要死了,我不想等他死了再取证词。”

“他不会知道谁下的毒。”

“你会大吃一惊的。”格列高里说完他们就不再说话了。车迅速地过了
弯道,在山脚下上了直道。车上的警笛声大作,呼啸着穿过圣·罗伯托城的
居民区。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医院的救护车通道。

汽车的红色聚光灯照在活动房屋拖车的尾部,活动房屋拖车染上一层葡
萄酒一般的红色,几个人正站在这辆车门口。格列高里停下车开了门,一位
护士和一位身着大褂手里拿着听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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