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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长发披散在地上,下半身不自然地扭曲着,胸脯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年龄约莫有25岁,但她的脸不像是活人的脸。
已经死了——小池政江颤抖着,双腿发软。她连连后退着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她已经顾不上家长玲子的行李,朝着筹备组长所在的舞台右侧跑去。
“在后台女士洗手间里,有个女人死了。”
小池政江凑近筹备组长的耳边轻声说道。
筹备组长大吃一惊,但他没有吱声。筹备组长离开舞台边,和小池政江一起赶往后台那间出人命的女士洗手间门前。为了不沾上手印,筹备组长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着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倒在洗手间里的女人,姿势与小池政江发现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筹备组长大惊失色,大步走向后台办公室,用办公室里的电话打110报警。
“我们是国际文化会馆,我们在后台女士洗手间里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今晚我们会馆在举办家长玲子老师的演讲会,将近两千名听众都挤在会场里听讲。如果让大家知道出事的话,肯定会5!起混乱的。等演讲完毕,听众全部离开估计要到8时以后。所以你们来这里的话,请不要拉警笛,汽车停在东侧后台的进口处。”
“明白了。”
得到警方肯定的回答,筹备组长才挂断了电话。
5分钟后,一辆警车悄悄地停在后台出入口门前。警车不仅没有鸣响警笛,连红色警灯也关闭了。这时,大约有十名筹备组的年轻人集中在后台办公室周围。
其中有人将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带往女士洗手间。警察只是打开洗手间的门看了一眼尸体,并没有走进洗手间。他们是为了不久将要进行的现场勘查而赶来保护现场的,不一会儿,一名警察用对讲机向佐贺警署报告情况。
○洗手间的地面采用的是防滑塑料地砖。地面不会淋湿,也没有滑倒的痕迹。就是说,不能认定是因滑倒而造成的死亡事故。
○从现场状况分析,也没有自杀的可能。
○虽然初看既没有出血也没有外伤,但可以断定是他杀。
以上是报告的内容。穿制服的警官初步判断为他杀。如果有“凶杀”通报,佐贺警署搜查一股和勘查部门马上出动。接着,接到佐贺警署发出的通报,佐贺县警本部搜查一课和勘查课立即赶往国际文化会馆。
后台出入口附近成了一个停车场。昏暗中,警车、轿车、警务车辆默默地排列着。会馆内与后台相通的所有通道上都拉起了禁止入内的布条。
在案发现场女士洗手间里,县警本部的勘查课和佐贺警署勘查股的人员正在进行现场勘查。在勘查工作结束之前,警员不起任何作用却又碍手碍脚的,所以搜查员也被禁止进入现场,连搜查一课的课长也不能随意察看现场。
会馆方面为警方人员安排了后台办公室里的四间房间。因此,警员们只好一边喝茶,一边等候勘查部门的进场许可。负责侦查的头目们则在最前面的那间房间里碰头开会。搜查一课课长石川、管理官古贺、勘查课长小笠原、佐贺警署刑事课长加山等各有关部门的首脑,其中还有水木警部补。警部补不属于干部阶层。但是,水木警部补作为取证警官拥有帮助侦破19起杀人事件的实绩。
因此,大家称水木警部补是“取证大王”。这一美称至今还带有现实的意义。对于“取证大王”来说,一项首要的任务就是详细调查案件的来龙去脉。基于这一原因,管理官古贺常常要将水木警部补拉到现场来。
隔着桌子,坐着小池政江。据说小池政江走出后台办公室时曾和家长玲子撞个满怀,在会馆的职员中,小池政江是第一个接触家长玲子的人。
而且,小池政江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警方当然希望从她那儿得到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但是,小池政江坚持说自己一无所知,一副万般苦恼的神情。
“家长玲子老师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不仅仅是我,还有许多人崇拜着家长玲子老师。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和杀人事件扯上关系呢?”
