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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此,十津川并无信心,因为佐佐木很可能就是凶手。为了冤死狱中的独生子而将作证的七个人全部杀掉,这种事并非不可能发生。甚至可说,这种心理是很自然的。
但若佐佐木不是凶手,那一年前的旧案就有重新检讨的必要。
然而现在,他一个部下也没有,要如何调查这件新的谋杀案呢?
这六个证人大概都认定佐佐木是凶手,其他意见都听不进去了。
即使如此,案子还是要破。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一名刑警。
十津川扫视其余七个人,他确定杀死冈村精一的凶手就在其中。
「大家想想看,包括我在内,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谋杀被害者的机会。有一次我们曾经四下分散去寻找他,他应该是在那段时间内遇害的。」
「可是我们七个人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滨野抚摸着相机,对十津川说。「如果说冈村先生的意见和其他人相反,那凶手或许真的就是我们六个人之一,但事实上,我们七个人在法庭上都一致作证说佐伯信夫就是凶手。在这老头眼中,我们是一丘之貉。既然如此,我们怎会杀死利害关系相同的人呢?」
「你说得很对,但也有可能是因其他私人恩怨引起的。你们之中和被害者一直交往到最近的只有千田美知子小姐吧?」十津川的视线停在美知子脸上。
文子说「一点也没错,警部先生」
滨野说:「我是在一年前那件案子发生后才认识冈村先生的,虽然一起出庭作证,但被告知彼此不得交谈。那次以后直到昨天都没有再见过他。我想其他人也和我相同,我们和他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山口、小林和水果店的安藤常也相继发言,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看来滨野说得没错,冈村精一本来就不是这条街的住户,只不过是案发当晚偶然开车经过这里的目击者而已。
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千田美知子,就是佐佐木老人了。
「不是我杀的!」美知子猛摇头。
「可是只有你和其他人不同,你跟被害者很熟,他是你的上司,和你有肉体关系。」
「这点我不否认,但我刚才也说了,我即将和别人结婚,对冈村先生一点也不留恋。」
「你不留恋,他未必不留恋。这种事在社会新闻中很常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位年轻小姐有了关系,当这位小姐结婚尤其是像你这般美艳的姑娘要跟别人结婚时,这名男子就会纠缠不休。冈村先生可能威胁你,叫你婚後还要继续跟他发生关系,否则就要公开两人的秘密。当你正在烦恼时,碰巧因一年前的杀人案而被带来这座岛上,对你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在这里杀掉他,任何人都会认为凶手是佐佐木先生。」
「你错了!」
「你能证明我错了吗?」
「警部先生,你不了解冈村精一这个人。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但他确实是个胆小如鼠、懦弱无比的男人,一天到晚都在盘算要如何跟我撇清关系。我们那家银行对男女关系管理得很严格,所以他总是提心吊胆,生怕秘密曝光。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抛弃地位的人,他没有那种热情。我决定嫁给别人後,他还大大松了一口气哩!而且我也打算婚後立刻辞去工作,不再上班了,所以,我哪有必要杀他呢?」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事实可以证明吗?」十津川冷冷地说。
美知子露出焦急的表情,咬着嘴唇想了一下,然後打开皮包,取出一本护照,摆在十津川面前,说:「也许这个还不能证明,但我还是试试看。我婚後打算和夫婿去夏威夷蜜月旅行,因此申请了护照,在三天前拿到。我如果还跟冈村先生纠缠不清,就不会去申请护照了,不是吗?」
她说完後,以可怕的眼神盯着十津川。