小池政江用抱怨的语气说道,接着便一声不吭,无论警方问她什么,她都一个劲地摇着头。
雷鸣般的掌声宣告演讲的结束。水木警部补看了一眼时间,8时已经过了5分。家长玲子的演讲比预定时间晚结束20分钟,水木警部补对此觉得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理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马上回酒店……”
房门一打开,听见一阵愤怒的叫喊,和刚才家长玲子演讲时的甜美声判若天渊。
搜查一课课长石川和全体人员都站起身来,鞠了一躬。大家都在电视上见过家长玲子,因此就连见多识广的警官们对这样一位大明星也不敢怠慢。
家长玲子背后站着两名年轻的刑警,就像两名随从一样。水木警部补在胸中再次感到纳闷,他暗暗思索家长玲子为什么要将演讲时间延长20分钟呢?
水木警部补初步断定,如此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时间对她绝对宝贵,她不会仅仅只是发扬奉献精神而延长演讲时间的吧?
3
5分钟后,家长玲子的态度变软了,肯定是接过搜查一课石川课长他们的名片以后,她的心境才发生了变化。看到搜查一课课长、管理官、勘查课长、刑事课长的头衔,家长玲子顿感不安,她意识到他们决不会为了小事来找她。
这样的对手,靠吵架不能解决问题。她能够察觉到警察已经介入进行调查,只有耐心地和警察合作,尽早脱身才是上策。最后,水木警部补看出家长玲子又恢复了人们所评说的那种淑女的气度。
家长玲子坐在被安排的椅子上。小池政江在她的边上,显得很沮丧。正因为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所以小池政江也许还有着一种良心上的谴责,觉得是自己出卖了家长玲子。
“什么,连我行李包也检查过了?”
家长玲子的目光转向桌子上的大旅行包。
“哪里的话,我们没有擅自进行检查。这个包是你委托这位小池政江君保管的,所以就带过来了。”
管理官古贺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就叫小池政江君?谢谢你了,帮了我很大的忙。”
家长玲子窥望着小池政江的侧脸。
“不用谢。”
小池政江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你们检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里面没有放什么重要的东西。”
家长玲于将大旅行包拉近身边,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连衣裙、放在塑料包装袋里还没有使用过的新内衣、化妆品小包、两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笔记本、还有放着太阳眼镜的眼镜盒,都一一排列在桌子上。
接着,家长玲子拉开大旅行包里三个内袋的拉链。第一个内袋里放着梳子和催眠用的眼罩,第二个内袋里放着笔记本和笔记用具,第三个内袋里放着装在小袋里的戒指、耳环和项链。
最后,家长玲子将小包也掏空了。从小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是钱包、小钱袋、钥匙、图章、口红、连镜小粉盒、手帕。纸巾。
家长玲子甚至还将钱包打开来让警察们看。钱包里放着将近有五六十张一万日元的纸币和一千日元的纸币,还有飞机票。家长玲子又从大旅行包外侧的手机袋里取出手机,而且,又将旅行包翻了个底朝天,用力抖动几下。
“我带的东西,再有就是……”
家长玲子从上衣的前口袋拿出折叠着的口罩和几张名片。
家长玲子摊开折叠着的口罩,显然里边没有夹任何东西,只是一个普通的口罩。几张名片全都是到这里以后“家长玲子老师演讲筹备组”的有关人员给的。
“我还是需要说明一下,演讲费是通过银行汇款,不在我的手上。”
她带着厌恶的口气补充道,随即又露出媚人的笑容。
“谢谢你的合作。”
“并没有请你这么做,太不好意思了。”
管理官古贺和搜查一课石川课长再次表示歉意。
“演讲结束后,刚才两位刑警等在幕后,硬把我带到这里来,这是为什么?”