她说的当然是歪理,因为申请护照去国外度蜜月,也可能是为了逃避冈村的纠缠,并不表示冈村已和她一刀两断。
然而,十津川还是被她那哀求般的眼神打动了。
一个女人再怎么样也不愿让这种事毁掉终生幸福吧?十津川从眼前这本护照上深刻感受到美知子的心情。
尽管如此,十津川毕竟是一名刑警,而且不是刚出道的新手。他的刑警经验已将近二十年,搜查一课的同仁都说他既敦厚又精明,因此,他虽然很感动,却还不至于天真到完全相信美知子是清白的。
他只是暂时将矛头从美知子身上移开罢了。
「如果凶手不是她,那会是谁呢?杀人动机是什麽?」
另外五名证人似乎都和冈村没有私人交往,那麽,就只剩下佐佐木了。
然而,十津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从巴西归国的老人会杀死冈村,因为那样做未免太愚蠢了。
佐佐木虽已老迈,却不糊涂。从他对这些证人的反讯问中也可看出来,他的头脑是很清楚的。像他这般聪明的老人,怎麽可能做出这种让自己立刻蒙上嫌疑的事呢?而且,佐佐木的反讯问尚未结束。虽然滨野提出关键性的照片,但佐佐木必定会反驳,否则的话就不会特地把那张照片带来这里了。还有,冈村被杀的时刻是在他们提到那张照片以前。
「好了,现在请大家再回到那条街去。」十津川做了决定。
「为什么要回去?」滨野表示反对。「我那张照片已经将一年前的案子盖棺论定了。佐佐木先生是很可怜没错,但也没办法,而且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是杀死冈村先生的凶手,因为其余六人都没有动机。所以,我们只要待在这儿等船来就行了。船一来,警部先生你就叫佐佐木先生打信号让船靠岸,这样大家就可以离开这座岛了,这出荒唐愚蠢的闹剧也就可以落幕了,不是吗?」
「你错了。」
「哪里错了?」
「首先,佐佐木先生未必就是凶手;其次,我接收他的枪时,曾答应过要让他的反讯问继续进行下去,我要遵守诺言。」
「如果我们不同意,站在这里不动呢?」
「你们不打算永远留在这座岛上吧?在反讯问尚未结束以前,就算船来了,相信佐佐木先生也绝不会打信号让船靠岸的。我也不想强迫他。因此,我们若要离开此岛,就必须在岛上将所有问题解决掉,而且不是依靠直觉,而是要靠确凿的证据!」
——第四章完——
第五章 新的谋杀案
1
佐佐木以外的上八个人都露出满腹牢骚的表情,但结果还是一一朝那条奇妙的街道走去。
佐佐木来到十津川身边,小声说:「谢谢你,警部先生。」
「说感谢还言之过早,我还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
「我知道。」老人点头说道。
来到街上时,山口少年突然说:「肚子好饿!」
杀人案才发生不久,就说这种话,真是鲁莽,但既然是人,就会肚子饿,任何场合都一样。
「我口很渴。」千田美知子说。
十津川保持沉默,滨野以嘲讽的眼神看着他说:「反正还要待很久,不如先吃饱饭再说。」
「今天之内都不能让我回家吗?」
安藤常说完,以一双鼠眼窥伺着十津川的神色,然後又看看佐佐木的脸色。
十津川断然说道:「假如今天内能够破案,我保证让大家都能回去,但只要稍有疑问未解决,那我就不能让你们回家了。这是我跟他的约定,他已把枪交给我,我自然要信守诺言。」
「我就知道。」滨野耸耸肩说。「但是,警察不是应该保持中立吗?」
「我是保持中立,但我已经答应他了,而且,冈村先生既然遭人杀害,我身为刑警,就必须逮捕凶手。」
「凶手就是他呀!」安藤常伸直手臂指着佐佐木说。
「不是我!」佐佐木说。
正当双方又要开始争论时,十津川大声喝道:「大家静一静!我一定会逮捕凶手给大家看!」
「要拖到什么时候呀?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滨野看着酒吧老板娘,又说:「你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们?」
「好,大家到我店里来吧!我去做点吃的。」
文子说着,带头走进酒吧里。
她的厨艺很好,十津川等人很快就有米饭和味噌汤吃了。虽然只有青菜和火腿蛋可配饭,但她做得很好吃。
「真好吃!」十津川赞不绝口。
「谢谢!」文子笑了,她看了佐佐木一眼,又说:「其实要感谢的是这位老爷爷,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准备的。」
她的话里带有明显的讽刺意味,尤其在说「所有的东西」时,还特别加重语气。