家长玲子开始将摊在桌子上的东西装回到大旅行包里。
也许是性格倔强的缘故吧,她死钻着这个理不放。小池政江在一边帮助她将首饰放回包里。
“这东西,请你辨认一下。”
古贺递上装在塑料袋里的驾驶证。
这是勘查课取到的被害者惟一的携带物品,即死者的驾驶证。为了搞清死者的身份,这也是警方希望尽早得到的东西。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勘查课的人特地将它装进塑料袋里。
作为线索,没有比驾驶证更便于查明被害者的身份了。驾驶证上不仅明确记录着国籍、原籍、住址、姓名、出生日期,还贴着脸部照片。
“姓名叫里见味美。”
家长玲子凑近驾驶证看了看上面的照片。
“根据出生日期计算,现在是26岁。”
古贺那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家长玲子的眼睛。
“住在名古屋市西区名冢町……”
家长玲子微微感到纳闷。
“玲子老师,这个人你认识吗?”
古贺并没有指望出现家长玲子会认识的奇迹。
“‘里见味美’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名古屋那里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或熟人。这张照片上的脸,我见也没有见到过。”
家长玲子果然声明与照片上的女人毫无关联。
“那么,她去过东京的研究所吗?”
古贺平静地收起驾驶证。
“如果作为顾问而见,只要是见过一次,我都能够认出来。”
“有没有通过电话的可能?这‘里见味美’的名字,也许会通过几次电话?”
“电话都是打到事务所转接给我的,事务所的人不会将每一个来电者的姓名都告诉我。而且,接到骚扰电话也不少,所以对方意图不明确的电话,在事务所就挂断了,当然不会转接到我这里。”
“其实,这位里见味美君已经死了。”
“你说她死了?……”
“是已经死了。”
“呃?”
“在玲子老师放行李的后台房间斜对面,有一个厕所吧?”
“男厕所和女厕所排在一起……”
“在那间女士洗手间里,发现了里见味美的尸体。”
“有那事!……”
“自杀或事故死亡的看法不能成立。我们认为里见味美君是被什么人杀害的。”
“到处拉着禁止入内的横条,又有大批的警察,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就是为了那起杀人事件?”
“是的。”
“所以你们连我都想要扣留?……”
“不是扣留。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两名年轻刑警不问情由就突然将我从幕后硬带到这里来,而且你还问我与里见味美是不是认识,这不是在怀疑我吗?”
“嘿!你听我说,行吗?这一块区域都是后台,一般外来人员都不会到这里来,而且不会有人舍近求远没有事情跑到这里来用厕,观众用的洗手间就近有好几个。因此,出事的洗手间只限于在这一区域活动的人使用。但是,今天后台的人没有使用过,除了后台办公室,这里是没有人的。据说从傍晚时起,不要说人影,就连人的气息都没有。”
“是啊。”
家长玲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泄了气一样。
“那么,里见味美进那间洗手间是什么时间呢?”
古贺继续解说里见味美的死亡推断时间。
后台办公室里有一名男职员、两名女职员。其中两人在会场里听家长玲子的演讲。在去会场的途中,女职员顺道去过洗手间。
那时是5时45分,洗手间里没有任何异常。厕所里没有人,女职员用完厕便径直去了会场。后台办公室里只留下小池政江一人。
然而,5时45分左右,有一辆出租汽车停靠在后台进口处。小池政江慌忙站起身来,她预感到会是家长玲子。小池政江跑出办公室和家长玲子推开后台进口处的房门几乎是同一时刻。
两人相互打招呼,接着小池政江将家长玲子领进后台的一间房间,夹着走廊的对面就是出事的洗手间。家长玲子说要用一下洗手间,所以小池政江特地选择这间房间。
小池政江急急地赶往会馆正大门,想将家长玲子已经到达的消息告诉等在那里的执行委员们。小池政江带了三名青年人回来时是6时零2分。家长玲子已经摘去帽子,换了一个发型披着长发等在那里。
家长玲子与三位青年人寒暄之后,接过名片后,将口罩也摘了。家长玲子要求工作人员准备椅子,然后走进舞台左侧的幕后,这时是6时10分。
不久,家长玲子开始演讲。小池政江想起家长玲子托咐给她的行李,于6时20分离开幕后,在去家长玲子放东西的房间途中,顺便想用一下厕所。
因此,小池政江成为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如果要将这一段时间排列成表,里见味美的死亡时间和作案时间就受到严格的限定,即5时40分到6时20分之间的短短40分钟里。
“因此我们将小池政江君也请来,希望得到她的协助。”
古贺继续摇动着右腿。
“我不是第一个发现者,什么也不是。”
小池政江严肃地说。
家长玲子依然不动神色。
“在推断为作案时间的45分钟时间里,从5时52分到6时零2分的10分钟内,后台区域是根本没有人的。在那里的,只有玲子老师你一个人。”
古贺抱起了手臂。
“你还是怀疑我是凶手。简直是无稽之谈,佐贺的警察会被全日本的人耻笑的。”
家长玲子面无表情,正是感情受到伤害的证明。
“正是如此。将天下闻名、倍受尊重的老师和犯罪联系起来,也许会被人们耻笑或受到全日本人的抗议吧。但是,该做的事就一定要干到底,这不就是警察吗?”