佐佐木只是默默进食。
十津川想抽烟,不巧烟已抽完了,他便问文子:「有香烟吗?」
文子答:「如果真的是我的店,在吧台下面都备有七星牌和强光牌香烟。」
她住吧台下看了一眼,又说:「啊,有!」然後把两种牌子的烟各取出一包,放在吧台上。
十津川选了七星牌,点了一根。
就在此时,文于忽然大叫一声「啊」。
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
「怎麽了?」十津川问。
「刀子不见了—.刀子……」
「刀子?是那把水手刀吗?」
「是呀!刚才佐佐木先生放在吧台上的,和一年前案发时那把刀是一模一样的。我怕出事,就把它收在吧台下了。」
「不见了吗?」
「是的。」
「佐佐木先生。」十津川看着依旧在悠然进食的佐佐木说。
或许是在巴西生活了十八年的关系,连吃饭都比其他人悠闲缓慢。
「什么事?」佐佐木抬头望向十津川。
「是你拿走刀子的吗?」
「我没拿,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刚才我放在吧台上之後,就再也没碰过了。」
「那麽会是谁呢?是谁从吧台下拿走刀子?」
十津川扫视众人的脸,被他的视线盯上的人都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摇摇头。最後一个是千田美知子,她也大声说:「不是我!」
十津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以锐利的眼神望着酒吧老板娘说:「再问一遍,你确实将那把刀子放在吧台下吗?」
「不会错的,因为刚才我怕出事,就特地把刀子藏到吧台下面去了。」文子的话仍旧和刚才一样。
偷走刀子的人是谁?为何偷刀?
十津川最担心的是偷刀者的动机。刀子本身并非凶器,但只要持刀者有意行凶,刀子就会立刻变成杀人凶器。
(偷刀者是打算用来行凶的吗?)
如果是的话,就必须慎防发生第二次的杀人事件。
「很抱歉,现在必须对大家进行搜身。」十津川看着众人的脸说。
然而,所有人经搜身后仍未发现那把刀子。
偷刀者一定将刀子藏起来了。
(到底是谁偷走的?为何要偷?)
2
旭日已东升,四周一片光明,然而每个人的心情却似乎愈来愈沉重。
谁都不会认为偷刀者只是个刀子的搜藏家,每个人似乎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而且都在害怕。
「快想想办法呀!」安藤常露出金牙对十津川说。「快设法将那边那个姓佐佐木的捆绑起来,否则他会把我们全杀光的!」
「你认为刀子是他偷的吗?」
「除了他还会有谁?偷刀者的动机是杀人,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想要我们死。他现在没有枪了,所以就想用刀子杀死我们,他想要为儿子报仇—.」
「他人也可能有动机呀!」
「你是说,我们之中有一个是杀人凶手吗?」安藤常又露出金光闪闪的金牙问十津川。
十津川苦笑道:「听说你对『罗曼史』的老板娘没有好感,是真的吗?」
安藤常立刻露出畏惧的表情,说:「我确实不喜欢风尘女郎,但并没有讨厌到要杀死她的地步。」
「我只是举例来说罢了,因为你们几位当中或许有人对其他人心怀怨恨,而在此时此地爆发出来。」
「太荒唐了!」滨野大声抗议。
十津川瞪了他一眼,以极其冷静的语气说:「我哪里说错了?」
「随便想想就知道你的说法是无稽之谈。」
「怎麽说?」
「警部先生,刚才我就说过了,一年前那件案子的证人,也就是我们七个人,可以说都是在案发後才认识的。啊,我知道,重考生山口、水果店的安藤常和酒吧老板娘是邻居,所以老早就认识了,不过,假如他们彼此憎恨到要杀死对方的程度,那麽应该在来到此地以前就出事了,但实际上在这之前却都相安无事。还有,我是在案发後才认识冈村精一先生和千田美知子小姐的,後来也没有和他们接触过,毫无理由杀人。另外,小林启作先生虽然是『罗曼史』的常客,和老板娘很熟,但跟其余五人都不认识,是在案发後才认识的。而且,我们这七名证人在法庭上都一致作证说佐伯信夫是凶手,我们的立场相同,所以丝毫没有互相仇视的理由,何况是杀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我很赞成他的看法。」很少说话的小林启作向十津川说。
十津川注视着这个刚退休的老人,故意问道:「为什麽?」
瞬间,小林露出畏惧的神色,但又立刻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道:「就是说,我的想法和滨野先生相同。我们七个人是在一年前上法庭作证时才互相认识的,我们的证言一致,後来也没有争吵过,这件事你可以向任何人求证。我想,要是我们没有被捉来这里,冈村先生是绝对不会遇害的。换句话说,凶手除了他以外,没有别人。」小林指着佐佐木,又说:「偷刀者一定是他!因为他已没有枪,所以想用刀把我们全杀死!警部先生,如果你不想看到第二个被害者出现,就要像刚才安藤常老太太讲的那样,赶快将那老头子捆绑起来!」
「就是呀!警部先生。」安藤常也说。
酒吧老板娘、山口和千田美知子虽然都保持沉默,但眼神里显然都赞成滨野和小林的意见。
十津川瞥了佐佐木一眼。佐佐木那张古铜色的脸孔变得有些苍白。
「要逮捕我吗?警部先生。」佐佐木低声问十津川。
「是你拿走刀子的吗?」十津川反问。
佐佐木轻轻摇头道:「不是我。我知道你大概不相信。」
「要我们相信你,就先让我们离开这座岛吧!」滨野插嘴道,「让我们回去,我们就相信你。」
「办不到。」
「为什麽办不到?你只要打个信号让船靠岸,不就行了?」
「因为我的工作尚未结束。」
「你的工作就是要把我们全部杀掉吗?」
「不是,我要重新确认你们对一年前那件案子的证言。」
「那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那张照片已经决定一切了,难道连那张照片你都要挑毛病吗?」滨野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
佐佐木慢慢点燃一根烟,说:「我认为,照片未必能决定一切。」
「这是什么话?」滨野胀红了脸,瞪着佐佐木说。
然而,无论滨野多生气,只要佐佐木不改变主意,就没有一个人能逃离此岛。
(这样看来,除了顺着这老头的意思去做以外,是别无他法了。)十津川想。
当然,对十津川而言,在这同时他也必须找出谋杀冈村精一的凶手。
「我可以去看看大海吗?」山口以悠闲的口气说。
滨野露出被浇了一盆冷水的表情。
十津川说:「可以。」
山口笑着说:「散散步可以帮助消化。」
「一小时之内要回到这里来。」
「我也想去看海。」千田美知子也说。
她不等十津川同意,就迅速往外走去。
众人似乎都已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闷的气氛,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因而纷纷要求出去走走。
十津川也无权阻止他们,只好交代说一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但他向佐佐木说:「你别走。」
佐佐木眼中闪着光芒,说:「你还在怀疑我吗?,」
「你的问题,我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我的信条是,对任何事物都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成见。杀人者和偷刀者也许是你,也许是其余六人之一,但若等一下又发生什麽事,那你必定会被怀疑,搞不好他们还会对你施加私刑,因此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以策安全。」
滨野笑着说:「你这麽说,我就安心了,我也要出去散散步哩」
然后他也走出酒吧。
3
酒吧里只剩十津川跟佐佐木两人。
十津川以专注的眼神望着佐佐木,问道:「你把刀子藏到哪里去了?」
佐佐木表情扭曲,说:「连你也认为是我偷的吗?」
「我没说偷,那把刀本来就是你的,你原本准备了猎枪,以便向他们施压,失去枪后,想以刀代替,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的想法对不对?」
「很可惜,不是我。」
「真的吗?」
「真的。如果是我拿走,我才不会藏起来哩!我会光明正大摆在你们面前。」
「那会是谁呢?」
十津川坐到椅子上,望着前面思考。
偷刀者是其余六人之一吗?酒吧老板娘会不会记错放刀的地方?
十津川叫佐佐木帮忙,两人在吧台内到处搜寻,连酒柜和瓦斯炉下面都找过了,还是找不到那把刀。
十津川走出吧台,默默点燃一根烟。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内心甚感不安。
如果偷刀者是佐佐木,那倒不必担心,只要好好监视他就行了。把他看紧,也就没