“那是你们的事。不过,至少应该用常识来分析吧。我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到佐贺县,来杀一个素不相知的人呢?”
“听说今天晚上你住在佐贺的新大谷饭店吧。”
“对的。”
“明天一早去长崎?”
“对的。”
“在长崎市内,10点钟开始演讲?”
“你们连那样的事都调查过了?”
“演讲结束后,从长崎机场飞回东京,对不对?”
“是的。”
“能不能请你改变一下行程,在长崎演讲完以后,再到佐贺来一下?”
“那不行。我很忙,日程安排都挤得满满的。佐贺的演讲结束了,不可能再来。”
“是吗?那么,今天从机场出来乘坐的出租汽车,是什么公司的?”
“车身上写着是中央出租汽车公司。”
“中央出租汽车公司,佐贺市里有这家公司。”
“你们声东击西地提问,我很不愉快。对不起,我要走了。”
家长玲子站起身,背起大旅行包。
“我们不是询问,只是向你了解。”
古贺放下手臂解释道。
“我没有必要应尽这样的义务吧!那么,我告辞了。”
家长玲子努力使自己保持着轻盈的步态走了出去。
小池政江犹豫着是否要紧跟在后离去,但她终于只是目送着家长玲子的背影。
4
现场勘查完全结束以后,警员们才被允许进入现场。警员们走进现场,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勘查员无论是一根发毛还是一粒尘土都没有留下。
如果墙壁上有一点点污斑,也只能成为摄像的目标。就连线头那样大小的垃圾,勘查员也决不会放过。以尸体为主,与本案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悉数被摄进数码相机里。
在洗手间里,地面、墙壁、窗门、甚至天花板上,都用高科技的清扫机清扫了几遍。警员只能在尸体位置、手脚弯曲情况等方面反复观察,企图获得新的线索。
被害者背着的小包也已经被勘查员带走了,不久尸体也会用白布包上被装上勘查车运走。勘查部门的指纹员、脚印员、摄像员的汽车陆续开走了。接着要在县警本部的勘查课和科学搜查研究所里对取证物进行分析,因此大家都急着赶回去。
现场还留有勘查三员大将,即勘查课长、勘查教官、验尸官。仓持教授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三员大将也不得不留下来。
仓持教授和勘查员一样戴着帽子,身穿当作工作服的制服,裤腿塞进长统靴里,双手戴着橡皮手套。不过,他并不是警官,而是佐贺医科大学法医学教研组的教授。
仓持教授受佐贺地方检察厅之托,任法医鉴定。今天晚上也是县警本部通过检察官请仓持教授对尸体进行检查的。也许佐贺医科大学离现场较近的缘故,仓持教授来得很早。
赶到现场以后,仓持教授一直观察着尸体。仓持教授平日很爱说话,今晚却一言不发。尸体已经被拉走,但教授还是闷闷不乐。
“死得真奇怪啊!教授。”
搜查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